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具的尸体不停被秦军从昌平君府抬出,府内的女眷、下人,也被秦军押出。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去。
苏启大开杀戒、一枪崩了昌平君的消息,很快在咸阳城里传开。
“没想到啊,这位苏督使当真狠辣果决,竟然主动先出击。昌平君,楚国公子,出身何等高贵,就这样被他给杀了。”
墨家驻地,几名墨家高层接到消息后,连夜聚到一起商议。
“他不仅是杀了昌平君,还杀了藏在昌平君府的众农家弟子,农家烈山堂堂主田光也被他给杀了。他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农家!”
“他得罪了农家,这何尝不是农家得罪了他?只要这位督使能安稳住他的位子,农家在秦国的日子将不会好过。”
“先不说农家了,该想想我们墨家要怎么办才是。本来打算暂观其变,但现在这局势变化,或许我们应该想一想,如果这位督使继续实行他的政令,我们要做什么?”
“其实这位督使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他想对秦国之内的百家进行一次清理,留下他认为可以的,清除掉那些入不了他眼的。不巧的是,我们墨家正好入不了这位督使的眼。”
“谁要入他的眼了?我墨家难道还需他来认可?”
“不要意气用事。既然我们墨家不可能按照他的要求整改,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选择与其对抗,二是退出秦国。”
这位墨家高层说完后,房间陷入了沉默,连先前那名较暴躁的墨家高层也默不作声,思 考起来。
苏启背后站着秦国官方,如果选择与其对抗,苏启可调用秦国的力量来针对墨家,墨家在秦国必将遭受极严重的打击。
可是让退出秦国,他们又有些不甘心,搞的好像他们是被人从秦国给撵出去的一样。
不退出要与苏启对抗,退出又不甘心……两难的抉择!
墨家在做选择的时候,儒家驻地,几名秦国儒家的高层接到苏启大开杀戒的消息,也赶忙起来连夜商议。
他们的问题跟墨家一样,要按苏启的要求整改,那就要推翻儒家学说里的许多东西,而连自家的东西都推翻了,儒家还是儒家吗?可不按苏启的要求整改,儒家在秦国必然会被苏启打压。
一名老儒生道:“我明天准备去见那位苏督使,看可有办法使其改变主意。”
另一名老儒生道:“我联系了几位大臣,准备向秦王上书请命。”
又一名老儒生道:“如果这些办法都没效呢?”
这话虽不好听,却很实际,其他几名老儒生均沉默了。
过了小会儿,一名老儒生苦笑道:“唉,如果均无效,我等要么死于秦,要么退出秦。”
其他的老儒生也是一脸苦色。
如此现象,在咸阳城许多地方上演,这些百家学派本都想着暂观其变,静待那些对苏启不满的百家门派、江湖势力谋划刺杀苏启,只要苏启死掉,他们的危机自然便会解除,以往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以后还可以怎么过。
谁想到苏启竟会主动出击,而且一动手便是这么的大动静!
动静大也就算了,他们没想过,苏启拥有的力量居然这么强,能击溃这次合谋。
农家也接到了苏启闯昌平君府、杀昌平君的消息,农家侠魁和一众农家高层聚在一起,没人开口说话,房里也没点灯,几人坐在黑暗之中,一定声音都没发出,只有雨打房瓦的声音在响起。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氛,好似一座要爆发的火山被压着一般。
昌平君被杀,诸多农家弟子被杀,烈山堂堂主田光被杀……
这不得不让农家侠魁和高层感到愤怒!
终于,有人开口了,他道:“他竟敢如此做,这是对我们农家的挑衅。侠魁,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为田堂主和死去的农家弟子报仇。”
这人在黑暗中站起,看不清其形貌,但其身材高大魁梧,是一个壮汉。
他身边一人道:“你去能干什么?连田堂主都死在了他手里,你要去送死?”
“那你说该怎么办?”
这时,坐在主位上的侠魁开口了,他厉声道:“陈胜,给我坐下。”
“是!”
农家侠魁发话,陈胜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
“昌平君的仇,田堂主的仇,诸农家弟子的仇,是一定要报,但不是现在。这次刺杀苏启的计划暴露,使我们农家在秦国陷入了一个很不利的局面。”
农家侠魁这话的意思 ,房间里坐着的农家高层都听的明白。
农家预谋刺杀的苏启,可不是什么普通平民百姓,而是秦国大臣,刺杀一国大臣,放在哪一国都是重罪,更要命的是,刺杀就算了,农家还暴露了身份。
现在都知道是你农家干的,用屁股想也知道秦国接下来会对农家做什么,那位苏督使又会对农家做什么。
农家在秦国,危矣!
“传我命令,在秦所有农家弟子,已暴露身份的,即刻撤离秦国,未暴露身份的,也可撤离,不撤离者,要隐藏自己身份。此次,是我农家在秦之危。地泽万物,神 农不死,终有一天……”
“终有一天,你们都会死!”
侠魁下完命令后,正准备说一番话表明自己还会回来,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插了进来。
“谁?”
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因为他们根本没事先察觉有人靠近。
“不用找了,我在这,这儿,这儿……你们眼瞎呢,看不见我啊!”
农家侠魁和一众农家高层循着声音看去,虽然屋里没有点灯,但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暗中视物,不过基操而已。
只不过……
他们看到的是,一只蜥蜴趴在天花板的一个角落,正扭着脑袋看着他们。
这就很惊奇了,一只蜥蜴会说人话?
“在这看着你们好久了。”
蜥蜴将脑袋朝向魁梧壮汉陈胜,问道:“你叫陈胜?那你知道‘苟富贵,勿相忘’吗?认识一位叫吴广的大兄弟吗?不对,他不叫吴广,应该叫吴旷。”
陈胜还没说话,在陈胜身边那人道:“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找吴某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