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心如柏舟情不渝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珍妃2
    “嫔妾参见珍妃娘娘。”我收回捧着药碗的手,从榻上起身,拜叩在地。

    “起来吧。”她语意里,是冷漠,更是一种辨不得情绪的疏离。

    一旁,檀聆忙扶起我,我站在原地,她并没有象皇后那样容我可再卧榻,我自然哪怕身子再无力,也是要站着的,不过站一会,我就不信还真柔弱得会晕倒。

    “你们都退下,没有本宫召唤,不得入殿。”

    “是。”一众宫女皆鱼贯退出,亦包括我身边的檀聆和佟儿。

    “你病了?”她问,显是看到了佟儿出殿时手里端着的药碗。

    “回娘娘的话,只是略感了风寒。”

    “哦,怪不得昨晚皇上批完了折子,就来这看你,原是你病了。”她若有所思地道。

    他来看我之前,该并不知道我病了吧。只不过是我病得忒是时候。

    “墨采女,本宫在繁逝宫时,就听闻过你,本宫也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难道仅仅是容貌相似于本宫才得了皇上的几许垂怜吗?若真是那样,或许,本宫会更加相信皇上对本宫终是与众不同的。”

    她的话很奇怪,难道,盛宠如她,心底还怀疑玄忆对她的感情吗?

    “娘娘,嫔妾惶恐。”恭首说出这句话,我不愿揣测她的意思。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你。”

    她的语音柔软,我缓缓抬起螓首对上她的翦水秋眸,那里,蕴着别种的妩媚,让人只一眼,便再移不开目光。

    “嗯。那晚看不真切,现在看,倒真是象的,也难怪,这六宫,他吻过的女子,只有你!”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话,让我陡然惊愕,我望向她,这刹那,全然忘了不得正视主位娘娘的规矩,而她也并不计较。

    他只吻过我?怎么可能!其他不说,那日太液池的画舫上,难道,他没有吻澹台姮?!

    她看着我的惊愕,仅是淡淡一笑,纤细的手上戴着与那份纤细并不相符合的缀着硕大翡翠的护甲,此刻,她的护甲轻轻地叩着椅子的扶杆,一叩一叩地,带着心思不定的间隙:

    “本宫也是听袭茹提起,才知道这件事。亦是从那时开始,本宫知道,若再不出繁逝宫,或许,一切都将无法挽回。本宫不能由着曾经的倔强,亲眼看他一步一步远离,再不回头,所以,本宫愿意放下所有的身段,来换得回到他的身边。”

    她说得很慢,她的眼中满是女子对于幸福的渴望或者说是希冀,原来,她真的爱他!

    之前,我的揣测竟是错的?我一直以为她是为了乐王才出的冷宫,恰没有想到,她出冷宫,却是为了玄忆!

    玄忆到底心里想的是什么呢?为什么珍妃的一席话,反让我如坠云里雾里?这么云雾渐深,深到我无法辨别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或许,一切,不过是披着所谓真实表面的假相!

    心里有些气堵骤然涌上,我不自禁地用手捂住胸口,略略喘出一口重气,那堵住的地方,才好了些许。

    也是这个动作,引起了珍妃的注意:

    “墨采女,你手上戴的是什么?”

    我看了一下捂住胸口的手,除却小指戴了一枚秦昭仪赠送的尾戒,其余并无不妥。

    “回娘娘的话,是金尾戒。”

    “墨采女,你的葵水是这几日?”

    她淡淡地问,让我的脸一阵窘红,可,既然是她问起,我怎能避而不答:

    “回娘娘的话,月初才是嫔妾的信期。”

    此时,早已是十一月的下旬。

    “那你戴着这尾戒做甚?”她黛眉一颦,不过只这一颦,仿佛恍然大悟般,“这枚尾戒是何人让你戴的?”

    小指戴上尾戒在宫里,难道暗示的就是女子葵水期至?这个规矩我从未听过,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

    那么——

    有些事,陡然在珍妃的提示下赫然清明,秦昭仪送尾戒是假,让玄忆看到尾戒以为我信期至,不召幸是真!

    “回娘娘的话,是秦昭仪所赠。”

    事到如今,我告诉珍妃又如何呢?秦昭仪既然能亲自替我戴上这枚尾戒,必然有她的完全之策。

    “怪不得呢。”她悠悠说出这句话,“本宫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皇上对你有意,却迟迟不临幸你,虽然按着宫里的规矩,敬事房会记录每位后妃的信期,再安排绿头牌的摆放,但末等采女的绿头牌每月只有九号能轮到放牌,她这么做,确实是用了心,未明着做什么,实是禁了皇上随意召幸的心,即便你今日知晓这其中的玄妙,也不能怨她,是你自己戴了这么长时间,却未曾发现,里面的蹊跷。”

    是啊,我自从戴了,一直未曾褪下,所以,秦昭仪完全可以撇得干净,只有我知道,是当时碍着她姐妹相称,怕戴了几日就褪,反给自己增了不必要的麻烦,及至后来,发生那些许的波折,更是忘了这件事,戴在手上,倒成了习惯。

    “墨采女,这规矩合该伺候你的宫女提醒于你,而她们却任由你戴到了今日,可见,你身边着实无可用之人,往后在这宫里,你又能倚赖谁呢?”

    对,我身边的那三名宫女确实无一人提醒我这层忌讳。而我入宫日子尚浅,又无教导嬷嬷,一些嫔妃所要注意的细则,我都一再地触犯,却无人提点。

    我,真的是不得人心吧。

    怪不得初戴尾戒的那晚,玄忆会突然停止进一步的举动,甚至对我说‘对不起’,后妃的信期,自有敬事房安排,金尾戒的用途则是除了翻牌之外,提醒皇上随时临幸时的禁忌。

    一切清明,心却更冷。

    “墨采女,倘若你愿意,今后可以倚赖本宫。”珍妃徐徐说出这句话,有着不容我反驳的坚定。

    “珍妃娘娘?”我不明白她说出这句话的用意何在,她方才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因为怕我夺去她的圣宠,才出的冷宫,为何如今又愿意做我的倚赖呢?

    “本宫说的是真的。本宫被皇上接出繁逝宫的这些日子,想明白了一些事,该放的时候还是只能放,”她的语意里带了几许淡淡的愁绪,“纵然旁人看来,圣宠不仅依旧,反是更盛,但,惟独本宫知道,有孕在身乃至产下鳞儿的这段日子,将不能侍寝,与其让别人在此时成为皇上的新宠,不如就让你代替本宫去伺候圣驾。这样,他看到的还是和本宫一样的脸,必然不能轻易忘记本宫。墨采女,你可愿意?”

    当一个正身对一个替身说出这句话时,有多么可笑和无奈的意味呢?

    我想笑,但,我却笑不出来。

    兜兜绕绕,转了一圈,难道,我注定要顶着她的名义去承这所谓的圣恩吗?

    珍妃,是你愚,还是我傻呢?

    “娘娘,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能撼,请娘娘安心养胎。”我俯身,说出的话,竟是带了几分真实的想法。

    “墨采女,这后宫,任何人都会对说假话,惟独本宫不会,因为本宫有自己的骄傲,本宫也相信,你并不是一个清高到视圣恩无物的人,甚至于,你已经爱上了皇上。所以,本宫愿意助你成为皇上名正言顺的新宠,你所要做的,就是在日后知恩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