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人潮,好似洪水猛兽,本就年久失修的陈家留香苑,在人潮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弱不经风,几乎是瞬间就被推平了。
万幸的是这园子足够大,才能容纳这么多人同时作业。
乌泱乌泱的人,没有协调显然是不行,而且这些人兴致似乎高过了头,陈牧云担心再发生事端就不好了。
于是便命人,将徐长庚以及负责巡防的外门弟子都叫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同时把这些工人,有序的分成了几个小组进行工作。
这样一来,即稳住了混乱的局面,也加速了工作的进度。
在分组的时候,陈牧云还特意让人把木匠以及瓦匠一类有技术的工种,单独编成一组。
又从其中选了几个看着机灵的,把自己盖大棚的思路与这些人讲了一遍。
然而,这些技工看着地上陈牧云画的图,就都愣住了,半天没人敢吱声。
“大人,这就是仙人说的聚宝盆?”
人群中一个瓦匠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的问了一句。
“这咋看咋像个房子啊,聚宝盆不应该是口朝上吗?”
猝不及防的一问,打个陈牧云一个正着,一时间竟无言以对,正自思量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一旁边突然有人解围道。
“你懂个屁,你这么能,那仙人怎么不给你托梦呢!既然城主大人说了要这么干,那就是仙人的意思,你连仙人的意思都敢违背,你还想不想干了,你不想发财别耽误我们!”
经他这么提醒,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对着那瓦匠就是一顿输出!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不想发财别耽误我们!”
“你诚心在这搅局是吧,你不愿意就赶紧走,到时候拖累了我们,看不收拾你。”
众人怒不可遏,那名提出问题的瓦匠瞬间就没了脾气。
“别别别,老哥几个我……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
见瓦匠连连服软,一众人这才作罢。
陈牧云更是一阵的无语,本来就是想骗点免费的劳动力,没承想这些人这么上道,居然还有人专门为自己背书,那这工作简直不要太好开展啦!
等陈牧云把一切都交代完成之后,所有人算是大概明白了个意思。
这时,人群中又有人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我们明白了,可这工程量不小,所需的材料我们该去哪里弄啊?”
闻言,陈牧云自信的一笑,这个问题他早就考虑过了。
这些年,琉璃城人口流失严重,可说得上十室九空,多出了很多闲置无人用的房子,放在那里也是等着自然破败,倒不如重新加以利用。
而这些房子大都是在琉璃城全胜时期建造的,选材自然没得说。
于是,陈牧云抬手指着一处空寂无人的“鬼巷”。
“那片房子的材料我看过了,都不错,就用那些吧。”
见城主都如此发话了,那众人也不含糊,当即便组织人手拆房。
……
陈牧云这边如火如荼的开展工作,大长老陈泊远那里可不消停了。
万余人闹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这琉璃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闹挺过了。
聚义堂中。
陈泊远正襟危坐,两旁是陈家的各堂口的大小长老。
而大堂中央则站着两名,面色有些拘谨的内门弟子。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泊远语气冰冷的问道。
两名弟子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便将陈牧云在城北粮仓前,那套仙人托梦的说辞,以及推平陈家花园的事情,告知了大长老。
闻听后,陈泊清气的是七窍生烟。
“放屁,还仙人托梦,这你们也能信,他陈牧云嘴里有过一句实话吗?”
两名弟子也是十分的委屈。
“大长老,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晓。”
“不知晓?那不会去问呐,不是让你们安排人盯着陈牧云的嘛?”
闻言,两名弟子皆面露难色。
“大长老,不是我们不去问,实在是……实在是问不到啊。”
“就是啊大长老,自从陈断那事出了以后,那些外门弟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与我们来往了,无论如何威逼利诱,他……他们就是不上道啊。”
当听闻陈断之事后,之前还一脸盛怒的陈泊远忽然变得沉默了。
脸色也渐渐变的阴沉,有些心烦意乱的摆了摆手,示意两名弟子退下。
这几日来,静下心反思过后,陈泊远不禁连连后悔,若是当日他能果断一些,救下陈断现在的局面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陈断虽然嚣张跋扈,但正因如此,外门中的一些人才怕他,所以之前陈牧云的一举一动,才会如实告知。
而现如今,陈断没了,他失去了对外门弟子的掌控。
即便是有媲美陈断的人选,此刻对那些外门弟子也起不到作用了。
因为,如今这些外门弟子背后有了陈牧云!
虽说,他现在手握一半的内门弟子,但内心中却丝毫没有底气。
一抹愁云压在陈泊远的头顶,久久不能消散。
“大长老,可不能让那陈牧云如此的放肆啊。”
一名堂口的长老起身说道。
“那留香苑虽然荒置了,但怎么说也是咱们陈家的产业,他陈牧云没跟任何人商量,说拆就拆,这……这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对,不能让他如此的放肆。”
“他这是崽卖爷田心不疼。”
堂内几名长老纷纷叫嚷起来,那架势好似要把陈牧云生吞活剥了一样。
见状,陈泊远深吸了一口气,“那各位长老,有何高见呐?”
“这……”
此话一出,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半晌,一个堂口的长老,谄媚的试探道:“我们……我们听大长老您的。”
“就是就是,我们听您的。”
其余人也是随声附和道。
此刻,陈泊远心中那就一个气啊,关键时刻没一个能用得上的。
这些堂口的长老,狗屁能耐没有,只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辈分,觍着脸坐在长老的位置上,实际干啥啥不行。
平日里牛皮吹上了天,起哄架秧子一个顶三个,可是真要动手了,全特么起步往后走,唯独把他自己留下了,可他一个人涮。
可即便如此,陈泊远还拿这些人没有办法,毕竟他能有如今的地位,还都是依靠这些人来的。
见此,陈泊远也只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既然诸位都不想说,那我就说一个办法……”<b>最新网址:f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