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精神本源”之后,胡卓内视了一下自己那具干尸的状况,不由得唏嘘不已。
“这家伙吸得还真挺干净!连一丁点都没给我留啊!”
他的血管早已经完全干涸,就连那些细微的末端,也同样一滴血都没剩下。再看了看寄宿在体内的三件灵器,都是仿佛进入了冬眠状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这又该如何是好?”
谁知就在胡卓束手无策的工夫,一个气息微弱的声音却在他右手的“器灵结界”内传了出来……
“主…主人!我在那头怪物吸您血的时候,自作主张藏起来了一点!希望您不要责怪我!”
胡卓的意识马上循声找了过去,最后在一团浅绿色的雾气之中,找到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绿珠。
“你是…那把炉钩子?”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胡卓之前并没有跟“绿钩”器灵直接交流过。不过由“结界”所在的位置和如翡翠般碧绿的材质,他也推测出了几分。
“没错!我是很早以前就追随在您身边的仆人!不过现在看起来……咳咳咳……”
“绿钩”器灵的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咳嗽起来,绿珠也随之剧烈地抖动了几下。
“快!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是将您复活要紧!”
“绿钩”说着就飘落在了胡卓的掌心,于是他这才看清,在绿珠内竟然滚动着一滴黄色的液体。不过胡卓很快就意识到,那滴液体真正的颜色应该是红的。
“这里面……难道是我的血?”
对于胡卓的疑问,“绿钩”马上就做出了回答:
“没错!”
紧接着它就操纵“绿珠”发出了一阵高频颤动,令中间装着的液体缓缓渗出表面。
“这或许是仆人为您做的最后一件事!您赶紧拿去,将它作为生血的种子!”
听到这里,胡卓没有急着收取那滴鲜血,反倒担心起“绿钩”来:
“最后一件事?你现在的状态……”
这下可把“绿钩”急得够呛:
“我不要紧!你必须抓紧时间,再晚它就快失去活性了!”
于是在“绿钩”苦苦相劝下,胡卓只好先去办自己的事。
只见胡卓不知从哪掏出了从红袍男人那里扯下的皮肉,然后小心翼翼地让“绿钩”保存下来的鲜血滴落在上面。当鲜血彻底渗进去之后,皮肉的形态就立刻发生了变化。
一股涓涓细流从已经洒落在地面、化形成一潭血池的“皮肉”中流出,逐渐凝聚起波涛汹涌的潮水。可随着新生的鲜血越来越多,那潭血池反倒越变越大。
最后,鲜血充斥到胡卓体内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段细小的支脉,干瘪的皮肤也跟着重新恢复了弹性……
在胡卓动手恢复自己躯体活力的同时,“绿钩”则是再次跑到了他左手内属于“托特塔罗”的结界。
进入结界之后,“绿钩”便强撑着问了一句:
“喂!消极怠工的家伙,你还活着吗?”
“刚…刚才真的要死了!现在觉得…好了那么一点!”
“托特塔罗”虽然此时还能回答两句,可同样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语气。
没想到就在“托特塔罗”准备搞清楚,刚才到底出了什么状况的工夫,“绿钩”却提出了一个让它十分错愕的要求:
“来!把我的灵核吞噬掉!”
“你、你、你…你在说啥?”
“托特塔罗”当时就被吓得够呛,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起来。
“大哥!您没糊涂吧?还是说您在怀疑小弟对您的敬仰之心?”
结果“托特塔罗”表了一番忠心之后,却被“绿钩”给骂了一顿:
“少特么扯犊子!让你吞你就吞!”
“大哥!您这又是何苦呢?小弟真的不敢啊!”
“托特塔罗”非但不敢照做,甚至被吓得就要哭了出来。
“绿钩”被弄得一阵郁闷,只好跟它说出了实情:
“我刚才为了夺回主人的一滴鲜血,被迫在结界内制造了一个小型异空间,因此对自己的灵核造成了致命损伤!现在就算你不吞,我的器灵也很快会彻底溃散!所以…只好便宜了你小子!”
“这……”
听完“绿钩”说出的理由,“托特塔罗”一时竟无言以对。
没想到就在“绿钩”催促着“托特塔罗”赶紧动手,而“托特塔罗”又不知该如何决定的时候,第三个声音突然插入进来。
“嘻嘻嘻!一个高阶器灵,一个稀有器灵!没想到本尊这次大难不死,竟然还捡到宝了!”
说话声响起的同时,“绿钩”当即大惊失色。
“糟了!估计是你的结界不稳定,被那只‘邪眼’偷听到了我们谈话!它只是被主人暂时困在体内,不能让它得逞!”
一想到与主人二心的“邪眼”有可能趁虚而入,“绿钩”马上朝“托特塔罗”冲了过去。如果可能,“绿钩”甚至想帮“托特塔罗”吞了自己。
谁知“托特塔罗”刚想做点什么,一只巨大的紫色眼球就硬撑开了它的结界。
“开玩笑!本尊会让你们的小伎俩得逞?”
还没等“托特塔罗”反应过来,一条流着口水的舌头就从“巨眼”的眼睑中伸出来,直接卷向了“绿钩”的灵核。
“等本尊先吞噬掉这个快要溃散的稀有器灵,再来慢慢享用你这副‘扑克牌’!”
看起来两个器灵难逃被“巨眼”吞噬的宿命,不过在“绿钩”被卷走之前,紧贴在“托特塔罗”的卡牌表面、用震动的方式传给了它一条消息:
“想把我完全转化成你的能量,必须逆向运转你从主人那汲取的灵力!”
“托特塔罗”还没弄懂这番话的意思,绿珠就被吞进了“巨眼”之内……
……
小镇礼堂的废墟上,“疯乔治”与阿卡多之间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作为两头怪物的谢幕比拼,终会将整个过程推至最高点。
“疯乔治!这是我最后的招式!它既是最强的一招,同时也是我最弱的一招!能不能让我得到安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话音刚落,无数亡灵组成的“惊涛骇浪”就从阿卡多的背后倾泻而出,在空中铺洒开一条赤色的河流。
“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之翼以御吾心!”
那条河名为“死河”,是无数灵魂组成的哀怨之河,同时也是阿卡多竭尽全部生命力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