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是或不是?”夏冬儿颠了颠手上的棍子,扬起了一个冷笑。
“是、是我亲娘,我、我赌的时候谁也没想到……”
“娘有病在身,这一棍子我代劳了!”又是一记棍子甩在春生背上,单单是看着,就能感觉到这份疼,可想而知,春生的痛呼声有多响亮。
“姐,我错了、我错了……我给你念一百遍、一千遍行不行?”
“不行,继续!”夏冬儿简简单单四个字差点让春生吐血了,还继续?
“姐,您还想打几棍子,一次性打了吧!”春生直起身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但身体却在剧烈地颤抖着。
“你欠枣儿的、欠我的、彤彤的,欠白莲的、欠江帆的……一共加起来还有七棍子,我一次性全打了!”夏冬儿一边打一边数着,眼睛周围都充了血,看起来非常吓人。
没有人上前去拦,更不敢去拦。今天要不是她,春生已经死了。
“姐,你说的前面那些人就算了,我认了,但是白莲那些个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八竿子打不着啊!”春生拼命用手护着头,嘴里却不肯歇着。
“我说有关系就有关系,你这东西还敢顶嘴,我打死你!”夏冬儿也不知道在他身上打了多少棍,直到她的虎口都麻了,她才丢掉棍子,坐回座位。
“春生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们家里的吃喝我每天给你们送过来,家里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藏着,你若是敢到我家去偷,我绝对欢迎,我不让大宝撕了你我就不姓夏!”
夏冬儿一口气说完,目光在其他几人脸上扫过,包括夏李氏在内,三个女人全都一致同意她的方法。
她狠吗?
被逼的!被春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无赖给逼的。
回到家,夏冬儿喂饱了鸡和羊,最后才轮到大宝和她自己。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生活就是围着这一堆牲畜,和娘家那一大家子在过活,难不成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要这样过完?
苦笑一声,朝着地窖里走去,她先将粮食分成一天一份的,这样拿起来方便,别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若是箫春生还没改过来,她就彻底对他失望了,反正对他该尽的义务也全都做完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做好这一切,又端着这几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河边去洗。
这都快傍晚了,洗衣服的人应该不多了,每天最热闹的时候就是早上,夏冬儿不愿多听那些家长里短,所以一般都是傍晚去洗衣服。
溪边有颗大树,将这段河道隔开了,她就在树的上游洗,等到快洗完了,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她四嫂,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傅家媳妇真的偷人了?”
傅家媳妇?偷人?
夏冬儿手中的衣服掉在了地上,但是树后面两人说的太起劲,以至于没有发现。
“村子里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你居然还不知道?”说话的是村东头的长舌妇,夏冬儿平时都叫她二姨,她是素月的亲二姨。
“偷谁了……看我这嘴,那男的是谁啊?”四嫂连衣服都不洗了,打听着夏冬儿的事。
“近水楼台先得月,还不就是她旁边那位!”亏得二姨这个没文化的乡村妇女,还能嚼出一句成语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夏冬儿在心里冷笑,双手早已捏紧了,却依旧没有过去打断这荒唐的谈话,她倒要听听,她们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这中间会不会有错?她和她那个义妹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连新房都给人家盖好了,这感情可不会有假的?”
“你懂什么,那是有意设下的局,你又不是不知道神医的医术,我听人说她那时候就是因为在傅容瑄和江帆之间选不好,所以才会撮合她妹妹和江帆,如今,傅容瑄不要她了,她便想吃回头草了。”
这女人说的十分逼真,不知道还以为她之前就在现场呢。
呸~都没这回事,哪里来的现场!
夏冬儿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她要知道这些人在她背后到底都说了她什么,现在上去,最多也就是让二姨觉得尴尬,并不能对她怎么样。
忽然想起来,这些日子,村里那些女人看她的目光确实有点异样,只是她自己忙得要死,也就没有在意了。
“我还是不相信冬儿会做出这种事来,她和傅容瑄的感情那也不是假的,都小产两回了,命也是不好。”
夏冬儿不相信平时爱挑拨离间的四婶会帮她说话,不过是激二姨讲更多的‘内幕’罢了。
二姨这个人一根筋,若是她说的没有人相信,她会一直说,直到你相信为止。
果不其然,二姨像豆子一样全都倒了出来,也是在这时,夏冬儿才知道问题所在。
原来是那天找江帆给小羊接生,第二天早上江帆是从她的院子出去的,而且忙了一宿,衣衫是有些不整的。哪知江帆出门时正被王婶看到,这风言风语的也就传了出来。
这些个破事还不止这么一件两件,连江帆帮她用假死药救春生的事,也被她们说成了不同的版本。
夏冬儿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忍耐度能有这么惊人,若是换了前几天,她一定上去说一番道理,就算以一敌二占不了便宜,至少也能出出气,可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想要彻底止住这些谣言,她还得另想别的办法。
突然庆幸自己的‘绯闻男友’是自己人,要不然这问题可就大条了。一直等到两人都洗完了走了,她才从树后面出来,回家之后,她的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就连吃饭也吃不出味道,所以收拾好之后,就提着一只老母鸡去了木白莲家。
“将这鸡宰了、炖了,再来两斤白酒。”
“你没事吧?”江帆看冬儿一脸严肃,他觉得有事发生了。
“没事能来你家?快去!”夏冬儿甩下这句话就朝木白莲屋里走去,这件事她得先跟木白莲通通气,要不然动了胎气,可就是大事了。
“冬儿?你怎么才来,我都快想死你了!”木白莲正在房间里看书,看到夏冬儿进来,高兴坏了。
“你小心啊,可千万别大喜大悲的!”夏冬儿睨了她一眼,给她在腰后垫了个枕头。
“我被少华禁足了,他说你很忙很忙,叫我不要打扰你。你不知道我都快憋死了,正打算等下去找你呢,你就来了,真好!”
木白莲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看得出来她确实挺想夏冬儿的。
“白莲,对不起啊,我这两天为了老太婆家的事忙死了,现在才有空过来。”夏冬儿不想立刻直奔主题,那样不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吓到。
“冬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之间根本就不需要秘密。”这样的小心翼翼的夏冬儿她很少看到,尤其是在傅容瑄走后,她更是标准的女强人,就算是天塌下来,木白莲也毫不怀疑她能自己顶着。
“你说的没错,那我就直说了,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可别被吓到了。”夏冬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让她知道。
“村里现在有不少谣言,关于我的……”
“然后呢?”木白莲瞪大眼睛,表现出了她好奇宝宝的天性。
“然后你家江帆也不能幸免。”总是要说的,晚说倒不如早说,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那还不如她告诉木白莲。
“然后呢?”木白莲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问出来的问题也让夏冬儿愣了许久。
“然后就是我和你老公传绯闻了呗……你还笑?你居然还笑得出来?”夏冬儿指着笑得正欢的木白莲,一脸不解。
若是一般的女人,听到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有绯闻,第一反应应该是仇恨和冒酸水才是吧?就算她和木白莲的关系确实很好,至少也该问她一句原因吧,怎么可能一上来就笑。
“乐死我了,原来你说的事儿就是这个啊,我早就知道了,或许还比你早呢!”木白莲停住了欢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回事?你不是被禁足了吗?怎么可能知道?”
夏冬儿没想到自己纠结了许久的事情,木白莲竟然早就知道了,也是自己傻,她被禁足了,可她身边不还有一个神医吗?
江帆经常在村里走动,风言风语的,他想不知道都难。
“冬儿,你心思也太重了,咱两谁跟谁?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你要穿,拿去就行了,反正你也不是那种什么衣服都能穿的人,除了那件旧衣服,你这辈子也看不上谁了。”
木白莲原本是想逗逗夏冬儿的,但是一说到那个走了一年半还没回来的男人,某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白莲,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我想知道我在你心中属于哪件衣服?还是众多衣服中的一件?”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江帆一脸怒意地站在门口,他手里还端着两壶酒和一只碗,碗上面盖着盖子,看不到里面装着什么,但是漏出来的香气早已经俘虏了某人的五脏庙。
夏冬儿幸灾乐祸地看着木白莲,谁叫她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回被逮个正着了吧?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