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慕容道再次清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清晨。慕容道起身洗脸,又开始了一日的晨练。习武之道,讲究的是每日刻苦不辍,不能有丝毫懈怠。
时光飞逝,转眼已五月半时节。这一日山瑜清唤来慕容道告知他自己将出外一段时日,要慕容道好生用功,不要懈怠。慕容道自是道谨遵师尊教诲,恭恭敬敬的送了山瑜清出了山门。正要回返之际,却见仁紫歆迎面走来。
“慕容师弟,多日未见,师兄甚是思念啊。师兄这里有桩趣事,正欲去寻师弟,没想却是在此遇上了。”
“哦?仁师兄说的是什么趣事。”
“师弟有所不知,距此往北三百里有一乐霖镇,听闻近日镇上来了个绝世舞姬,一舞锦绣花语当世无双,我们师兄弟几个想去看看,不知慕容师弟可否有兴趣同行啊。”
“这...贸然出外游玩,怕是不妥吧。”
“不瞒师弟说,家父正是派内长老仁颠,这点事情我们师兄弟但去无妨。”
“在山上待了许久,我也是想出去得很呢,既然如此,便与师兄同行。”
“好,那我们明日在此相会,一起出发。”
二人约定好便各自离去,能趁这次机会偷偷出外游玩一圈,慕容道心里也自然是欢喜非常。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慕容道便来到山门处等待,不多时只见仁紫歆和谪圭贺、付绥安还有一个精瘦男子一起走了出来。仁紫歆给慕容道介绍那名未曾谋面的精瘦男子名叫候迦洓。双方打了招呼之后,一行五人便出了山门向北而去。
一路上几名年轻人互相插科打诨,就连之前未曾见过的候迦洓也和慕容道聊得兴致勃勃,丝毫没有不妥之处。待到天色傍黑,众人便已到达乐霖镇,几人找了一处客栈住下,又叫了酒菜,吃饱喝足之后各自回房休息,只待第二日晚上去观赏绝世舞姿。
转天清晨,众人皆早早便醒了过来,吃过早饭之后便约好晚间在留蝶楼碰面便分头去镇上闲逛。
慕容道第一次来乐霖镇,自然是好奇非常,整个上午便都在镇上闲逛,镇上买卖商户络绎不绝,倒也是有趣。午饭时分,慕容道走进一家饭馆,要了几个包子,一盘牛肉坐在角落里慢慢吃着。
就在这个时节,从饭馆门外冲进来几个家丁模样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环视一周之后直奔一桌上做的一男一女而去。
“我家少爷有请秦小姐到我府上一叙,还望秦小姐赏脸,跟我等回去。”
其中一个家丁假模假样的对着那名女子说罢,作势就要拉起女子往外走。
“光天化日,尔等莫不是要强抢民女。”
与女子同桌的男子突然站起,大声呵斥道。
“嘿,你个臭小子,我们家少爷有请那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你再在这里叽叽歪歪老子打断你的腿。”
一边说一边抓住女子就要带走。
“今日,我断不会让尔等把她带走。”
男子大喝一声,竟是挺身挡在女子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哎,我看你这个臭小子是给脸不要脸,给我打,我看他骨头还硬不硬。”
说罢几个家丁便突然发难,对着男子便是拳脚招呼,男子并未习武,哪里有还手之力,不消片刻便被打倒在地,鼻子里已经淌出血来。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住手啊。”
同一时刻,女子的哭喊声也传到了中人的耳朵里。
慕容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怒从心生,看似安乐的小镇,光天化日之下竞还有人行如此下作行径。随即就欲拍案起身,制止眼前这班歹徒。
就在慕容道正要发难的刹那,一个酒葫芦轻轻的搭在了慕容道的肩膀上,慕容道一愣神,然后转头过去。只见一个酩酊大醉的中年男子正同样看着他,然后中年男子微微对慕容道一摇头,提着酒葫芦就向着那对男女走去。
“嗝...我的就葫芦空了,你这里有酒吗?嗝...哎?别动手啊,先给我打点酒。嗝...你说你,你说你怎么也不小心点,来来来,我扶你起来。哎呦...你怎么那么重啊,把我也带倒下了。”
醉汉一边说着酒话,手脚虚浮,竟是直直走近几名家丁之间,轻佻的言语,滑稽的动作,眨眼之间却是将几个人全都掀翻在地上,更有甚者,自己还趴在其中一人身上,把自己身上的尘土,尽数全都抹在了那人身上。那名女子也是聪慧,趁乱扶起男子两人随即走出饭馆消失在人群里。
待那对那女走了一阵之后,几名家丁才哀嚎着从地上爬起来,再去寻那对男女已是不知踪迹,更让几个人生气的是那名打扰了他们的醉汉竟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几个人找寻了一圈,叫骂着离开了。
慕容道坐在位子上,心中却是畅快。甚至连桌上的牛肉都更香了几分。
整个下午慕容道都在街上找寻着醉汉的行踪,在他看来,这名醉汉应是武功卓越之辈,若能寻个善缘讨教一二,当是受益匪浅。可惜直到约定时间将近,慕容道也未寻得醉汉踪迹,无奈他只有放弃找寻,向留蝶楼而去。
待慕容道到达,仁紫歆等四人俱已到达,一行五人便走进了留蝶楼,仁紫歆已经订好座位,小二引众人入座然后沏好茶水,奉上瓜果点心,只待好戏开场。
当天色完全转黑,留蝶楼四周一片红灯笼几乎同时亮起,瞬间整个留蝶楼陷入一片迷红之中,恰在此时,中央台上,一曲悠扬的琵琶袅袅响起,伴随着曲音,一道粉色的倩影翩然而出。合着曲音,上下翻舞。一曲奏罢,场中人盈盈而立,朱唇轻启,醉人的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小女子蝶花沾,在这为各位贵客献舞,请各位贵客尽情享受这段时光。”
话音一落,悠扬的乐曲又起,蝶花沾身形一动,人如其名,如蝶舞花丛一沾即过,无迹可寻却又是赏心悦目。翻舞之间,人如迎风柳絮,清丽多姿。回旋之间,又如花雨洒落,怡然出尘。观赏其中,如牡丹雍容华贵,如莲花清雅脱俗,又如玫瑰红艳传情,更如含羞待君采撷。令在场众人如置身花丛,虽人有百态,各有所求。然花有千种,可足众人之愿。恍恍然之间,在场众人已经被蝶花沾带入了一片瑰丽的迷幻世界,暂避凡尘俗世之扰,尽得到锦绣花语之真。
随着最后一个曲调落下,花海戛然而止,只余众人回味。待众人回过神来,只见得台上蝶花沾盈盈一礼转身而去。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古人诚不欺我,虽未得近处观看其容貌,单只此舞,此行便是足够了。”
仁紫歆突然在众人耳边感叹道。几人也是纷纷表示从未见过如此惊世骇俗之舞姿。于是众人当即决定,多逗留几日,再观赏一次这般绝色。
众人返回客栈,慕容道却是久久无法入眠。一者,所遇的醉汉令他心中隐隐有不安之感。二者,今日所观之舞,亦让他惊骇。辗转反侧之后,慕容道起身出门,想要去院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平复一下心神。
走到院中,只见两人正在院中交谈,走近前去,慕容道方才看得仔细正是仁紫歆和候迦洓,慕容道随即上前打招呼。这一声呼唤却是吓了二人一跳,仿佛有什么事情被撞破了一般,脸上尽是紧张之感。
慕容道心中却是好奇,连忙询问二人可是有什么事情。仁紫歆与候迦洓却是回答,一切如常只是慕容道突然出现惊了二人而已。慕容道也未甚在意,三人在院里闲聊了一阵,慕容道困意上涌,便告辞回屋歇息去了。
转眼一夜过去,慕容道五人如前日一般,各自在镇上闲逛,打发时间。到了黄昏将至又纷纷聚在留蝶楼大门处,只是今日仁紫歆与候迦洓却是不在,付绥安来后告知慕容道与谪圭贺二人说剩余两人因些许事情耽搁不刻便至,要他们三人先入内等待。
慕容道三人不疑有他,进入留蝶楼到预先定好的座位坐下,一边等待二人,一边等待楼内表演开场。直等到天色全黑,表演开场也未见仁紫歆与候迦洓到来,慕容道有心出外找寻,碍于表演已经开场不方便出外,只得耐心坐下,专注于舞台之上。
三人直到演出散场也未见到二人前来,自是担心二人遇到了什么危险,走出留蝶楼。慕容道便赶忙出言询问。
“付师兄,候师兄与仁师兄是何时告知你他们要迟些才来的?为何至今都未见到二位师兄,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们是中午时分来寻我,说是有要事要耽搁一会。却是不知为何至今也未曾见到他们两人。”
三人皆是没了主意,简单商议之后,三人决定分头找寻,不论如何,稍后再客栈相会。同时三人约定,如果遇到什么危险,速退回客栈待三人相会再行处置。
于是慕容道便开始搜寻起来,就在慕容道绕过留蝶楼沿街搜寻的时候,一条小巷引起了慕容道的注意。只见这条小巷口地面上有一块碎布,慕容道上前,将之捡起,碎布应是某件衣物上剥落,看样子应该是剥落不久,碎布的一侧还带着点点血迹。
慕容道警觉起来,缓缓走进巷中,只见此巷连接留蝶楼后院,一道血迹断断续续从留蝶楼后院蜿蜒而出,直至巷中而止,看样子应该是受伤者从巷中翻墙而去。而身上的碎布,被夜风吹到了巷口。
慕容道提神戒备,循着血迹追踪而去,一路穿过几道街巷,只见血迹蜿蜒的路径上,一个人影正坐在墙边。
慕容道暗自提高戒备同时快步上前,走到近前看清那个人影面容,慕容道却是一惊,只因坐在墙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前日那名醉汉,此刻正一边举着酒葫芦饮酒一边眯眼看者慕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