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22章悬崖下的七星梅花蟒
寒玉握紧“一尺玉”剑,心随意转,化剑为蛇。一抖手,蛇鞭前端缠在旁侧,垂崖而生的卧松之上。寒玉悬空而下,将身子垂吊在悬崖之外,低头向下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儿魂飞天外。
离寒玉十几丈高下的地方,萧山远被一条巨蟒拦腰缠住。萧山远的一支独臂,抵在巨蟒的脖子之下,巨蟒的血盆大口,慢慢向萧山远的头部靠近,看来不消片刻,待萧山远力尽不支,就会被巨蟒生生吞掉。
寒玉快速地查看身下可以立足之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得救他,在我生命危亡的关键时刻,他没有离我而去。现在他深陷蛇吻,命悬一线,我怎么能弃置不顾,独善其身呢?”
当寒玉看到巨蟒身侧的一棵崖外迎客松,顿时眼睛一亮。寒玉的想法是,“落在那棵树上,与巨蟒缩短距离,再想下一步的对策。”
寒玉振碗抖手,小白心领神会,电闪般缩回。寒玉的身躯疾速坠下,呼啸着从树干旁边一闪而过。寒玉千算万算,他没算到,若是落不到树干之上,又该怎么办?
寒玉心说:“不好!”。右臂上挥,寒玉根本无暇思考,这一动作意味着什么,或者说,这一动作对自己有什么益处。也许是对救命稻草的渴望,无论是谁,从高处落下,都会手脚乱动,手舞足蹈。寒玉也没想到,他这毫无意识的动作,最终会救他一命。
此时,巨蟒感觉到有东西从身旁不远处坠落,戒备状地疾速抬头,如弓状的前半段蛇身,伸直前横,恰巧停在寒玉的头顶上空,被寒玉甩出的蛇鞭缠住。
小白出于自保,身体回缩,寒玉借助小白的一停一缩之势,向上逆行飞起。当寒玉再次落下的时候,无巧不巧的正落在蛇身之上,此时骑在蛇身之上的寒玉,并没有感到恐惧害怕,因为时间太快了,快得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一切。
巨蟒除了身躯瑟瑟抖动以外,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稳稳的停在半空。寒玉有一种错觉,好像小时候自己骑在软凳上一样。
寒玉甩甩头,挥去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巨蟒,只见蟒身一白如雪,在巨蟒脖子后,每隔拃许远,有一颗拳大的五瓣梅花,一字排开,一共七颗。寒玉看到这里,差点儿尖叫出声,心想:“我的妈呀!我怎么遇到它了?”
自从寒玉听到白彩儿说他的小白是水系魔兽之后,寒玉借助在图书馆看书之便,查看了许多关于蟒蛇类的书。《九藕大陆奇蟒谱》排在前十位的就有这种“七星梅花蟒”
“七星梅花蟒”蟒身洁白如雪,梅花鲜红欲滴。寒玉无暇欣赏这一切,快速的想着对策。寒玉搞不明白,七星梅花蟒为什么停在半空不动了。
寒玉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很可笑的想法,“七星梅花蟒害怕我,所以就不敢动了。”这一想法立刻被寒玉否决了。其实,寒玉的想法不无道理,但七星梅花蟒害怕的不是寒玉,而是寒玉手里的小白。要知道,小白可是蛇中的至尊王者闪电虺,此时这个蛇中的至尊王者,正勒在它的身体之上,它焉能不怕。
寒玉回头看向萧山远,此时萧山远离他只有三步左右的距离。寒玉可以清晰看见萧山远嘴角的血渍,显然是刚才被七星梅花蟒勒吐了血,不过眼睛还在转动。寒玉知道在短时间里,萧山远还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时间久了,萧山远肯定是支撑不住的。
寒玉在脑海中快速地回忆七星梅花蟒的一切资料,“七星梅花蟒,七星盖顶可化龙。”这种蟒蛇的梅花纹,自尾向前游移而生,一旦七星环盖头顶,即可化身为龙。“皮质坚韧,刀斧难伤,十年才长一寸长,头顶红纹把命丧,”以寒玉的估计,这条七星梅花蟒至少在万年以上。因为寒玉只看见悬空在外的一截蛇身,就足有七八丈长,后面一截在崖外卧松的根下山洞之中。
要说这条七星梅花蟒,命中该有此劫,它本来一直在山体内的暗河之下。今天,不知怎么静极思动,顺着山洞爬了上来。
当“头顶红纹把命丧”一句在寒玉脑海中闪过。寒玉看向蛇头,指宽尺许长的一条红线,冠顶而生。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夺人心魂的华光。
寒玉大略估算了一下,他离蛇头至少有五步的距离,此时寒玉有两个选择:其一,就近一剑砍断蛇身,采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直接抢救方法。当然只有一剑的机会,绝没有先试一次的可能。虽然寒玉深信自己的剑够利,但他还是无法估算七星梅花蟒的皮肉,到底坚韧到何种地步,更何况那如树干般粗细的蛇身,就令寒玉感到犯难;
其二,舍近求远,避实击虚。当然,要是书上说的“头顶红纹把命丧”是错的,那萧山远的性命可就危险了。要知道,人们常说,蛇的致命伤是七寸,而绝不是头顶。所以,寒玉是在赌,赌自己的学识、判断和魄力。
寒玉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等了。寒玉也深知,不论自己这一剑砍向哪里,七星梅花蟒在受创的那一刻,都会挣扎,但前者是爆发力极强的垂死挣扎,后者是后续无力的无意识挣扎,这两者相比较,还是后者更短暂一些。
权衡利弊之后,寒玉向蛇头方向爬去,一面向前爬,一面推动环在蟒身上的小白,以便稳住自己的身形。此时,寒玉已经爬到第一颗梅花的位置,拳起双腿,扣住蛇身,眼睛盯住臂长之外的那条红纹,振腕抖手,小白弹回,心随意转,化蛇为剑。
“一尺玉剑”,当空而立,正在寒玉欲砍未砍之际,一声长啸自身后传来。寒玉本能地回头一看,漆黑的山洞在眼前疾速放大,耳边风声呼啸。寒玉急忙回头,双手握剑,一剑而下,心说:“我就是死,也绝不让你拖进洞去!”
原来小白脱离蟒身,化身为剑的那一刻,七星梅花蟒感觉不到了小白身上的王者气息,一下子放开了缠住的萧山远,退身而逃,也幸亏寒玉反应迅捷,当机立断,否则被七星梅花蟒带进洞去,那寒玉的生死可就很难说了。
寒玉一剑奏效,七星梅花蟒的死穴受此重创,立时毙命。死蟒带着寒玉自高空直直坠下,寒玉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啸,眼前景物疾速放大,只感到头晕目眩,疾风刺目。寒玉索性闭上眼睛,本能地双腿扣紧蛇身,本想用手抱住蛇身,却忘了手里还握着一尺玉剑,就这样一剑刺进了七星梅花蟒的身体里。
寒玉听到“咔嚓”一声巨响,一棵搂粗的崖松被死蟒的身躯拍断,下落之势,为之一缓,又一声巨响,巨蟒的身躯又撞上了一棵巨松之上,寒玉感觉自己正在非常缓慢的速度下落,股股暖流自头淋下,寒玉睁眼一看,满天的血雨正从七星梅花蟒的腹部喷洒而出。
原来滚落中,寒玉已经滑到蟒蛇的腹部位置,由于一尺玉剑深深插入蟒身之中,再加上蟒蛇的皮肉阻碍了寒玉的下滑之势,寒玉正以缓慢的速度向下落去,虽然下落的速度变慢了,但蟒身的长度毕竟有限,当剑锋自蛇尾划出,寒玉心想:“这下非被摔死不可了!”这一念头刚刚划过脑海,砰地一声,撞在了一团软软的东西之上,身体被弹起数丈多高,接着实实在在的摔在了地上。
寒玉落地的那一刻,只见白光一闪,破体而入,寒玉地上,心想:“这下真的玩了蛋了!我没被七星梅花蟒吞掉,也没被摔死,反而死在了自己的利剑之下,真是好笑哇!
寒玉躺在地上等了一会儿,“感觉不对呀,怎么没感到疼呢?”寒玉爬起来一看,笑了。原来一尺玉剑,碰倒寒玉肌肤的那一刻,自主化剑为蛇,从寒玉的身侧滑了过去,缠在了他的身上。
寒玉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垫了自己一下,使自己安然无恙,生命得以保全,寒玉只看到黑乎乎的一堆枯藤四下分散。寒玉走到近前一看,大吃一惊,此时枯藤堆里躺着一个人,正是自己新认的弟弟萧山远。
寒玉刚想把萧山远从枯藤堆里拉出来,恰巧看到一大片黑影在二人前面不停晃动。寒玉抬头向上一看,现在他才弄明白,为什么七星梅花蟒停在半空中不动了,原来在下落过程中,巨大的蟒头卡在了一棵崖松的树丫之上,此时蟒尾离地面四五丈高下,巨大的树冠在不停的摇晃,并伴随着咔嚓之声。寒玉大呼,“不好!”抢步抱起萧山远,转身就跑。
二人刚跑出危险区,只听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石屑四溅,尘土飞扬。寒玉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寒玉知道,现在是真的安全了,低头看向怀里的萧山远,只见萧山远原本黑漆漆的一张脸,现在则变成了黑里透红的一片紫色,寒玉用手推了一下萧山远,说道:“弟弟,醒醒!”
萧山远被寒玉一摇动,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鲜血入空,嗤地一声燃成了一团火焰。寒玉心想:“这小子,什么时候会吐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