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修炼什么?”叶天明问道。
“两天后院试,你觉得是案子急还是院试急?”秦毅不急着修炼,反而问道。
“院试,凭你现在的实力,能过去吗?”叶天明沉吟道。
“之前是七成机会,现在,只有三成了。”秦毅苦涩地摇头道。
“因为道宗来人了?”叶天明试探地问道。
秦毅只是微微点头。
案子的事,沈河山与陈诚还需要时间去做局,现在来看,院试倒是更紧急些。
“先过院试吧。”叶天明同意。
“你的金光咒体练得怎么样了?激发了没?”秦毅问。
“这才一天,也太急了吧?”叶天明睁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
“不急不行,再说你有基础的,之前你不是一直在诵持金光神咒吗?念了有十几年了吧?”秦毅劝导。
“我不是在这具身体上念的咒,也有用吗?”叶天明依旧有些不信。
“你试试呗。”秦毅有些不耐烦了。
叶天明招架不住,拿出《金光咒体》细细翻阅起来,看罢,把玉册收起来,盘腿敛息。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
叶天明口念金光神咒,运转元阳功,浩荡元力极速奔涌于四肢百骸,千万次的诵持在丹田处哺育出一个璀璨的金色光团。
叶天明按照玉册所言,牵引元力触及金光。
“嗡嗡。”随着叶天明元力的触及,那一片金光中立时化作一缕缕的金色液体,缠绕上叶天明引来的元力,而后跟着游走于全身大周天,最终化入体内。
那股金光化入体内的同时,一股金光也同样在叶天明脑海炸裂开来,关于金光神咒的种种密辛,修炼秘法纷沓而至。
叶天明长出一口气后,缓缓睁开双眼,此刻他的眼眸中已是有淡淡金光浮现。
“没想到这金光咒体竟还有这种修炼秘法?”叶天明眉头紧锁,简直要怀疑自己得到的修炼信息是不是假的,竟要如此凶险。
“什么修炼秘法?”秦毅好奇地询问。
“曾有先贤修炼此法,创下一诀名叫束手诀。”叶天明随即将先贤如何用束手诀修炼金光咒体的方法说了一遍。
听得秦毅也是眉头紧锁,修炼一途本就艰险无比,可也没听说过自己找死的。
“算了,别想着这什么秘法了,你用常规诵持的方法如何?”秦毅劝道,这秘法太过凶险,暂时不急。
“常规诵持?上面说诵持十年方才小成,可我刚刚试了一下,效果好像不理想。”叶天明皱眉。
“你激发出来看看吧,说不定你就是个奇才呢?毕竟,你的情况也挺特殊的。”秦毅劝导着。
叶天明点点头,继续运功,手掐道印,口念法咒:“天之光地之光
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
光光照十方”
言毕,叶天明周身竟然缓缓有忽明忽暗的金光浮现,渐渐照亮整个厅堂,金光似乎在勾勒着什么,但时明时暗看得并不真切。
金光将叶天明彻底包裹,叶天明身处其中并不像许多小说里说的那样痛苦不已,恰恰相反,叶天明此刻全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自己的情况可能确实特殊吧。叶天明自我安慰着。
他慢慢睁开双眼,眼眸深处金光暴射而出,金光耀厅,宝相庄严,竟然摄人心神。
秦毅感慨不已。
“怎么样?”叶天明有些迫切地问道。
“额,怎么说呢?很,很霸气。”秦毅仔细寻找着形容词。
“我问你这金光咒体怎么样?”叶天明简直无语。
“这个要试试才行。”秦毅道。
“来,砸我试试。”叶天明跃跃欲试。
秦毅用精神力从砖墙边拽出一块青砖来,高高扬起道:“小心了。”
叶天明没去运转元力,而是准备依靠金光枪挡这一下,有些兴奋道:“来吧来吧。”
没再顾及玉册所言,叶天明心里有了些许侥幸,或许自己确实是特殊的。咦?这话听着怎么有些耳熟?
来不及细想,板砖即刻临头,叶天明将全身金光激发出来,周身都是金灿灿的一片。
“啪叽。”
板砖应声而碎,叶天明应声而倒。
“哎,叶兄,你没事吧?你怎么了?”叶天明在昏迷过去前,听到的就是秦毅焦急不已的声音。
昏迷里,叶天明终于想起为什么感觉那句话这么熟悉了。
那时还是自己刚刚参加工作,老柳意味深长地告诉自己:“叶子,在这里工作往往有三大错觉,你要记好了,避免犯错误。
一,客观规律经验对自己无效,自己是特殊的。二,对手真蠢。三,有十一局的姑娘喜欢我。”
老秦,被你丫的坑死了。
大约已经是后半夜,叶天明终于悠悠醒转过来,睁眼只看到一片黑色的房梁。
“谢天谢地,叶兄,你终于醒了。”秦毅激动道。
“老秦,这金光咒体还是慢慢练吧,你继续控舍,我去歇会吧。”叶天明自己回了泥丸宫,秦毅顺势接过控舍权。
练什么呢?自己根本没什么可修炼的呀。
秦毅取过长剑推开客卧的门,走进竹林。
月明星稀,清风徐来,秦毅一直躁动的心,在如此良辰美景面前也渐渐平静下来。
铮然一声,长剑出鞘,秦毅抛却所有烦恼,只是施展剑法。
剑如白蛇吐信,剑光凛然,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刺破虚空。
剑法本来轻盈灵动,渐渐却转向沉重。
风尘剑法第一层分为上下两阙。
上阙曰:手抚七弦桐,目送归鸿。
下阕曰:恨登山临水,剑吼西风。
秦毅舞动长剑,好似搅动了整个一片空间,长剑剑身微颤,有虎啸龙吟之声。
剑速越来越快,秦毅的身形却越发力拙,此刻看来不像是人在舞剑,更像是剑在舞人。
“手抚七弦桐,目送归鸿!”秦毅收住剑锋,猛向前递去,刹那间,云邪功运转到极致,全身的元力疯狂地注入长剑。
剑尖竟然一道好似山岳大小的鸿雁身影浮现出来,仰天嘶吼,归鸿哀鸣直入人心,似乎夺人心魄。
“呵,纵使如此又如何?”秦毅心中微叹,再无气力掌剑,瞬间长剑脱手飞出砸入竹林,只毁去半片竹林,鸿雁则化作虚无。
噗,秦毅又吐出一口精血,瘫坐在地上,笑得苦涩异常。
叶天明无言看着,他曾经与老柳喝酒聊天,问他“这世上最痛快的事是什么?”
“心甘情愿地死,直到死的那一刻都是痛快至极。”
“那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老柳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颤,长久的沉默以至于叶天明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听到他道:“心不甘情不愿地活,大仇未报或大道未成,故友皆去,而自己不得不活着,走完未竟的路,直到死都不得痛快。”
“好死不如赖活着,终究还是要活着的。”
“嗯。”
“我劝你不要想着死,我告诉你我死过一次,死真的可难受了。”
“嗯。”
“我陪着你。”
“……,谢谢你,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