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试,并不能引起太多的关注的。
但石生有些不一样,很多人都认为他没有必要去参加科举考试,即便是参加了,也不可能考出个什么好成绩的。
因此,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你以为你医术水平很高,就可以轻松的做好别的事情么?尤其是考试这种事情,不可能凭运气就能考好的。
大家都在等待着石生的消息。不管是等着庆贺的还是等着看笑话的都一样。
方小彘手里捧着书本,一直坐在大门外翘首以盼。石生一直是他崇拜的偶像,他不仅医术高明,而且知识面十分广,他懂得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他讲的故事,简直太有趣了。他在任何一处都不可能听到这些故事的。
可儿和翠灵姑娘也满怀期望的等待着。她们对读书考试之类的事情基本上没什么了解,但是她们总是相信石生的,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信赖。
柳大夫和程凯并不是不希望石生能一路高中,而是根本就不相信石生能够考出好成绩。他们只希望石生潜心医学,不要去做那些无用功。
因为他们都经历了十年寒窗,他们太知道科举考试的艰辛了。
那不仅需要天分,还需要你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就算你石大夫再聪明,再有能耐,你都懒得用功,就这样顶着个脑袋就去考试了?
应该说,柳大夫和程凯是经过理性的分析后才得出的结论的,并不是闭着眼睛说瞎话。几个医生中,唯有吴忠没有参加过科举考试,他对石生一向有一种盲目的信赖。在柳大夫和程凯都不看好石生的情况下,他却说道:“不一定的,凡事都有例外。”
石生和季老六刚一回到家,大家就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询问考试情况。
“考得怎么样?上榜了么?”
“废话,肯定是上榜了,你只消问名次就可以了。”
“到底什么情况,快跟我们说说吧。”
只有柳大夫和程凯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他们这样做,似乎是为了不让石生太过难堪吧。他们表面上不关心,但却树直了耳朵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呢。
没想到两个人却都没反应。
对于这样的事情,石生实在不好过多的说什么,只是这么样的一个小考而已,实在不值一提,后面的路还长着呢。而季老六又等着石生开口,因此一个都没有说话。
大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难道第一场就考砸了?
这时,方小彘十分焦急的问道:“考得怎么样了?叔父你倒是说啊。”
石生正要开口,没想到季老六实在忍不住了,抢先说道:“石老弟上榜了,还考中了第一名呢!”
大家听后,先是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便是一阵欢腾之声。
特别是方小彘,高兴得手舞足蹈,大喊大叫。
柳大夫和程凯听后,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这个根本就不用功的石大夫,不仅上了榜,还考了第一名?
这不科学啊!
这真是一个非常难以捉摸的人,莫非他要考县案首?将来也要考个进士?
程凯想破脑袋也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翠灵姑娘适时的跳了出来,大声说道:“我就说嘛,少爷一定能考上的。那个……是谁取笑我们没读过书,还说少爷考不中的?”
季老六立马补充道:“是啊,也不知是谁取笑我们不懂‘四书’‘五经’的,真是的,就冲你这句话,我季某从今天开始,也要做个读书人了。”
程凯听后,便知势头不妙,连忙低着头跑远了,他可不想接受大家的批判。
当大家听季老六说他也要做个读书人了,一下子就被他逗乐了。不过并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只当他是和大家开个玩笑呢。
只有石生知道,季老六并不是开玩笑的,他以告诉我目光看着季老六,说道:“季兄加油,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的。”
“谢谢石老弟,我一定会努力的。”季老六说道。
这时,方小彘也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有人陪我一起念书喽。”
呃,说的跟真的一样。
连石生要参加考试都被大家嘲笑呢,何况是你季老六。他竟然说他要开始读书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翠灵姑娘不无讽刺的说道:“你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我已经很佩服你了,一般人不可能有这么厚的脸皮的。”
可儿笑道:“这死丫头那张嘴,真是越来越泼辣了。”
石生非常支持季老六的决定,于是说道:“翠灵姑娘可不能小看人的,万一季兄有一天考了功名做了官,那你怎么说呢?”
翠灵姑娘一向快人快语,说话也不喜欢遮遮掩掩的,她说道:“说句不客气的话,这叫鸭子跟着鹅摆。虽说人往高处走,但这做人还是要实际一些的,我说我想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你们倒是给我准备那么高的梯子啊!”
季老六一向不善言辞,特别是在翠灵姑姑面前,他的舌头更是打结了,“那个,你们聊着,我……我到厨房里去忙吧。”
翠灵姑娘说道:“这还差不多,这才是你的本分嘛。还读书呢,把菜做好了,服侍好大家才是正理。”
可儿扯了扯翠灵姑娘的衣袖,说道:“你老欺负人家干什么呢?”
“我哪有欺负他了?我不过说句实话而已。”翠灵姑娘很不以为然。
石生在县试第一场中考了头名的消息很快就在亲友间传播开来,很多亲友竟然为了这种小事亲自上门道贺,搞得石生有些烦不胜烦。
这种小考值得这么小题大做么?
但也有不少人对石生说风凉话,说他之所以考了第一名,完全是因为他与知县大人熟络,知县大人故意偏袒他,等等之类的话,不一而足。
就连少年秀才张猛都感到有些意外,这个不思进取的表姐夫,怎么可能考出如此好的成绩呢?
不过他还是冷冷一笑。他心里想,这种级别的考试,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的,后面的道路还漫长着呢。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