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语,一下子激起了唐雅火气。
她冲着手机屏幕,好像对着那个可恶的人似的,“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呆在那儿,有意思吗。那么大一个别墅,晚上海风又大,我害怕不害怕,你关心过吗。走了半个月,一个电话都不打。一回来,就冲着我兴师问罪,天底下,有你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有些理屈。
他沉默了一会儿,放温和了态度,“我有些想你了,赶紧回来。给你十分钟,立马出现在我眼前。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我这就回去。”
唐雅挂了电话,冲着屏幕骂了句,“十足的活阎王,真是服了你了。”
阎霆君这家伙,居然说想她。
他那点儿小心思儿,她唐雅再清楚不过。
如果不是为了床上那点破事儿,这家伙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她唐雅来。
要不然,怎么可能一走半个月,连通电话都没有。
“雅雅,谁的电话啊。是不是,你男朋友的电话。如果是,赶紧儿回去。他要同意你来这儿当义工,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同意,以后就别来了。做慈善事业,首先要家人同意。不然的话,会影响自己的人生幸福。当初,我老伴儿死活不同意我开福利院。我们俩因为这事儿,没少置气。闹了好多年别扭,如果不是他妈中风偏瘫在床,我照顾了整整十年,他也不会改观。”
“管妈妈,你放心,我和他不会因为这事儿吵架的。他在家时,我少来几次。他出差时,我再来福利院帮忙。”
她和阎霆君的关系,不过是一场契约。
阎霆君不会永远留在a市,早晚有走的那一天。就算他留在a市这一年里,也经常满世界乱飞,一走就是很多天。她自然不会为了做义工这事儿,跟那活阎王闹腾。
“既然不会闹矛盾,那我就放心啦。走吧,走吧,赶紧回去。小别胜新婚,省得让他一直等着。”
“姐姐,别走。小湖舍不得你走,留下来好不好?”
小湖听说唐雅要走,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这些天,他跟唐雅混熟了。
无论唐雅走哪儿,这孩子就会跟到哪儿。
一天到晚缠着唐雅给他讲故事,教他读书认字。
唐雅揉揉他的小脑袋,柔声安抚,“小湖乖啊。姐姐有事儿,必须得先回去。过两天,一定再来看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姐姐要骗你,就会变成小狗狗。”为了逗小湖开心,唐雅竖起两根手指,放在脑袋两侧,学狗叫,“汪汪,汪汪。”
果不其然,小湖笑了。
他拽着唐雅的衣角,可怜兮兮地仰望着她,“姐姐,我们拉勾好不好。管妈妈说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姐姐和你拉钩。”伸出小拇指,与小湖勾着,两人一起念叨,“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变,谁是小猪!”
安抚好小湖,唐雅出了福利院。
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匆匆回到海景别墅。
瞧瞧满是灰尘的别墅,不由得伸了伸舌头。
说起来,也难怪阎霆君指责发火。这些天,她只顾跟福利院跑,根本没空打理这栋房子,满屋子都是积灰,真象没人住似的。
她扔下挎包,准备打扫卫生。
刚拿起抹布,阎霆君就从卧室走出来,他抬手看看腕表,“唐馨甜,你迟到了整整二十分钟。”
健硕挺拔的身影,俊美如斯的容颜。
磁性十足的男低音,带着难以抗拒的魅惑。
不知道是旅途劳顿,还是出差太过疲惫,这家伙看起来,略微有些苍白。这稍显疲惫的脸,越发衬得那双亮如晨星般的眸子神采奕奕。
唐雅突然看见这个久别重逢的家伙,竟然愣了神儿。
阎霆君走到唐雅面前,直接把她按到在沙发上,“一分钟一次,这惩罚,你没意见吧。”撩起唐雅的裙子,一副急不可耐地猴急样儿,“就算有意见,也得保留。”
唐雅挥舞一下手中抹布,挣扎抗议,“一分钟一次,你是不是疯了。”见阎霆君不接茬,语气放柔和些儿,“阎霆君,我正打扫卫生呢。等我把这儿收拾好了,洗洗澡,你再。”
一分钟一次,这家伙也太变态了吧?
二十次下来,她唐雅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阎霆君似乎嫌她鼓噪,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唐雅无法说话,嘴里吱吱呜呜地,见阎霆君不肯放过她,挣扎片刻,放弃。她双臂抱住他蜂腰的同时,手中抹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地板上。那抹布安安静静地躺在那儿,生怕打搅了沙发上正在欢好的男女。
酣战一次又一次,唐雅终于受不了了。
她抡起粉嘟嘟的小拳头,朝着阎霆君捶去,“阎霆君,你够了没有。纵欲伤身,你不懂这个道理啊。你再这么折腾下去,姑奶奶还好说,精尽人亡的,可是你小子。”
正要再次开战的阎霆君,忽然间倒在了沙发上。
他微微皱着眉头,一个劲儿地倒抽凉气。洁白无瑕的衬衫上,竟然汩汩地流出了血。那血蔓延开来,如同一朵盛开的木棉。
唐雅看到这殷红的血,吓得脸色都变了,“阎霆君,你怎么啦?”
她不过是抡起拳头,锤了这家伙一下。
这一拳头对阎霆君来说,简直就是挠痒痒。奇怪的是,这家伙不但见了红,瞧他那倒抽冷气的痛苦样儿,好像能致命似的。
“没,没事儿。”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儿。我这就打120,把你送医院去。”
“别。别打。我讨厌医院,死也不想去那种地方。你把何树叫过来,让他给我处理一下伤口就行。”
“何树?”
“我的新秘书,就住在对面。”
唐雅简单整理一下自己,正准备走。
她回头看看裤子还在臀部下的阎霆君,又折回来,“阎霆君,你赶紧儿把衣服穿好。被人看见,你不害臊,我还嫌丢人呢。”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阎霆君提上裤子。
这才匆匆忙忙跑到对面别墅,按响了门铃。
第42何秘书
片刻后,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温润君子出来应门。他研判似的上下打量着唐雅,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风一般和煦,“请问,你是?”
唐雅顾不得介绍自己,指了指对面别墅,气喘吁吁地,“阎霆君受伤了,他不肯去医院。说是,让何树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阎先生伤口裂开了?”错愕过后,换成紧张,“我就是何树,阎先生的新秘书。走,我跟你过去看看。”
何树忙活了半天,终于包扎好了伤口。
他叮嘱阎霆君好好休息,才出了卧室。
唐雅尾随出来,客气地挽留,“何秘书,辛苦您了。今儿,别走了。留下来吃晚饭,顺便品鉴一下我的厨艺。把焦英孟雄也叫过来,咱们一块儿吃顿便饭。”
何树止步,瞧了瞧卧室方向,笑着道,“阎先生有令,不准我们恣意打扰。我留在这吃饭,等于给自己找不自在。焦英孟雄已经叫了外卖,我们自己能对付。你照顾好阎先生饮食起居,何某就感激不尽了。”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阎先生受伤,失血过多。最近,不宜纵欲。你要是为他好,尽量少跟他……”
何树的话语,让唐雅无地自容。
她那白皙光洁的俏脸,即刻飞起一朵红云,一下子晕染到耳根处。
唐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躲避眼前的尴尬情形。
“唐雅——”
阎雅的叫声,适时地给她解了围。
她瞧了瞧卧室,尴尬的笑了笑,“阎先生叫我,何秘书请自便。”
唐雅进了卧室,脸色一下子变了。
所有尴尬和羞涩,都转化成了怒火。
“阎霆君,你这个疯子。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带着伤胡闹,是不是很好玩啊。这下玩大发了,玩得自己小命儿差点儿丢掉。”
唐雅如此发飙,阎霆君竟然没怒。
他瞧着象野猫一般尖牙利嘴的她,嘴角微牵,隐隐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等唐雅怒吼一阵,才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刚才,何树跟你说什么了?”
“你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何秘书会说什么。这种事儿,被一个秘书提醒,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阎霆君,你不要fase,我唐雅还要脸呢。早知道,干脆不给你提裤子,让你光着腚见人。”
“他说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何秘书管得再宽,他还敢来我这儿捉奸不成。切,这也值得你生气。”见唐雅依然寒着小脸,转移话题,“我饿了,做饭去吧。”
“阎霆君,你大爷!”
唐雅嘟嚷了一声,转身出了卧室。
她去超市买了些补血食材,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做了几道菜。饭菜上桌后,才喊阎廷钧起来吃饭。等那家伙坐到餐桌边,盛了一碗汤给他,“先喝点儿汤,暖暖胃。多养养,胃病慢慢会好起来。”
“谢谢。”
阎霆君瞧着唐雅,眸子里闪过一抹感激的流光。
伸手接白瓷细碗时,情不自禁在她白皙修长的手上摸了摸。
唐雅瞪了他一眼,娇嗔,“少耍流氓哈。”一边拿餐具,给阎霆君布菜,一边嘟囔,“登徒子,吃饭都不老实。”
阎霆君没说话,自顾自拿起汤药喝汤。
也许是占了便宜,心情大好的缘故。整顿饭期间,难得展颜一笑的阎霆君,嘴角始终微微上扬,一抹浅浅淡淡的笑意,荡漾在俊颜上。
“在乌克兰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回来了?”见阎霆君喝完汤,又给他盛了一碗,“乌克兰美女如云,又有周秘书投怀送抱。走了半个月,一通电话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乐不思蜀了呢。”
“哎,你还欠我十五次啊。”一边喝汤,一边威胁,“你再提周同那小子,信不信,饭桌上,我先把这十五次的账清了。”
“切,你大爷!”
唐雅嘟囔了一声,乖乖地闭嘴。
她一边吃饭,一边暗自寻思,阎霆君为什么会受伤?
心里很想问,却又害怕触及雷区。
强忍着好奇心,低头吃东西。
“秦佘两家联姻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嗯。”
“秦继承打电话,让我回来参加秦寿的订婚宴。刚巧,我也想你了。所以,就把公司的事儿快刀斩乱麻,处理完,立刻就飞回来了。”
“哦。”
想她?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
原始本能,这也叫想她?
如果不是为了泄欲,这家伙才想不起她唐雅!
一上来就要二十次,阎霆君这家伙简直就是牲口嘛!
“订婚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这种时候,秦家人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我唐雅。刚好,我唐雅也不想看见他们。为了大家都少恶心,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比较好。”
她是秦家扫地出门的弃妇,这是a市人所共知的事儿。
秦佘两家联姻,她唐雅去参加订婚宴,打秦家脸的同时,也是打她唐雅自己的脸。与其大家都没脸,她宁愿让秦寿风风光光地订婚,然后拉着佘雪一起堕入她唐雅打造的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不想去,就别去了。我礼节性地去秦家走一趟,顺便问问秦继承,他把家产分割得怎么样了。他们该给你的,一个子都不能少。”
提起那一半家产,唐雅多少有些不安。
那原本属于阎霆君母子的东西,她又不是阎家媳妇,代位继承,似乎有些说不过去,“秦家那一半儿家产,原本是你该得的。都转给我,是不是有些儿不妥啊。”
阎霆君一边喝汤,一边豪不在乎地说了句,“秦继承她老婆说的也没错,你要补偿,不该找秦家,该找我阎霆君。既然是我强上了你,毁了你人生幸福,这些财产转给你,就当是我的补偿。”
如果不争秦开创遗产,他觉得无法给他们母子一个公道。
如果真拿到这笔遗产,他阎霆君也会象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跟秦家有关,他阎霆君就会想起不幸的童年。与其扒开童年的伤口,他宁愿用这笔钱补偿一下唐雅,落一个眼不见为净。
“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哈。”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