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角弟子济南唐周上书告之。于是收马元义,车裂于洛阳。下冀州逐捕角等。角等知事已露,晨夜驰敕诸方,一时俱起,皆著黄巾以为标帜,故时人谓之“黄巾贼”。二月,角自称天公将军,角弟宝称地公将军,宝弟梁称人公将军,所在燔烧官府,劫略聚邑,州郡失据,长吏多逃亡;旬月之间,天下响应,京师震动。
三月,戊申,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封慎侯,率左右羽林、五营营士屯都亭,修理器械,以镇京师;置八关都尉。帝召群臣会议。皇甫嵩以为宜解党禁,益出中藏钱、西园厩马以班军士。帝惧而从之。壬子,赦天下党人,还诸徙者;唯张角不赦。发天下精兵,遗北中郎将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讨颍川黄巾。
是时,蔡琰欲与北中郎将卢植齐去冀州,帝以其幼而不允。令她守皇宫,以防不测。
中常侍吕强,廉洁奉公,与张让等不睦,灵帝封其为都乡候,辞之不就,灵帝知其忠,而不能用。
光和时,进谏皇帝:…………又闻前召议郎蔡邕对问于金商门,而令中常侍曹节、王甫等以诏书喻旨。邕不敢怀道迷国,而切言极对,毁刺贵臣,讥呵竖宦。陛下不密其言,至令宣露,群邪项领,膏脣拭舌,竞欲咀嚼,造作飞条。陛下回受诽谤,致邕刑罪,室家徙放,老幼流离,岂不负忠臣哉!今群臣皆以邕为戒,上畏不测之难,下惧剑客之害,臣知朝廷不复得闻忠言矣…………
这段话大意就是说蔡邕忠于陛下,却受全家留放之罪。
后来灵帝也想起蔡邕,并赦免了他。
由是有恩于蔡邕,蔡琰居于宫侧,多与其有往来。
这天,蔡琰巡视北宫完毕,又来到吕强的宫室歇脚。
“见过吕叔父。”蔡琰拱手道。
“来啦,坐。”吕强招呼她坐下,又熟练的拿出来两盘肉,一盘递给蔡琰,一盘放在脚下,显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守一(东北虎)趴在地上,任由吕强抚摸他的大脑袋,只自顾低头吃。
而蔡琰并没有动手。
吕强疑惑,若是往常她早就大快朵颐了,今日这是……?
忽然想起前几日的事,他才恍然大悟。
然后故作不知的说:“怎么了,今日不和你的胃口?某这就让人换下。”
蔡琰赶紧摇头,说:“没有的事,只是……”她犹豫片刻,“圣上为何不让我去讨贼?”
干脆的问了出来。
吕强笑笑,觉得她很信任自己,要不然也不会拿这种问题来问自己。
“你可知圣上缘何故,任你为卫尉之职?”“不是因为我有能力做这卫尉吗?”
“那只是其一,你之勇力,常人都不能力敌。但不是圣上能够任你为卫尉的原因。”
“那是为何?”
“其一,便是你说的有勇力。其二,令尊蔡邕蔡尚书士人敬之,圣上信之。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你乃是女子,圣上可以让你守卫内宫,士人也不会多有苛责。”吕强侃侃而谈,话锋一转:“然而,你只能做卫尉,即便你要做讨逆将军,士族们也是不能允许的。”
“为何?”蔡琰没有听明白。
“因为你是女子,你只能做一宫之卫尉,天下士人可不允许你个女子…………”
蔡琰怒道:“我只可作为一名内宫卫尉吗?连洛阳卫尉都不能?”
“是的,”吕强叹了口气,这世上是男子的世界,“除非……”
“除非什么?”蔡琰忙问。
吕强眼睛一转:“除非……你是男子。”
蔡琰听了他的话,希望的小火苗没了。泄愤一样的把烤肉塞进嘴里。
【他在骗你。】守一说。
【为什么?吕公怎么可能欺骗于我!】蔡琰嘴里不停,还好与守一交流用不到嘴。
【以我多年来的临床经验,看眼睛就知道他知道方法,去没有说。】
【可能是有隐情吧,吕公为人正直。或是……】
“哐哐哐”!
外面传来了砸门声,打断了蔡琰。
疑惑。
怎么可能会有人砸吕常侍的门?活的不耐烦了吗?
“你就在此地,我先去看看。”吕强起身出了屋,向主堂走去。
蔡琰点点头,她并不担心在这里会有人伤到一名中常侍。
如若无事,还是先把眼前的烤肉干掉吧。
不一会儿,外面突然争吵声,大喝声,还有砸东西的声音。
守一和蔡琰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冲了出去。
跑到主堂。
只见吕强被一群宦官围住,怒喝:“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狱吏乎!”就要拿匕首自杀,蔡琰急忙将手里的烤肉扔过去,打掉了匕首。
这时,那些宦官也看过来,登时吓了一跳,一只吊睛猛虎在侧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女子。
为首的正是张让,它先是一惊,旋即大喜。
只听张让大声叫道:“好啊你!吕强,你不但勾结党人,还内联卫令!”
(蔡琰的现在官职是永乐宫卫令、北宫卫令,但她也是北宫兽骑都尉,看得起的便尊敬一点,叫卫尉,不尊敬就叫卫令!就像老总与副总。)
吕强看蔡琰出来了,感觉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住琰儿,你来的正好,快到我去见圣上。”
“休想,你们速速把他们拦住。”张让大声叫道。却有些色厉内荏,心里想着怎么是这个家伙。万一被揍一顿是小事,若真的让吕强面圣。
那就出事了。
真是想啥来啥,再说了,再多的人又如何?一群没卵的还能是守一加蔡琰的对手?
蔡琰几下把一群没卵子的打翻在地,和吕强上了守一(东北虎)就往德阳殿而去。
后面张让急忙追赶。
可他们怎么可能追的上。
到了德阳殿,守一回到了护腕中(医疗器,以后叫护腕吧。)让大东北在台阶下等着。
入了德阳殿,吕强大拜在地,嘴里说着:“叩见陛下!”
蔡琰也一作揖,“参见陛下。”
“平身。”灵帝疑惑的看着直喘粗气的吕强,疑惑道:“吕常伴,怎如此匆匆而来?”
“陛下,臣听闻陛下有事询问,故急忙赶来。”他很有智慧,没有说张让要把他关到监狱里。只说自己来的忙是皇帝相召,以免等会儿张让到后,皇帝难做,而且他自知没有张让的恩宠。
“哦,朕听流言说你私交党人?家中兄弟为官者贪腐地方?可否属实。”灵帝语气平淡,他或许不知道这里的猫腻,但他一定知道贪腐地方是假的。
吕强也没有像张让等人那样,哭着求情,但也语气急促:“陛下昨日问臣,党锢之事,臣进言:党锢久积,人情怨愤,若不赦宥,轻与张角合谋,为变滋大,悔之无救。今请先诛左右贪浊者,大赦党人,料简刺史、二千石能否,则盗无不平矣。
臣即说诛杀那些诸中常侍家中做刺史、郡守贪墨者。
既如此,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兄弟置于死地?
至于党人,臣从未与外人通,臣所说解除党锢,是为陛下着想。
臣一直忠于陛下。”
斩钉截铁!
灵帝耳根子软,对这些往日扶持他的宦官们甚是宽容。既然求情了,不管是多大的事,总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朕知晓此事,当不是你有错。”
这时张让也跑了进来,“陛下!”
过了一会儿,见皇帝没责骂他,便知道他无事了。
也不多说,像没事人一样站到一旁。
灵帝笑道:“让父,怎的也如此狼狈?”
还没等张让回答,外面又传来了马蹄声。
灵帝惊起,皇宫里不可骑马,有马蹄声,必是大事。
而现在的大事,便是黄巾贼了。
“颍川急报!”那人在殿外停下,吕强过去把急报取过来,上前递给了灵帝。
他扫了一眼,拍案而起。
怒道:“两个废物!”
“陛下,消消气,伤了身子不值得。”这是张让。
“陛下,可是颍川有变?”吕强问。
“你自己看吧。”说着灵帝扔给了吕强。
皇甫嵩、朱俊为波才所败,困守长社。
“陛下,为今之计,当令人救援,否则黄巾势大,会有很多的人起反意。”吕强说道。
“可洛阳无可用之人,八关都尉都在外守洛阳,也不能让他们弃守洛阳。”
“陛下,可令陈留太守曹操平叛,陈留郡内黄巾势小近无,可令曹太守救援。”
不理在一旁狂使眼色的蔡琰,吕强建议道。
灵帝摇头:“不可,郡守怎可出郡。”郡守都是有实权的,万一势大,尾大不掉,那不就更完了?!
“陛下,陈王宠素有勇力,陈国境内亦无多少黄巾,可令陈王出兵颍川。”
蔡琰在一旁眼睛都酸了,但吕强还是不理。
“不可,前年有人诬陷陈王造反,还好朕没有听信,但是陈王宠这些年像鹌鹑一样窝在封地,他不会出兵的,若是朕执意如此,恐其又会倶而自杀。”灵帝也不想一个有能力的王出兵,老实猫着就好。
陈国在陈留南,历史上黄巾起义,唯有陈国区区弹丸之地,不足颍川一半,不如汝南六分之一。可黄巾之后,颍川七十万余口,汝南一百万余口,陈国一百五十万余口。可见刘宠的能力,可惜后来被袁术那个废物,利用刺客刺杀了他和陈国相。
“既然如此,不如派骑都尉去。”
“骑都尉,何人?”
原本应该是曹操。
“就在陛下眼前。”吕强终于指到眼睛都快抽了的蔡琰。
灵帝看向她。
蔡琰赶紧点头,我可以我可以!
“年少轻佻,不堪大任。”灵帝不想她去,因为没办法让朝臣闭嘴。
“臣可随军而行,以防万一。”吕强又支招,而不是再找其他人。
“哦……”
见皇帝还在犹豫,吕强又说:“若是朝臣反对,陛下可让他等平叛。”
皇帝终于点头。
“善,便任蔡琰为骑都尉,领五千骑兵,一千兽骑,南下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