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十八盘》
作者：刘宏韬
第11章奇特的治疗方案
寒玉是永远也不甘寂寞的，这时正与大长老和二长老火烈，激烈的讨论着，如何将火元素压缩成固体的设想，说到高兴之处，两只小手，在空中虚拟的笔划着，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医的好，先向寒玉那边看了一眼，回头对白彩儿说道：“院长，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无法淬炼出‘生命水滴’吧！”
白彩儿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她仍然看着医的好，她知道依德豪肯定还有下文。
医的好接着说道：“那院长现在尽全力，是否能施展水系修复术呢？”
白彩儿摇摇头，说道：“不能，我还没有达到圣域。不过，我师父肯定能。”
医的好思索了一下，接着说道：“院长，你施展水系治疗术，先封住伤口，并且让筋骨存有再生之机，这没问题吧？”
白彩儿很是疑惑，不解问道：“我施展水系治疗术，并让筋骨存有再生之机，这绝对没问题，可是……寒玉没有外伤呀？”白彩儿突然瞪大了双眼，看着医的好，“你是说……”白彩儿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到了，“有那么严重吗？”
医的好用手做了一个下切的姿势，“破而后立，壮士断腕之法，预存生机，等到贵师出关，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有效方法了。”
寒玉在“医的好”做下切动作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向这边看了一眼，不过他很快又转过去了。以寒玉的聪慧，不难猜到，那一动作意味着什么，尤其“断腕”二字入耳，心中已然雪亮，心说：“难道我寒玉，真的成了老残第二？”
寒玉心中的悲凉油然而生，而这股悲凉之气，又激发了他的豪情壮志。寒玉豪迈地向四大长老一挥手，朗声说道：“各位前辈，我能不能成为老残第二？”
四大长老一齐点头，“能，肯定能，你肯定超过他！”
寒玉听后大笑，虽然他知道四大长老，指的是他与老残同样不能修炼魔法。不过，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怎么听着都有点儿不对味。
寒玉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扫过众人，看向自己的卧室，声音暗淡，“看来，时辰到了！”说完一步一步向卧室走去，走出去几步，回头看向他娘寒氏，眼里噙满了泪水，“娘，别怕，一会儿就过去了！其实儿一点都不疼，但让儿难过的是，被娘看到，娘会难过！”
寒氏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向寒玉连连点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寒玉躺在床上微笑着，随着笑容的僵硬，脸色开始苍白，汗水滚滚而下，牙齿咬得咯吱做声，两只小手用力的撕扯着被子。
“室长，动手吧！壮士可以断腕，难道我寒玉还怕砍脚吗！”
医的好看向白彩儿，等待着白彩儿的命令。
白彩儿一点头，示意医的好可以动手了。白彩儿对自己的治疗术有信心，她更相信，以师父的能力绝对有把握，让寒玉恢复如出初的。
医的好从医囊里面取出一把拃长的精致小刀，走向寒玉。
“你们要干什么？我的玉儿不能没有脚哇！”寒氏一看要用刀，一下子就急了。
“我向你保证，一定还你一个手脚齐全的玉儿。”白彩儿向寒氏说道。
寒氏没回答，却看向寒玉。近年来，凡遇到大事，寒氏都会征求寒玉的意见。寒玉显然已经成了一家之主，寒氏相信寒玉看的比自己更周全。
“娘，相信白奶奶吧！”
医的好将小刀按在寒玉的脚腕之上，用力的切了下去，白彩儿看医的好，半天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不解问道：“怎么了？”
医的好连呼奇怪，“怎么会切不动呢？连一丝一毫都割不开，像划在铁板上一样。”医的好回头看向白彩儿。
“让我试试，怎么样？”火烈长老从背上抽出一把三尺长短的窄刀。
“你能做到不灼伤肌肤筋骨吗？”白彩儿不放心地问道。
“没问题！”火烈对自己的修为和这把烈焰魔刀，都是很自信的。这把烈焰魔刀，出自炼器大师铁夜叉之手，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有吹毛立断之利，尤其是经过火烈这么多年的祭炼，锋利更胜往昔。
火烈将烈焰魔刀按在寒玉的脚踝之上，双臂用力，火烈自信至少用了两成的力道，竟然毫发无损，这让火烈心惊不已。
刀头上抬，二次发力，随着火烈长老一声大吼，“开”，当啷一声，仿佛金铁相撞，烈焰魔刀被磕飞了出去，再看火烈长老两手颤抖，鲜血顺着指缝滴滴下落。
众人见到这一幕，一下子都傻掉了。
寒玉咬着被角，心中叹道：“我现在连舍弃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哇！”寒氏急的直搓手。
“娘，我……太聪明了，遭了……天妒啦！”寒玉深吸了一口气，断断续续说了一句，让人心惊肉跳的话。
众人无语，心中却觉得寒玉的说法，也许是唯一合理的解释。白彩儿几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寒玉在痛苦中挣扎，而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盏茶的时间终于熬过去了，虚脱了的寒玉，在疲惫中睡着了，两行清泪滑过毫无血色的小脸儿。
众人散去了，白彩儿看着渐行渐远的几大长老和医的好，她却没有回绿柳山居，而是向着绿柳山居的后山疾驰而去。
月光下，绿柳山居的后山被一层绿雾所笼罩，显得神秘莫测，在绿柳山的深处，有一片曲柳环绕成团的树丛，树丛有几层楼高，柳条错乱纠结，仿佛放大了无数倍的一团乱麻。
白彩儿来到近前，俯身跪拜，“师父，彩儿有事相求。”
一个温和的男子声音从树丛中传出，“回去吧！我都知道了！”
“师父……”白彩儿语音悲切。
“孩子，别难过，放心吧！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为师还不到出关之时。”
白彩儿听师父如此说法，相信师父自有他的道理，自己强自请多求，也是无益，只得转身离去。
从第二天起，白彩儿谢绝了一切访客，回绝了一切应酬，进入了全心全意的修炼之中，目的只有一个，希望早一天恢复，以便淬炼出生命水滴，来救寒玉。至于生命水滴是否对寒玉的怪病有效，白彩儿就不知道了，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白彩儿在心中期盼，“寒玉呀！你一定要挺住，再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彩儿也想过以高价求购生命水滴，但这个想法，雏形未成，就胎死腹中了。九级魔法师，这样级别的人物，根本就不缺名利，也不再稀罕名利，一旦超凡入圣，就等于拥有了不死金身，谁会傻到去卖“生命水滴”呢！
白彩儿也想过去求巨鹿国的步飞花，自己的脸面虽然可以不要，但是师父的威名，却不能不考虑。要是让人知道堂堂的绿柳居士的爱徒，到处求人，而做师父的却袖手旁观、闭关不出，这话可就好说不好听了。最重要的是，白彩儿相信师父不会坐视不管。
这几天，四大长老比较郁闷，经常聚到一起喝酒，谈论最多的当然就是寒玉的怪病。
三长老对四长老说：“咱俩修炼的是土系魔法，根本就有心无力，你说郁闷不郁闷。”
大长老摇摇头说道：“我比你们郁闷，你们有心无力，那是因为你们修炼的魔法体系不同，还可以说得过去，而我修炼的同样是水系魔法，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桎梏在弟八级的境界上。你们说，要是早些年，我多下些功夫，也许现在就能帮上忙了。”
这时二长老火烈接过话茬，说道：“大长老不必自责，你是力有未逮。你们说，我那一刀下去，怎么是那样一种情形呢？寒玉这个小家伙，真是一个怪胎。”其他三个长老，同时大点其头，表示赞同。
“小哥哥，听侍女姐姐说，你病了是吗？”火儿问道。
“是呀！哥哥病了！”寒玉点点头。
“那我就先不哈你痒了！”火儿还没忘这茬，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等哥哥病好了，一定让你哈个够。”寒玉又回头问香儿：“香儿，你今天怎么不说话呀？”
“哥哥，我有点儿难过！”香儿一副要哭的样子。
“香儿，别难过，哥哥没事的。不信？哥哥背着你，跑一圈试试。”
香儿摇摇头，“哥哥，你那么聪明，想不出办法来吗？”
寒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哥哥虽然没有办法，不过妹妹却是可以救哥哥的，你愿意吗？”
香儿一脸兴奋，“真的！我愿意！我愿意！”香儿鸡啄米似的点着小脑袋。
寒玉捧起香儿的脸，“妹妹，你要记住哥哥的话，好生用心和白奶奶学习魔法，等你能淬炼出生命水滴的时候，就可以救哥哥了！”
“好！我一定尽快学会，淬炼出生命水滴来救你。哥哥，你一定要等我呦！”香儿说着话就向外跑去，火儿也一道离开了。
寒玉心里泛凉，嘴里发苦。每一次发病，每一次在痛苦中挣扎，在生死之间徘徊游荡的时候，他都认定自己死定了。他不知道下一次剧痛，来临的时候，自己是否还能熬过去，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熬多久，也许是明天，也许在今夜。所以，寒玉今天才对香儿，说了这么一番，别具深意的话。
寒玉催促两位妹妹离开，是想有更多的时间，在子夜来临之前，解开心中的疑窦，找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寒玉自言自语说道：“是生？还是死呢？这真是一个难题呀！”
寒玉已经不止一次想过死了，他觉得，“与其这么拖泥带水的，在痛苦之中挣扎，还不如引刀一快，来的舒爽干脆。”书上说的多好，“死是生的延续，生是死的插曲。”那就让我，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吧！
寒玉这一道决心，好似明媚的阳光，驱散了心头的阴霾。脸上呈现出，日薄西山时、回光返照般的红光润彩。
这一刻，寒玉心里兴奋异常，感觉死亡是那么有吸引力，那么美好。美好的可以摒弃生命中的任何东西，来换取那一刻的快些到来。一个“死”字，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在寒玉的心里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