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路返回医院,苏樱就在医院门口等着,老远看见他的车,热泪盈眶。
纪瀚奕下车,苏樱就朝着他扑过来,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他怀里,他胸膛处猛烈一震,许久苏樱才开口说话,声音带了哭腔和浓浓的委屈,“我就知道你会记得我,你走之前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以为你上车了,走了一段路,才发现,抱歉。”纪瀚奕说的平常,他不动声色的推开苏樱,这才离开。
等纪莉莉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苏澜在医院一周,没少被王欣梅来数落,后来温煜觉怕她受委屈,就把她转移到了温家别墅,直接请来了营养师和私人医生。
苏澜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嗜睡,喜欢吃酸的,每天午时就懒洋洋地待在二楼阳台的位置。
楼梯下有巨大的响动,苏澜转身走出去,就看见有两个工作人员搬了一个大箱子朝着阳台走,苏澜皱眉,轻声问道:“是家具坏了吗?”
工人回答道:“是二少定制了一个摇椅,要安装在阳台。”
苏澜愣在原地,温煜觉对她太好了。
真的是把她捧在掌心里。
下楼时,温羽月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箱,看见苏澜还挥挥手,亲昵地称呼着:“小嫂子,我要出国了,一会你送我去机场吧。”
苏澜没有拒绝。
司机开车送她们去机场,温煜觉刚好在集团开会。
进机场前温羽月双手在苏澜面前晃了晃,惋惜道:“我不能看着小侄子出生了,但是我一定会常回来看你们,你在的时候,二哥的笑都比以往多,有时候我自私的想,要是一辈子这样也挺好。”
可是怎么会呢。
温羽月亲眼看见苏澜每日都抱着一些经济类的书在看,每天都有做笔记,时不时还会关注国内一些股票。
温家的别墅是一个笼子,势必要阻拦苏澜的飞行,所以即使这些日子和陪伴是二哥偷来的,想必也能温暖一辈子。
“我生完孩子就出国学习,我们都会成为最好的自己。”
最近一段时间的沉淀,苏澜已经和完全大不相同,刚出院那会儿,她眼角眉梢都透着怎么也散不开的悲伤,现在已经熟练的将那些情绪掩藏。
温羽月晃了晃自己的机票,“小嫂子,检票开始了,电联!”
苏澜看着温羽月活跃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机场的人潮里,她突然觉得,分别也没那么悲凉。
手机在包里一直震动,拿出来的时候对方刚好挂断,苏澜再打过去,是医院打来的电话,纪莉莉已经清醒了。
她手腕僵硬,手机都差点没有拿稳。
“送我去医院。”苏澜挂断电话后对司机吩咐道,车子便飞快地向着医院进发。
距离医院越近,苏澜就越紧张。
她担心纪莉莉会一口咬定,是她捅了纪莉莉一刀,那样她百口莫辩。
在温家别墅时,温煜觉找来的律师在书房和温煜觉谈的所有话,她都听到了。
律师说,按照法律程序走的话,最多就是拖一个月的时间,苏澜还得进监狱,因为孕妇可能担的责任会少一些。
温煜觉当时问律师,有没有不坐牢的可能性。
律师的回答,苏澜记忆犹新。
“有,纪少撤诉。”
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纪瀚奕本身就捧着纪莉莉,如今妹妹发生这样的事,又怎会饶了罪魁祸首?
何况王欣梅挡在纪瀚奕前面,这件事没有反转的余地。
她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怀孕期间,都有带着孩子去坐牢的危险。
“苏小姐,医院到了。”
司机低沉的声音叫了苏澜好多遍,她才回神。
踩进那片冰冷的地上,苏澜直奔重症监护室。
戴上口罩穿上防护衣的一刹那,苏澜就知道,纪莉莉不会让她好过了。
因为她看见,病床前还有一个人。
穆寒宁。
见她进来穆寒宁眼底有些惊喜,还有意外,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有些无奈,“苏澜,你怎么来了?”
“我想让莉莉和警察说明当天现场的情况,我不想背黑锅,也不想成为你和纪莉莉感情的阻碍,更不想她发生任何意外。”
苏澜站在门边,并没有再前进。
心电监护发出“滴滴滴”的声音格外清晰,穆寒宁猛地冲到了苏澜的面前,晃着苏澜的肩膀,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莉莉是故意一刀捅向自己?”
怎么可能呢!
他看过监控!
况且刚才纪莉莉和他已经说过了,苏澜给他们酒里下的药!
苏澜点头,她避开穆寒宁,一步一步走向病床前,纪莉莉虽然已经清醒,但是脸上挂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她挑眉,扫了苏澜一眼,噘着嘴高傲道:“别以为你给我输了200cc的血,救回了我的命,我就可以原谅你。”
什么?
她给纪莉莉输了200cc的血?
可苏澜清楚的记得,那天,她是直接晕过去了……
难道是温煜觉?
她内心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不可能,一定不是温煜觉时,又听见纪莉莉说,“我已经给警方提供了口供,你就是不甘心和我哥离婚,加上之前我羞辱你,你伺机报复我,害死我的孩子,苏澜,你现在该庆幸,你那200cc血不仅救了我,等于也救了你自己,如果我因为那一刀,失血过多,死亡的话,你就会被判处无期徒刑!”
纪莉莉躺在病床上,剧烈的咳嗽着,可看着苏澜的眼睛里只有浓烈的恨意。
苏澜逼迫自己冷静,她居高临下地看着纪莉莉,双手握成了拳状,隐忍道:“是你自己要来一出苦肉计,是你自己害死了你自己的孩子,你嫁祸给我又能如何,爱情不是靠手段得来的!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的话,请对警方说实话。”
良心?
纪莉莉哈哈大笑,因为笑的幅度太大,心电监护的血压都飙升,整个监护室的警报都响起。
纪莉莉结结巴巴地说着:“良心是什么东西?”
护士和医生快速闯进来,把苏澜推了出去,她来了一趟,是徒劳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