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浪宗内,各种建筑拔地而起,密密麻麻。最为雄奇的,莫过于三足而立的万藏楼、传功殿、长老阁,高近百米,占地广阔。其余的大大小小院落之流,或雅致,或简洁,或堂皇富丽,不一而足。
许多水泊小溪,间杂其中,偶有几片密林。隐约可见稀落人影,行走在宽阔道路。
钟清溪雀跃,终于成了这圣地里的一份子,大着胆子问:“师傅,我们破浪宗到底有多大啊?”
郑叔段负手,恬静淡然,“咱们的宗门啊,若是单独算这片区域,得有方圆十里。其后还有许多外置矿产等,对了,还有一处小山脉,被我们用于圈养,不久后你们就可以看看了。”
何宣揉了揉眼睛,不久后就可以看看?
白鹤停在一座小山头上,附近稀稀落落几间房间,与普通富商的布置一般,在破浪宗倒是显得寒酸了。
郑叔段不理会有些儿失落的两人,吩咐:“你俩随意寻个房间便是。喏,这是宗门凭证,滴下精血认主就成。”
师傅进门,抛下两块刻有浪涛的牌子就进了房间,由得他们折腾,毕竟该说的也说了不是?
“师妹,你先挑吧,男孩子要谦让女孩子,这是山里老佣兵头子都知道的。”
何宣很认真,坚持要钟清溪先选,“我是做师兄的,要多担待。”
钟清溪拗不过,挑了间小的,结果何宣大手一挥,敲板否决了,让她住那间最精致的,屋后还有山泉的那间。钟清溪心里有些感激,毕竟第一次离家,被人照顾的感觉很好,虽然师兄邋遢了些。
唯有一只捂着眼睛的巴掌大小的猴子很是煞风景。
各自忙活整理自不必多说。
一处堂皇院落,一人行走匆匆。
忽然招人呵斥,“你是谁!这里是你能乱闯的地方吗?”
朱新杰顿下,眼前一人,尖嘴猴腮,比那猴子还像猴子,不过缺了点毛发。
塞猴见得对方打量自己,不用猜都知道这小子想些什么,语气愈发不善,“小子,回答我的话,不然别怪我不讲同门情谊,将你打出去。”
恰好,一个紫袍白玉般的男子,二十岁上下,闻声赶来,惊喜道:“这不是表弟吗?你通过考核了?”
才斟酌词语的朱新杰也是大喜,喊了声,“表哥。”
塞猴连忙行礼,“大师兄。”
“这是大师兄的表弟?端的一表人才。”
朱新杰撇撇嘴,原先可不是这般说话。塞猴自然看得清楚,不过没有流露一丝不满,至少表面是这样。
“对啊,快有三年没见了吧。想不到你小子也通过了宗门考核,也不晓得提前知会我一声,也轻松一些。哦,塞猴,你没事就走吧,我跟表弟叙叙旧。”
宋明琪领着朱新杰就往住处走,笑容灿烂,直接下了逐客令。
塞猴应了一声“是”,意料之中,没有一声应答,转身也走了,只是拳头紧握,咔咔响。
“表哥,我想凭自个本事进来,不想遭白眼。”被上下打量的朱新杰颇为无奈,都多大了,还当自己小孩子看待。
宋明琪:“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家小杰最棒了。不过大姨可是叮嘱过我,若是照顾不好你,我得少一层皮。”
朱新杰:“表哥,我来找你除了叙旧,还有事的。你能不能帮我一把,帮我杀个人?就是一个跟我一样,刚进宗门的人。”
“嗯,”宋明琪摩擦双手,“这可不好做啊。小杰,你可知道,杀害同门可是大罪,轻则逐出宗门,严重的,无故杀人还得偿命。你和他有什么大仇恨,值得你冒这样的风险?”
说起何宣,朱新杰眼里冒火,前后细节,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在他的描述中,他何宣就是个装二愣的阴险小人,活生生夺取了本该属于自个的机缘,被乘鹤仙人青睐,还抢夺了他捡到的一枚木镯子空间器。
若是被人听到,铁定笑掉了下巴,什么时候空间器可以满大街的捡了?可宋明琪就是信了,为他表弟打抱不平,尤其在朱新杰表示,会将木镯子相送之后。
“表弟,你放心,这件事包在表哥身上,会给你一个公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新入门的弟子都会参加一次大赛……”
洗了个澡,浑身舒畅的何宣正四平八仰躺在床上。窗沿,一只毛发尽湿的猴子吱吱怪叫,指着何宣凭空挥抓乱抓一通,大眼睛水灵灵的,似乎快要哭了一般。
浑然不知道有人想要陷害自己,正顾着和自家猴子较劲。
“得了,就没见过这么怕水的猴子,丢尽了猴子脸面。若不是清洗干净,在小师妹面前多丢人啊。你是一只猴子,没脸没皮就算了,可我是谁!”
何宣慢吞吞讲,懒洋洋说,分明欺负猴子不会说话,气得它龇牙又咧嘴,吱吱怪叫得更大声了。
嘲讽了自家猴子一顿后,何宣便不再理会他,一抹专注认真闪过眼底。
丹田处,一幅画卷滴溜溜旋转,吸纳诸多天地灵气,很隐晦,速度却是快得惊人。可惜没他何宣什么事,全被这大胃王一口吞了。
好在,若是他自行吸纳的灵气,这幅画卷反而不屑一顾,不然何宣真的没地方哭去。
许久了,自从三年前醒来,被这幅破烂画卷吐出,就不见它有个动静,每天只顾着吸纳灵气。弄得自己对灵气都敏感了许多。
刚出来那会儿,浑浑噩噩,什么不知道,被许多人戏弄践踏,或是被饥饿的魔兽追杀。想想那会儿能活着还真不容易啊,得亏了自个聪明脑袋。
他只知道,自个名字叫何宣,其余的,什么都记不起来。除了日复一日观看那相同的景象,回答一模一样的问题,枯燥得想死外,还未见识过这画卷有何奇特的地方。
认认真真内视了丹田处的外来户,忽然,何宣噗哧笑了,疯疯癫癫,两眼泛白,失去了瞳孔。吓得猴子蹑手蹑脚躲在窗外,偷偷眨着大眼睛看。
不出一刻钟,何宣破功,毫不留情,耻笑这胆小又怕水的猴子,又是引得一阵吱吱怪叫。
笑着笑着,何宣不受控制抹了一把眼睛,有些湿湿的,很难受。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