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萧云辰匆忙交待了鱼人要尽快找出沉睡案的真凶后,便收到了边关急报,带着萧安等人离开了林中小屋。
鱼人本就不解,原以为萧云辰走后,自己便要被忽然压来的石头给压死,不想白羽姑娘倒是有耐心,不由他问,便将月前之事交待的七七八八,鱼人这才了解萧云辰救自己出来的缘由。
那日,萧云阕昏迷之后没多久,宁溪王府便得了通报,说是萧云楼也晕倒了,皇帝年事已高,想来是经不住这样的打击,一下子便病倒了!
沉睡案原本一直被皇家力量压制着,也不知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一下子如洪水倾城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地传开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皇帝病危之际只能又重新让萧云辰接手了此案。只是朝野之中已知萧云辰本就有嫌疑,不免引来一阵反对之音,如此京都城可算是从里到外地乱作一团了!
如此,边境也就蠢蠢欲动了!那些被常年压制的番邦小国不免起了歹心,想要在南朝的这片沃土上趁乱分上一杯羹!
萧云阕一倒,朝中一时竟也找不出合适的人,也不知是哪个不开眼的竟然提议让刚刚接手沉睡案的萧云辰去边关御敌。如此萧云辰也是两头不着边,只能冒险去大理寺将我捞出来!
话至此,也不知该为能重见天日而感到高兴,还是该未这无奈之举倍觉世道悲凉,总之,五味杂陈,全打翻了,也便索然无味了!
连着几日,鱼人都在京都城内闲逛,倒不是故意拖沓查案的进程,而是实在是有心无力!案子牵扯皇室,以己之力,纵然有着看透人心的寻梦术,也着实不知该从何下手!
连逛了几日的街,除了把京都城内的路都熟悉了一遍,心内却从未平静!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脑海里时时会浮现出萧云阕昏睡前的一幕!说来也真是奇了怪了,在大理寺地牢的时候竟从未想起过那一夜的惊心动魄与莫名其妙,而今出了牢,倒是越发多愁善感了起来!
特别是萧云阕最后说的那句,“可惜,他从未爱过你,你不过是他用来取悦本王的一颗棋子!”
这句话反反复复,如巨轮碾过识海一般,每碾一遍,头便像炸裂开了一般,巨疼!
好疼好疼!
他捂着头,不觉眼中噙着泪,轻声一笑,泪便再也无法噙住,凌空落入了尘土,丝丝入缝。
真是好笑,身为男儿身的自己竟会为了另一个男人不爱自己而感到难过,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想着,难不成,我已经成了断袖?
那为何我看这世间其他的男子竟全然未有心动的感觉?
……
鱼人摇了摇头,抬头便见前头赶来了不少兵士,街上的人都纷纷让了道,而后便是一阵嘈杂的驱赶声。
又要清街,最近的京都城还真是不太平!
只听得两个闲在一旁的士兵议论着什么,鱼人附耳细听。
“这几日,不是东城就是西城,你说,这城里有那么多细作吗?”
“唉……我看是陛下真的老了……”
“嘘,这话可是要掉脑袋的!还是找些将那细作找出来的好,陛下放了心,我们便也安生了……”
……
鱼人叹了一声,看着眼前尘土飞扬,兵荒马乱的京都城,心里不免一悸!
每一个操着柔软内心的人怕是都见不得苦难,尤其是如此乱的苦难!
他心内怔了怔,理了理乱成一锅粥的思绪,终于想到了关键!
当下没有再犹豫,想着法地偷偷弄来了一身宫中侍女的衣裳,换好之后,便信心满满地向皇宫的方向而去!
所幸先前东越使臣觐见时,萧云辰为了把自己带离皇宫给自己指了条明道,如今,倒是方便了许多!
“果然,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么说着却颇觉得不妥,于是又换了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再一想觉得更不对了,于是便做了罢,想着日后若是回了现代定要将那些个生僻的古文好好地学学,已备不时之需!
万一,下次又穿越了呢!
这么想着,心中倒是无比畅快!看来,人活着还是应该往前看,陷在那些奇奇怪怪的情绪中真是好生难受,还不如查案来得痛快!
这么想着,鱼人已经绕进了皇帝的寝宫!
也是邪了门了,平时随便走走都会迷路,今日,却是出了奇的顺利!
鱼人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殿门,偌大的殿竟然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再往里走,便见从屋顶而下的黄纱帐,若不是皇帝年事已高,又病入膏肓,就眼下自己这行为,不知道定然以为是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掀开黄纱帐,便见一梨木雕龙的床榻。榻上围了厚厚的幔帐,因而根本看不清床榻上的人,待要伸手去掀时,忽听得殿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鱼人陡然收回了想要掀开幔帐的手,情急之下,便只好钻进了床底下。
不久,屋外果然进来了一宫人,心急火燎地传话道:“陛下,大殿下醒了!”
大殿下醒了?
鱼人也是颇为震惊,大殿下说的应该就是萧云楼吧。可是大殿下醒了,是不是就说明沉睡的人都醒了,那要是都醒了,是不是就不用查案了?
正想着,便听到头顶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朕知道了,退下吧!”
传话的宫人愣了一下,而后便退了出去。
良久,屋内又安静了下来。鱼人向外慢慢挪着身体,忽听得殿外又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无奈,他只能又缩了回去!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