领着她的大宝,背着她的包袱,跟着她的‘哥哥’,就这么又回到了药铺。
“你哥哥的后背被人刺了一剑,伤势很重,好在他服用了类似于金乌续命丹的药,才得以保住性命!”大夫帮他清理了后背伤口,然后上药包扎,边包扎边问道,“你哥哥是惹上了什么仇家吧?”
夏冬儿胡乱的点了点头,她哪里知道他惹了什么仇家啊?
“你给你哥哥吃了什么丹药?可否给老夫看一眼呢?”那大夫先是将夏冬儿打量一通,然后又突然问道。
情况不好!
“是我哥哥昏迷前自己吃了一颗药,具体他吃了什么我也是不知道,别看我们是兄妹,其实他什么事都从来不肯告诉我的。”夏冬儿不耐烦的回道,这老大夫为何这样问?人家吃了什么药管他啥事?他只要负责看病就好,问那么多做什么?
且,她带的药她自然明白,江帆为了让她以防万一,配置的药都是有着绝佳效果,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说实话,出门在外,还是少惹一些麻烦的好。
那老大夫听夏冬儿如此说也便不再多问,开了药方就让她抓药去了。
医药费是夏冬儿付的,花钱不算太多,她倒也没说什么。接下来又帮着熬了药,等药放置温热又喂了‘哥哥’喝药,一直到傍晚,这‘哥哥’终于是醒了过来。
“你可算是醒了!”夏冬儿说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黑衣人怔怔的盯着夏冬儿看,仿佛……自己最后一次晕倒前看到的就是她。她清纯的脸,大大的眼,小巧的鼻子,嫣红的唇,她的笑好美,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子吗?
“是你救了我?”许久未曾开口的原因,他的嗓子有些沙哑,一句话说的也极为艰难。
夏冬儿点头,“你伤的很重,几乎要了你的命,好在我有一颗金乌续命丹,否则真是神仙难救了。”
金乌续命丹?这药他知道,很珍贵,而且是极其难得的救命药。
黑衣人打量了她一阵,然后才开口说道:“多谢姑娘了,姑娘与严浩有大恩,在下欠姑娘一条命,将来若是姑娘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严浩定当为姑娘上刀山下火海!”
原来这黑衣人叫严浩!
听他说话,让她感觉这人好像还是挺讲义气的,夏冬儿也趁机将严浩打量了一番,只见他身形修长,小麦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紧抿的唇,以及他那一双漆黑的眼睛,如此看来,他倒不像是坏人。
但这也是不好说的,万一他真是被仇家所害的,再万一被他的仇家知道是她救了他,万一……
夏冬儿真是不敢再想,后果好像很严重。
“也没帮到严公子什么忙,大恩更是不敢言了,救你的是大夫,至于小女子,不提也罢了,哦,严公子的药费我已经付清,严公子可安心在此养伤,若是无事,小女子便要先告辞了。”她咂吧咂吧嘴,这样故作柔声柔气的说话真是累人,还要动不动的就小女子,小女子的,好恶心,呃,汗毛都竖起来了。
拿起包袱,领着大宝,走吧,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姑娘请留步!咳咳……”见她要走,慌忙喊住,撑着身子便要起来,却因此而扯动了伤口,顿时又有鲜血渗出。
夏冬儿蹙眉,转头问道:“严公子还有事?”
伤口是在背后,出血自然是看不到的。
“咳咳……”
见他咳的说不出话,她仰头长叹,唉,老天为什么要把她生的这么善良呢?她走过去,轻轻的帮他顺气,回眸,却突然发现他背后的血迹,“之前都说了不让你乱动的,你看伤口都裂开了!”
不等严浩开口,连忙去喊来了大夫。
大夫自然是将夏冬儿狠狠的责备了一番:“姑娘,你看你是怎么照顾你哥哥的?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你哥哥的伤很重,若是伤口裂开,是会很麻烦的!”
大夫将纱布一圈一圈的解开,然后又重新上药,这才算完。
严浩诧异的很,“哥哥?”
“那个……对不起啊,因为你的样子看起来……我怕大夫不肯给你医治,所以才撒了个谎,说你是我哥哥……但是我告诉你哦,就因为我说你是我哥哥,所以大夫才没有细问你的身份,你看,我这也是善意的谎言,所以……你不要太在意了,好吗?”
严浩唇边荡起一抹笑,连自己都不曾发觉的笑意。
“该对不起的人是在下,在下让姑娘为难了。”低头看自己一身黑色夜行衣,这样的装扮,不是杀手就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总之怎么看也都不会让人觉得是好人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一直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只是,他没想过这任务其实就是一场阴谋,更没想过,他会落得如此下场。
笑容逐渐隐没,眼中闪过的是浓浓恨意。
夏冬儿摇头,“都已经过去了,严公子不必想太多,对了,刚才严公子叫住我是想说什么?”
“我……”严浩吞吞吐吐,这才低眉问道,“在下可否能请教姑娘芳名?”
嘎!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她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很难启齿的话呢,原来只是问她的名字啊。
“我叫夏冬儿!”
她,其形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耀秋菊,华茂青松。
“真是好名字!”半晌,他也只是说出了这么一句。
夏冬儿莞尔一笑,低语:“严公子既然无事,便在这里好好养伤,时间真的不早了,怕是天黑了要找不到客栈,小女子还是先告辞了。”
外面的天的确不早了,想想自己好像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现在是又累又饿的,明天还要赶路,再不投宿,怕明天定是要耽误行程了。
“在下可否再问一句,冬儿姑娘是要去什么地方?”
“京城,明天还要赶路,所以今天实在是抱歉,不能多陪公子说话了。公子,告辞了。”
语罢,夏冬儿连忙带着大宝出了门,找客栈是正事,至于其他,她也是顾不来了的。
从药铺出来,跟着大宝又走了两条街,这才算是回到了之前那个繁华的集市上,只是此时天已经发暗,街边小摊小贩都已经开始往回收了。
本来夏冬儿也没什么好买的,一路走来小商小贩她光顾的多了,现在倒是没什么需要的。
找了客栈,住下,让小二送房里了不少吃食和热水,打算着吃饱再泡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了明天好赶路,身边有大宝,根本无需担心夜遇小贼,将身上的银票从新点算,然后分别藏好,之后便安心的躺了起来。
越是快到京城,她就越是心慌,她不敢想,若是遇到他,她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又若是见了他的新夫人,她又要如何?京城达官贵人居多,人家都是有身份的,她这样的局面又该如何自处?
难道她真的要一纸休书甩给他?
无眠的夜,望着桌台上那如豆的烛光,她居然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在飞速地旋转,飞速地变幻,瞬间天昏地暗,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是生活中的无奈,她连简单的幸福都拥抱不到,她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什么的,若真是失去,她也不要有遗憾,人生太短,她不想压抑自己。
或许,有些失去是注定的,有些缘分也是不会有结果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去拥有,何况,她已经不爱了。
记不起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小二打了水一番梳洗。坐在楼下的大厅中,叫了一碗粥一个包子,又给大宝弄了些它喜欢吃的,一人一狗就这么吃了起来。
“小二,结账。”
“姑娘,已经有位公子为姑娘结过了。”
夏冬儿一怔,问道:“谁啊?”
小二耸了耸肩,明显的,是那人不让说。
夏冬儿四处看了下,似乎大厅中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这就奇怪了,到底是谁呢?
一夜住宿用不了多少银子,一餐早饭更是不值几个钱,难道她自己出不起吗?要他多事?
这个他会是谁?夏冬儿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出门在外总是很小心的,她已经很努力的在避免和陌生人说话了。
不对,在这里她好像不但跟陌生人说话了,还打架了,不但打架了,还救了一个‘哥哥’。
难道会是他们中的一个?又想,应该不会是金书垣,昨天她跟他打了一架,还撕了他一万两的银票,他估计恨都恨死了,怎么可能再来帮她付账?这么一想,那就有可能是严浩了。
严浩的她救的,他心存感激,就安排了人来为她付账,这也是为了还她人情。对,这个解释蛮合理的,想清楚这些,她便也不再去纠结饭钱的事,高高兴兴的领着大宝出门了。
刚一出门,就有一股好闻的檀香味传来,夏冬儿下意识的转头,就见一辆豪华大马车正停在不远处,说那马车豪华,完全是因为它要比一般的大出一半来,而且车棚是用镂空的檀香木所制,难怪会有檀香味呢。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