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人出了店铺，正好刷了黄金boss出现的晚上十一点整点公告。
小六说：“四哥，三帮联盟解散后，大秦、五岳盟和乾坤盛世三个帮立刻组建了剿杀黄金boss联盟，一天时间没到，几乎全面接管了以前三帮的侦察范围，现在每个整点都在演练快速集结，搞不好过几天就会出手了，奇怪的是，龙翔会的竟然韬光隐晦，一声不响，好象全都哑巴了一样。”
我说：“管他怎么样，谁爱打谁去打，我们办正事去。”小六点头称是。
我跟随小六，到了在北门的传送阵，依照他说的路径，先点了去襄阳府，到了襄阳府西门，再点了去连云洲，再从连云洲去红云县，从红云县到江口镇，一路在急速的时光道路上翻山越岭，不消五分钟，出现在江口镇的北门传送阵外。
江口镇街道上人流不多，城墙比我见到的其他城镇的要厚得多，小六在传送阵旁的车马驿租了两匹马，说：“四哥，这里出去，路上都没有驿站，我们得上马过去。你骑马行不行？”
我说：“一定要骑马？跑过去不行吗？”
小六说：“一要赶时间，二呢，有十里山路可以跑马，有十里山路是抄的捷径，跑不了马，有你一双脚跑的了。”
完了，老唐还是十几年前和全班同学去世界大观游玩的时候骑过两圈子马，除此之外，这辈子就没摸过马毛。
不过一听小六说怕错过接应时间，我立刻下了决心，接过他手上的缰绳，翻身上了马背，豪气飞扬，沉声说：“带路。”
小六一跨上马，立刻冲出被门。我伏在马背上，拍马跟出。
一阵疾奔，跑出二里多山路，小六慢了下来，回头说：“四哥，厉害啊。”
他没撇掉我，可能以为我天生异禀，是块骑马的料。其实他不知道，刚才那一口气疾冲，老唐已经双股颤颤、五脏翻腾、头晕目眩，再跑几步，立刻要摔下马背。
得小六一句夸奖，老唐神气一震，立时压下了翻腾的脏气，我停在他身边，说：“怎么停下来了？”
小六说：“前边的路不平坦，今晚的天好象比昨天的黑，看不清路，走得太快，怕马失蹄。还有七里多一点的马路，我们慢跑过去，到了十里亭，我们寄好这两匹马，就步行进山，跟着汉水往上游走十几里，就到接应的地方了。”
一听这话，老唐双眼发黑。
还有七里多路要骑马、十几里延江山路要跋涉？
这……，我行不行啊。
我想说这句话，到了嘴上，却又说不出来。
来之前，豪气干云，说了什么大不了挂回去的豪情壮语，现在才跑了这么一点路，就想打退堂鼓，叫我怎么开口的好？尤其是随心袋里还揣着可能是二哥三哥救命的补给。
可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骑马这么辛苦。我在世界大观跑的那两圈马，可是轻松愉快、神采飞扬，旁观的同学们个个称赞啊。
两匹马齐头慢跑，不知道是不是夜色太浓，小六竟然没有发现我满头冷汗、摇摇欲坠。
我想起朱繁麟说的，修苦集禅不能闭门造车，言下之意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实践出真知的意思，现在算是出门了，骑马也应该可以修习禅功吧，正好看看这禅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效果。
思绪及此，立刻行动，意存胸口，立刻感觉到了胸口的的那团像汪泊大湖般的暖暖东西。
应该怎么称呼这虚无的东西呢？
内力？真气？
老唐气血方刚的时候，和你一样，也看过几本鬼打架的书，可我觉得远没有历史书来得带劲。
盛世的官网上说得很明白，盛世世界之所以存在类似武侠小说里的真气、内功之类的物事，只是作为一个形象的表达，方便玩家更加容易认识和接受一些有关力量、感官等各方面的抽象的描述，满足人的奇妙幻想。
实际上，你我都知道，无论是谁，身上都不存在这种从体内五脏肺腑里，瞬间爆发体外，又对身体无害的东西。
这应该称之为魔法，和西方世界说的魔法一样，同属于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
严格说起来，传送阵的瞬息千里、随心袋的无中存物，甚至上线时的五彩霞光，都属于大魔法，同样是不存在的东西。
只不过在这游戏里，只要没有影响到游戏平衡，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过多去苛责，何况它能满足我们许多现实世界中永远无法满足的愿望，何乐而不为？
换而言之，我胸口的这团暖暖的、好象气体的东西，其实和其他的内功、真气并没有丝毫分别，因为这只是苦集禅的一种形象的表达，是虚拟出来的、不存在的东西。苦集禅本身的含义才是关键，可惜我现在还很迷糊，起码不知道这个禅功是怎么样就升上一级的。
人物属性面板里显示的是苦集禅内功，我并不打算这样称呼它，我心里有个想法，我要称之为：苦集禅意。
我尝试催动这团苦集禅意，心念一发，立时一分为五，朝四肢和头顶浩浩荡荡汹涌而去。
一经头顶，晕燥之意立时消失无踪，我心中大喜，这苦集禅意真有奇效。
这门禅功的行走路线是起于胸中，一分为五，走前半身，分别经过四肢指尖和头顶，再从后半身归于胸口。简单明了，远远没有其他什么内功的大小周天、冲穴通窍那么繁复。
正当我欣喜之时，禅意已经运至四肢指尖和头顶，正准备从后半身归于胸口的时候，刚才的晕燥之意忽然又袭上身来，我强忍着恶心呕吐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希望冲开这种闹心的感觉。一息之间，那股晕燥之意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演变成浑身麻软涨痛，大有急速坏烈之兆。
我当机立断，立刻断了苦集禅意的心湖输出。
开头的那股苦集禅意在没有后浪推涌的情况下，后继乏力，艰难地在后半身游行，数息之间，在我浑身刺痛、几乎大小失禁的时候，终于软绵绵地归于胸口心湖。
如果不是小六在身边，我一定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狗屁禅功！
哪有这样折腾人的？
“四哥，你可真够利害的，一来没几天，盛世就翻天覆地，我也看了你们公司的新闻，绝对说得上从地狱到天堂啊，太利害了。”小六说。
晕，小六竟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
从他言辞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他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那么大期望，总是把我看得那么高。
经过这么多年行尸走肉的惨淡生活，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唐戡了。
那些悲惨的往事，实在不堪回忆，我现在有了阮慈，也不需要去回忆了。
“利害个屁，我怎么知道会那么大阵仗，我又不是神仙。要说利害，还得数三哥，那才叫利害。”我说。
我清楚知道，我只是一个盛世初哥，对于职业玩家来说，甚至顶多算个小毛孩水平，加上以前吃过的教训，让我决定，不能让兄弟对我有太高的期望，不为什么，是我人越长越老、胆子越长越小，我怕承担不起。
我失去过心爱的人，失去过十几年的兄弟，我不愿意再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现在就必须把他们对我的期望值压下去，在摇篮中就把它扼杀掉。
这样是有点自私，我知道。
我在这个兄弟群的遭遇和那些互相勉励、不畏艰难、力攀高峰的兄弟群不一样，我已经被无情的现实打怕了。
我宁愿他们把我当透明人一样不存在，也不愿让他们失望。因为我不怕自己没本事，却害怕自己拼命去做了事，兄弟们却怨我没本事。
我待兄弟宽厚，我对我自己也宽厚。
我不愿意因为一二件巧合的事，就让他们对我期望大增，以更高的标准来要求我。
这样太累了，以我不是很宽广的心胸，很容易和兄弟们闹出意外。
这是我对十年前发生的事得到的教训。
心念电转，我下了韬光隐晦的决定，于是说：“小六，四哥已经老了，对这游戏，实在不在行，你看是不是就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
“暴敛天珍！这不是暴敛天珍吗？四哥，依我说，你就把你的什么行政总经理辞了，或者挂个其他闲职，全心全意的在这发展，绝对比你现在赚的多。”小六立刻怪叫起来。
我心里苦笑，我是这样打算的，不过，我可不会说出来。听他语气，简真把我当奇货了。看来以前积下来的习惯，一时是改不了的。
“小六，听说你快结婚了。”我立刻插开话题。
没想到我胡乱瞎说的，竟然击中要害一样，他有点失措，躲躲闪闪地说：“哪有啊，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家里人嫌我没事业。”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那你还叫我丢下事业，和你们玩盛世？”
小六立时叫屈，说：“我怎么能和四哥你比？你看，大哥、二哥、三哥都结婚了，照理也先到你和五哥，才到我欧阳小六啊。”
小六还是那个懒皮的家伙，一到辞穷的时候就瞎扯。
“三个哥哥都结婚了，都把家安广州了？都生小孩了？”我索性越说越远。
小六一听，兴趣立刻来了，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地说起兄弟们家里的趣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