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开始了？”林风明显感觉齐越话里有话。
齐越没有直接回答，转而道：“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多给我说说你们的经历吧，还有你们的国家，你们的城市，我从小就在宗门长大，都没有去看过外面的世界，凡间的城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林风开始讲述边荒，讲述燕京，他记忆里的城市和战争，还有上一世的一些江湖见闻。
齐越闭着眼睛，仿佛已经熟睡，只有偶尔微动的耳朵，表示他听得很认真。
林风一直说到他们误入兵主造境，讲完了他简短的一生。
“虽然很苦，但也很精彩啊。”齐越低声表达了羡慕，忽然想起了什么，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手心里就出现了几颗白玉珠子，“差点忘了，这个给你，五年时间一到，还需要灵石来启动传送阵，你们收集的那些残品灵石根本不能用，这是我宗门为我离开这里准备的，我也用不上了。”
“这是灵石？”既然齐越说这是离开这里的必须之物，林风也没拒绝，拿起其中的一颗，只见那珠子白玉无瑕，浑圆无缺，看上去像牛奶凝结而成，捏上去还微微有些软弹，这应该叫灵珠吧？林风没想到灵石也有这样好看的。
齐越解释道：“这是极品灵石，蕴含的灵力越多，石头就越白，它的形态也越接近球形，这四颗极品灵石应该够你们大军传送了。”
“齐大哥，这，这太贵重了，我不知……”
“我是将死之人，极品灵石再好，留着有什么用。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能有幸成为真元修士，也就是元修，你还记得齐大哥的话，给乾州的云龙仙宗带个话，藏魂，可行。可以吗？”
“我知道了，若有一天，我有了那个能力，不管我是不是元修，我一定将话带给齐大哥师门。对了，齐大哥，如果我们战胜了这造境给我们安排的对手，我们一路走来，也没有碰到什么其余的强大存在，如果没有碰到你，五年一到，我们也没被传送出去，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造境开启了那么多次，总有人来不及传送出去，你们一路走来，可有看到什么更早的人留下的痕迹？”
“这个……”
“何为造境？就是说这块地方原本是不存在的，是造出来的，时间一到，没人知道它消失在了何方，也没人知道，造境里会变成什么模样。给闯入造境的试炼者安排对手时，不符合规则的存在往往会以沉眠的形式，只要不去惊动它们便不会有事，可造境关闭之后呢？它是否到了另一方时空，让那些沉眠的凶兽都恢复自由活动的能力？谁能知道？蛮夔，地龙，根本不是这里最强大的妖兽，为什么天师以上，就再没人敢到这里来了，这些你都想过吗？”
林风惊出一身冷汗，果然，这种地方根本不是给他们凡人待的，就连那些元修，天人，都要小心翼翼，看来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对了，你说你有大商皮卷，可以炼小培元丹的，能给我看看吗？”
林风知道这是齐越想帮自己，他们元修对小培元丹似乎毫不感兴趣，或许这些流落凡间的仙丹，对他们元修来，就像普通人胃胀气服用的消食丹一样平常？
林风将大商炼药的皮卷举到齐越眼前，在他能舒服阅读的高度，齐越很快看完了，赞许道：“很不错，竟然用凡间的方法炼出了真正的小培元丹，工艺也没什么可改进的了，但是，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吃的。”
“啊？”林风原本一腔热情，心里想着只等收集够原料，能成功炼出几十或是上百枚小培元丹，就能造就几十乃至上百名先天高手，现在听齐越这么一说，顿时想起仙女姐姐也好像说过：“小培元丹，一定要小……”后面应该是个心字，仙女姐姐是想提醒自己，要小心服用吗？
“小培元丹对于我们这些元修来说，有点像，你们凡人服用的大米。”
林风目瞪口呆，他以为再怎么说，也算是药吧，没想到，竟然是最普通寻常的大米。
齐越继续在无意间打击林风：“它的作用就是培元，让我们体内产生真元，既然前面带了个小字，能有多大作用可想而知，嗯，小培元丹产生的真元，还真不如仙玉。哦，仙玉是一种稻米的名字，就是我们元修吃的稻米。这么说吧，元修很强大，在你们凡人看来和仙人没什么区别，移山倒海，日行千里，是凡人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威力越大，消耗越大，比如一个元修，拥有凡人一百倍的力量，那么，他的消耗，也是凡人的一百倍。”
“这样说你能理解吧，所以服用一粒仙玉，就等于你们凡人吃了一年的粮食，那么将一粒仙玉分给你们凡人，他得将那粒米磨成粉末，按照一年的天数分成无数份，每天服用一份，就足够了。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就是说，别看元修将仙玉当饭吃，那凡人哪怕只是不小心吃了一粒仙玉，立刻会被撑死。小培元丹虽然不像仙玉那么直接暴烈，但它有另外的要求，就是灵根！”
“哪怕是元修最普通最常见的丹药，对凡人而言，也有严格的要求，灵根我很难给你解释是什么，通俗来说就是一种判断你有没有可能成为元修的标准，灵根越好的人，与天地灵气之间的沟通越容易，他们的身体也才能适应和接收小培元丹这种药物，否则，小培元丹就是致命的毒药。”
“我看那皮卷上提到了以药油抹身，真气检测的土法，应该大商王朝发现了许多人服用小培元丹之后不仅没有成为先天高手或得到长生，反而立即死亡，他们想出来的替代检测灵根的法子，但由于缺乏最根本的条件，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检测什么，而且检测结果也只能做到大概准确。”
林风想起了进入刘府时，陈师往自己身上涂抹药油，由此来区分特别的孩子和普通孩子，阿武和阿力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而阿力更是直接被别的修士看中，原来是这样！幸亏齐越大哥愿意帮忙解惑，否则小培元丹就算炼出来，那些将领服食后突然死亡还不知道原因。
“这样，我给……给你这个……”齐越似乎又想取出什么东西，可他手心里那块石头忽闪忽灭，竟然显得十分费力的样子，林风看着齐大哥脸色变得灰白，这是真正的油尽灯枯了。
一块透明的三棱晶体出现在齐越手里：“这个，和那极品灵石配合，两只手一只握着极品灵石，一只握住它，灵石里散发的灵气通过身体转化再输出来，能将这块测灵石点亮，就可以服用小培元丹。”
齐越一边说，林风一边照着做，极品灵石里散发的气息和残品灵石散发的气息是一样的，只是更为淳和，感觉就像自己身体周天运转产生的真气一样温顺，听话，林风操控着那股气息从左手到右手，再往测灵石里灌注，他感觉到了，灵气通过身体转化为真气，源源不断的输入了测灵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测灵石一点变化都没有！
齐越略带遗憾道：“你就不能服用小培元丹。你没有灵根，或是灵根完全不达标准。”
这怎么可能，陈师明明都选中自己了，自己还是蚁军里修为最高者，就算放眼大燕，乃至大秦大唐，自己在同龄人中也可以说得上天才，居，居然不达标！肯定是哪里搞错了！
“我以前服用过半成品的小培元丹，虽然浑身经脉撕裂寸断，可是我从五品提升到了七品，我……我怎么会不能服用？”
“正因如此才不能服用啊，半成品的小培元丹，药效比成品差了何止百倍，你服用之后都经脉寸断，如果是真正的小培元丹，你服用了就不是经脉寸断那么简单了。”
“可，可那不是因为它是半成品才造成的吗？”
“你确定吗？真正适合的人，服用小培元丹之后不应该有任何坏处，它的药效应该很温和，半成品就像半颗米，或是半生不熟的米，吃了为什么会经脉寸断，那正好说明你不适合吃它啊。”
林风哑口无言，竟然是这样，他有些不服气，立刻叫来蚁军中天资较高，也较为努力的七品将领，挨个测试，结果，武直备第一个点亮了测灵石，散发出淡黄色的光芒。
齐越点头道：“嗯，不错，至少能达到下品土灵根的标准，大一点的宗门可能不会接纳，但一些小的门派还是会招为杂役弟子的。”
第一批十名将领，只有武直备一人通过，林风不淡定了，没想到自己美好的愿望，成批生产先天高手，还没有实施就要夭折。
挥退了将领，林风准备以后再测，他有些不甘心的问齐越：“齐大哥，这灵根，有什么办法修炼壮大吗？”
收集了好多年，现在只差两味主药了，林风实在不想放弃尝试。
齐越惋惜道：“灵根天注定，就像你的相貌，指纹一样，与生俱来，改不了的，要是灵根都可以修炼，这天下岂不全是元修，我们元修人人都修炼成仙，哪里还有普通人。”
“究竟元修，是什么人呢？你们，不是仙人吗？”林风现在希望更多的了解那个自己从未接触过的世界。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我不知道告诉你，对你究竟是好还是坏，作为凡人，或许，知道得越少，越幸福。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修者的世界里，生活方式或许与你们凡人有所不同，但战争，都是一样的。”
“战争？你们元修之间也经常争斗吗？”
“呵呵，有人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争斗呢？像龙啸海这样的人，还有那么多妖兽呢？比如，我身上的用品，对你们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可是我不能给你们，给了你们，反而会害了你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懂。”
“没错，所以，我们修仙的人，讲究的是道法自然，是缘，我们能在这里相遇，也是一场造化，但我不能因为这样的造化，反而害你枉送性命，咳咳……咳咳咳咳……”齐越又一次激烈的咳嗽起来，这一次，他竟然咳出了淡金色的血沫，这让林风想起了那只夔的精血，对了，精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