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其实并非完全站在满清一边,此时的蒙古主要分为了两大阵营,一个是以‘科尔沁’等部落为首的亲满派,以及以‘内喀尔喀’等部落为首的亲明派,蒙古虽然看上去是对半分开,但因为头上‘主子’的区别,亲满派这几年的势力在皇太极的后金支持下不断强大,而亲明派不仅得不到明朝的支援,反而还要想办法反哺大明,导致在对蒙古的争夺中不断失败,现在处于岌岌可危的位置。”
“而这个情况在朕登基的这三年来,情况越发恶劣!甚至整个内喀尔喀部落都快被彻底逐出漠南大地了。”
骆养性介绍了一下整个蒙古的局面,在最后崇祯主动接上了一句话,骆养性微微点头,明军之所以能够保持一只强大的关宁铁骑部队,主要就是因为蒙古的内喀尔喀部落的支持,使得明军在丢掉建州产马地后,还能有源源不断的马匹资源维持着骑兵部队。
但势弱的内喀尔喀部落也仅仅只能让明军保持住这只关宁铁骑,再想要大规模的成立其他骑兵部队,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崇祯必须要让内喀尔喀部落重新强大起来,并且能够在蒙古牵制住皇太极,甚至反攻回去,将后金势力逐出蒙古。
至于为什么崇祯不自己出兵占据蒙古的问题,其实很简单,相对于拿一只以步兵为主力的军队主动攻击广袤地带的大规模骑兵军队,崇祯更希望通过经济与政治压力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如果实在不行,等到日后后金被解决了,崇祯也能摧枯拉朽的收复蒙古,这只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而已。
崇祯考量着蒙古的具体计划,骆养性、孙承宗二人则是等待着皇帝示下,崇祯回过神来,离开护栏继续往花园深处漫步,边走边说:
“眼下我军防守倒是暂时无忧,骑兵部队可以抽调不少出来,安南的增产粮食对于我大明不过杯水车薪,但若是给予蒙古,却是绰绰有余,所以朕的意思:抽调组建一支能够深入蒙古的骑兵部队,并想办法从青海等远离后金势力范围的地方为内喀尔喀等部落输送给养,帮助他们再次壮大起来。”
崇祯的方案说完后,骆养性和孙承宗两个人立马开始在脑海中补充这些方案所需要的细节,并计算着可行性,最后不约而同得出‘可行’的结论后,对着崇祯同时点头:
“敬遵皇令!”
…
…
漠南大地,蒙古靠近中原的一边,这里气候相对安稳些,能够保证牛羊存存活所必须的草料,所以也造就了蒙古地区数量最多的部落与人口,但漠南土地肥沃,对于蒙古部落来说是一块膏腴之地,谁都想来抢,胜利者自然喜气洋洋,但失败者,就只有远走,去往更为苦寒之地寻求一线生机。
而在小冰河期的现在,‘苦寒’二字变得更为明显与残忍。
莽马部落是属于内喀尔喀下一个只有不到白人的小部落,在连续的对后金与科尔沁部落的战争中,这个小部落损失了掉了整个部落几乎三分之二的壮年男人,此时能够跟着内喀尔喀来到这靠近漠北大地的人,几乎都是一些老弱妇孺。
布儿赤金是部落里眼下能拿出手的劳动力之一,可即便这样,他的年龄也不过才13岁,此时的他牵着自己的马,艰难的在风雪中跋涉,马背上背着两捆不多的沾满飞雪的枯草,以及一字布儿赤金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只兔子。
布儿赤金的前方是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小型蒙古部落,蒙古包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其中,但此时能够升起炊烟的,却少的可怜。
布儿赤金紧了紧身上的厚实大衣,继续低头猛走,希望能够尽快回到自己温暖的家中。
风雪很大,但却在不断的减弱,持续了五天的大雪终于有了减弱的趋势,当布儿赤金来到自己家前时,他没有将马拴在外面,而是直接带着走进了蒙古包,若是直接将牲畜放在外面的花,恐怕活不过一晚上。
此时的蒙古包内他的母亲、妹妹、和爷爷奶奶正围坐在一个没有升起火焰的篝火旁,看见布儿赤金回来,一家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目前也过来帮忙卸下草料,在看见布儿赤金还带回了一只兔子后,更是笑了起来,而蒙古包内久违的篝火在此时终于升了起来,火势不弱,所以整个蒙古包内很快变得温暖起来,而在包内一角,为数不多的几只绵羊和马匹吃着眼前刚刚带回来的那两捆草料,数量不多,却能保证他们不至于饿死。
而布儿赤金和他的家人,则是用带回来的那只兔子加上一些陈米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汤饭,一家人围在暖和的篝火旁吃完,保持篝火不至于熄灭,一家人沉沉陷入梦乡,而屋外的风雪声越来越小,今夜过后,明天会好过一些了把。
怀揣着美好的想法,布儿赤金所在的部落很快都陷入睡梦,除了两个放哨的,整个草原一片宁静。
这份宁静如同过去的几个月一样,寂然无声下,是漫天璀璨的星空,所有人都以为今夜也就那样了,可在某一刻,某个放哨的蒙古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然后猛然匍匐在地,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雪地上。
过了片刻,他突然抬起头再看向前方,眼中是弥漫的恐惧,而另一个同伴守在身旁看着他,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这人也眼中布满恐惧,他此时不敢拿出号角报警,而是立马跑回去,挨家挨户的开始叫人,随着醒来的人越来越多,哭喊声不可避免的在部落中蔓延,惊醒的人群焦急的收拾家当,想要尽快离开此地,但从那个方向的来者,显然速度更快。
远处放哨的人骑着自己的马跑了回来,边跑边轻声吹出一个急促号角,听见这种急促的号角声,所有人更慌了,不少人甚至连家当也不要,骑着马就准备逃离。
可部落的后方已经出现了密集且庞大的雷鸣马蹄!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