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娘,你们可得救救我!我在这个世上最亲的就是你们了,你们一定的救救我啊!我求求你了,你们救我这一次,以后让我干啥都行!”说着,他抓着夏冬儿的衣袖不放手,一副想要跪下去的样子。
夏冬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但一旁的老太婆不一样啊,那好歹是自己的亲儿子。
她一把抱着春生,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唉,我可怜的儿……都是娘不好,娘没有教好你,冬儿,你就救救春生吧,好歹也是你弟弟……”
老太婆满眼含泪看着夏冬儿,春生也是双眼含泪,后面的枣儿和明远更是一副泪眼汪汪的样子了。
夏冬儿看着,情不自禁的叹一口气,这是造的什么孽,这一家人,真的就指望她过活了?
那些人已经渐渐逼近,而原来那群看热闹的,有人眼尖,看见这群人手里有拿刀的,一喊,都做鸟兽散散开了。
这些人不是啥好人,还是赶紧躲了,省的点背被殃及。
人性就是如此薄凉,在关键时刻,没人会想拉你!
当然,不害你就是不错的了。
夏冬儿看着这一幕,叹息的摇摇头,这春生,真的是没救了。
眼前脸上有刀疤,身体肌肉发达的壮男,手里还拿着砍刀,来者不善的看着夏冬儿。
“你就是春生的姐姐吧?”带头的先是打量夏冬儿,不屑的开口问道。
“我是,怎么了?”双手在身后紧紧抓住春生和老太婆的手,说实话,自己也是害怕的。
“你弟弟欠下的钱,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找了你们一整夜,原来跑这里来了,哼!”壮汉手上的砍刀向背上一轮,冷哼一声,一副不爽马上就砍你的表情。
夏冬儿也冷哼一声,抱手环胸,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却还要故作冷静。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你要是不还,那就不要怪我了,我就拿你兄弟的一只手来还。”大汉放完狠话就开瞪眼。
夏冬儿一把将身后的春生拽出来了,“给给给,你快点来砍,反正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你数数这里有多少条,能拿走你都拿走,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
那大汉一瞪眼,似乎没见过这么横的女人。
“你他娘的不信是吧?只是我剁了他这只手,也顶不了那么多钱!我看小娘子倒是有几分姿色,不如卖了你抵债?”
夏冬儿瞪着眼睛,冷笑,“好啊,就是不知道一个死人能卖多少银子?”
娘的!竟然以死相逼!
算了,他们开赌的只为钱财,能不惹人命官司就尽量不惹。
夏冬儿一把夺过那大汉手中的砍刀,一手抓起春生的手腕,举起砍刀就准备砍掉春生的手。
空气顿时凝结,春生大叫:“啊!姐,你这是要干啥?”
夏冬儿无动于衷,举起的手不断扬起,当扬起到一定程度时,砍刀向下,带着风声,呼呼向春生的手砍去,今天定要让春生知道什么是个怕,什么是生不如死!她要让他知道活着和死的区别,活着需要干什么,而死又需要干什么!
老太婆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她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惊讶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大汉倒抽一口冷气,心想这家人的债是不好要了,你不是吓唬人家要砍人家的手吗?这倒好了,人家自己动手砍,根本就不带怕的!
刀,马上就要落在春生的手臂上,春生吓的哆哆嗦嗦,嘴唇都被吓紫了,他使劲挣扎:“不要!姐,你饶了我!娘,娘你快救救我,求求你快救救我啊!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快救我啊!”
一个大男人,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可想而知,这是怕成了什么样子。
“哼,你现在想起来求饶了,你偷光了家里的银子去赌时,可有想过家里揭不开锅是怎么过吗?想让我饶了你?想的美!”夏冬儿心里也是恨极了春生,所以骂的那是言真意切,一点听不出来假。
刀再次举起,落下,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出现,他紧握夏冬儿的手,刀也停在了半空。
刀停下,大家顿时舒出一口起来,春生抬眼一看,竟然是江帆,他又惊又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江大哥救命,你快救命啊!”
江帆冷冷的看了春生一眼,转头对夏冬儿温和道:“冬儿,你这刀不行,太钝了,这一刀下去根本就不能将手剁下来,最多也就是断骨,力气还不少费,何必呢?”
“是是是,江大哥说的对,姐,你还是别费力气了,你就饶了我吧!”春生点头如啄米,附和着江帆使劲的求情。
夏冬儿将目光落在那大汉身上,沉声道:“江湖刀剑讨生活的,竟然连个称意的家伙都没有?想当年,我夫君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凭借一把烈焰刀手刃天下第一大盗而名扬天下,那一身的功夫更是让江湖中人畏惧三分!”
说到这里,她刻意观察着那大汉,见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就知她的目的达到了。
“冬儿,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如今他们想要春生的手,你给他们便是。”说着,江帆从腰间取出一把及其锋利的匕首,“这把匕首虽比不上你夫君的烈焰刀,但也是很锋利的,吹毛断发,刃过不留痕,用这把匕首砍,丝毫不用你费力气,保证一刀下去手骨全断。”
夏冬儿淡笑,接过匕首,轻轻在春生手臂上一划,血迹冒出,“果然锋利!”
春生疼的哇哇大叫,“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咋就忍心呢?啊!娘啊!你闺女要杀了我啊!娘啊!你快救我啊!”
春生嗷嗷哭叫,老太婆简直是要心疼死了,扯着夏冬儿手中的匕首嚷道:“冬儿,你放过春生,放过你弟弟,你杀我,你杀了我行不?你放过他吧!”
夏冬儿无动于衷,示意江帆将老太婆拉到了一旁去。
“不是我不放过他,是他不放过我们,还有他们。”夏冬儿狠厉的用匕首将那些大汉一一指过,“他们引诱春生去赌,赌光了就逼他签下高利贷,春生就傻傻的上当,总想着还有翻本的一天,殊不知人家是合起伙来骗你的,今天你输了一只手,明天就是一条命,既然不知悔改,不如今天就让我了结了他,也省的明天他更加的痛苦。”
这话说完,老太婆也不敢吭声了,夏冬儿说的没错,今天输了一只手,明天就是一条命,与其让他折腾的家无宁日,不如今天就了结了他!可话说的容易,这始终是她的儿子,她怎么忍心?
一边是无尽的痛苦,一边又是无尽的痛恨,老太婆一口气喘不上,差点就一头栽倒过去。
春生只剩下猛吸鼻涕和抹泪的声音,他今天的一切,全让冬儿给说对了,他签下高利贷,欠下一屁股的债,到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期限,他就是死也还不上的!
他暗暗懊悔,当初真是不该去赌,更不该听信了他们,就像夏冬儿说的,他总想着赢,总想着还能翻本,却不曾想,他早已落入人家准备好的天罗地网中。
他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枣儿,枣儿一脸的泪水,盈弱的身躯,一身破旧的单衣上补丁落了好几个,她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副怕极了的样子。
春生不忍再看,是自己亏欠了她,还有孩子,自己的亲骨肉,他竟然差一点就卖了他。
他左右是没办法活了,还要连累她们娘俩跟着受苦受累,他真是不该,千万个的不该!
夏冬儿将手中匕首轻轻旋转,半低眉毛,指着那大汉说道:“如何?今天是要手还是要命?”
那大汉竟然被吓到,他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他还真没见过夏冬儿这样的人,够狠!
大汉不禁疑惑,这小小的村子何时有这般人物了?他今天若是要了春生的手,将来怕是务必会惹来麻烦,可若是就这么放了春生,这么多的兄弟岂不白忙一场?
大汉正为难,就听夏冬儿说道:“要我弟弟的一只手容易,一只手换你们赌坊全倾覆灭,挺值。”
“姑娘,说大话了吧?”那大汉虽疑惑,但不信居多。
夏冬儿突然大笑,“大话?你觉得姑奶奶我大半夜的不睡觉就是为了在这里跟你说大话的?来之前也不先打听打听,夏家村傅家是什么身份的!”
大汉果然一惊,镇上赌坊的人,消息灵通的居多,夏家村傅家,那不就是京城傅家吗?京城傅家那是什么身份?岂是他们这小小赌坊能惹的起的?
大汉之为难,夏冬儿也是明白的,若是在现代,法制健全,她倒是什么都不怕,可这里天高皇帝远,哪里有什么王法?一个不小心,她可能会惹的全家被灭门的。
她在赌,就赌傅家的名声和自己的胆量。
大汉沉思片刻,才说道:“我等也不想为难姑娘,还请姑娘也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回去也是要和东家交代的。”
“交代什么?回去就说春生欠下的他用命还了,如今他死人一个,若是真要还,那就麻烦你们东家到阴曹地府去找他讨债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