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莲磨磨唧唧的,好不容易才将一大锅的水烧开,然后又一瓢一瓢的舀到木桶里,兑好凉水调好水温,这才开始进去洗了起来。
热热的水泡的她暖暖的,一身的疼痛和疲惫顿时消去了不少,全身洗净,换了衣服,开始擦她那一头湿漉漉的头发。
她正擦着,屋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推开,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莲儿?”
木白莲一见的江帆,顿时俏脸羞红一片,早上的情景又在脑中闪现,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尽量让自己不哭出来,可是……呜呜……可是不行啊,越是看他,就越是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想往后退,这都退到了炕边已经无路可退了,她哭丧着脸,大眼睛闪着泪花看着他,一脸的小可怜样。
“你哭过了?对不起……”江帆突然觉得有些尴尬,良久,他走过去,轻轻的将她揽起,“还好吗?”
语罢,他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样子哪里是还好的样子?
木白莲又往后退缩了一点,可后面就是炕,炕沿已经抵的她退不得半分!
还好吗?这让她怎么回答?说自己还好?可是此刻她哪里是还好的样子?她不过就是提到素月几次,他就如此惩罚她,在她眼中,这就是惩罚,盯着他,没了往日的亲切感,取而代之的是尴尬。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他眼底竟然含满了怜爱?木白莲一怔,此刻的他,换了一身冰蓝色的长袍,上面绣着雅致的竹叶,腰间一条玉带跟他发间的玉冠相映,加上他身体本就高挑健硕,如此一来便更是英俊非凡了。
更别说他此刻唇边正带着笑,下巴微微低垂,星河灿烂般的双眼,俊挺的鼻子,完美的不可思议的脸庞,简直就是……妖孽!
妖孽!凭什么他在那么惩罚她之后,还能大言不惭的文她还好吗?凭什么她就要任凭他摆布?她又没有错!木白莲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般,抬眸间眼眶中的湿润竟然夺眶而出!突然的,她生起气来,狠狠的将眼泪抹去,撇开脸不再看他!
江帆暗暗吸了一口气,她本身就要比他矮上一些的,他此刻这么揽着她,低垂眼帘正巧能看到她脖颈以下的风景,可能是刚沐浴过的原因,原本雪白的皮肤泛着浅浅的粉,那美得震撼人心的线条均匀有致,在浅粉长裙的修饰下,显得更加的迷人。
江帆低头看着木白莲,却是越看越心动了,她一双闪动泪水的美目,嫣红的小嘴,小巧的鼻子因气愤而呼哧呼哧的喷着热气,她长及腰际的头发湿漉漉的,水珠正顺着那优美的曲线缓缓滑落,然后没入衣衫或是落在了地面。
他的脸越来越低,离她越来越近,木白莲退了又退,腰都快要躺在炕上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啊的一声尖叫,然后一把推开那快压到自己的人,大喊道:“无赖!你不要亲我!”
江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挑眉,随手扯过被她丢在炕上的布巾,在她眼前晃了几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亲你的?”
呃!木白莲顿时脸红一片,“谁让你离我那么近的?!”
江帆耸了耸肩,拉着她的胳膊将她扶好,然后拿着布巾开始帮她擦头发,“你不想我离你太近?”
“恩!”
“这可有点难了!因为我已经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搬了来,我是打算来陪你了,唉,你说怎么办呢?”
木白莲呆愣,“你说真的?以后,你都不会离开这里了吗?”
是可以放下一切,就只和她在这里相守一辈子吗?
江帆用布巾使劲的在她头顶擦了几下,随即,他将木白莲转过身来,正视着她的脸,问道,“你呢?真的决定放下了?”
没来由的,木白莲烦躁起来,她怔怔的望着他,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
院子里,夏冬儿正帮忙搬着书,那一打一打的书都挺重的,而且她又一直留意着木白莲房间的情况,动作自然也就慢了几分,只道是不知两人是如何说的,没过多久木白莲就如小绵羊一般依人乖巧了。
转眼又是几天,素月定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夏冬儿喊了木白莲,两人开始着手准备,那嫁衣,夏冬儿的打算做出两份来的。
设计好了款式,两人开始裁剪缝制,木白莲比较会绣花,夏冬儿的手艺反倒是不如木白莲的。所以后来干脆就成了她设计,裁剪,木白莲则是缝制和绣花。
一套红底梨花的长裙,这是定亲时穿的,定亲只要喜庆的颜色,花样倒是不用太过复杂。另有一套大红嫁衣,此嫁衣名为留仙裙,宽大的广袖和领口上用金丝绣着百叶荷,长长的拖地裙摆上绣着鸳鸯戏水,胸前一颗红丝盘扣下绣着一对双花鸟,腰封垂下的流苏轻盈飘逸,搭上一条绣着鸳鸯荷花的红盖头,真是漂亮极了!
“真好看,白莲,你的手艺可真是没话说了!”夏冬儿赞叹,遗憾的是她都不记得她是穿着什么样的嫁衣嫁进傅家的,遗憾的是以后也再没有机会穿这么好看的嫁衣了。
木白莲对自己的手艺也很是满意的,却见夏冬儿又裁剪出了一套,“冬儿,怎么又做了一套?这是给谁?”
“不用管给谁,用心做了就是!”夏冬儿不解释,木白莲见她脸色不好,也只以为她是见了嫁衣又想起了傅容瑄,做就做了吧,反正一套嫁衣不过十来天的功夫。
这套嫁衣和之前的那套完全不同,面料是夏冬儿以前保存最好的江南织锦,款式则是可古可现的霓裳裙,做工上,木白莲是力求完美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极为认真,仅仅十来天的功夫,嫁衣便成了。
红底缎绣金纹,宽袖窄腰,裙上绣着百花争艳,尾裙拖地三尺,边缘绣着滚金七彩珠,行走起来伶仃作响,外面罩着一层红色轻纱,上面用金线绣着云樱霞络金孔雀,那开了屏的孔雀栩栩如生,像是活的一般!冬儿捧着这轻纱赞叹不已,可说着轻纱便是整件嫁衣中最为华丽的一部分。
二月底便是开春了,开春的这几天,大多数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夏李氏家的地里种着冬麦,冬麦五月收成,还有一块空地,打算是开了出来种些棉花和小青菜的,这两样,都可在三月份播种,所以眼下到也不用太忙活。
夏冬儿家的地里只种了冬麦这一种,现在不用忙,到五月收就成。需要忙的是另二十亩的荒地。这可真是让夏冬儿为难了,二十亩,要是全靠她和木白莲,就算加上江帆,估计也要一个来月才能开垦的完吧?
说一个月也都是快的,毕竟荒地侍弄起来是很麻烦的。
晚饭间,三人就商量着,这地要怎么开垦,将来又要如何发展的问题,这三人个说各的想法和计划,一时之间大家讨论的挺是激烈。
江帆认为,种地是耽误时间的磨洋工,有那些时间,不如上山去打个猎或者采些草药,开春正是采早参的好时节,碰碰运气总是错不了的,再说,找几个短期的工人,银子其实也花不了多少的。
夏冬儿也认同这点,“白莲,我也觉得可行,你忘了上年春天我们上山的事情了?灵芝人参野菜草药的,不如我们请短工来种地吧,然后我们再去山里碰碰运气,这样一来,地也种了,钱也挣了,两全其美呢!”
“好吧,反正你们都决定了,那就听你们的好了。”
三月初,夏李氏已经开始下地去忙活了,以前家里有的傅容瑄,很多事情都有人帮着,可如今傅容瑄走了,枣儿又快要生了,地里的事就只能是她和夏彤去忙活了。
一早,夏李氏就来牵走了牛,耕地什么的是力气活儿,有了牛就能省不少的力了。
夏冬儿要找短工的事还没有来得及跟她娘说,后来就想着干脆不说了,省的她到时候又是骂骂咧咧的阻止她,找人的事,俩女孩子出面不方便,于是短工的事就由江帆管了,村里这时节有开始耕地的,也有上山去碰运气的,当然,也有地少人多而为生计发愁的,大家在知道夏冬儿家要找短工时,都跃跃欲试的想来帮忙,一来大家都知道傅家伙食好,而来是傅家不小气,工钱给的多。
开地用不来太多人,江帆挑挑拣拣,选了十来个看这壮实的,领着大家就去了地头,连同夏李氏家的地,一同都交给了这十来人,那牛就留下让他们用了。
“她表哥,这是咋回事啊?他们咋都来给俺开地了?”夏李氏还不明所以,扯着江帆便问道。
江帆知道夏冬儿不愿让这老太婆知道太多,便随口解释了一声:“婶子,今年傅家就剩冬儿自己了,这么多的地她也伺候不过来,看她整天犯愁的样子我也跟着犯愁,可这么多地,指着我一个人也是不成的,于是我就找了些人来帮忙,既然是找人了,也就干脆把你家的地也开了,也省的再等等耽误了你播种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