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往常不同,今天的李木杨莫名感到很烦躁,右眼一直跳个不停,心里似乎有一个东西一直在悬着。李木杨以为自己是累了,便躺在床上想休息一会,但怎么也睡不着,心情反而变得愈加烦躁。
为了排解心中的郁闷和烦躁,整整一个月没过门的李木杨今天鼓足勇气出了门在村里随意逛着,突然李木杨发现村头聚集了一群村民,大感疑惑,除非村里发生了什么大事,否则大家不会平白无故的聚集在这。想到这,李木杨向人群中走去。
“今天,张员外突然派人过来张贴告示,还说要收回我们的耕地。”
“是啊,据说是官府要求的,这没有了耕地我们往后可怎么活啊。”
“凭什么,凭什么平白无故收回我们的耕地,不行,我们必须讨个说法。”
“对,凭什么收回我们耕地,我们平时租税可没少交一分,走,我们去找张员外要个说法。”
“对,要个说法。”
聚集在一起的村民一呼百应,他们愤怒的准备去张府讨要个说法。李木杨一开始听的一头雾水,认真看了看贴在墙上的告示,看完李木杨面色大变,心里惊道:“不好!”随后便往自家方向跑去。
原来告示写着官府需要征收小庙村的土地,令小庙村的村民尽快离开小庙村,如若对抗不遵,一律杖责八十,逮捕入狱。刚开始李木杨还以为是张震个人在玩什么把戏,现在看来这件事跟张震并没有多大关系,张震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乱用官府名义。
李木杨注意到告示上写的是小庙村,那也就意味着包括自己跟父亲。此刻,李木杨的内心十分不安,没有了这份土地,自己跟父亲赖以生存的依靠也就没有了,还有另外一点李木杨很是担心,父亲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如果父亲知道了,不知道父亲会做何打算,有一点李木杨十分肯定父亲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这份耕地。想到父亲可能会与官府冲突的后果,李木杨心房狂跳不止。想到此,李木家加快了步伐,他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李木杨人还没进屋便在外面喊了起来。
“怎么了,杨儿,什么事情这么慌张?”李汉三一脸疑惑。
“爹,官府要征收小庙村的土地,要我们离开小庙村。”李木杨一脸汗水带着急促的呼吸声道。
“啥?”李汉三满脸不可置信。
“我刚刚看到村头的告示贴上写着官府要征收小庙村土地,要让我们离开小庙村。”李木杨着急的又说了一遍。
“。。。什么?”到现在李汉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祖祖辈辈都住在小庙村,要让李汉三离开这里,李汉三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李木杨内心同样很沉重,这里是自己长大的地方,有太多的不舍和怀念。但是不管怎样,李木杨知道与官府冲突的后果,正所谓官字两个口,李木杨必须劝导父亲不与官府冲突。
“喂,屋里有人吗?村民李汉三在不在?”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叫喊声。
李木杨正打算跟父亲商讨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屋外的叫喊声让李木杨沉重的内心忽地加重了几分。果然李木杨李汉三一出门便看到了屋外站了一群穿了官差服的人。
“你就是李汉三?”一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官差对着李汉三问到,听声音此人便是刚才屋外喊话的人。
“禀告各位大人,小人正是李汉三,不知各人大人有何贵干?”平时很少与官差接触的李汉三鞠了一躬紧张的回答道。
“村子贴的公告你看到了吗?我们只是过来履行公务。”络腮胡子似乎很满意李汉三的态度,摸了摸脸上的胡子故意提高声音道。
“回禀大人,小人不识字。”李汉三假装不知道公告的事。
“罢了,那我来跟你说吧,小庙村的土地官府另有重用,现在被征收了,限你们最迟明天离开小庙村,否则后果自负。”络腮胡子又故意加重语气道。
“大人,小人世代居住于此,小人也没有什么其他谋生手段,全靠这两亩多土地养活,如果现在让我们搬走,恐怕小人老小无法生存,还请各位大人多多海涵。”
“怎么,这么说你是要跟官府对抗了,胆子不小。”络腮胡子一脸凶相道。
“各位官差大人,我爹爹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份土地是我们生存根本,古人有云:民以食为天。”太祖在位之时也曾说过:“勿扰民耕。”“如果各位大人强人所难,恐违背太祖祖训。”
“好小子,你倒是会说话啊,我看你是没吃过苦头啊。”络腮胡子很是生气道。
“看来你也是个读书人。”一旁良久未说话的徐忠良开口道。
徐忠良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到李汉三身上道:“别说朝廷亏待你们,这是给你们的补偿,银子你们拿着,人立马给我搬走。”
看到那一锭银子,李木杨满脸通红,虽然一亩地的具体价格李木杨不知道,但是一锭银子远远买不到两亩三分地,更别说其他的补偿了。对方只给了一锭银子,很显然并没有把李木杨的话当一回事,对方如其说是补偿,更多的看来是在威胁。
李木杨不知道具体的价格,李汉三心里很清楚,一锭银子最多只能买到一亩良田,对方这种行为在李汉三看来跟强盗明抢没什么区别。李汉三深深吸了口气,眼神坚定的看着徐忠良道:“大人,银子还请收回,我们不打算搬走,我想就算官府征地,小庙村这么多土地官府也不会在乎我们这两亩三分地。”
“哦?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很好。”徐忠良冷笑道。
李木杨脸色大变,刚要说话,却听到徐忠良道:“来呀,你们几个给他点教训。”
“好的,头儿,我早就看他不爽了.”络腮胡子嘿嘿笑道。
“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搬走的。”李汉三看着徐忠良恨恨的说道。
“去你的,还敢嘴硬。”络腮胡子一拳狠狠的打在李汉三脸上,李汉三脸立马肿了起来。
“怎么,看老子干嘛?不服气?”说着又一脚狠狠的踢在李汉三的肚子上,李汉三立马疼苦的捂住自己的肚子蹲了下来。
“你们这群强盗,你们根本不是人,你们是畜生。”李汉三忍着痛愤怒的骂道。
“你们几个给我使劲打,打到说不出话为止,看你还敢嘴硬。”一旁的徐忠良恶狠狠的说道,显然是李汉三的话激怒了他。
“爹,你们不要打我爹。”看到父亲被人围殴,李木杨急红了眼,拼命的奔向父亲那边。
“你们两个拉住他。”徐忠良对着身边的衙役说道。
“是!”两个衙役应声按照吩咐拉住了李木杨,李木杨拼命的挣扎着,然而李木杨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根本无法从两个衙役手上挣脱。此刻李木杨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侠客,如果自己是那天那样的侠客自己一定杀了他们。
“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不得好死。”李汉三继续骂着,只不过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气息也比刚才弱。
“继续打,狠狠的打。”徐忠良开口道。
那边围殴的衙役听到头领的吩咐,出手更重了。李汉三则是谩骂着,丝毫不肯屈服,只不过谩骂的声音也越来越含糊,越来越小,到后来便没有了声音,只剩下出气声。
“爹,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打我爹了。”一旁的李木杨流下了恨恨的泪水,然而根本没人在意一个文弱的书生。
“大人,不要打我爹了,我答应你们,我们同意搬走,耕地我们也不要了,求求你放过我爹.”一旁的李木杨对着徐忠良苦苦哀求。
面对李木杨的哀求,徐忠良无动于衷,过了良久,徐忠良才摆了摆手道:“早这样,何必吃这苦头,你们几个停手吧。”听到头领的吩咐,围殴李汉三的几个衙役终于停了下来,然而络腮胡子似乎还不解气,在李汉三身上又狠狠踢了几脚,才停了下来,此时的李汉三满脸鲜血,早已说不出话来,只剩微弱的气息,看起来尤为凄惨。
“爹!”李木杨不顾一切冲到父亲身边,看到父亲的惨状李木杨无比心痛,愤怒的看着这群强盗,心里发誓此仇不报,吾宁死。在场的每一个衙役的面目李木杨都深深的刻在心里,李木杨发誓将来一定要杀了他们。李木杨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因愤怒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你们这些人看到了,谁敢对抗,这就是你们的下场。”徐忠良指着躺在地上的李汉三对着围观的村民说道。
原来官差来村被村民看到,消息很快不胫而走。愤怒的村民纷纷赶来想要讨个公道,然而看到李汉三被衙役围殴的一幕,村民们变得心虚起来,只是远远的围观,没人敢说话,更没人敢上来阻止,因为本能的害怕。
听到徐忠良的话,村民们纷纷沉默,甚至还有村民害怕的低下了头,空气突然安静,好像凝固了一般。
“呵。”徐忠良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其他官差紧随其后,徐忠良趾高气扬,围观村民步步后退,让出一条道路,看着徐忠良等人扬长而去。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