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儿抽噎,缓缓说道:“叔,婶子,我心里委屈,在外人眼里,我住着大院子,有良田有荒地,家里有牛车还喂着两头猪,这么好的光景在村里绝对数的着,可是他们只见我外表光鲜了,哪里知道我现在是多难熬啊?我家傅容瑄一走就是半年了,我也真跟被抛弃了没啥两样,可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对,冬儿说的对,那些人胡说八道,冬儿不要听便是了!”
前些时间,夏冬儿家找了短工干农活,当时只选了十来人,于是村里没被选上的就开始嘀咕了,渐渐的说三道四的混话也都出来了,村里人就是这样,用到你的时候脸上带着笑,用不到你的时候背后捅一刀。
整个三月里,各样的流言蜚语夏冬儿也不少听,只是她从来不在意这个,就连木白莲和江帆也是的,外人要如何说就如何说,她忙都忙死了,哪里有心思管人说什么?
忙碌的人是想着怎么往家里挣银子,闲着的人才会有空去说三道四,不是吗?要不怎么都说穷唠叨呢?
所以今天夏冬儿这么一说,村长两口子就以为是冬儿听了那些闲话心里不好受了。
“冬儿,好孩子啊,咱不听那些话,等明儿个,我让你叔说说那些大舌头的,谁再敢乱说闲话,就让你叔抽他们鞭子!”村长媳妇这么一说,夏冬儿便笑了起来。
好,成功的引起村长两口的同情心了,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
“叔,婶子,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要求你们!”
“啥事,说啊,求啥不求的,能帮你的叔一定帮你!”村长说道,夏冬儿一个人的确不容易,娘家帮不到她什么,有时候她还要反过来去帮娘家,唉,这孩子啊,可怜。
夏冬儿抹了脸上的泪,一双大眼渴求的望着村长,“叔,我想把家里的地契都改成我的名字!”
夏冬儿还没说完,村长就惊呆了,“啥?”
“哎呀,叔,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完啊!”
村长媳妇也捣鼓着村长,“听孩子把话说完!”
村长点头,夏冬儿又继续说道:“叔,我这也是没办法,你也知道,如今外面正乱着呢,他傅容瑄抛家弃产的一走便是杳无音讯,若是将来他回来了也还好,可若是他……回不来了,那将来有傅家的人找来跟我争这些,你说我咋办?这地是咱村里的,我夏冬儿也是咱村里的,到时候总不能眼看着傅容瑄留给我的一切被外人给欺占了去吧?”
夏冬儿说着又有些哽咽,这些倒不必伪装,每每想起傅容瑄,心里的心酸不忍而来。
“你可是在外面听到啥了?”村长又问,他也是常在镇上走动的人,他家里俩儿子都在镇上呢,有些消息,他知道的比村里人多了去了。
夏冬儿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传言不必说出来,村长自然会懂的,夏冬儿很清楚的知道,此时再说那么多也没用,村长心里该知道怎么处理。
果不其然,在夏冬儿一番楚楚可怜的模式下,村长两口子心软到了极点!
“好!明天我就去镇上衙门,我想办法把名字改成你的!”
夏冬儿如愿,将家里的地契取出,连同十两银票递给了村长。地契要改名字,是要把原来的作废掉的,而且,有银子好办事。
“叔,又要你费心了,你拿着银子,请衙门的人出去吃喝应酬应酬,也省的他们为难你了。”
村长将东西都接了过来,不得不说,夏冬儿这小妮子考虑的还是挺周到的,请衙门的人吃喝,既帮她办了事,也让他在衙门落了好,一举两得。
当然,村长两口子也是过了很久之后,才恍然大悟,他们这是被夏冬儿给算计了啊,夏冬儿这丫头,心思太重,想的太深远。
第二天,村长就去了镇上,也请了衙门的人吃喝一顿,饭场上好说话,果然衙门的人就应了,当天就把地契的名字都给改了过来。
傍晚村长回来,高高兴兴的把地契给夏冬儿送了去,夏冬儿谢过村长,又将家里肉和布料挑了些送给村长。
“你这丫头,跟你叔还这么客气。”村长接了东西,跟夏冬儿说了些客套话也就回去了。
看着改成自己名字的地契,夏冬儿乐了,颠覆傅家的第一步,成了!
趁着四月还不农忙,三人又上山去了几趟,攒了些药材野物什么的就运到镇里去卖,同时也打听着哪里有要租赁的铺面。
“铺面还真是挺不好找的,唉,看那么多书上都写着,谁谁谁穿越了,要开店,然后就有一大把的俊男靓女送女主银子和房子的,这到了我们怎么就不是这样了?唉,小说果然都是不靠谱的!”夏冬儿说道。
三人走在集市上,带来的货物都卖完了,该添置的东西也都买过了,可这铺面,转来转去还是没找到。
江帆应道:“行了,回去吧,这事也急不得,慢慢找,真不行就等到九月份,再说过不了多久你又是一堆的事,都忙完了再说也行!”
可不,再过不久,小明远的满月宴,她这当姑姑的自然要去撑场面的,再有就的素月五月十六要嫁到王家去了,她怎么能不去送送?再接着就是到五月底,地里的麦子收了种苞米,收了麦子还要晒,碾,这些估计要忙到八九月了。
也好,到了九月开医馆,到了九月底再忙活一段,收了秋,这一年也就算是忙完了。
其实这一段时间也挺忙活的,她还要时不时的跑去娘家看看,枣儿正坐着月子,这时候可是虐待不得的,而且小明远要吃奶,枣儿吃的有营养了孩子才能长的快。
她怕老太婆舍不得给枣儿弄好的,又怕老太婆伺候不好让枣儿受委屈,所以就没事跑去看看,关心的程度简直比孩子他爹都要用心了!
没办法,来这里后学会操心了。
三人赶着牛车回去,来来几回往镇上跑了几次,草药山货的倒也攒下不少银子来。
五月初八,小明远过满月,夏冬儿、木白莲,江帆带了礼物前往祝贺。
进了屋就见枣儿正在炕上坐着,怀里的小明远一个月大了,个子长了不少,小孩子满月里长的是最快的一个月了。
炕上坐着的还有枣儿的爹娘和亲戚,见了夏冬儿来,忙打了招呼,“哎,小明远的姑姑来了呢,他大姑,快来炕上坐着。”
“呵呵,这一声他大姑说的我心里甜甜的,第一次当姑姑呢。”夏冬儿笑着,将礼物放在炕头,然后又在包孩子的小被褥里塞了一张百两的银票。
枣儿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冬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每次来都要给孩子带着带那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今天你更离谱了,你给这么大的礼,可让我咋好意思接啊?”
春生就这兄弟姐妹仨,她是姑姑,姑姑的礼咋能小?这满屋的人可都是看着呢,给的少了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
夏冬儿的礼物很是用心,一套银质的项圈,一把银锁,还有一套小衣服、鞋子、袜子什么的,这些都是当地习俗,而那一百两,则是给不给都可以的。
“收着就是了,将来咱家的小明远长大了可是要上私塾、考功名的,这些银子就当是我这个当姑姑的给的学费了。”
枣儿感动的想要落泪,村里能上私塾的孩子没几个,将来明远若是能上私塾,考取功名,那可就是这夏家村最大的喜事了。
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幻想起来,若是将来明远有了出息,夏家刘家可就真的熬出头了。
木白莲和江帆跟着也分别拿出了自己的礼,他们不用准备什么,而且该准备的夏冬儿都准备过了,而且什么礼物也都不如银子来的实际,两人一人出了五十两,于是又一百两的银票就塞进了宝宝的小被子中。
这一下可真是惊呆了众人的眼,这么大的礼,镇上都少见,最欢喜的就是枣儿的爹娘,自己的闺女有福气,摊上了这么个大姑姐,将来啊,保准是享不完的福呢,闺女有福,当爹娘的自然也免不了要占光,至少欠下的那三百多两银子就不用还了吧?
大人们纷纷羡慕的眼神,或酸或甜的说着冬儿对自己侄子的好,就在这时,枣儿怀里的那团小肉墩扭动了一下,然后发出了一串咯咯咯的声音来。
“咯咯……”
枣儿大惊,然后开心的喊道:“冬儿,快看小明远会笑出声了呢。”
这笑声很是稚嫩,逗的满屋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夏冬儿取笑,“啊,你这个小财迷,见到银子了就高兴的笑出声来了!”
“真是稀罕啊!”枣儿说着,将孩子递给夏冬儿抱,唉,夏冬儿也挺喜欢孩子的。
“来,让我这个外姓姑姑抱抱,啊,他长胖了哎。”木白莲挤了过去,对这个小东西,她也是挺稀罕的。
木白莲抱着小明远,开心的眼睛都眯到了一起,一旁的江帆见了,不自觉的就揽起了木白莲的肩,低着头一起逗弄着,小明远咯咯咯的笑,木白莲也跟着笑眯了眼睛。
江帆侧脸看木白莲,她一脸的开心,他一脸的幸福,忽然心里也很盼望能有个孩子,他和木白莲的孩子。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