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黎俞冷冷的瞧了一眼自己的好友,说出的话也没怎么客气。/
“堂堂市第二人民医院,一个护士连病人的血管都扎不进去,对得起这个称号吗?”
传说中的第二医院脑科权威专家孙恺立白了一眼吴黎俞的冷嘲热讽,找了个地方坐下。
“拜托大哥,我又不是医院的院长,你有气也别撒在我头上。”
吴黎俞才不认孙恺立这句话。
“你不是院长,但是我要是没记错,第二医院的袁院长,是你孙大医生的舅舅。”
孙恺立闻言嘴角抽了一抽,认命的叹了一口气。
“知道了知道了,这种技术不够精湛的人的确没有资格留在二院。”
孙恺立是吴黎俞的高中同学,自己的妈妈因为脑瘤去世,所以考大学的时候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读医。
他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翩翩公子,但实际上腹黑又毒舌,不少人看他面相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结果都被孙恺立记在心里暗暗报复了回去,还不会被人抓到任何把柄。
吴黎俞是第一个看穿孙恺立真面目的人,孙恺立也发现这个少年冰冷面目遮掩下一颗温暖的心,两个人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孙恺立在美国进修完以后没有留美,拒绝了国外的高薪和更好的发展机会回到中国,就是觉得中国人也有资格得到更好的救助。
虽然袁院长是他舅舅,但是他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置可不是靠关系,而是实打实的凭借自己过人的水平。
没想到今天却被吴黎俞一个电话火急火燎的叫下来,给一个感冒的小丫头扎针。
吴黎俞一开始并不想搞特殊,想着不过是个小感冒,就没想着找孙恺立什么忙。
但是那个护士的水平太过糟糕,吴黎俞看着在自己怀里抽泣的小哭包,不敢再冒险,就给自己的老同学打了个电话。
孙恺立刚连夜做完一台手术,在办公室逗留了一会,翻看了一下病人的治疗记录,正准备回去休息,就被吴黎俞叫来当苦力。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此刻睡在病床上的小女人,现在只有巴掌大的一张脸露在外面,许是发烧的缘故,脸蛋红扑扑的,嘴唇却有些苍白,显现着病态。
他冲着林柔软朝吴黎俞努努嘴示意,对自己这位好久不见的好友八卦起来。
“这就是你那个闹上热搜的未婚妻?”
吴黎俞点点头,看向林柔软的眼神里满是温情。
孙恺立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眼神肉麻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抖下去后,他八卦的心思更甚。
“你家老爷子同意?”
吴黎俞没点头也没摇头,语气淡淡,却不容否认。
“他左右不了我的想法。”
孙恺立了然的点点头,吴黎俞的性子,说好听点叫坚持自己不随波逐流,说难听点就是固执己见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认定的东西,除非自己放弃,别人根本别想让他改变想法。
孙恺立望了望床上紧闭双眼的林柔软,好奇的打量。
“啧啧,除了漂亮也没看出啥特别的地方,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没想到你是这么肤浅的人,居然只看皮囊。”
吴黎俞知道好友嘴欠的毛病又犯了,也不惯着他,直接怼了回去。
“你又不了解她是什么样子的人,仅凭她长得好看就认定我只是被皮囊吸引,我看浮浅的人是你吧?”
孙恺立没想到吴黎俞这个惜字如金的人居然会反驳他,惊奇的挑了挑眉,睁大眼睛看向吴黎俞。
“哟,我听错了吧,有朝一日吴大总裁居然跟我这么多话,还是因为一个女人,不行,我可一定得认识一下弟妹,看看是怎样的奇女子把你改造成了这样,简直造福社会嘛!”
吴黎俞不想再搭理孙恺立,也怕他俩的说话声打扰到林柔软休息,站起来双手抱臂从上而下俯视着坐在一旁的孙恺立。
“二院的脑科权威都这么闲吗?”
这是送客的意思了。
孙恺立才不会被吴黎俞这个样子唬到,反正自己昨天的夜班今天休息也没什么事,就赖在病房不走了。
吴黎俞看到好友这个无赖的模样气结,但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任由他坐在这里,自己转身出了门。
孙恺立有些着急:“哎,你去哪儿啊?”
吴黎俞头也不回:“你看好她的液体,我去给她买点吃的。”
孙恺立摸摸下巴上一夜之间冒出来的青胡茬,看看吴黎俞的背影又看看床上的林柔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看样子好兄弟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情啊。
林柔软睡得并不好,刚开始总觉得耳边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她听不清在说什么,只想拿起拖鞋丢过去冲他们大喊“别吵了”,但是身体就像被封印住一样无法行动,眼皮也沉的睁不开。
后来耳边终于清净下来,林柔软却开始一个一个的做恶梦。
先是梦到吴黎俞出了车祸,自己怎么喊他也听不到,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车撞得飞起来,又重重的落在地上,流了好多血。
又梦到自己变成了还珠格格里的紫薇,一旁的容嬷嬷正笑的一脸狰狞,举着一根针要朝自己的眼睛扎下来。
林柔软惊惧的看着容嬷嬷手里那个闪闪发亮的针尖,无助的摇头大喊。
“不,不要扎我,不要,不要扎我!”
然后林柔软从梦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墙壁。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细密的汗珠从额头上大颗大颗的冒出,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意识到自己因为发烧被送进医院,正在输液。
刚才那一切,都是梦啊。
林柔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下意识的在房间里找吴黎俞,却没找到,只在病房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正看着自己的俊朗男人,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虽然这个男人在自己望向他的一瞬间就换上了温文尔雅的笑容,但是林柔软瞬间浑身警惕,直觉觉得这个男人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