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修真小说 > 春水之殇 > 第29章 江湖·再起腥风
    居罗的夜来临了,左房龙正要披上蒙脸黑纱,正要说着,窗外忽闻有人大声喊叫:“走火了也!走火了也!”

    他朝窗外探视,只见夜空中似乎有一栋民居被火燃烧着,只不过看上去相去甚远,如火星一般大小。

    沿街的叫声越来越大,古时没有消防战士,都靠街坊救火,一是能够隔绝火源,二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难大家也不会冷眼旁观。

    时小千和左房龙同一间房屋,听得楼下喊叫,他急忙赶到窗外张望,自言自语道:“这方向不正正是朱屠户一家的住所吗?”

    左房龙听时小千说得,猛然醒悟,提着把刀就冲刺在街道上,后面跟着时小千,耶律如烟和阿弥,几个人就钻进茫茫人海之中。

    跑不多时,眼里瞅着一个破败胡同,左房龙心吃了一惊,又沿着火源奔去,只见正是朱屠户家里失了火灾,那火无情地卷着风浪在夜空中爆裂。

    大家都抢着救火,无奈火苗太大,很快就从木房里吞噬整间屋子,街坊,衙役都一发来了,泼水救火,救了半天终于浇灭了火源,众人朝木房里面看觑。

    只见三具烧成焦炭的尸首,有一具还抱着较小的那具,令人唏嘘不已。

    一行人看着被烧成漆黑的木房,心里百般滋味一直说不出,左房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睛里全是火光闪耀的泪花,耶律如烟也站在旁边。

    她似乎想明白了,左房龙所说的江湖,在这时变得一清二楚,她决定毅然加入左房龙一行,仵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争着抬动尸首,曲殇人愁,都化成了眼前的灰飞烟灭。

    一音流觞进,不走飞马归,铜台酒雀夜雨鸣,百花碎落,翻飞云海情似长。

    戏班里正唱着这首曲子,写尽了人生的悲欢离合,现在,这正是每个人的心中所想。

    天似乎也知道了人间的惆怅,冷冷的细雨头一次从大漠的天空而下,所有人茫然若失地看着这苍冷的天空,雨水撒在每个人的脚下,始终冲刷不了这罪恶带给的惆怅。

    “朱屠户,是我对不住你。”左房龙用冰冷的拳头打在这一样冰冷的石阶路上,路上的雨水仍旧无情地下着,他的拳头被砸出了血,血和雨混在了一起。

    “走!”这个是耶律如烟的声音。

    “去王略府上。”

    她再一次肯定地说着。

    “好!”左房龙应合道。

    无边的雨水开始越来越多,灌满了街道的两旁,四个人,似水花一样来到王略府上。

    那是四张冷漠无情地嘴脸,他们盯着同样寂静无声的夜晚,还有门前的府邸。

    “什么事?”有个管家提着灯笼,刚刚从里面拉开门,一把柔剑就顺着管家的喉咙滑落下来。

    又是一滩血迹,血顺着大门流到冷雨中,他手上的灯笼一样掉在地上,灯笼皮被积水泡软了,里面微弱的烛火还在挣扎着,在雨水里生起丝丝火苗。

    进到府门,几株海棠花在雨中飘零,家丁仆人一看,提着短刀枪棒,都涌了上来。

    杀声渐近,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不可避免地拔出了武器。

    “呛——”刀,剑都从手上露着寒光,一道惊雷把各人的脸照得惨如白昼。

    “杀!”伴随着轰隆的雷爆,左房龙右手抄起就砍飞了一个家丁,又一个护院戳枪要上,左房龙就势砍断这枪头,护院看得都惊了,却待要走,早被左房龙一脚赶上,冲后背一刀,跌落在这冰冷的夜雨之中。

    时小千那边也有两个,拿着棍棒张牙舞爪,他眼睛看的精确,一个家丁举棒要朝他脑门打来,他只一闪,朝那人的肋下躲过,那棒砸在地上,“啪咔”一声断成两截,时小千给他背脊一脚,那人猝不及防,插在松软泥土的半截裂棒早一棒刺进他的喉咙里,还有一个正要向前,时小千挥舞着柴刀,大家都听我说,这柴刀都是有个内刀刃,用法轻巧,时小千一手甩动,跳起把柴刀抄家丁正面脖子一转,且看那人,两条腿一下跪倒在地上,没半点生气了。

    耶律如烟那边只有一个人,却也不好对付,那人虎背熊腰,九尺多高,像座大山一般,是个看府的相扑,一手巨掌猛扑过来,他手上分别戴着四个铜圈,圈环一扣,震地有声,雨汇成的积水溅起来,又缓缓滴落下去,时间都如同静止一样。

    耶律如烟拿出柔剑,吐一个「腾龙行云」的招式,抄相扑刺来,只见那把剑都曲折闪着银光,抖落下丝丝缕缕的水花,朝前一刺,相扑用铜环扣住,还用两手铜环一夹,扣住柔剑,倒把耶律如烟拖将回来。

    这耶律如烟终究是女子之身,论刚猛还是不及男儿,只能被相扑拖在地上。

    耶律如烟心想:“这厮怎么如此难对付?且看我「白云剑法」的实力!”

    只见她把柔剑一拧,原本贴合手臂的刀刀面,现在倒像换了个方向,巨熊手臂上的铜环再紧实,也有缝隙,这把剑就从缝隙中擦过,划拉一道血痕,这血珠喷涌而出,相扑忍住剧痛,一个熊掌拍将过来,身躯庞大也有劣势,只是不太轻便,耶律如烟早躲过去了。

    这相扑见扑她不中,气得张开血盆大口,硬生要扯住剑刃,耶律如烟见了,又从雨中换了个招式,这柔剑像条银龙一样翻飞,只听一声“彻”,那把剑一下就刺中相扑的腹部去了。

    耶律如烟一抽,柔剑又被收了回来,这雨越下越大,冲落海棠树上的花叶随着水滴滑落几片凄美的花瓣,那粉白色的花瓣多了数滴冷血,像极了白雪中的梅花。

    阿弥那边,一干人等看了相扑武艺高强也敌不过来者,早放了棍棒刀枪走了,有个忠心的丫鬟平时多着王略的疼爱,看了这幕,跌跌宕宕小跑上楼阁,报之王略。

    这王略正在楼上喝着水酒,左右各搂着一个青楼姑娘,听了丫鬟这段话,又气又怕,把酒杯一甩,立马从窗外跳下,被一个支竿立着的帐篷撑起,幸好大难不死,他急急忙忙在黑夜中寻着去路,却似三魂丢了七魄一般在茫茫夜色中寻找着方向。

    斜道里杀声传来,王略面都吓白了,定眼一看,正是左房龙一行沿路追上,这厮今夜不死,恐怕真对不起读者,只见王略又抄了个方向走去,越走越急,远远地看见一道水沟隔住,不能前进。

    这王略心急如焚,一心要逃,且踩在这水湾里寻觅着船只,左房龙众人没有落下,恨不得随后就手刃这狗贼,疱腹挖心,祭了朱屠户的在天之灵。

    王略看着这水流,朦胧中看出一只小船,好像有个戴着斗笠的船家靠在这船上休息。

    “好船家!好船家!”王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那船家听得他叫唤,稍稍抬了抬斗笠,问道:“干甚么鸟事?这时辰不去睡觉,倒打扰大爷的好梦。”

    王略扯着嗓子喊道:“好船家!你且使来,我多数把些金银与你便是!”

    船家无奈,只得招动橹篙,一发把船使进,王略且看那人,倒是二十三岁年纪,穿一身芭蕉蓑衣,光着脚丫,浑身没半点肥肉,都是精细一般的身材,那脸庞多少有些英姿风发,细发被这河风吹动,脚间用条红绳系着一盅酒壶,在裤下摇摆。

    那汉子见王略后面杀声大近,待到王略跟前数尺的地方立住,骂道:“你这厮好没道理!打扰我清梦不说,被那江湖仇家追杀,现在又提携我来。”

    这汉子刚想摇动橹篙要走,王略劝道:“汉子,你休走,我都把这金银给你。”

    随即从怀里扔出十几两金子,都是足金足秤的金银,然后又说道:“送我过岸,我再给你些,恐怕你这船家三年也摇不到这许多金银。”

    船家汉子有些心动,把橹稍稍往岸边的水草一勾,那船就到了岸边,王略巴不得扑在小船上,害得小船四周摇摆,那汉子骂道:“莫要争抢。若是这样,我便载不得你也!”

    王略方才安定,左房龙一行早抄到岸边,那橹篙一摇,船已过了水中央,想要去追,又不知道这河水深浅,这左房龙众人只能看着这茫然大水,束手无策。

    耶律如烟提着班班血迹的柔剑说道:“左兄弟,今番让那狗贼走了,如何是好?”

    左房龙道:“莫要惊慌,我和时兄弟去下游找船只,你和阿弥去上游找,一旦找到了,就在这泊口等我。”

    耶律如烟应声好,就和阿弥两人,与左房龙分离去找船去了。

    再说回这王略,他心满得意,也笑这左房龙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让他死里逃生捡回一命。

    王略说道:“我说摇橹汉子,你这厮架船技术真好,行那么久恁没有半点摇晃。”

    那摇橹汉子笑道:“那可不是,大爷不仅摇橹好,其他功夫也是一流。”

    王略笑道:“你这汉子且摇到岸上,我都把金银全数付给你。”

    船家汉子道:“却去不得了也。”

    王略问道:“如何去不得?”

    汉子大笑道:“你这厮不用担心,岸上去不得了,这水底碧波湾可走上一遭。”

    王略心中疑惑,又问道:“汉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汉子把橹放定,踏住船头,一个翻飞,跃到船尾王略坐定的地方,抄船舱里摸出一把太刀,把那太刀在王略鼻根前摇晃,笑道:“我且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城里有个富贵财主,一心要你项上人头,已付了三百两纹银,客官,我的刀快,让你在这黄泉路好走些。”

    正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这王略的命究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