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穿越小说 > 一些小史 > 第一百九十七章太原起兵五
    “哎,女人再有才干终归是女人,后堂才是天下女人最正经的归宿,我虽不甘却也无奈。”

    那年的夏夜,池塘的荷花盛开,潺潺的流水,雨后的蛙鸣,风儿轻拂树梢,轻轻一颤,叶儿轻轻的载了又一季的光阴年华,太原守备府后院,倾城端庄的窦惠手撑香腮,浸在这夜色里,喃喃自语。她想运筹帷幄,冠绝朝堂,她想横刀立马,决胜千里,却是附了一具世俗里的女儿身,倾世的才华,却屈从了红尘里的炊烟。

    “阿母,女儿身怎么了,我们也有一双手,拉得了弓,舞的了剑,我们也有一双脚,驭得了马,我们也有见识,指挥得了千军万马。”

    一豆蔻少女嘟着红唇不满的说道。

    “宁儿,你年纪尚小,大了自会知晓。”

    窦惠怜爱的看着女儿说道。

    “阿母,阿母你便说于秀儿听吗。”

    秀宁娇声说道,这年,李秀宁年方十二,她是李渊夫妇的第二个孩子,自小跟着母亲学习女学,她却生了一副大丈夫的心胸,须眉的兄识,却也有女儿家的娇羞与清澈。

    “因为我要做好你的阿母呀。”

    窦惠搂过自已的女儿,笑着说道。

    青山不老,苍海横流,人世最是经不得岁月的无情。又是一年的深秋,秋最是多情的,春的孕育,夏的栖伏中的蓬勃生机,到秋里的瓜熟蒂落,岁月催人老,多情的人世因果却总要屈从于我们称之为命运的天道。

    “阿母,我或许会明白你的无奈,人世中,女人终归是要依附于男人的,女人天生就比男人多情,女人的肌肤天生就比男人娇嫩,经不得毒日严寒,女儿家性情如水,会融化,会结冰,但我或许会不同。”

    嫁入长安柴家,已为人母的李秀宁倘佯在岁月之秋的安宁中,她的婚姻由父母指定,她嫁给了豪富之家柴家,岁月静好,锦衣玉食的日子却和母亲一样惦记着五湖四海那一幕幕饥寒交迫,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有的人慈悲,只是哭泣和痛骂这人世的无情,无奈于人世的种种屈于天道的禁锢而去无为,不去人为的搅乱种种的人间梦境,有的人慈悲,却是沉默,沉默后的爆发,在行动中呐喊自己的多情与愤怒,向命运抗争,向无情的天道抗争,改换人间,还世人以太平盛世。

    “宁儿,岳父来信了,起兵反朝廷了,让我们去太原。”

    柴绍说道,他是太子伴读,白日里对大隋与太子忠心耿耿,一听岳父起事,便露了真性,她爱妻子,爱的扏着,岳父谋反,他有两条路,大义灭亲的告发和上岳父家的船,她爱自己的妻子,和岳父一起起事是他坚定和唯一的选择。

    “倘若你我同行,必会让朝庭发觉,应分头前往。”

    李秀宁眉头微皱说道。此时父亲尚未公然起兵,丈夫一人前往太原,并不会引起他人太多的注意,而她也另有打算,她想念自己的母亲,她身上留着母亲的血。母亲想做的又能做的却碣于时势而没做的,她可以做到,因为她有才学,见识,武功以及神秘的天命以及感应这种天命的能力。

    “娘子言之有理,好,我即刻离开长安,前往太原”

    柴绍说道,他知道妻子才能,妻子能红袖添香却也能羽扇纶巾,运筹帷幄,横刀立马。待丈夫离去,秀宁换上男装,来到鄠县,那有一座李家庄园,他叫来丈夫的贴身书僮,让他将庄园卖于当地富商,将所得银俩卖来粮食,赈济灾民,招募当地人当兵,当地民风彪悍,百姓们让官家逼得难有活路,除了生存一切尽皆小事,低贱如蝼蚁也有活下去的强烈**,当一个政权不是以公仆的心态治理天下而是以主子的意愿奴役天下之时,脚下这遍生他养他的这遍土地便会地动山摇,将高高在上的他们变成那一抷被他们轻贱的黄土,而实现永恒的众生平等。但人活着,却总是尊从和祟拜,畏惧且向往居于上位者,百姓对于居于上位者的顺从和温顺是基于统治者的屠刀和吃人的文化能够腐食自己的灵魂和拥有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权利。其实李渊的心早已反了,他在夫人窦惠的精心辅佐下外侍隋帝做出一幅唯唯诺诺,老实无用的表相,内里却是无为而治安抚百姓,所辖治内所有苛政暴政都是以隋帝之名,而他却尽力在自己的职权范围之内,不动声色的施以清明的政治管理百姓,以求获得一个好的名声,却是以他李渊之名,他在谋心,谋取民心所向,李氏一族经营关中百年,至宇文泰时期的八大柱国李虎始,历经三代,世袭关陇,其实说是陇西的实际统治者也并不为过。这时李渊已在太原起兵,而关中大部分百姓和贵族高官却并未将其视为反贼,而将其视为救己于水深火热的救星。在大多人看来,乱世之中所谓的忠心只是鸡蛋的表壳,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打碎,为了活下去。一切所谓的传奇和神话都是在大时代背景之下由富有才干之人的水到渠成之举。

    化作男装的李秀宁却是让男人一见倾心,甘作随从,此时李氏宗族李神通也响应族兄李渊,变卖家产,举兵起事,很快便聚集一万余人,秀宁知道数百人马难成气候,便以李神通之名四处收编关中各地义军,来自西域的胡人冷月寒势力强大,拥有数万之众,而仅有数百人的秀宁却只身前往其巢穴月风岭,前去降服。

    “这位小哥生的如此俊俏,恐怕是女儿之身吧。”

    冷月寒虽是胡人出身,却生的瘦小,只一双眸子明亮无比,精光四射,眼神凄苦如同寒冬深夜里的一盏孤灯,此时却眉梢含春,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没有天生凄冷孤独的灵魂,只有悲惨让人配以相同心境的人间境遇,世间的景象最是多姿,你的世界一直大雨如注或大雪纷飞,而他的人生却是春光明媚,花团锦簇。世间有一种倾心,是冰遇见火,予遇见盾,有一种爱情如一个圆,完全相反的性情和人生轨迹相遇在一起却能如八月十五天上的明月,相逢便是前世的知心的重逢,爱是世上唯一可以不讲逻辑性的,没有因为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因为爱了所以爱了。

    “是的,我是女儿身,公子没有看错”

    秀宁平静的说道,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如雪,那人身上露着寒,让她如寄身寒夜里的孤岭,只天上有一袭惨淡的月光,激起她天性里的圣母心,有一种爱始于女人身上天生的母性,一种怜惜,一种莫名的心疼。

    “你是女子,你要反朝廷。”

    男子问道,声音冰冷,带着颤抖,嘴角上翘,带着不屑的玩世不恭,一幅我很厉害我很**的样子。

    “是的,你可以跟我干。”

    秀宁说道,很自信。

    “为什么。”

    男子问道,他在笑,欢喜纯洁不带机心的笑,他知道自己一生完了,被爱情俘了虏。

    “不为什么,就凭我是李秀宁,凭我站在你对面,让你看见了我。”

    冰雪如斯的女儿心如何不懂人间的情愫。她有大爱,爱自己的才学得以表现,抱负得以施展,或悯天下受苦的苍生,她要无情的利用世间的一切,包括那一缕暖人的炊烟。

    “好吧,以后我就跟你干,但记住我只跟着你,听从你的安排,别人的事情一概于我无关。”

    他说道,表明心迹,只服从他,他的门只对她开,那怕外面天寒地冻,饥寒遍野,他的暖只对她。只有在真正的爱人面前,才会让人灵魂上**相见。

    “行。”

    她回答道。

    得了男人的相助,她如一双向往天空自由飞翔的翘膀,插在猛虎身上。义军相继攻下武功,周至,始平等城,获取官家粮仓,开仓济民,并严明军纪,罢除隋宫旧时的无用官僚机构,选派贤明廉节之士治理百姓,冷月寒甚有谋略,识人心,却局限于自己的狭小天地,无我才能实现大我,无情才能做到大爱,却是放荡不羁,活的任性逍遥。性狭义,心仁慈,聚饥民,怜苍生,他心系苍生,却又厌恶人世的繁文褥节,讨厌人世间相互的尔虞我诈,相互倾压。秀宁的出现,让他如释负重,他虽拘于自己的性子,爱秀宁,但也自知秀宁有夫,两人之间绝无可能,他生性豁达,不想被情爱束缚,便去向秀宁辞行,他来将军府,告了门房,见到秀宁。

    “元帅,天赋英才,月寒手下一众弟兄已有依附,月寒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冷月寒躬身说道

    “将军,大业未成,何故要离开众兄弟。”

    李秀宁甚感诧异

    “元帅,月寒自幼孤苦,父母双亡,流迹江湖,深恨世之无情,无心权势,幼时苦于饥腹之苦,为求活命,苟延残喘,也不甘命运,力争上游,方至今日,今唐公已举义旗,天下太平,已是指日可待,月寒也聚了不少财富,饱食余生,吾愿足矣。”

    冷月寒说道,他无心权势,却也惜命恋生,聚了不少财钱,只想逍遥快乐一生。

    “我,我当你是英雄,却未想你却如此贪生,是我看错你了。”

    她愤愤的说道,她不想他离去,或利用,或怜惜,却无法,只得以俗事的说辞相激以图挽留。

    “何谓英雄?。”

    爱人的相激激了他性子里的冷性

    “什么英雄,什么豪杰,无非是一众蝼蚁之中站的最高的那个,压榨盘剥同类却妄想与天高,世间只要有人,便有欺侮和被欺侮的,有低贱如泥和富贵如云的,什么为苍生,什么为黎民,只是为了掌控众生的生杀大权,高高在上,鱼肉众生,得了天下又如何,开创盛世又如何,秦汉三国以至晋隋百年间多少英雄所筑建的王朝那个不是由溢满江湖的血水做了粘和,遍野的白骨孤魂做了泥土堆砌而成,兴亡只是与帝王一家,百姓又何曾兴过,所谓的太平盛世,寻常百姓也不过破窖寒食渡日,如同猪狗,生逢乱世更是猪狗不如。”

    冷月寒愤懑的说道。

    “可是,天下为局,规则由天定,圣人定,我等又能如何,或许家父做了皇帝,会不一样的,至少百姓们能安居乐业,不似今朝,饱受劳役兵役之苦。”

    李秀宁说道,秀眉微挑,面带苦笑,透着无奈与一丝的不甘。

    “但愿吧,人或许看穿看透,一生也就废了,月寒已无名利之心,倦了,乏了,只想隐居山林,了却残生。”

    冷月寒说道,神色落暮。

    “万物生长,兴衰更替,皆有天数,或许你说的对,但是古老相传,大荒之年,世间皆是沧海,人们更是着兽皮,食野草生食,住荒野破洞,而如今却是遍地良田,我们有布匹做衣,米麦为食,砖瓦筑舍,我幼时阿母教我等兄妹读道德经,我问何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阿母言道天寒地冻,万物凋零,一鹿遇猎人捕杀,身受重伤,时值冬季,依旧气侯凶恶,至鹿于死地,我问上天如此对这一伤鹿这又是为何,母言因为现在正值冬季,正是风雪之时,我问阿母那该当如何,阿母言道此时却有一良人路过,将鹿救下,敷以草药,喂以食物,救活此鹿,天道无情,而我们若不与天争,与命争,不以变革人世,推动沧桑巨变为己任,个个如你这般,营营苟苟,浑浑噩噩,了渡此生,恐怕此间已早无人世。”

    秀宁一身戎装,眼目含泪,动情的说道,她想起了已逝慈爱的阿母,想起了天寒地冻,烈日当空下赤脚而行的孩子,想起那些易子而食的人间惨剧,想起那些斯凌百姓,以妇孺为军粮的所谓义军的暴行,不禁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这时一袭阳光透过云彩,穿过层层叠叠的砖瓦房舍,照了进来,将这倾城的佳人罩在其中,却让人不敢有一丝人间情缘的亵渎。月寒无言,在一旁看的尽是呆了,心却忽觉一暖,竟似要融了一般,二人不再言语,只陷于各自的沉思,过了良久,冷月寒躬身行了一礼,淡淡的说道

    “天气已凉,军事繁杂,元帅要多注意身体,今已与大人会师,兵已十余万,屈突通今世名将,素有谋略,定会死守河东,牵制我军,等待朝廷援军,后方太原,刘武周部已是蠢蠢欲动,当下已不能在此荒废时日,当留一部继续围城,并迅速分兵攻打长安。”

    “先生所言甚是,我估计父亲会命刘文静留守河东,牵制屈突通,二哥引兵攻打长安,我欲引一万精兵随同前往,不知将军可愿相随”

    李秀宁诚垦的说道

    “末将这就去准备”

    月寒说道,再行一礼,便告辞退下,心却定了很多,安然了很多。飞蛾为什么会扑火,因为前面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