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总算是醒来了!” 几乎已经双腿打颤到要跪在地上的侍者看向郑邪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失散多年的亲人,可以说是泪光闪闪也不为过。 一开门就见到了这种场景的郑邪也是一惊,随后便是想通了此中因节,有些好笑道: “真是辛苦你了,站了挺久吧?” 这侍者慌忙摇头: “不久!不久!我就给您带几句话……” 当听完由这个侍者传达的邀请信息之后,郑邪也是摸了摸下巴: “这么热情啊……果然是昨夜都在看着吧?” 跟在郑邪身后的白无善好奇道: “公子,这就是你说的富贵?” 郑邪嗤笑一声: “一堆心怀鬼胎之人的橄榄枝罢了,那些无用的宴席不去也无碍,真正重要的……是这个。” 郑邪从一沓邀请信中抽出了看起来最为朴素的一张,放在白无善面前抖了一抖。 这张纸虽然朴实无华,和其他看着便富贵逼人的锦帛放在一起便相形见绌,可是上面工工整整写下的六个大字可让人不敢小觑。 【武阳城城主府】 “城主府?是这武阳城城主发出的邀请?” 白无善有些惊讶,因为在她的脑海中,武阳城的城主府就是个神秘莫测的威严之地,往常入这武阳城时,连看都不敢多看那些城卫一眼,可是如今却亲手接到了城主府的邀请函…… 郑邪瞥了一眼白无善的模样,也是敲了一下她的头,疼的后者“哎哟”了一声,又好气又好笑道: “你好歹是我郑邪的人,一个小城的城主府就把你惊成这样?丢人!” 白无善揉着自己的脑袋,小声道: “再怎么那也是城主府啊……” 郑邪叹了口气,扶额道: “像武阳城这种小城,城主府的尖端实力也不过就是气海境,而我昨晚可是当着四面八方来客的面斩了两个气海境后期修士,你说城主府还能不能坐得住?” 白无善立刻就明白了郑邪的意思: “这是……来试探你的意图?” 郑邪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当然了。这么多年武阳城的势力一直互相牵制,维持着相对的稳定,而如今来了个不知来历的钉子直接钉入,自然会让他担心自己统治下的安定被破坏。” 白无善隐隐有些激动: “那……那我们要去吗?” 郑邪随手将那锦帛放入口袋: “自然要去,我可有很多事情想问问这位城主呢” 忽然,郑邪猛地顿住了脚步: “对了,等到了那城主府,你得记着一件事——里面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对你提出任何要求。” “不论是谁。” 白无善一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武阳城的城主府位于武阳城的核心区域,地势比四面要高出不少,而城主府邸本身就比其他建筑要高上那么几层,因此在武阳城中任何一处都可以一眼望见城主府的位置。 城主府的管辖范围很广,包括武阳城的城卫、商业街、各门派接引人的分布区域,这些都是城主府统筹的范围。像每一处城门,除了那些凡人城卫之外,都会配备至少一名气海境的修士作为领导者,以防出现无法控制的情况。 也正因为如此,郑邪入城之后的讯息才能迅速地被城主府得知并记录。 没用多久,郑邪便和白无善一同来到了城主府的府邸大门处。 城主府大门处的几个守卫远远地见到郑邪后便是神色一变,随后一人直接是离开了现场进入了府邸深处,而另外几名守卫则是侧身让开了道路,显然是没有阻拦的意思。 郑邪挑了挑眉,低声道: “效率这么高?” 身后的白无善不解道: “公子何意?” 郑邪撇了撇嘴,脚步未停: “看起来我的样子已经是被城主府上下所熟知了啊,就连门口的守卫都能一眼认出我来。” 白无善偷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公子太引人注目了。” 郑邪“呵”了一声,丝毫没有谦虚的意思: “眼力不错,有进步。” 白无善也是没有料到郑邪居然如此无耻地就应下了这句水分极大的夸奖,一时间也是无言以对。 郑邪信步来到了城主府的门口,脚步微微一顿: “哟,这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啊?” 白无善也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头,虽然门口的守卫只有六人,但是氛围却是压抑无比,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观望了一阵的郑邪轻蔑一笑: “用六个气海初期的气修撑门面?也就里头那几个气海中期有点看头罢了。” 白无善瞪大了眼睛,可是也不知郑邪是如何看出“里头那几个”的。 “走吧。”郑邪摇摇头,显然是没有将对方的“大阵势”放在心上,只是就这么神色从容地带着白无善踏入了城主府之内。 在经过那六个守卫时,郑邪蓄意将自己体内的阴死之气与业障稍稍外放,顿时便让那六个气海初期的修士心头一沉,仿佛深陷泥潭而又无力挣扎,后背都是浸出了冷汗! “呵呵……” 郑邪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这才收回了那令人恐惧的气息,继续带着毫无察觉的白无善向前走去。而在郑邪身后,六名守卫都是摇摇欲坠,有一人甚至双腿一软,差点就这么软倒下去! “下马威?恐怕是用错了对象吧……” 郑邪轻声的自语自然是传入了一直在观察着他的那几人的耳中。 城主府内,武阳城城主风留心端坐于大厅内的主位之上,默默地等待着什么。在他左右的座位上,有四人相对而坐,看气息之悠长,似乎都是气海中期的修士。其中一人面容天生自带怒色,身形壮硕,气血充盈,显然是个体修! 这四人中除了那个面含怒色的男子外,其余几人分别是一个灰发灰须的老人、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文客,以及一名穿着保守的褐发女子。 那褐发女子一直闭目聆听,此时却是皱了皱眉,随后睁眼道: “这人高深莫测,不可力敌。” 紫袍文客叹了口气: “毕竟是能斩气海境后期修士的人,能察觉你的窥视并不稀奇。” 一旁的怒脸男子冷笑了一声: “不是说靠着雨剑宗的两人才得以获胜吗?我等四人加上风城主也未尝不能与之一战!” 一直不曾出言的灰袍老者摇了摇头: “你当真以为雨剑宗那两人能够起到多大的帮助?天真!” 怒脸男子显然有些不服: “我同样也是体修,他连气海都未曾开辟,能有多大的差距?” 紫袍文客嗤笑一声: “如果你觉得自己可以把一个气海后期修士的头给拧下来的话,你大可以挑衅他试试。” 听这句话,怒脸男子才不再出言。 风留心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年纪也有些上了岁数,但是气血仍旧未曾枯败,只是坐在那里,气势便隐隐盖过了两旁的四人,显然也是达到了气海后期的境界! “莽卢,慎言慎行。” 风留心只是平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叫做莽卢的怒脸男子闷闷地应了一声: “是。” 气氛陷入了一片默然。 没过一会儿,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入了厅内: “怎么,都在等我呢?这可就有些受宠若惊了。” 包括风留心在内,所有人都是第一时间将目光移向了大厅门口,自然也就看见了面带笑容的郑邪,以及跟在郑邪身旁的白无善。 在郑邪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刹那,在场五人都是不由自主地微微运转起了自己气海中的灵气。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因为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在昨晚可是刚刚让两个气海后期的修士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郑邪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朝着风留心拱了拱手: “想来,这位就是武阳城的风城主吧?“ 风留心也是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回礼道: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这少年礼数周齐,看样子也没有恶意,风留心自然也不会傻到摆出架子去给自己平白无故树个敌。 紫袍文客、灰须老者和那位褐发女子都是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只有那莽卢偏过头去,发出了微不可查的一声嗤笑。 郑邪的观察力多么敏锐?自然是将那细小的动作收入眼底,也是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冷笑。 “姓郑名邪,尊姓大名可称不上,风城主过誉了。” 郑邪微微一笑,顺便随手就将站在自己身后的白无善给拽到了自己身旁: “介绍一下,白无善,我的贴身侍从。” 白无善听到“贴身侍从”四个字也是一阵羞意涌上心头,但还是反应迅速地微微躬了躬身子: “无善见过各位。” 风留心刚想说些客套话,莽卢的声音却是不合时宜地响起: “一个凡人侍从,见了风城主只是躬身?莫不是不懂礼数?” 这刺耳的话,直接是让整个场面都冷了下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