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58章摸错了地方
铁柔噘嘴跺脚，“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
铁强抓耳挠腮，想了半天，问道：“你说寒玉呀？”
铁柔有些不好意思，揉着手里的青草，“他有问起我吗？”
“对了，他要见你呢！”
“真的！”铁柔急匆匆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我还是不去了！我这身衣服怎么见人哪！你就说……你就说……我不在……”
铁强对这个妹妹是没有办法的，转身往回走去。
“哥，你要想办法留下他！”
“我哪有办法呀！”
“笨蛋哥哥！”铁柔把手里，体无完肤的青草，揉成了草渣滓，还有些不解气，又在地上踩了几脚，绷着的粉嫩小脸突然笑了，像绽开了一朵娇艳的桃花。
铁强回来，先端起一碗酒，一扬脖子灌了下去，抹了抹嘴，“我妹说，她不在。”
铁强的话，让寒玉差点笑差了气。寒玉一口酒，喷了出去。铁强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脑袋，自己也感觉说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头。
酒肉丰盛，几百人一直喝到天黑。铁强又叫人，架起篝火，整头的牛羊，现杀现烤，双方各亮绝活，为酒宴助兴。
这时一个壮汉，走到铁强面前，附耳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去了。
铁强站起身，说道：“你们先喝着，有人找我！”
过了一会儿，铁强走了回来，说道：“有人要为小兄弟你，跳舞助兴。”
仿佛一朵白云，从场外飘了进来。白纱遮面，一袭白裙，在场中翩翩起舞、舞姿曼妙；佩饰相碰、清脆悦耳，最后旋身上腾、莲步交错，大有随风而去之姿，落地轻柔一揖，四面掌声雷动。
“这是你妹吧？”
“你小声些，我妹不让说的。对了，我妹说，她要请你上去，和她一起跳一段舞。”
“可是我不会跳舞呀！”
“我妹还说，你若是不上去，就得把帽子送给她。”
寒玉心想：“你这个妹妹可够精明的，将每一步都算好了！”
寒玉摘下背后的小斗笠，向前平平一送，小斗笠飞出丈余，停在了半空中，接着又向前飞出丈余，再次停在了半空中。当铁柔伸手想去接，小斗笠旋转飞起，落在了铁柔的头上。
铁柔看了寒玉一眼，转身而去，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霸王看着铁柔逃去的方向，有些发呆。
众人对寒玉露的这一手，很是震惊。要知道，小斗笠平甩出去，这个并不难，但是能在半空中停住，这他们就弄不明白了。不明白归不明白，却并不影响他们的喝彩声。
以寒玉的内力，喝了几坛酒，只是有些微醉，并没有太大影响，“你们先喝着，我去方便一下。”
寒玉走到林子深处，解开衣服刚尿到一半，感觉告诉自己，身后数丈外的大树后，隐藏着一个人。
大树后这人，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用双手捂住耳朵，小声嘟囔着，“怎么还不完呢？”再次抬头向前一看，已经失去了寒玉的身影。
此时，寒玉停在黑影身后十几丈外，一面系腰带，一面打量前面东张西望的黑衣人。寒玉错步来到黑衣人背后，照着黑衣人的肩膀轻拍了一下，“你找什么呢？”
黑衣人吓得一哆嗦，接着寒玉看到一个闪亮的枪尖，直刺自己面门。寒玉偏头让过对方这腋下，反刺过来的这一枪。
黑巾罩面的黑衣人，一扭身转了过来，前刺的枪势不变。枪头下摆，短枪向寒玉的左肋刺了过来，好像看清了身后的寒玉，枪势停滞了一下。
寒玉向右侧身，用左臂夹住枪杆，顺势向前跨步，伸右手指轻弹对方的脉门，对方握枪的手一麻，短枪脱手落地。寒玉伸左臂抱住对方的肩背，直接把对方抱在了怀里，刚好自己的右手被夹在了两人中间。
寒玉感到右手上碰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顺手摸了几下。寒玉微感错愕，心想：“这夜行人，准备的倒挺齐全，怕饿还带俩馒头。”
黑衣人趁寒玉一愣之际，全力一挣，脱离了寒玉的怀抱，转身飞逃而去。
寒玉拾起地上的短枪，晃晃悠悠往回走。寒玉感觉晃悠起来，有一种晕晕的感觉，很是有趣好玩！
寒玉：“霸王哪去了？”
铁强：“霸王醉了，我叫人安排他睡下了。这枪哪来的？这是我妹的呀！”
寒玉：“我刚才在地上捡的！”寒玉看着自己的右手，心里盘算，“这下坏了，敢情摸的不是馒头。他妹找我算账，那可就麻烦大了，看来得尽早脱身逃走才是呀！”
铁强：“我看，先休息吧！明天再接着喝，那个帐棚就是给你准备的。”
寒玉小睡了一会儿，天还未亮就爬了起来。牵上小毛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树林，在这帮人呼呼大睡声中，寒玉绕过外围的几道岗哨，悄然离去。
寒玉真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些憨直的汉子，心想：“都怪我这只手，往哪摸不好，偏往人家妹妹身上摸。”
铁柔一大早，拿着青草去喂小毛驴，才发现寒玉已经走了。铁柔气得跺脚，“你这个没有良心的家伙，占了便宜就跑了，看我下次捉住你……”
铁柔咬牙切齿，发了好一会儿狠，也没有想好怎么样对付那个，令她心动的大男孩儿。只感觉很是委屈，跑进帐棚大哭起来，直哭得有气无力，没情没绪。
铁强看着妹妹伤心难过的样子，很是心疼，“妹妹，别难过，哥知道你舍不得小兄弟，赶明儿得空，哥帮你把小兄弟找回来。”
铁柔发现自己的心事被哥哥知道了，更加气恼，“谁说我舍不得啦！谁稀罕那个坏家伙呀！”
寒玉坐在驴背上，连连打着喷嚏，心说：“肯定是铁强他妹在咒我！”
寒玉气不忿地自圆其说，“你跑来偷看我撒尿，明明占了我的便宜，还反过来找我的麻烦，要不……下次你撒尿，我去偷看一回。我准保不去找你的麻烦就是了！”
寒玉甩了一下脑袋，想把脑子里面这些，乱七八糟的龌龊想法都甩出去，结果不太有效。寒玉急忙从记忆中，找出几句清脑名言：“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头脑清醒了一些的寒玉，嘿嘿一笑，“好色是成熟的表现吗！”
寒玉此行根本没有目标，一直是信驴由缰。今天，寒玉正坐在驴背上，东想西想、七想八想、胡思乱想，耳旁突然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啼哭声，老妇人身旁一个同样年迈的老翁，正在劝慰着。
寒玉跳下驴背，说道：“老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我们家小黑死了！”
“小黑是谁呀？”看老奶奶难过的样子，寒玉心里盘算，这个小黑不是她儿子，也应该是她的孙子。
“小黑是我们家的小黑驴，它死了！”老妇人说完又哭起来。人常说，“邻家死了一只老鼠，挺小的一件事儿！”可是自家要是死了一头驴，那可就是天大的事了。试想，农家一年收获甚微，要是死了一头驴，那还了得。
寒玉牵过自己的小毛驴，“老奶奶，您老就别再难过了，身子要紧哪！我将这头驴，送你们好啦！”
老翁：“这可使不得，我老汉一生从不无故受人好处。赶明儿，我们再紧出点儿钱，再叫乡邻帮衬几个，再买一头也就是了，我们家那头驴年岁大了，也算是寿终正寝啦！”
正当双方相互推让，僵持不下之际。远处一匹枣红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雕窗马车驶了过来。马车走到老翁家的大门口，就停住了。
车夫一挑车帘，从车上走下来一个华服的老者。老者每走一步，眉头就耸动一下，仿佛忍受着莫大的痛楚。
“相国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老朋友，为了找你，我可是下了一番工夫哇！在城里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回老家来了？”
寒玉很是疑惑，心想：“他一个堂堂相国大人，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难道就因为他们有旧，就长途跋涉。人常说，大官眼高于顶，望天不看地，走路都行鸭子步。”
老翁把另一扇门打开，把大家请了进去，寒玉也在邀请之列。
寒玉心想：“这相国大人要是仗势欺人，欺负老百姓，说不得，我就要管一管了。”
老翁夫妇把大家请进屋里，端来一壶白开水，也没行什么虚礼，也没分什么官民尊卑，一起团坐在一张桌子周围，相国大人问着老翁夫妇，身子可好？收成如何？
寒玉看到相国大人一脸谦和，没放茶叶的白开水，竟然喝的津津有味，就连说什么也不肯坐下的车夫，接过老妇人递上来的白开水，都彬彬有礼，连声称谢。寒玉暗自点头，心想：“这个官家，和传说中的官，有些不一样啊！”
“相国大人，您车马劳顿，不会就为了我这碗白开水吧！”老翁说笑间，将手搭在相国大人的脉上，接着仔细地望着相国的面色，问道：“在背上吧？”
相国大人点点头，没有说话。
“让我看看！”老翁沉思了一下说道。
相国大人向车夫一挥手，车夫上前小心翼翼揭开相国的衣衫。寒玉也侧过头看了一眼，只见相国大人背上一片毒疮，毒疮上面有着羊毛尖状的尖刺。
老翁：“红、肿、高、大；紫、陷、凹、塌，各种毒疮我都见过，唯独这种疮，从未见过。不过，我能看出这疮虽是新发出来的，但毒气瘀积在体内应该很久了。”老翁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似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