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灵山多猛兽。
有魔狼长空傲月,一声嚎叫,可吼碎了山岳;有火红魔禽奋起,怒击苍天,千丈大翼,垂下一片阴凉……
山深而怪多,是少有的灵气沛然地方,多有宝物。
正似虎豹不屑与蝼蚁相争,安定呆在边缘,除了果腹,谁有空闲对你展露獠牙利爪。
魔兽多宝,脑内一颗妖核,浑身骨头可入药,能量充沛。皮毛鳞甲可做甲卫,等闲刀枪不入。魔兽幼崽可驯服,当作护山兽,或是成了坐下脚力威风八面。
于是山中多了寻宝人,多了佣兵队。
修行人也有丹田,集结一身精华,大补于魔兽。
人杀魔兽,魔兽杀人,天经地义。
附近有八城,西凉、小沛、新野、白帝、淮安、会稽、昌黎、上庸。
各自为政,各有城主,却共尊一宗——破浪宗。
话说,这白帝城,人口过百万,兵强马壮,是附近公认的大城,附庸小族、部落无数。原先城主叫郑怀安,可惜遭天妒嫉,英年早逝,遗留一妇道人家和大小两儿子。
妇人不懂持家,一味偏帮失了城主大位的小儿子,欲谋夺大权。
郑庄无奈,挥不下手中屠刀,逐令去破浪宗修身习武。自此,母子二人老死不相往来。
再说一群年轻男女,十六七岁,小心谨慎,穿梭于接灵山外围。
破浪宗考核,若是能结群穿过外围,算是通过了初核。人数定在了十人以下,原先还一脸轻松,现今个个苦着脸,神色凝重,戒备四周。无他,两个活生生的人儿就在眼前被撕裂,一口吞咽。
人命换来的谨慎最是刻骨铭心。
前排一个清秀女孩被暂时当作了首领,身后步伐紧跟。
一米多的长剑卷口,钟清溪顾不得心疼,还有百里就到了终点,一路上,就这么一个由头支撑着不输给恐惧。
胸前微微颤颤,即使身陷险境,几个少年忍不住吞咽了唾沫,活生生的童颜**,真是勾人。
有一青年,乘坐白鹤,腰间酒壶取下,拔开葫芦嘴就是一口,仙风道骨,一身青色道袍,风采熠熠,宛若画中仙人出。
郑叔段摇头,这届新人着实不堪,没几个入眼的。早先展露峥嵘的,被人早早预定了去,同门师兄弟,他也不好拂人脸面。三十而立,按规矩,至少得收两个徒弟了。不管他是否乐意,毕竟是宗门义务,容不得他拒绝。
一身本事,总不能将就吧?也就那女娃子还能看得上眼,余者还真是不配做他乘鹤仙人的弟子。
八人小队终究少了经验,闯进了一头拜月魔猿的地盘,运气不好,迎面就给撞上了。
拜月魔猿捶打胸口,嗷嗷叫唤,前路被阻挡,瞬时红了眼睛。
钟清溪眼尖,那拜月魔猿还是幼年,左胸处,有一细小创口。练武了许久,加之修习一门瞳术,可见其心肺皆有拇指大小的穿孔。
顿时心中安稳几分,朝战战兢兢的余下七人大喝,“这头拜月魔猿受了重创,还有一线生机,结阵行迎敌。”
不管真实与否,钟清溪的话语安抚了七人情绪,若是未战先怯,当真会死得难看。
白鹤上,郑叔段点了点头,接着又是摇了摇头。白鹤知他心意,拉近了距离。
拜月魔猿怒极,先是被不起眼的人类小子重伤,现今又是几个不知死活的同类拦路,它还真是好欺负了!
潜藏于血脉中的狂暴觉醒,挣脱了束缚一般,四肢猛地暴涨一倍大小,一个跳跃,双臂交合,有月光浮现,就要重击前排的那个白衫女子。
脑子里已经少了惧怕,狂暴状态的拜月魔猿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撕裂了前方敌手。这就是钟天地灵秀的魔兽优势,人占优势的,不过是快它们几步的修行速度。
生死一刻,钟清溪不敢退缩,女中豪杰的本性展现。若是她胆怯,后退求生,好不容易安抚住的人心就散了。那时还能活下几个?或许就是自己也生还希望渺茫。
卷口的长剑打了个半月弧度,周身能量汇聚剑尖,剑身嗡嗡清鸣,逼迫剑气绕丝,陀螺般旋转,对着不足两米的拜月魔猿左胸创口就是一刺。
可惜,拜月魔猿不管不顾,由得胸口被穿过一个大窟窿,仍要扑击,速度不减。
钟清溪心道:“完了!”
还未完全掌握的秘术,勉强爆发后已经脱力,隔空传来的能量波动直接给震晕了去。
危机时刻,郑叔段仍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好”,正待出手,解救这看上眼的准弟子,忽然有感,收回了前递的手掌。
一身灰黑色兽皮,十五六岁的年纪,一杆接近三米的雪白骨枪,枪头隆起,显得有些累赘。
少年不知何处窜了出来,全无声息,挺枪如风,一枪送进了拜月魔猿的头颅。
先前不愿逼迫得太紧,就是怕这东西狂暴,吃力不讨好。现今有了一群人做掩护,一击得手,笑容灿烂。
拜月魔猿浑身僵了僵,月华散去,趁势往前压去。可怜一身白衫的清秀姑娘,红的白的,一身污秽,被压在了躯干下。
何宣吹了声口哨,林子里一头巴掌大的猴子,焉不溜秋,跳上了肩膀。黑溜溜的眸子满是厌恶,肉乎乎的手掌竖起中指,满是鄙视。
何宣打个哈哈,摸了摸后脑勺,显得憨厚。
谁人不知拜月魔猿的脑髓最是美味,这不是机会难得,时机太合适,忍不住嘛。
话不多说,事儿多做。何宣不理会猴子的指手画脚,也弄不懂,直接收起了拜月魔猿的尸体。好在脑袋里的妖核完好,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是二阶魔兽中的珍品。
这会儿,受惊过度的余下七人回神,纷纷出言呵斥叫嚣。在他们眼里,这是钟清溪的功劳,哪轮得到一个野小子捡便宜!
其中一个躲在最后的俊俏少年骂的最欢。
“把东西交出来,那是你这种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种可以消受的?为了赔罪,最好连带你这贱东西的空间器也交出来,也不知道在哪偷的,算是你做回好事……”
一番言论,连带着最先出言呵斥的几人都羞红了脸面。可怪异的是,没有一个站出来说个“不”字。
何宣挠了挠后脑勺,笑的天真绚烂,“你咋知道这件空间器是我偷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