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心随花开 > 第49章 众里寻他
    49、众里寻他

    星期一上班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老高失联了。报告这个爆炸性消息的是老高的父亲,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老高上周六出门,骑的仍然是他那辆铃儿不响,浑身都响的单车。至今未归,下落不明,特地寻至学校。一个念头从心中油然而生:老高完了。老高要钱没钱,要色没色,肯定是出了事故无疑。大报小刊、广播电视报道肇事者将倒霉的死者弃尸荒野的事,也偶尔见过。如果没出问题人应该早回来了,如果出了事儿也应该有人来说明情况了。已经过去了几天,大报小刊广播电视也没寻人(尸)之类的启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真蹊跷。

    老高一贯是守纪的,上班时间如非特殊情况,都能踩着预备铃报到。真怀疑他应该是数学计算方面的天才,把上班时间拿捏得那么精准,分秒不差。偶尔也有迟到的现象,他会非常自觉到校领导那儿说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特殊情况。

    可现在出事了,既然在一起工作,得去找啊。

    老高现在在哪里,怎样去找呢。高初飞毕竟是领导,关键时刻体现出了一个领导人的危机处理能力。召开紧急会议,把找人的事作为当前的头等大事,重中之重,一定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发寻人启事。程庸等一半老师留在学校,保证日常工作正常运转,兼联络。高初飞带领老师访查,在各处人群密集处张贴寻人启事,找熟悉亲友,抑或泛泛之交的朋友,建立联系点。

    会后迅急分头行动,找许家金写启事,联系陈如龙印照片……。

    可问题来了,老高没有现成的照片自然也没底片。高初飞变戏法似的从最近的老师集体照中挖出老高的头像进行翻拍,像是不怎么像,但大致的样子总能看到,也只好将就了。

    凡事只要你留意就不缺相关信息,寻找的信息发出后,就有夏远贵的老婆上门了,谈起了自己最近与老高一次邂逅。星期六确实在山城县城与之照面,而且有过交谈:

    夏远贵妻子:老高,你也上街,做么事啊?

    老高:买杂交稻种。

    夏远贵妻子:家门口不是有卖种子的吗?

    老高:我要到种子公司去买,只有种子公司里的种子才是种子里的种子。

    甚合广告简约创意。后又话了几句家常,调侃了几句。老高就骑上与他形影不离的单车,飞也似的跑了。夏远贵老婆便以老高生前最后一位见面的熟人自居,像新闻发言人一样被人围堵,向好奇的人们描述着老高那天可笑的样子,那句可笑的话。还不忘加上一个后缀:那短命的,见面总爱讲鬼话(关于男女关系的,男人占便宜的话),想不到……,真是个好人。妇女们也陪着发出叹惜声:真是个好人,真是好人不在世,活害一千年。

    众人的表现正应了《源式物语》中那句话:生前诚可憎,死后亦可爱。

    老高死了只是一种推测,未得到证实,一位访查老师匆匆赶回,带来最新消息:老高可能还活着,但后果很严重。

    疑似老高的人,是个疯子,躲在草垛里,通宵达旦,喋喋不休地读一首诗:

    拿开你的脏手,

    别动我们工资的念头。

    公款吃喝、公费旅游还嫌不够,

    考核总是双优,荣誉任由你选,职称攥在你手。

    为什么又盯到我的碗里头?

    拿开你的脏手,

    你这样做有什么理由?

    风月场上追腥逐臭,办公室里暗藏风流,

    酒桌上豪饮,办公室里呕吐,课堂上出丑。

    所有老师都因你而蒙羞。

    拿开你的脏手,

    你的贪婪总该有个度!

    教辅书里吃回扣,学校建设再揩油,教育经费进了你的兜。

    眼见你升了官,买了车,置了楼。

    为何还想在草民身上割肉?

    拿开你的脏手,

    你有什么资格来把我的工资抠?

    潜心逢迎拍马,大会小会吹牛。

    拜干爹,做酷吏,觅封侯。

    何曾见你捏过粉笔头?

    拿开你的脏手,

    请收敛你的无耻和下流。

    争权益时老教师四处奔走,何曾见过你出头?,

    为得欢心,压制老师,做官家的帮凶和走狗。

    现在哪有脸来向我们开口?

    拿开你的脏手,

    这是我们劳动的报酬。

    数代教师的奋斗,万千家庭的盼头。

    白发双亲要奉养,膝下娇子需教育,样样事儿使人愁,

    哪经得起你的盘剥和抽头。

    拿开你的脏手!!!

    胡言乱语的同时还唱,什么流行歌曲,京剧……不一而足。

    自然无法从只言片语中得到可供辨别的信息。好奇的人只能在草垛口向里张望,里面光线太暗,好事者用电筒照,只发现污秽不堪的面孔,无法辨别本来面目。在草垛口都能闻到恶臭,中人欲呕,见人上前,作势打人,有暴力倾向。因此好事人也不敢近前。不过从其穿戴上依稀可以判断与寻人启事吻合之处多,可能性极大。

    既然没死,大家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老高疯了,何以至此,关切地探讨致其发疯的原因。可能是外物撞击致头部受伤而疯。

    正当人们热烈地谈论时,外出探访的人回来了。给讨论者打了一剂兴奋剂,期待着自己的推理得到证实。

    可来人一开口似一盆凉水从头浇下,那人不是老高。听人说他是老师,几年前精神就有点问题,到这个时节就范病。今年发了比往年更厉害,还有暴力倾向,其家人找到后已送到精神病医院。

    众说纷纭,头绪繁多,高初飞认为既然失踪前在山城出现,船上掉针船上寻。应该在山城或周边找,范围不要大。重新做了分工,他和程庸各带一队去找。大家休息好,明天出发。

    第二天按原定计划到山城及周边去找,用高初飞的话就是尽尽心吧,要不然不好向家人和社会交待。

    该找的都找了,不该找的也找了。程庸和几个人百无聊赖在街上无精打采地闲逛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匆匆走过的行人。

    忽然王玄标惊呼:“那不是老高?!”

    哪儿,哪儿,真是活见鬼了。王玄标指前面车:“刚才那辆车从这过去了,里面坐的人,特像老高。”

    “你眼花了吧。”不管怎样还是跟上去看看吧。

    程庸、王玄标和徐文青边说边赶上去,紧盯着车。咦,车怎么进了医院。

    “不要慌,进了医院就跑不了,我们快点。”程庸紧跟着进了医院。

    那车在门诊楼前慢慢停下,车门打开。一脸倒霉相的老高被一个年龄相仿的老者搀扶下车。只见他左脚铲动,右脚点地时,很快收起,似乎受了伤。

    王玄标大声叫:“老高。”

    老高听有人喊他,回头见程庸等人满脸惊疑:“你们也上街了。”

    “是来找你的。”程庸没好气地说。

    “找我,我不在这。”老高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岂有此理,众人找你好几天了。”徐文青实在按纳不住,回敬了一句。“你现在住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的老者知道学校寻来了,忙解释道:“我那不长劲的儿子开车把他腿撞伤了。因他是个新手,接连出事。为了不让他吊销驾照,就没有安排住院,在我家休养。今天是来换药的,各位等一下到我家坐坐。”

    人已找到,事也不大,得赶紧把消息告诉苦苦找寻的高初飞等人,还有提心吊胆的家人。没多纠缠交待几句,问明住处后回来。在路上一直骂着那糊涂的东西,也为几天来的所见所闻所论而感到可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