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发呆了一天,脑中各种回忆夹杂,让人不知身在何处,最后还是肚子饿的实在受不了了才清醒过来,已经没有清晨宿醉的痛楚,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说了,人死卵朝天,管他洪水滔天。
王正南虽然前世没什么打的作为,可是一直处于特区前沿,家境富足,他的思想还是很解放的,少了以前的羁绊,整个人收拾起来,还是很精神的.
窗外已经是霓虹灯闪烁,此时的鹏城年轻繁荣,有小香江之称,甚至几乎可以和香江媲美,本地的商人很多都开始购买手提电话,寻呼机已经随处可见,同时这里鹏城的人口从1980年的50万暴涨到了现在的160万左右,成千上万的人口从整个内地其他城市和农村蜂拥而至。
王正南住的地方是一片居民区,靠近香江口岸,是鹏城的中心地带,远远不如后世繁华,很多本地人也和他家一样早早的盖起了楼房租给各地来的打工仔。
蜂拥而至人流导致这个地方也鱼龙混杂了起来,他准备去夜市炒个米粉,穿过幽暗的小巷子,在巷子里面不停的有衣服暴露的年轻女孩子,露出雪白打着招呼:“靓仔,玩一下!”
不时的形形色色的男人冲进去,再偷偷摸摸的跑出来,连王正南这种前世久经战场的老司机,看到现在这些鲜嫩的妹子差点忍不住进去一探究竟。毕竟很多年后,很少有如此稚嫩却诱惑夹杂在一起的美色。
路过街边的士多店,王正南买了几本笔记本,走进了一家大排档。
“强叔,来个炒米粉,加蛋加肉的!”王正南熟悉的走进一家大排档,亲切的和大排档老板打了招呼。
“好嘞,等这两个菜炒完,马上给你炒!”强叔答应着,王正南是这里的老客户了。
由于外来人口众多,夜市的每个拍档基本都是客满,都是附近的工地还有工厂的工人,单身光棍,或者是三两工友不想在厂里食堂吃,两个小菜加几瓶啤酒围个小桌子,可以喝一晚。
这个大排档是他常来的一家,从他搬到这边,除了白天上课在学校食堂吃,晚上基本都在这里吃,身上有钱,他父母基本很信任他,由于长期不在他身边,心有愧疚,所以在经济上面一直很大方。
王正南拿出自己买的笔记本,点根烟,慢慢的在上面记录起来,有道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自己从来一回,清楚的认知,钱权如男人的血液,既然从来那就要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自己虽然小富即安的性格,但是机会来了不能不抓住是吧!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未免自己忘记哪些将来需要用到的东西,此时趁着自己记忆清晰,全部都记录下来。这些可是自己未来的基础。
为了避免别人看出端倪,涉及到的时间,人名,公司等等敏感内容,全部都用拼音和数字代替,或者自己的乱七八糟符号代替。
画画写写了一本,这时边上的桌子的大声说话的几个男人打乱他的思绪,皱着眉看了过去。
四个男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在说什么股票,不过夹杂着方言,他只能模糊的听懂几句。
“老何,你想清楚了,一万块那可是你几年的工资,你才来鹏城,又不懂股票,就拿一万块去买股票,那不是赌博吗?”其中一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跟对面的男人说着。
“赌博,怎么能叫赌博呢?你看这街头巷尾的广告,再去银行看那排队,一眼都看不到边,难道深圳人都在赌博,这是发展经济,共同参与!”
“你们可能不知道,证券市场门口每天都排队在买股票呢,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我等下吃完就去排队,你们有钱的话最好一起买,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我就靠着这股票发财了。。。”那个叫老何的男人严重闪烁这兴奋的光芒。
这个时候的鹏城,鹏南大道已经开通,路两边每天都有新的建筑冒出来,华侨城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是蜂拥而至的民工,但是也到处都是机会,每个人严重闪烁这野心。
股票这个东西在鹏城早就已经出现,1990年,鹏城的股市已经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鹏城的红利路的20多平米的证券公司门市部里里外外都被挤得慢慢当当,每天都聚集的几百人。
男人腋下夹着皮包,女人肩上挎着手袋,皮包和手袋里藏着股票,现金,身份证户口本,存折,电子计算器,连当时罕见的手机bb机这里随处可见。
1990年更名为鹏城原野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的鹏城原野,最初是搞贸易的,有了资金后投资办了服装企业。原野时装曾在鹏城首届服装节上一炮打红。
此后企业发展成为一家大型的印染基地和牛仔布生产基地。有300多台平车,可生产各类时装。公司还经营国内外贸易。公司当年的售股章程上说,公司已经发展成为技工贸相结合、产供销一条龙的多功能跨地区跨行业的一个外向型集团企业。
王正南对这只股票很熟悉,因为记得前世,他父亲特别从香港回来购买这只股票,可惜贪心太大,一直舍不得的卖最后砸在手里,差点导致香港的服装厂资金链断掉。想到这里他不禁若有所思,也许这是个机会。
前世如果不是他老豆炒股亏钱,他根本不会发现他老豆还有村里一帮村委联合在一起搞一些私活。
因为他们村子到80年代初已经十室九空,大部分青壮年逃港,又是关外靠近检查站,远离市中心,商业活动不是很发达,看到日益发展的鹏城,自己村子却穷的叮当响,所以当时鹏城的各个村子是各显神通,五花八门,不过都是小打小闹,和那些走通海关,走私原油或者汽车等大型走私,相距甚远。
走私这个问题在沿海地区很平常,当然处于内地和内陆城市的朋友很少有机会接触到这个话题,但对于东南沿海地区和有口岸开放的地区而言,这倒是成了平常而普通的事情,有走私才是正常的,说没有走私那倒会是反常的了。
在关外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从海上走私过来的车,其中尤以太子女式摩托车为主,走私人员从少海上用小船运进来的,鹏城有着漫长的海岸线,鹏港两地以前同为一地,两地的渔民也常常共同在海上打渔,就是开放后两地的渔船同样也在海上一起作业,加上巨大的利益驱使,一些人就利用船从海上由香港走私二手摩托车或是偷盗的摩托车过大陆来卖,当地的本地人有人缘关系,有路子,就能买到很便宜的这些好车,那时常常看到一些当地青年骑着大功率的赛车在路上狂奔,而这些大功率的摩托车国内是没有的,那来路只有一个,从海上走私过来。
王正南想起村里虽然很多人靠走私搞了点钱,可是90年代的政策说变就变,有钱也不敢用,只有他老豆和老妈原来练过书,她老妈出身书香世家,一口流利的英语,做起了外贸,才敢正大光明的把钱寄回来。其他在港的那些只是每个月寄点生活费回来,根本不敢大手花钱。
这几年改革开放了,鹏城划为特区了,村里的经济条件才好了起来,就是如此,王正南家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在村里盖起来小楼房,其他人还都在观望,或许等到明年或者后年,等那位老人家再次南巡,他们村就会热闹起来。
不过鹏城大道已经开到他们村子,最近他们村也开始兴建工业园,很多场子好像要过去开厂,这对他们村来说是一个飞跃的机会。
快速的吃完了米粉,拿起自己的几本笔记本,走向了路边的电话亭。
王正南走到电话亭打了个电话回村里给自己三堂伯,三堂伯是村里的书记,也是自己二爷爷的儿子,约好了明天回去见面。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