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套路齐来,天下主角皆至)

    公元2007年淝河市(叶天明)

    淝河是座古城,处于长江淮河之间,土地肥沃。

    梅雨季节里细雨霏霏,空气中弥漫着一阵芳草与泥土混合的馨香。

    一间古色古香四合院坐落在淝河郊区,

    竹门未闭,三人合抱的古榕树下,有个白衣少年倚树持箫,神色慵懒地看着院门,好像在等人。

    少年面冠如玉,双眉浓而长,8长身玉立,一袭白衣胜雪,手中玉箫更显翠绿。

    四合院里,一间房门被轻推开,老人身穿一件青色道袍,背负古朴长剑。雪白长发在脑后挽成个发髻,面色红润,白花花的长胡须飘荡在胸前。

    如果不是此刻他踩着双人字拖,就足称得上仙风道骨。

    老人沉吟良久开口道:“局里来了消息,14号,,失联了。”他没把确切消息说出,显然是担心少年。

    少年这才转过头来,淡漠不语,许久之后才缓缓点了点头,眼角显出疲惫。

    “如果老叶能修炼就好了。”少年有些无奈。

    “我把元阳功教给他了。可惜如今天地灵气稀缺,他也只能当做一套拳法在修炼。

    我为那小子算了一卦,是需卦。当解:六四,需于血,出自血。上六,入于穴,有不速之客三人来,敬之终吉。终究没事。”老人抚须安慰道。

    “小萧也算了一卦,但没给我解卦。只给了我一首诗。”少年语气平淡道。

    “一首诗?小三搞什么?阿柳,读来听听。”老人有些好奇道。

    “秋风吹叶孤雁鸣,雨落紫竹林。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少年颔首轻念后,深吸一口气,将箫管轻放嘴前。

    悠扬空灵的箫声穿过层层雨幕,轻灵,悠扬,动听。只是曲中淡淡的忧伤无法隐藏,本来乱窜的秋风仿佛也平静下来,倾听着这夜色下的天籁之音。

    此刻与局里失联的叶天明正站在沃尔普酒店大厅用最后的时光思考人生。

    被全球第一家族开出天价暗花后,却依然泰然自若地参与局里的任务大约他也是天下独一份。

    叶天明神志清醒,他只是求死而已。自己的心早在五年前就随着她死了,拖着残躯苟活五年大约只是为残败的热血最后尽一份力吧。

    如今力已尽,可以休息了。

    微波武器穿透大脑,一身西装的叶天明在酒店大堂里仰望华丽的顶灯,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呼,梅,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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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40年卞州城郊(秦毅)

    卞州乃是燕国都城虎踞龙盘之地,卞州城郊自古也是风景美如画,只可惜这里素有灵兽出没,鲜有人至,倒是个杀人灭迹的好地方。

    秦毅此刻才觉出此地的风景秀丽,来日大仇得报,埋在此处也不失是个好坟墓。

    可惜,有人今天就想把他给埋了。

    面前三人将秦毅围住,中间为首的男子一身蓝袍锦衣,背上如同另外两人一般都绑着一杆长枪,显然是师出同门。

    为首的男子笑了:“本来只是想来这抓几只灵兽好给魏家大小姐送些野味,却不想还能遇上你。”

    “我似乎没有见过诸位。”秦毅缓步退着,他确实不认识他们,但是他能猜到他们的来历——道宗天龙枪神门人。

    “哈哈,确实,您在半个月前还是天圣宗高高在上的塑体阶天才呢,怎么会认识我们这些无名小辈,不过。”蓝袍男子一顿,取下背上裹着锦布的长枪。

    他笑道:“不过你肯定认识这把枪,半个月前把你从神坛上打下来的长枪。”

    “天龙枪?”秦毅暗里已经算清,一个凝脉阶,两个练气阶,若是以往,自己当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惜……

    “不错,大师兄已经给我们传了信,风尘剑圣门下只剩你一个了,不如就让你也下去与他们作伴吧。”男子狞笑一声,运转元力猛然出枪。

    一道凌厉的枪芒立刻狠狠刺向秦毅。秦毅在如此关头,丝毫不退,竟闭眼无动于衷。

    当枪芒离秦毅面门仅有一指之距,他举起长剑。

    只见秦毅手中长剑不曾出鞘,举剑横扫,剑鞘一震,白芒一阵闪烁间,将枪芒生生震成虚无。

    蓝袍男子心下一惊喝道:“一起上!”

    他的话音刚落,三人便一同暴掠而出。

    “小修罗金身。”秦毅盘腿闭眼,暗念法咒运转云邪功,元力浩荡,周身立时变得金灿灿一片。

    铛——!金铁之声响起。

    可惜金光也只是挡了枪芒片刻。

    噗噗噗。三人的长枪同时携着凌厉劲风刺中秦毅。绕是金光护体,秦毅胸前背后也被刺进三分。

    面如白纸的他不管不顾,依旧紧闭双眼,咬着牙冠。

    三人皱眉,拔枪就欲再刺,一举夺了他的性命。

    “道心已破,还在这装神弄鬼。”一人怒喝拔枪,带起一道血箭。

    三枪齐出,枪花摄人心魄,这次三人手中长枪俱是充满雄浑的元力,直带起阵阵音爆之声,直指闭眼潜心的秦毅。

    “呛啷”一声,秦毅终于拔剑出鞘,刹那好似有一道极亮的光芒在黑暗中一闪而过。

    场中所有人突觉一股傲然的凌厉剑意似风般拂过面前。

    那是带着萧瑟意味的西风。

    “不好!”蓝袍男子一声大喝,长枪舞出道道枪花将自己护住。

    其余几人也反应过来,各自把元力运转到极致将自己死死护住。

    “恨西风,一霎无端碎绿摧红。”秦毅念道,却好像一首催命诗。

    西风吹来,轻巧的如叶落花开一般自然,却又急骤似惊霄风雨一般不可阻挡,刹那西风吹过。

    枪花立时被吹散。三把长枪都好似历经千年风霜,剑身蚀锈殆尽,几成碎铁。

    三人都是心与枪连,此刻心神俱废一身元力耗尽,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此刻场上的秦毅也已是强弩之末,他面色惨如白纸,脚步虚浮,连剑都是勉力提在手中。

    身上血流如注,他却转过身走向城内。一步一道血印。

    “你,你不杀我们?”蓝袍男子修为高些,爬起来脸色煞白不可置信地问道。

    秦毅不说话,他不是不想杀,实在是毫无办法,那蓝袍男子明显还有一战之力,而自己已经半点余力也无,喉中还含着一口淤血。

    “你别去北辰书院了,大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秦毅吐出淤血脚步更加虚浮,看了看远处的卞州淡淡地道:“哦。”

    说罢继续走向都城。

    北辰书院,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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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38年萧家山门外(萧明义)

    深夜,一白衣少年站在山门下,冷冷月光洒在他稚气的脸庞上,他遥遥回望远处的萧族雄伟建筑。

    那是他的家,给他带来无数耻辱的家。少年左手提刀,右手紧握着一方绢帕,上面有首小诗:

    “谢君之明珠,还君以缟素。

    赠君以利刃,斩断相思苦。”

    笔迹清秀大约出自一位婉约动人的女子之手。

    “忆晴姐,如果我斩不断,你会等我吗?”

    白衣少年自言自语。他有些冷,手也有些抖。他在做一件从未想过的疯狂至极的事。

    他要一个人离家出走去魔渊历练。

    “一入魔渊生死隔,年年死尸两万个”。

    纵使如此。虽然他是个废物,虽然他从未杀过人,他,要去,变强。

    墨菲定律指出一个人越不愿发生的事,发生的几率越大。

    当一个人心怀恐惧时,死,岂不是一件极容易的事?

    他将绢帕收起,此时在月光下,仔细些才能看见在绢帕反面有着另一首诗,少年用血写成的诗:

    相思之苦入我骨,身纵死,心难枯。

    待得他年又春暮,我以我命试情毒!

    “我会是第两万零一个。”少年自言细心收好绢帕,握刀纵身远去,只觉全身轻松。

    当一个人抱定赴死之心时,死,岂不是一件比天还难的事。

    “忆晴姐,我来了。”萧明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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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和38年燕都汴州(龙轩)

    夕阳如血,西风正朔。

    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游人如梭,匆忙来去,人人脸上都带了几分喜色与自傲,因为今天是燕国祭天的日子,四国中只有大燕有这般实力举行祭天之礼。

    但街上那**上身背负青铜古棺的健壮少年显然既不欢喜也不自傲。他太累了。连众人对他的白眼与辱骂他都理会不得了。

    西行两千里才出了大荒,又走了一千八百里才到这里。

    一路上,有凶猛异常吃人吐骨头的凶兽。有慈眉善目吃人不吐骨头的恶徒。

    走了整整一年呀。

    他想棺里的人大概不会赞同他这么做。但是,他恨啊。祭天大典,很好,真赶巧了。

    少年灰头土脸,长发披散着,遮住他原本清秀的脸庞,但全身肌肉紧绷,给人视觉的冲击。

    背着的硕大青铜棺又给人不祥之感,众人都咒骂着远远避开。

    大典在内城城门外举行,此刻已聚了无数人观礼。

    摆在高台的大鼎香火正盛,祭坛上燕帝身穿皇袍,背对众人身影伟岸,他舞剑轻颂赞歌,天空异象连连。

    恍若有金虎出世,浩然正气直通云霄。

    侍立一旁的大皇子身着黄衣,傲然庄严伸手接过父亲手中的天子剑。

    台下众人惊诧,无数少女眼中惊异,面露飞霞,将高台上气宇轩昂的少年紧紧盯着。

    “这龙权已自以为大燕年轻一辈第一人了吗?可笑。”一青衣女子面上遮纱轻声道,女子看来十七八岁,清丽秀雅,不可逼视,眉眼间却淡漠异常。

    “少主所言极是,这大燕年轻一辈自然还轮不上他。”女子身旁一中年男子恭声道。

    龙权接过天子剑,黄袍飞舞,王气冲天,剑锋上指大喝:“圣虎归位,天地正乾!”

    那象征燕国大气运的云间金虎从云中探出,虎目生威,气势逼人。虎踞云上,猛扑而下,那可怕的威压令场中人几乎跪伏下去。

    陡然间,本来气势十足的圣虎竟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身子一扭猛冲回云中,不见踪影。

    “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不佑我大燕吗?为什么?”

    无数人惊疑时,一道声音传开。

    “因为老子来了。”

    一个少年背棺而至,狂傲不羁道,全身气血如海,犹如实质般的金色大鹏在身上盘旋鸣叫,身后残阳如血。

    连圣虎都惧怕这大鹏?

    “台子上那个穿黄袍的,额,怎么有两个?”少年疑惑着轻轻放下铜棺,好像生怕弄坏它。

    “算了。”少年擦擦汗,气势陡变,怒目赤红圆睁,厉喝道:“穿黄袍的都给我滚下来,向我娘磕头认错!”

    娘,所有欠我们的,我都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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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历……楚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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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轩历……夏语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