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穿越小说 > 三国震惊篇 > 第十章 张修的末日
    一行人冲破风陵村西边的封锁,一路杀到葫芦谷地,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又是另一番触目惊心的场景。

    整个葫芦口变成一片汪洋,谷口位置被塌陷的巨石阻隔,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位于谷地上方八条隐藏的水渠正将胥河之水源源不断地引往这里。

    张修的士兵大多不通水性,等他们赶到时,这些人中的十之**早已淹死在谷底,幸存的士兵抱着漂浮物口中大声呼喊。

    “将军救命!”

    “救救我们!”

    不过,经过守候在坡上数十名死士轮番齐射之后,这些叫声也湮没在滚滚水花声中。

    “啊!”张修绝望之下跪在地上,面色凄楚,整个人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郑经心如刀绞,眼角微微有些红胀。

    他曾经极其崇拜古人智慧,对于演义中描写的“水攻”和“火攻”也是好奇向往不已。可是水火无情,事实往往比自己想象中来得要残酷,当自然的力量被人随意充当杀人的利器时,剩下的便只有无情的毁灭。

    郑经留意到这八条水渠两侧都有堆积的稻草作为伪装,位于后方用作引水的破旧翻车也是给人以荒废的假象,再加上这里位置偏僻,几乎没人能注意到这些。

    他的视线顺着暗渠移动,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另一端定格在远处的胥水河,心中懊恼不已。其实早在白天的的时候他便已经对这些暗渠的存在心存疑惑,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些杂草丛中竟埋藏着这样的阴谋,

    现在想来,张修的前军部队之所以会驻扎在这片葫芦谷,也是阎圃刻意为之的吧,否则的话以他的智慧,是绝不可能将营地安札在地势如此低洼的谷地。算算看,如此庞大的工程少说也得一个月的时间,难道阎圃在一个月前便已经制定好了全盘的计划。

    郑经不由深深吸了口冷气,全身上下毛骨悚然。

    这时,陈调的死士们追杀而至,负责射杀谷中幸存者的那批人也调转方向,开始朝这边进发。

    郑经将张修扶起来道:“再呆在这里肯定会被两面围杀,必须得冲出去!”大概是出于求生的本能,郑经的头脑在这种危机情势下变得异常清醒。

    张修环视一圈身边的这些为数不多的残兵,举起剑,朝着陈调的方向大喝一声“众军听令,冲杀出去!”

    众人齐声高呼“杀”字,宛如脱弦之箭,朝着陈调他们冲了过去。

    郑经虽不懂武功格斗,但在经历过与恶狼雨中搏斗之后,他的原始野性也被激发出来。正当他情绪高昂,准备大杀一番时,张修却丢给他一块盾牌。

    “跟在我的后面,记住,不要恋战,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张修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双手持剑迎着敌人冲了进去。

    郑经微微出神片刻,鼻尖一酸,也紧跟着冲进去。

    两拨人马冲杀到一起,张修独自一人对战陈调,郑经在用盾牌吸引火力,在乱军中像一只野兔般穿梭游动。

    剑戟刀枪互斫发出的铮鸣声响彻四周,电光火石间地上又添几具尸体。张修命人边战边退,逐步分批退回到风陵村。

    此时的风陵村一片死寂,遍地的尸体阻塞道路,每走一步路都无比艰难。

    张修等人退到谷场,正如他们所料,为了防止他们脱逃,所有的马匹都被毒杀。

    “看样子,阎圃这次是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了”张修一拳打石墙上,眼神中尽是不甘。

    不远处,一队士兵在一名将领带领下朝这边赶来。郑经以为是敌人来了,条件反射地举起盾牌。

    张修示意不用担心,是自己人。负责领头的副将军告诉张修他们好不容易突出重围,剩下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站在这里。

    郑经大致数了下,所有幸存者加在一起只有三十人不到。入村前尚有五千人马,几乎在不到半个时辰的消灭殆尽,这是何等血腥残酷的手腕。

    倏地,一只冷箭冷不防从背后射来,不偏不倚钉进张修的背脊上,后者当即呕了一口血,身体不撑半跪在地上。

    不远处,陈调引领着大批人马朝着这边赶来,看样子负责断后的士兵都已经壮烈牺牲了。

    副将拔出剑对张郑经嘱咐道:“我们留下来阻挡敌人,你赶快带一半人护送主公离开,快些!”说完,便大喝一声,领着刚刚脱困的十数人朝着敌方拼杀过去。

    郑经知道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来拖延敌人的脚步,他不敢怠慢,背起受创的张修朝着村北的方向撤离。他记得那是胥水河的方向,只要乘船划到对岸,然后潜入斜谷周遭的密林之中,就算是彻底安全了。

    背后的张修开始变得有些神志不清,口里不停地喃喃自语什么,那支箭的箭头应该涂有剧毒,正不断麻痹侵蚀他的神经。

    郑经大声叫道:“挺住,张修,你是巴郡太守,是五斗米教的先师、师君,是我郑经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你怎们可以就这么倒下!”

    他咬紧牙关,背着体重与自己相仿的张修在草地上狂奔,胥水河离自己越来越近,很快便浮现在眼前。

    河面上,之前用来“浮舟造桥”的二十条船停靠在岸边,好似专程在等候自己。

    郑经突然止步,这些船当时返回村里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一种异样的感绝,如今这种不详的感觉又再次涌上心头。

    现在想来,问题就出在这些船的吃水线。当时明明船上只有船夫一人,可船的吃水线却宛如搭载了千斤货物。那些死士中的一大部分,说不定就是靠着它们瞒过哨兵的耳目,偷偷潜进风陵村。

    可恶!为什么自己当初没有早点察觉到这些阴谋?为什么一次次让阎圃的奸计得逞?

    郑经蓦地意识到,如果所有的一切都在阎圃的预料之中,那么他是绝不可给自己留下这么一条的活路的。

    这些船的吃水线看起来与当时相差无几,难道……郑经大惊失色,急忙叫道:“不好,快撤!”话音刚刚落下,从船舱里一下子冒出来几十条人影,手握轻弩,朝着这边齐射。

    剑雨如潮水般袭来,当场便有数人惨叫倒地。

    “你护着主公快撤,这里交给我们来抵挡!”几个士兵拿着盾牌挡在前面,为郑经留出一条安全通道。

    同样的悲壮场景再次出现,郑经心如刀绞,凄楚之情难以言喻。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把死亡看得如此从容?难道好好活着不好么?

    郑经无奈叹气,道了一声“珍重”,头也不回地背着张修离开了。

    眼下葫芦谷地和胥水河的两个出口都有敌方重兵把守,强行突破只有死路一条,郑经只能返回风陵村,趁着陈调他们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赶紧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

    当他回到村里的时候,面前冲天的火光仿佛在告诉他,老天连这一丁点的奢望也不给他。死士们四处放火,一点证据也想留下,似要将这座村庄的过去一笔抹去。

    郑经心中叫骂不迭,这阎圃做事也真tm够绝的,杀人放火,决水下毒,一样不落,这心肠得阴毒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做到这种程度。

    他背着张修,一路气喘吁吁得,根本跑不快,很快陈调那波人便跟了过来。在火光掩护下,郑经顺着残垣土垛四处躲藏,不停地改变位置,犹如过街老鼠一般。

    一番东穿西穿后,他无意间在一家没有被点燃的民居庭院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冰窖。

    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在狭长的冰窖里依靠着淡淡的油灯光芒小心前行,与此同时头上还时不时传来急促密集的脚步声。

    就在郑经奋力逃亡之际,高坡上的“渊虎”马车内,一阵熟睡的鼾声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可能意识到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睡着太过失礼,负责驾驶马车的紫衣少女用赶马的鞭子敲了敲车轸,将车中人叫醒。

    “先生,别睡了,要干正事了。”

    车中老者打了个哈欠,气若游丝道:“何谓正事?”

    “当然是谋鉴评定呐,不然你以为咱们跑这么远来是为了什么?”

    老者笑道:“呵呵,年纪大了,脑袋自然也不中用了,絮儿你好歹也该多多包容一下老人家嘛!”

    紫衣女子娇嗔道:“老?你哪里老了?明明要再过两年才够满一个甲子呢,等你六十大寿过了,我再叫你老头子不迟嘛。”

    老者摇头一阵苦笑,轻轻用手中鹤毛扇将马车的门帘掀开,只是往外面短暂一瞥,便“哎呀”一声,立刻将车帘又放了下来,口中连连道:“不看啦,不看啦,太血腥了,老人家我受不了这个刺激,絮儿,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这番话一经出口,便引得正在凉亭观战的阎圃、法正二人一阵侧目。

    紫衣少女顿时秀颊通红,小声嘀咕道:“先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呀?真是丢死人了!”

    老者用手拍椅子道:“不管了,不管了,老头子我就是见不得这样的场面,这空气里尽是些肮脏邪恶的味道,多呆一刻都受不了。早知道要受这份罪,我就不来了。走啦走啦!”

    紫衣少女拗不过他,只得无奈叹气,调转马车。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