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75章衔枚飞渡，死的悄无声息
寒玉看着大半个腰身，都被自己给切开，但依然站立不倒的金大牙，戒备地向后退了几步，“她是我娘！”
金大牙：“我不该小视你！其实，我刚才是想，把你从地上拉起来。我金大牙一生，从未错杀一个好人。我从始至终，都在吓唬你，也许我出手稍重了些。但你刚才杀气之盛，是我生平仅见，是什么激起你如此重的杀心？”
寒玉：“你的出招方式，是对别人的极大侮辱！”
金大牙：“你娘也是这么说的，她对我的评价是，‘为人不错，修为不错，招式却大错特错，恐怕会引来灭顶之灾。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金大牙摔落尘埃，没有了任何声息。
寒玉小心翼翼地走向金大牙，手中紧握紫月弯刀，如有异变，绝不手软。在断腰毁目的情况下，谁也无法判断，“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有几分可信。
金大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寒玉心绪一缓，一口鲜血，喷在了金大牙的脸上。
寒玉摇摇晃晃走向，铁甲独角马，用手拍了拍马脖子，“躺下！”铁甲独角马乖巧地卧倒在地上。寒玉爬上马背，铁甲独角马站起身，放开四蹄，狂奔而去。
天亮的时候，寒玉追上了，陈白羽所带领的一万骑兵。
陈白羽看着寒玉嘴角的鲜血，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寒玉：“我受伤了！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立刻命令大队人马，前队改后队，后队变前队。只留一半供给，其他丢掉，全速返回岔道口，我们走另一条路。中午停下，吃早饭。快，越快越好！”
靠山王刚穿好衣服，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靠山王问道：“是纹镜吗？到书房等我吧！”
藤纹镜一见王爷走进来，急忙跪倒在地，说道：“是属下失策，令金大师惨死，请王爷责罚。”
“金大师死了！”王爷两眼发直，看着藤纹镜。
“据仵作说，金大师脖子上有鞭子，勒过的痕迹，双目被刺瞎，致命伤是在腰间，一刀切开了半个腰腹，肠子流了一地。是属下失算，请王爷责罚。”
靠山王走过来扶起，双眼布满血丝的藤纹镜，安慰说道：“派金大师前去，是本王同意的，你不必太过自责。寒将军在王府用的明明是剑，杀金大师的，会不会另有其人呢？”
“从时间上推算，应该是寒玉下的手。据仵作说，杀金大师的人，应该也受了伤。”
“何以见得？”
“仵作说，金大师脸上的血迹，并非来自金大师。从血迹的分布情况来看，应该是另一个人，口吐鲜血，喷落上去的。”
“那一万人马，走到哪里了？”
“据探马来报，那一万人马，丢弃了五天的粮草，改道向壶口岭方向去了。”
“他们是不是迷路了，壶口岭根本无路可走，他这一万人马，难道想飞过壶口岭不成？”
“也许……也许……他们真想飞过壶口岭！”
“这……你这样说，可有依据呀？”
“属下派人去了趟落叶潭，查探了一番，发现落叶潭的对岸，平地上长出来一座，十丈丈高的大山。这个寒玉可以搬山过水，可以杀死金大师，真的很难想像，他接下来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纹镜，你带领八千铁骑，堵住路口。本王不相信，这一万人马肋生双翅，飞过壶口岭，以他们所剩的粮草，根本坚持不了多久，等他们返回的时候，应该已经饿的半死了。到那时，本王要用这一万人马的活命之机，换取寒玉一个承诺。只要这位寒将军改弦更张，投到本王的门下，那么金大师的死，就微不足道了。同时，本王就不相信，他一个肉胎凡体，就没有可动心之物！纹镜，你去办吧！对了，金大师的死讯，绝不能外传！”
寒玉和陈白羽，带领大队人马。一路疾驰，直到中午才停下来，吃些东西，略作休息。
陈白羽和几位副将，围在寒玉的身旁，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我在途中遇到了一个九级金系武士，他是靠山王的人。也许，咱们抢了他万匹战马，他靠山王还能忍下这口气。那么，我杀了他视若供璧的九级武士，我想靠山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咱们一定要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在粮草用尽的最后一天，寒玉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前面那座山崖之下。几天的马不停蹄，狠命奔跑，所有战马都瘦的不成样子了。
“寒将军，前面没路了！”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陡峭的壶口岭，路的两侧是深不见底的峡谷。
寒玉走到峡谷的边沿，悄悄把擀面杖，插入一个石缝中。寒玉又走回路中间，抬头仰望这斧砍刀削似的悬崖峭壁。
陈白羽：“寒将军，现在怎么办？”
寒玉：“集合所有兵将，我有话说！”
时间不大，兵将集合完毕。
寒玉看着众兵将，说道：“这就是壶口岭，对面就是齐格尔城，此时齐格尔城，正被青杏国大军围困。也许你们的父母兄弟在那儿，亦或者你们的同乡故友在那儿，他们为了我们的国土，为了我们的家园，还在做最后的坚守。他们望眼欲穿，如大旱盼云霓一样，盼望着我们去解救。之所以选择这条路，是因为只有这条路，才能在你们的父母兄弟、同乡故友饿死之前，让我们赶到齐格尔。为了解救我们亲人朋友，也为了我们自己活下去，我们必须翻过这座山，我们已经无路可退，因为我们别无选择。众位兄弟也都知道，为了赶路，我们抢了靠山王万匹战马，他绝不会善罢甘休，随时有可能追上来围剿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我寒玉本以为凭我一己之力，可以在这悬崖绝壁上，铺就一条通天绳索，助各位兄弟攀上高崖，万万没有想到，来此途中，我遇上了靠山王的九级武士，侥幸不死，但也深受重伤，是我寒玉考虑不周，致使各位兄弟走上绝路。我寒玉在此，向大家赔罪了！”寒玉一撩衣襟，准备跪下谢罪。
陈白羽和几位副将，急忙搀住寒玉的胳膊，“寒将军，无需自责，你是为了我们才得罪了靠山王；为了我们还受了伤；也是为了我们，才把自己逼上了绝路的呀！”
“我寒玉能够创造奇迹，通过落叶潭。我相信各位兄弟，也能够创造奇迹，翻过这壶口岭。本将军郑重承诺，先蹬峰者，封千户、赏万金，不幸遇难者，百倍抚恤。可有勇士，主动请缨。”
众士兵面对飞鸟难渡的绝崖，一阵沉默。
几名副将，一抱拳，起声说道：“末将愿往！”
寒玉摇摇头，说道：“不可，你们都去了，谁来带兵呀！”
几名副将，回头看着自己所的带士兵。
副将林之桐，虎目圆睁，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咬牙切齿的一声大吼，“你们是在打我的耳光，真不给我长脸哪！”林之桐唰的一下，拔出短刀，横在了脖子上，一转身跪在寒玉的身前，“将军，求你给我点儿尊严成吗？”
“林大哥，我去！”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人群一分，走出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看来应该是孪生兄弟。
林之桐一回头，看到二人，下从地上跳起来，抬腿向其中一人的屁股踢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才冒出来呀？”
这人的身法，很是敏捷灵活，向后一退身，避开林之桐这一脚，“我说我去，我哥非说他去，我们正在争执呢！林大哥，你就来了那么一嗓子。”
寒玉用目光，扫了一眼其他几位副将，最后把目光落在这两个兄弟身上。寒玉向林之桐，问道：“林大哥，这是你兄弟吗？怎么称呼呀？”
“这是我的两个同乡兄弟，出身猎户人家，平日里翻山越岭不在话下。他叫牛二，他叫牛大。”林之桐介绍完以后，得意地看了看其他几名副将，走到自己所带的士兵前面，一挥胳膊说道：“还有没有为哥哥长长脸、壮壮威的？”
“我去！”“我去！”有的喊去，有的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嚷着，“你以后别说是我兄弟，我没有你这样胆小窝囊的兄弟！”
副将张啸南，一伸手撕下胳膊上的副将臂章，大声说道：“我已不是将，而是兵，求将军给我一次机会！”
“张大哥，不必如此，你先回头看看，再做决定不迟呀？”张啸南回头一看，差点儿起乐了。
“我去，你小子没资格与我争！”“我说老哥，你把机会让给我！”敢情张啸南的兵，此时也都吵嚷着要去。
寒玉一看叫嚷的动静，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多。若是这上万人，同时齐声呼喊，在这寂静的夜空下，保不齐被壶口岭里面的驻军听到，急忙叫停，“大家先静一静，小点儿声，咱别把贼招来。陈大哥，你来挑选两百勇士，做敢死队，衔枚而上。同时，命令士兵把所有的马匹，绑紧马嘴，赶下侧面深谷。我们绝不给青杏国，留下一匹可用之马。”
寒玉看众士兵，不愿把视若生命的战马，赶下深谷，牵过自己的铁甲独角马，向前一指，一拍马脖子，“去吧！”铁甲独角马。四蹄一扬，向着深渊绝谷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