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护想成为宇文泰,世上的路千千万,只有通向权力之颠的路充满着血腥,它所怒放的胜利之花,比罂粟花更加邪恶美丽,比牡丹花更加雍容华贵。不论是后世史书上所标榜的正义或者邪恶,它都是以自己**做种子,敌人的白骨和鲜血分别作为养料和水分,用来滋补和浇灌,在阴谋或阳谋层出不穷的尔虞我诈,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环境中成长,人间的修罗场,胜利者进入魔幻天堂,失败者永入阿鼻地狱。在人间这条通天之路一路走来,全是阵阵腥风,闻之令人作呕的血河的地狱景象,河里到处淌着残肢不全的尸体,岸边开着用尸体做养料的美丽的彼岸花。成群结队的失利者或为胜利付出代价者所变成的僵尸成群结队,密密麻麻的渡过奈何桥。而那个胜利者,以皇帝自居的胜利者,也成了不能称之为人的孤家寡人,站在巅峰,仰头看到的是似乎可以触手可及的璀璨星空,低头便是一个个充满**,带着邪恶的眼神,呵呵的笑声,拼命爬行,想把你取而代之的人们,再往下便是九幽深谷中的地狱。你的命运在肮脏和圣洁,丑陋和美丽,蝼蚁和鲲鹏中随时转换,一切都是那么的魔幻,残忍和不近人情。真正的道德法则就是残酷的生存法则有理想有价值的活着,让生命延续下去,就是真正的道德。
阴谋家,戏子,疯子和神经病的特质那些高高在上,平时衣冠楚楚的上流人群的集体特征。宇文护要做权臣,改朝换代是第一步,否则便是权臣的权臣,严肃的事情不允许搞笑,首先抓住军权,宇文护拉拢柱国大将军于谨,通过延议,成为柱国大将军,掌控军队的控制权。手中有刀斧,那么鱼肉就只有听话。拓跋廓迅速知趣的让出帝位。新兴的周朝诞生了,16岁的宇文觉成为第一位皇帝。宇文护为大司马,他的权臣之路还只是开始。八大柱国之一赵贵就对新起的宇文护极为不满,宇文泰是我们的主公,江山,是他带领我们一手一脚打下来的,而你宇文护只是主公后面的一条跟屁虫而已,主公刚死你便要成为我们的新主人,凭什么?傲慢与偏见背后是对权力深深的眷恋和不舍,赵贵自己要做宇文泰,便和同样心有不甘的独孤信联合起来,准备发动政变,除掉宇文护。但在关键时刻,不想兄弟相残的独孤信出面制止了这次政变。但是事情还是泄露了,开府仪同三司宇文盛告发了这件事,宇文护借赵贵入朝之际,将其捕杀,却放过了独孤信,只是免去了他的官职,让他闭门思过。欲擒故纵是谋略中最精妙的艺术,最符合道家和佛教无为无所不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世间一切事物都是在阴阳之间相互改变。宇文护还不是权臣,只是走在权臣的路上。八大柱国之中的于谨和李弼在自己一边,赵贵是坚决的反对者和竞争者,而独孤信则心有不满,却念及和宇文泰的兄弟之情而保持中立。这两个人必须死,赵贵已经诛杀,而独孤信和帝国的统治集团有错综复杂的关系,他是宇文毓的岳父,也是柱国大将军李弼的老丈人,同时和柱国大将军杨忠结为秦晋之好,而且他本人无论在朝堂上还是在军队和民问皆素有威望。名声太大,不能像对待赵贵那样,所以免去其官职,让其自己闭门思过。独孤信何等聪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无奈自己根系庞大,若公开处置,必会伤及帝国根本,倘若放自己一条生路,却挡住宇文泰的通天之路,无论自己如何的韬光养晦,只要活着,无论自己的意愿如何,自己的身份地位和威望都是自己活在世间的催命符,只有自己静悄悄的死去,不将所谓的罪名公开,才会保存自己的家族。独孤信死了,一个人静悄悄的在家中死去了,但是虽死犹生。因为他的势力犹在,他的七个貌美如花的忠实信徒仍在。
宇文觉不甘为傀儡,他秘密联络朝中大臣李植等大臣,训练武士在宫中练习擒拿之术,如此的明目张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宇文护迅速出击,杀死了密谋的大臣,随后一杯毒酒,送宇文觉去黄泉路上,而拓跋廓早已于半年之前便被宇文护送上不归路。
众望所归的宇文毓登上帝位。
“我希望你不要立独孤伽兰为后。”
40岁的宇文护对新登基的皇帝不客气的说道。
“不行。”
新皇帝坚决的说道
“你连句为什么都不问就拒绝了,这样好吗?”
宇文护冷笑道。
“不管什么原因,独孤伽兰都会是我的皇后。”
宇文毓坚决的回答道。
“那我们走着瞧。”
得到是权臣不屑一顾的回答。
他们的言辞都得到结果的印证,四个月后独孤伽兰成了一国之后,三个月后便香消玉殒。
宇文毓沉默了,他对抗宇文护的办法很简单,做一个明君,他拒绝一切声色犬马,不分昼夜,成年累月地辛勤工作,他也有这个能力,将政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你不是要当权臣吗?所谓权臣不就是一位能力突出,积累了一定的资历和人脉,掌控国家的政事和军事,从而达到把君主架空。那么我用超过你的才能逐步将你的领域蛋食,最后彻底的战胜你,宇文毓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他卓越的政治才能获得了群臣的认可。大家的政治倾向纷纷倒向天王。天王是宇文护新王朝统治者的改成。连统治者的称呼都可以任由我更改,这就是宇文护对傀儡统治者的态度,他已杀了两任皇帝,或者还有一任皇后,并不介意第三个。依旧是政治上的老把戏,以退为进,他交出权力,除了军权,宇文毓继续在沉默中逼进,他下旨废除天王制,改为皇帝制度,你不是能够随意改变统治者的称呼吗?我现在把它改回来,这证明我已不是傀儡,我有自己的政治实力。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水到渠成,夺取军权,最后让宇文护失去生命特征。他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在朝堂和地方上,安插他自己的人,可是他忘记了一点,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他的后宫也有宇文护的人,后宫是皇帝和皇后生活的地方,皇后可以难产而死,皇帝为什么不能进食而死了,宇文毓的死很简单,他吃了天下著名厨师李安烙的一个甜饼,随后腹痛倒地,他临死之前,走下最后一步起,下皇帝诏任命四弟宇文邕为新任皇帝。
宇文邕从小聪明果敢,宇文泰曾经说道
“以后继承我志向的便是这个孩子。”
而临死之前让他推上帝位的宇文毓也夸奖道。
“我这个弟弟,凡事要么不言语,一旦开口,便切中要害。”
对这样一个厉害人物,宇文护自是全身心的戒备。
宇文邕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下象棋,棋友是柱国常山公家奴王褒和喜欢啃甘蔗的庾信,对,就是那个在南京城下秦淮河边镇守朱雀桥抵抗侯景的庾信,两人都是俘虏,却是今非昔比,一个是小司空,官拜太子太保,一个是骠骑大将军。三个人整日的棋盘之上论短长,楚河汉界谈春秋,宇文邕还写了一本棋经,专门谈论如何下棋。人生如棋,宇文护也和他下棋,一步步的咄咄逼人,政权全部收回,与宇文泰齐名的八大柱国将军之一侯莫陈祟是硕果仅存的老一代革命家,完全站在宇文邕一边,对外到处宣扬,宇文邕非等闲之辈,将杀死宇文护,宇文邕忌惮他的势力,不敢轻举妄动。未曾谁想到?宇文邕却将他唯一军事上的支持者叫到大殿之上,当着宇文护的面痛声骂道
“你这老匹夫,宇文太师乃朕的同宗兄长,是我父亲在世之时的股肱之臣,是我宇文家建朝开代的头号功臣,我大哥三哥不识时务,就是受了你们这些外臣的挑拨,处处针对太师,孰不知,只有太师才对我大周忠心耿耿,现如今,你又到处处挑拔我兄弟的感情,是何居心?”
“不错,正如陛下所言,此人居心叵测,到处散播谣言,离间陛下与臣兄弟的感情,臣请求将他收捕。”
宇文护听得心花怒放,趁机说道。
“大哥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我之间为同宗兄弟,何必以君臣相称,这样显得太过生分,就按大哥的意思办。”
当天夜里宇文护便逼迫侯莫陈崇自尽,是自毁长城,或是丢車保帅。在当时人看来,那是自毁长城。对于这样一个懦弱,自甘为傀儡之人,宇文护彻底放下心来,而此时来自北方的突厥来了使臣,要求联合西周,共同征伐北齐,宇文护不敢得罪这个新兴的草原帝国,便答应下来。历史的争斗的就这样层出不穷,精彩纷呈,北齐和西周血雨腥风的宫廷争斗还未落下帷幕,国与国之间的波澜壮阔的战争又重新在神州大地上上演,朝堂上宫殿里的鲜血还未擦干,千里的平原,万里的江山又重新燃起了狼烟,地狱之火再次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