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跑出了大门,认准了路线,便朝山脚下冲去。
说也奇怪,这些老鼠追出十多丈以后,便停了下来,里面发出叽叽的声音,像野鬼的吼叫。
我和爷爷一口气跑到了山下,我是累得不行了,满头大汗,双腿发软,手撑在汽车上,用你的喘着粗气,那心脏怦怦跳的声音像打鼓一样,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敲碎。
爷爷也是喘着气,颜色非常的难看,只见他抬头向山上看了过去,眉头一皱,道:“赶紧上车。”
说完,他动作迅速的已经上了副驾驶,此时身上传来叽叽叽叽声音,潮水一样一浪一浪的袭来。
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那养鼠人,又指挥着老鼠追杀了过来。
这些老鼠非常的凶残,要是被他们追上,那还得了。
我吓得手忙脚乱,连忙拉开车门,快速的发动汽车,玩了一个漂移的动作,汽车掉头以后,原路逃了回去。
虽说是晚上,光线不太好,但这开车的速度一点都没有慢下来。
好在我年轻反应快,我上次都已经化险为夷,一路飞驰,快到小杨村的时候,我们看见村子上方有火光。
顿时觉得不妙,火光说明村子里面出事了。
爷爷面色凝重,道:“开快一点。”
这一路的速度已经是我的极限,此时就算是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开不快了。
嘴上应了一声,还是速度上丝毫没有再提升上去。
离家越近,心里越是不安,一股股热浪从前面散发过来,那嘈杂的声音,村民们都慌乱了。
“快救火……”
“水……赶紧打水过来……”
“完了……不知道张大师他们在不在房间里面!”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等我们听见这些声音的时候,你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不在我们前方,我家的院子外面站着几十个人,男女都有,他们拼命的帮忙灭火,小孩子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着。
“完了!”原来是我家的房子燃烧了起来,小杨村的房子大多是以木材为主,一旦燃烧起来,就很难扑灭。
我慌乱的从车子上走下来,除了一脸的惊恐,却没有一点办法。
爷爷面色难看至极,像被烟熏过的老腊肉一样,我看见他的脸上微微在抽搐,双眼之中满是怒火,眼前的情况气得他浑身都在发抖。
毕竟是老人家,我怕他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于是,走过去想先安慰一下他。
“爷爷,你不要难过了,房子没有了,钱没有了都没有关系,我还年轻呀,大不了,我不上这个大学了,我出去打工也能养得起你的。”
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爷爷这么一大把年龄,早就应该享清福了,我还给他是什么大的麻烦,现在,更是害得他无家可归。
我心里面一阵内疚,深深的自责,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啪……”
我万万没有想到,爷爷竟然一巴掌给我打了过来。
这一巴掌他用足了力气,打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我感觉嘴角湿湿的,用手摸了一把,一看手上面竟然是血。
“爷爷……”我差点被打蒙了。
虽然我,经常我调皮惹爷爷生气,答错小错也犯过不少,被爷爷打骂,更是家常便饭,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见爷爷如此生气过,没有像现在一样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爷爷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道:“兔崽子,给我跪下。”
现在火势蔓延开,已经无法扑灭,正在救火的人,听见爷爷的声音都围了上来,见我和爷爷都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
“张大师对不起,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要不是我孙儿起来上厕所,我们还不知道呢。”
“张大师你们……”
爷爷抬了一下手,道:“多谢大家,多谢乡村父老,这么一大晚上还要惊动你们,张某实在是心中有愧,今日之事,算我欠大家一个人情,现在天色已经不晚了,各位乡亲还是回去睡觉吧。”
“张大师,你现在房子被烧,无家可归,我暂且在我家住几日吧。”
“张大师,我家的空房还多着呢,你也带着十六上我家来,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张大师来我家吧……”
村民们至诚的邀请,脸上没有半分虚假之时,可见,爷爷平时在村中真的是德高望重,受人尊敬。
爷爷道:“乡亲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大家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众人听见这话,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和爷爷打了一个招呼,便各自回去。
见众人走后,爷爷铁青着脸,怒喝一声道:“给我跪下。”
我应声,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爷爷,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爷爷怒哼一声,道:“兔崽子,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我不听爷爷的话去了河边,我不听爷爷的话,出门惹祸,我不听爷爷的话,隐瞒了事实,没有及时告知,才导致了现在房屋被人烧毁,让爷爷落的无家可归的下场。”
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一脸的怒气走过来又是一巴掌,打得我头昏眼花,眼冒金星,耳朵里面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有好几只蜜蜂围着我转。
“错,这些都不是你最大的错误,你是我的亲孙子,无论你在下多大的麻烦,爷爷都会站出来为你扛,但是,今天你放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你……”
说到这里,爷爷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样子,我拿嘴边的话硬生生的说不出来。
“爷爷我……”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张家唯一的独苗,爷爷有多疼爱你,我老头子一大把年龄了,就算阎王爷现在要拿我的命,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你还年轻,你是爷爷所有的希望,你今天将我推开,独自面对群鼠,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要不是我用八卦镜救了你,现在你早就被一堆老鼠,啃得连骨头都没有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吗,你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如何安息,你又让我,百年之后,如何去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
爷爷气得浑身发抖,突然,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
“爷爷……”我被吓了一跳,一年的惊恐,忙站了起来,扶着摇摇欲坠的爷爷。
“爷爷都是我不好,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爷爷看了我一眼,道:“十六呀,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说完以后摇了摇头,对我是一脸的失望。
我扑通一声,跪在一夜的面前,道:“爷爷我真的知道错了,从今以后,我一定会爱惜自己,不会再让爷爷担心,爷爷要是还在生气,孙儿就跪在你的面前,要打要骂随你惩罚,绝无半点怨言,只求爷爷能够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哎……”爷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哪里有什么用,打你有能解决问题,事情既然发生了,怪谁都没有用,起来吧,我们开车去县城。”
“那大晚上的去县城做什么?”
爷爷白了我一眼,道:“你是不是被打傻了,大晚上的难道就不用睡觉了吗,你不会要让我这把老骨头睡在荒山野岭吧。”
“额……”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尴尬,开车带着爷爷,来到了离我们这里最近的一个小县城,钟山县。
钟山县是最近几年才被政府规划成县的,但是由于政府大力发展,年年的变化都很大,现在看来,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已经是有模有样了。
我们随意的找了一家旅社,也花了50多块钱。
房间里面,我和爷爷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折腾了一整天,早就是满身臭汗,最可悲的是,出门就穿了身上的衣服,现在,房子被烧毁,里面的所有东西也都没了,洗完澡后,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于是,出现了现在的一幕,我和爷爷洗完澡以后,把脏衣服放在洗衣机里面洗,一人拿着一张床单裹在身上。
爷爷看着我道:“兔崽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摇了摇头,道:“等把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就……”
爷爷听到这里不耐烦的打断了我,道:“别天真了,你以为这件事情,那么容易过去吗?”
看了一眼紧张的我,爷爷继续说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谋杀案,既然道门中人已经参与进来,凡是卷入这件事情当中的人,谁也逃不掉。”
“爷爷,不如我们报警吧,只要我们积极主动的配合警方提供线索,一定会很快破案的。”
爷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太天真了,你不会是警匪片看多了吧,还真把警察当成是万能无敌的超人了,现实当中的警察,如果是,披上了警服米虫,只知道吃拿卡要,何时积极主动的真正的为老百姓办个实事,偶尔能破一个案,也都是撞上了运气。”
“不会吧,爷爷,你是不是对公务人员有些偏见啊?”
爷爷哼了一声,道:“爷爷,我活了几十岁,什么亏没有吃过,难道还会骗你不成?”
“我承认,年年贪污反腐,从上到下,一竹杆都能穿出一串,但是,我想爷爷你说的一样,人有好人,也有好鬼,不能一竿子就打死所有的了。”
“就算是如你所说,警队里面有一两个正直的人,但是,往往这种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出息,手中无权,也办不了什么大事,哎……你还是太年轻了,不懂的。”
“不行,我觉得我还是要报警!”我态度坚决,无论爷爷怎么说,我的心中,我还是相信国家,相信法律,相信公平公正的。
“哼……你报警说什么,说有鬼杀了你朋友,还是说有鬼要害你性命,说老鼠要吃你的肉,警察会相信你的话,搞不好还会把你当成神经病,关在精神病医院,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是呀,在我们国家,政府要求大家学习科学文化,杜绝封建思想,不要迷信鬼神,特别是国家公务人员,他们早就被洗脑,和他们说鬼神,肯定是不行的。
“爷爷,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干等,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让我坐以待毙,我是一脸的不甘心。
爷爷一脸的坚定,道:“别人的死活我管不了,但是你是我的孙子,我决不能让你出事,我倒要看看,有我张剑锋在,谁能把你怎么样?”
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彻底颠覆了我的人生观,世界观,仿佛经历了几次生死轮回,爷爷说话虽然有些偏激,但他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一个法师,想要害死一个人,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只不过是施展一个法术,便能杀人于千里之外,无迹可寻,事后,无论你怎么查,也查不到他的身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爷爷突然道:“哎呀,差点忘记了,符纸都用完了,我还得再画一些。”
只见他将床单打结栓在身上,便起身在床头那里,拿出他专用的工具包,里面全是他做法事,或者坑蒙拐骗时候专用的法器。
那个包我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那胀鼓鼓的里面究竟放了多少东西。
此时,只见爷爷伸手往里面一抓,首先抓出来一塔空白的黄纸,接下来,他又从里面拿出了毛笔,和朱砂盒子。
爷爷画符的时候,上去非常的严肃,神情专注。
毕竟他手握毛笔,沾上朱砂,秉着一口气,行云流水,只见笔尖快速的扭动,几个呼吸之间,一张符纸便画好了。
“爷爷,你画的是什么符,看起来好厉害呀!”
谁知道爷爷眉头一皱,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画好的符是撕成了两半,揉成一坨,扔进了垃圾桶。
“啊……爷爷你为什么?”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一张好的符纸,爷爷怎么就把它撕烂了呢。
爷爷看了我一眼,道:“你以为画幅这么好画吗,不是人人都能够信手拈来,且不是满地都是术士了。”
“啊……可是我刚刚看你画得挺好看的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