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崖眼中露出恶狼般的目光,道:“我要得到幻影剑经,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剑客,我要吞并神剑门。”
公孙晓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许多,温和道:“难道我们西溪十八坞的西溪十八刀不好吗?你非要舍近求远,去练什么剑法?”
“虽然西溪十八刀在众多的刀谱中已是精妙的刀法,但与人人都想得到的幻影剑经相比,简直就是小孩子画的图画一样粗陋。”陆千崖紧握九龙飞天刀,目光在那几个大汉的身上飘来飘去,生怕他们会突然进攻。
可没有公孙晓的命令,谁敢乱动?
公孙晓道:“陆千崖,你真是不知道珍惜,之前你已是直落坞的坞主,现在又是幽灵五圣塘的塘主,还不知道满足,你的**迟早会害了你。”
陆千崖心中又是一阵愤怒,瞪着他道:“大丈夫生于世,想要做的事就应该争取,而不是终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直落坞?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地方,你认为我会在乎吗?”
公孙晓知道他在指桑骂槐,气得口里冒烟,怒道:“陆千崖,你为了自己的私欲,抢夺别人的东西,难道是大丈夫所为吗?”
陆千崖却笑道:“你不用激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是限制别人的枷锁,对我而言,百无禁忌。”
公孙晓长长吐了一口气,道:“陆千崖,你已攻打了神剑门,又用毒药害七哥,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不然……”
“你想杀我?”
“你是知道我们西溪十八坞的规矩,若是有错不改,只有死路一条。”公孙晓一说完,他身后的五六名大汉握紧了朴刀,眼中暴射出毒蛇般的目光,恨不得一刀戳穿陆千崖的肚子。
公孙晓是那么轻松和从容,而陆千崖全身都紧张起来,心中有九分慌张。
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六七个高手呢?何况是天下第一“快刀手”在此?
林中的飞禽不敢歌唱,走兽不敢呼吸。似乎连风都不敢吹到这里,天上的白云一动不动,仿佛吓得不敢移动。
陆千崖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他知道今天必是一场恶战。
周围的树叶映得充满了杀机,似乎到处都是刀光剑影。
柳灵风和柳西风一直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看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会怎样。
林中有些枯枝败叶散发着一股腐气,甚至有些萧条。
突然,一片老叶飘坠,刀光一闪,已有两个人在交战。
柳西风本以为公孙晓会先让那五六名大汉消耗陆千崖的体力,谁曾想?公孙晓竟然自己迎了上去,与陆千崖拆招。其他大汉还是一动不动,没有公孙晓的命令,谁敢上前帮忙?
两个高手争斗,真是激烈。一个以前是第十一坞直落坞的坞主,现在是幽灵五圣塘的塘主。一个是西溪十八坞的总瓢把子,也是第一坞法华坞的坞主。这个地狱榜排名第十六名,那个地狱榜高占第九。
九龙飞天刀,似九龙交剪而来,刚猛无比。蝉翼刀,乃天下第一“快刀手”的宝刀,如千万只翅膀扑展而来,刚柔相济。一个好色忘义,野心勃勃。一个重情重义,一身侠胆。
这家伙只为自己的野心战斗,不死不休。那高手却是为了保护西溪十八坞的基业,不让弟子受苦。这个如妖怪邪魔闯入人间,那个似仙神法斗鬼怪。
陆千崖本不是公孙晓的对手,但最近他武功精进不少。所以,两人斗了三十几招,不分胜负。
地上落叶狂舞,似刀似剑。
柳灵风在心里啧啧赞叹:“果然是天下第一‘快刀手’,刀法确实了得。”
柳西风的眼睛睁得圆彪彪,看得十分带劲,早已从刚才失落的情绪中出来。
此时,陆千崖和公孙晓同时展开身形,已飞到一棵高大的枫香树上,刀光如阳光下的马缨丹般灿烂,但又是那么危险,处处攻击对方的要害。
人没事,新叶被刀气震得粉碎,犹如撒下了一片绿色的星雨。
两人都是强攻,誓要把对方送到地狱去做客。公孙晓的蝉翼刀时软时硬,变化无穷。此刻,蝉翼刀如灵蛇般缠住陆千崖的九龙飞天刀。
陆千崖见情况不妙,立刻后退,但已来不及,公孙晓的左掌发了过来。
“砰!”陆千崖连人带刀一起跌下树去,趴在树下,仿佛受了重伤。
公孙晓如苍鹰般掠下,站在他的面前,心中大喜。
陆千崖就像临死之前的野兽一般,挣扎,挣扎。
霎时,陆千崖用九龙飞天刀往地上一铲,将一撮泥土扔向公孙晓的眼睛。
公孙晓立刻用手一挡,但九龙飞天刀已经刺了过去,生死就在一线之间。
公孙晓轻舒猿臂,扭动狼腰,躲开他的攻击,但腰上已被他刺破了一道伤痕,血如红线。
原来那陆千崖受了一掌,并没有受重伤,而是故意跌下来,想趁公孙晓不备,来一个致命一击。
公孙晓大怒,抡着蝉翼刀,疯狂而又威猛而来。
陆千崖不得不后退,一直退,退到了树枝,退到了树梢。
两人又在树巅打斗,刀气纵横,如电,如虹。
公孙晓如一只被惹怒的狮子,誓要一口咬碎他的脑袋。纵使他是狡猾而又狠毒的恶狼,岂能是狮子的对手?
不过才四四一十六招后,一人从树巅砸了下来,一声惨呼:“啊!”
“砰!”
砸下来的是陆千崖,不是公孙晓。
这次,陆千崖躺在地上,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一动不动,咽喉处一道刀伤,鲜血如涌泉般冒出。可怜幽灵五圣塘的塘主魂断森林深处,也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总比被仇人剁成七段八块的好。
公孙晓也飞了下来,看着陆千崖的尸体,眼中充满了奸邪和诡异。
那五六名大汉还是一动不动,似乎就是几个木头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与他们无关。
陆千崖死了,对于柳灵风和柳西风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不用自己去报仇,公孙晓帮他们报了仇,替柳七报了仇。
柳西风一脸大喜,高兴的差点叫了出来。而柳灵风却高兴不起来,不知是因为他没有亲自报仇?还是他看出了什么?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陆千崖的血已干!
公孙晓和那五六名大汉终于走了,好像是幽冥的勾魂使者来专门勾取陆千崖的魂魄。林中再也没有他们的影子,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但是,不知公孙晓他们是忘了拿什么东西?还是要处理陆千崖的尸体?他们又回来了。只不过他们几个人都换了一身衣服,可是这森林深处哪里有房屋?哪里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换好衣服呢?
那公孙晓手握蝉翼刀,刀上没有血迹,难道是他刚擦过了?只见他身穿华丽的衣服,气宇轩昂,径直走了过来,看着陆千崖的尸体,大惊。
他为什么会大惊?难道是发现自己错了,不应该杀陆千崖?
突然,陆疏香和江小渡斜斜从左边走过来,发现了公孙晓,本想问问她父亲在哪里?但是,当她看到陆千崖的尸体后,她整个人都软了,倒在了她父亲的身上,眼中又是悲伤又是愤怒。但她没有哭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一定是公孙晓杀了她的父亲,但此时此刻,她与江小渡只有两个人,而他们有六七个人。
陆疏香知道不能因小失大,不能因为自己的愤怒而害了自己的性命。
她忍下了,记下了仇恨,杀父之仇。
陆疏香没有责怪公孙晓,而是一言不发,就走了。
江小渡抱走了陆千崖的尸体,公孙晓他们也没有阻拦。
公孙晓的眼里充满了惋惜,不知为何?
“公孙晓,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你等着,我定要铲平你们西溪十八坞,以祭奠我父的亡灵。”陆疏香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发誓。
能够忍的人本就可怕,而能够忍的女人更可怕。
这一走,只是不知道她以后要怎样报复公孙晓以及西溪十八坞?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