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接?别开玩笑了,你没听到她发飙了吗?你若不接,恐怕今天她能打爆你的电话。到时咱们回去真得被扒层皮!另外,你还想不想她答应你的求婚呢?”柯摩斯生气地说:“哎,这么说,我还受了你的牵连。”
“莫非接通这电话,我们回去就不被扒层皮了吗?”我无奈地说。
“因此,我觉得,还是尽快出发吧,去金三角那边避下风头。总之,来以前,我就通过熟人联系了个船老板,刚好这几天他要出货,我们可以坐他的船去那儿。”柯摩斯说道。
“你在这边还有熟人啊?”我狐疑地问道。
尽管我知道柯摩斯过去的经历,使得他在社会上有许多关系,但我真没想到,连这儿他都有,这不由得使我感到很诧异。
“你忘了我在滇南呆了四年?就算有半数的时间是在百蛇村过的,但有时也出来时,也会交到不少朋友的。”柯摩斯说道,就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只见他叽里咕噜地对手机说了一会儿后,就又对我说道:“刚好,今晚他要跑趟船,我们可以一起走。”说完,他又看了眼时间:“现在过去,还能赶得上。”
“坐船去啊?那我们怎么跟国际nn那边接头呢?”我一面急匆匆跟在柯摩斯后面,一面担忧地问。
金三角那边,已经够危险了,若到时连个武器也没有,那真是当炮灰去了。
“你以为我会这么笨吗?放心好了,这事我都跟倪铉说好了,他派人的会在码头上等我们的。”柯摩斯说道:“还有,你记好,送我们去的船老板尽管是朋友的熟人,但我们还不能彻底信任他,因此,在见到他的面时,我们就要开始用护照上的假身份,明白吗?”
“嗯。”我应了一声,默默回忆倪铉给我们的假身份。
很快地,在柯摩斯的引领下,黄昏时分,我们就跟这个要带我们沿眉公河而下的船老板碰面了。
这人身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背部还有点驼。除去耳畔几缕比较惹眼的白发外,几乎是个秃子。
我们见到他时,他正光着上身,跟其他船员模样的人在一起装货。
尽管从他的外貌上看,他的岁数应该不小。但从他的上身,及那一块块健硕的肌肉来看,他是很有力气的。即便我比他要高一些,也比他年轻些,但我真没信心能打得赢他。
他见了我们后,叽叽呱呱地说了些什么,而我旁边的柯摩斯也叽叽呱呱地回了两句。之后,就见到他跟柯摩斯笑着握了下手,很明显,在得知我们的身份后,他显得很是友好。
“你俩刚才说什么呢?”跟柯摩斯一起上了船,坐在这又小又乱的船舱中,我悄悄问柯摩斯。
“就只是简单作了下介绍。他问我们有没有护照之类的东西,他说他是守法公民,不干偷渡的活儿。”柯摩斯说道。
“嗯。”我答应道,随后说发起牢骚:“好烦,你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明白。”
“我们说的是缅语。”柯摩斯说道:“尽管他对汉语不很精通,但多年的跑船,使他多少会说一些。只是说得不标准,他更习惯说缅语。”
“这样啊。”我有些无奈。
没办法啊,谁叫我压根儿没学过缅语呢?别说缅语了,就连英语我也只是勉强过个四级。出了国才晓得,多学一门外语有多重要!
但话说回来,柯摩斯这家伙还真是懂得多啊,完全可以称得上学霸了。别的不说,仅仅外语方面,我就知道他起码掌握英语、法语、缅语及西班牙语这四种语言,也不知他还有没有藏着掖着的。但说句大实话,他要说他会十门门外语,我也信啊。
谈话间,只听见一声嘹亮的汽笛声响起,我明显感到屁股一晃,然后整个船就慢慢驶离了岸,这说明,我们的行程,从这一刻,真正开始了
转眼就入了夜,尽管在这破烂的船舱中有一个昏暗的灯照明,但看着外边在月色下显得森然可怖的河岸,心中总感觉发慌。
并且,因为是短程,加之这船本来就因而全体船员,甚至包括那个船老板,除去值班的船员外,其他人都龟缩在这里面休整。
不时从窗外吹入的轻风,飘过他们四仰叉的身体,总会带着一种浓烈的汗臭味,那气味实在是难闻。不小心吸一口,我差点儿把一天吃的饭全吐出来!
夜深了,听到从耳畔传来此起彼落的鼾声,再联想这脏乱差的环境,尽管我没什么洁癖,但我实在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入睡。因此,只能边感慨这些船员的辛劳,边看向窗外,以此吸两口新鲜的空气。
然而,在这样的条件下,由于心理上的作用,总使我感到全身痒痒的,就像是有蚂蚁在我身上爬似的,憋不住到处去抓。
也许是我抓的动作太大了,以至惊醒了坐在我旁边的柯摩斯,已睡着的他,忽然睁开眼看向我,并轻声说道:“小原,先忍忍,过了今晚,明天下午就会到码头了。还有,我劝你赶紧适应这样的环境,等到了缅甸,你会发现这种地方,还是很好的。”
“啊,这也太那”我不知要怎么描述我此时的心理状态,总之,我真是有些后悔当初执拗地要跟柯摩斯来这里了。
“没事的,习惯就好了。”柯摩斯安慰道:“赶紧睡,即便睡不着也闭上眼睛打个盹,否则明天就没精神。”
我点了点头,然后不再吭声,而是按柯摩斯所说,闭上眼睛,尽可能不去想自己所在的环境,而是想象为躺在事务所的房间的床上。迷糊中,也开始昏昏沉沉起来,这么看,自我催眠
效果还挺好的。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等到我被急匆匆的脚步声惊醒时,发觉天已大亮了,并且,本来坐在我旁边的柯摩斯,也不见了人影。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一把拽住从我旁边慌忙走过的船员问道。一问,才记起,他们听不懂汉语。
没曾想,被我给拦下来的船员竟然听明白了我的话,用很拗口,但还是能大概听懂的滇南方言说道:“船老板不见了,我们都在找他。”9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