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响,却无回应,反倒是另一种回答。
罗强肯定,自己绕着边缘利用波动封锁,人必定还在里头,起码他没感觉到异样,猎物逃跑的异样。既然他要寻死,那就成全他!一个成丹境的家伙,灵气浓度还不及自己的十分之一,能仗着秘术的诡异性,与自己周旋到现在,也算是本事了。
猛然一跃,卡在了半空中,却不曾坠落。
破碎境,已经可以暂时停泄于空中。
手中板斧像是镀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膜,似缓似急地流动,斧身一转,银白色的斧面倒影着扭曲的景物。当头一斧,卯足了劲,就要兜头劈落。
嗡!
罗强感觉,像是一声震鸣,突兀的炸响在脑海中,混混沌沌,没法思考一般。
手中板斧像是没法子平衡,挣脱了双手,直直往下坠去。身形失了掌控,跟着往下坠。
啾!
一剑突刺,磨裂了空气,一道细长透明的路径浮现。
蜂鸟刺,一击致命的秘术,灌注一身修为,聚集剑身,于瞬间爆发。
时机计算得精巧,却失算了罗强那野兽般的直觉。
危机临近,还不待脑袋发出指令,身体本能地从腰间玉带摸出一个恶鬼面孔盾牌,横档身前。
噹~
剑盾交接,像是响起了寺庙晚钟。
失了先手,全凭肉身硬抗的罗强被击飞了好几十米。
恰巧此时板斧坠落于地,地面轰鸣,数不清的波动切割,粉尘都给碎裂了去,到是给罗强逃过了一劫,只是撞上了给余波。
“化风。”
借着冲击而成的风浪,东门止看得心惊肉跳,却还未来得及暗自道了声侥幸,那波动瞬间聚集,成了浪头,一个打旋,卷了半空中的两人。
……
宋家,后院,宋应庭的密室中。
等了三四天,吃腻了干粮,在大熊时不时的小声嘀咕抱怨之中,何宣终于点头,要在借着夜色,今日出去。
根据宋应庭探听的消息,虽然仍有许多人马在追寻,却是纷纷把目光放在了敦煌城外,城内逐渐回复了平静。
放出跟来的小斯探听,半日后,其禀报的事项,与宋应庭的描述并未有太大出入,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会宋家大公子,让他不自在到了极点才给放开了视线。
趁半夜夜色正浓,偷偷溜出了宋家庭院。有宋大公子作为内应,自然是万事顺利。
城内依然搜查严谨,却只是表面功夫,多是出工不出力。毕竟接连盘查的多日,根本找不到异常,难免人心就会偷懒懈怠。命令不过是上面动动嘴皮子,也1察觉不到下面的劳怨和日常,更别提那些小头目了。
在屋檐老墙的痕迹里,沿途退走,偶尔碰着几个巡查的城卫,蹲在阴暗角落,便是应付了过去。
何宣当先领路,大熊跟着扛起一个麻袋,只顾跟着。至于那个山寨里的小斯,自然是留在了宋家宅院。
到了江畔,两人躲远了灯火,一头扎进了江中,随着大流往下游而去。水中,即使定期清理魔兽,仍不时有些个漏网的,逮着三人张口就要咬下。
大熊便会掏出一些药粉,包裹着,送到其附近再一下子炸裂破散。那些个魔兽忍受不了这些味道,便会自行远离。
这些,算是比较常见的驯兽师的小手段,专门用于威吓一些低阶魔兽。
呼~
先是,何宣冒出个头来,双眼在黑暗中估量,感受着四周气息,确定没危险后,才晃悠悠荡出了水面。
大熊在后边跟着,显得笨重,麻袋被灵气包裹着,形成了一方空隙,却在出水时,忘了先行散去,弄出了个水泡,啵一声,吓了他一跳。
何宣捂着眼睛,感概:就不该带这么个粗心的家伙。
好在这江中小岛——第一事发地,没个人影,才没被发现。不然?呵呵。
摸黑进了林子里头,老远就瞥见了烛光,一个人浑身包裹在黑袍里,辨别不出男女老幼,端坐在青石上,闭目养神。
大熊瞳孔微缩,一个虎扑,将何宣压在了草垛里,吃了口泥巴。麻袋子滚落,露出了双奶白的长腿。
“噗,噗,呸,你发什么疯啊。”何宣羞恼,这家伙怎的就没点眼力劲呢!
大熊连忙捂住何宣嘴巴,做了个禁声手势,压低了嗓子道:“哥,没看见呐,那有人!”
扒拉开那比自个脑袋也小不了多少的巴掌,何宣使劲的翻白眼,有些无力,说了声,“我知道啊,又不是没看见。”
大熊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会儿的便宜大哥这般缺心眼,又闻脚步声,正往这赶,急的跳了起来。拉开架势,很是悲壮,“哥,你先走,我给栏一段时间!”
何宣无语,提起些力气说:“这人我认识!这是我们碰头的地方。”
“啊?”大熊张大了嘴巴,回过神来,何宣已经跑过去,正跟人家问候着。朝两人吐了吐舌头,一个两米多的汉子,却显得恶心。
这才想起了正事,把那个姑娘给套进麻袋里。
黑袍里,声音嘶哑,听不出原声,却能感觉到一股子冷意,“事情办妥了,该给的东西都在里头。”
亮了亮挂在手提灯笼杆子上的一个银色圆环,显然时间空间器,不着痕迹地扫了眼余大熊抗着的麻袋子,估摸着就在里头。
“人带来了没?”
“我办事,你放心。这不,这事情办地多漂亮。所以,是不是该给我验验货?”何宣挠着后脑勺,满不在乎眼前这人散发的寒气。
那人沉默,把银色圆环甩向何宣,一步迈出,已经到了大熊跟前,麻袋已经转手。
嘶啦。
麻袋裂开,露出了个女人,却只是姿色平庸。
那人一怒,一掌拍在了攻过来的大熊胸口,咔嚓的断骨声响,吐血倒飞,掉进了江水中。
断了一只手臂,何宣却是个嬉皮笑脸的模样,挠着脑袋,似乎不知道黑袍人为何恼怒一般,只顾往银色圆环里查看,顿时笑容更甚几分。
“人呢!”
这一声喝问,像是直接敲在了何宣灵魂,震得嗡嗡作响。
一咬牙,忍着一口甜腥,只是对着他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凭着黑袍人的修为,自然看得清晰。
压下了怒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袍人想不到,今日居然给熬着的雏鹰给啄了眼睛。
何宣擦了擦嘴角,满不在乎:“放心了,估计这会儿,宋家大小姐该是回到了家中,就不劳你挂心了。至于我们?烂命一条,倒是不太在意。”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