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黑色,淡淡月光,北风呼呼,树影重重如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
李宇出了霍村所见的场景便是这副模样,原来的粘稠白雾已经一散而净,只剩下影影绰绰的松柏了。
至于那些亦从此地进入霍村的神秘人也都不在,似乎早就离开了,李宇也不是什么重生特种兵,更不是武道宗师,对于周围环境中是否隐藏着其他神秘人在蹲点一点也不清楚,所以他只能在原地站上半个小时,等待变化。
于是半个小时过后,周围出了萤火,除了畸形的小动物,还有北风,其他东西都没有出现。
所以李宇也是松了一口气。
而这么一紧绷,他也有些乏了,他的精力本就不多,因为李宇现在就是一副骷髅架子,所以他的身体能够动弹也全赖于精神力的连接,这其中的复杂程度李宇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能够使他像正常人一样活动就是了,不过未开化的动物也不懂自己的身体构造照样能动弹。
但是李宇既然身为法师,以后也会研究自己的身体,而且他还有长出肉的想法,尤其是长出第五肢。
而他也观察到,他的正常活动会消耗精神力,属性表上的精神一栏在他每轻微活动一个小时就会消耗2个精神点,至于剧烈活动……那还有待观察实验。
他在霍村中呆了三个半小时,差不多消耗了7个精神点,而现在原地紧绷了半个小时,没有消耗一点精神,不过也没有上涨。
‘不知道该怎么恢复精神?’李宇想到。
而后他抬手伸进破烂衣服之中,从中掏出一块昏黄的晶石。
这是能量结晶,由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死后凝结出来的,其中掺杂着原主人的记忆与精神,李宇对此很是警惕,他可不想精神分裂。
看了一阵能量结晶后,李宇便将其又放回了盆腔之中。
接下来是继续走,走出这片松柏林地,还是就地休息恢复精神,这是个小问题。
小站了半分钟,李宇抖了抖身子,然后就走动起来了。
他决定先走出这片松柏林地。
林地挺深,不过应该也是有尽头,只要李宇没走错,应该能够走到尽头,找到马镇或者牛镇,再或者羊镇,当然,李宇只知道这附近有马镇。
……
两颗冷月被乌云覆上。
而后,雨凄凄落下,李宇这时已经走出了林地,到了一片秋收之后的耕田前。
而这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李宇更倦了,他此时的精神只剩下了9点。
虽然是倦了,但是李宇还是不介意抬眼望向远方。
眺望下,视线越过耕田,他看到了几点昏黄火光点缀的乌压压一片的城墙。
那儿应该就是马镇了。
此时距离还有七八公里。
还挺近。
收回目光,李宇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外表进入马镇,绝对会被里头的教会‘净化’,但是离那片乱葬岗最近的人类聚集地就只有这么一处了,李宇若想要调查自己的任务复仇的由来经过,那就得进入其中。
‘一上来就是这么个没头脑的任务,这系统脑袋瓦特了,不,是根本没脑子。’
“我要怎么恢复精神?”这是李宇在询问系统。
“……”
系统没有给任何回答,没有透明荧屏跳出,也没有提示音,只有李宇被秋雨浸润后的湿意。
这是湿意,不是诗意。
“那就躺着睡觉吧。”李宇无奈只能重新往松柏林地中挪移,挪了百几米后他才停下来,然后瘫到地上。
李宇的整个身子都散了,离散在地上,只有烂布条盖在他这骨瘦如柴的身躯。
……
雨还在下,变得密了,萤火虫躲到了树间,不再吓人。
而除了吧嗒吧嗒的雨落声,林子之中还有窸窸窣窣的穿行踏草声。
有人在林子中穿行。
那是一个穿着墨色皮甲的矮小男人,他走的不快,走一步望十步,像是森林中的猎人,时刻在观察着周围的猎物。
走着走着,他停在了一颗树下。
而这棵树下,堆着一坨的烂布,这是李宇休息的地方,他的骨骸全在下面。
男人停在烂布前,抓起一条烂布看了看,揉了揉,然后从皮甲内的衣兜中掏出一个怀表样的东西。
“咦,定灵表显示的就是这里,怎么只有破布一堆?”男人疑惑道。
“难道那家伙用了什么魔法将阴灵气息驱散了?”
“可是没道理啊,这家伙的气息最多也就是学徒,怎么可能发现我的阴灵气息,连霍村的法师大人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办到的?”男人在原地嘀咕着。
“唔,骨头?是用替身法术吗?”他在破布中翻了翻,放到了一根零散出来的臂骨。
嘶嘶……
男人朝着臂骨上吸一口气:“阴灵气息都覆盖在了这骨头上了,看来那小子还真有可能用了替身法术。”
“这家伙真狡猾。”男人愤懑的将臂骨往布堆中一扔。
咔咔咔咔……
突然一声噪音从地表传来,烂布堆紧随着鼓胀起来。
“果然还有陷阱,就等着你呢。”男子一跺脚,往后急退,他的目光游散在周围林地之中。
噗!
一个白亮圆球突起,从烂布堆中钻出,向急忙后退的男子撞去。
砰!
一团脑袋大的明黄色火球立马在男子身前出现,与白亮圆球撞击在一起。
火光四散飞溅,与雨水交汇蒸腾其白烟。
噗咚!
一个白色圆球骤然又起,穿过蒸腾的白烟,直击男人的脖颈上。
噗嗤!
脖颈被圆球炸碎,男人刹那间身首分离。
粘稠的血液四溅开来,在乌漆漆的夜色之下,这些血并没有造成太大的视觉冲击。
咔咔咔!
烂布堆下的白骨在这时也完成了最终的拼凑,将那根没有摆正的臂骨组装了上去。
“这么脆?”这是李宇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敌人的第一句评价。
他也没有什么恶心感,毕竟他的身体也不允许他呕吐。
而且漆黑的夜色中,他也看不太清楚地上的惨状,只能知晓其已经死了,不过不知道凉透了没有。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