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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夏勋,我必须友善地警告你一点,任何对罗森.博肯教授的人身伤害都是我无法容忍的,我理解我们都是为了迅速结束这场战争而努力,因此我确保了在你行动期间不会有宇宙军来干预,但是博肯教授对人类的贡献是无可估量的,如果你采取暴力行动,那么我将会重新考虑我们合作的可能,并且将要考虑是否将这件事情公之于众”
来自伊卡洛斯,同盟第一科学院某人给夏勋的秘密信件。
“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你。”
时针指向了十点钟的位置,照理说,舞会早就应该结束了,但是远处的礼堂方向,依然能有依稀可闻的笑声和喧哗。
年轻人在礼堂前的广场上肆意地宣泄着兴奋的心情,而在不远处的人工湖边的长椅上,穿着黑色礼服的青年和白色衣裙的女孩,已经停止了无声的舞蹈,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学历鸿沟似乎又扩大了啊。”
凌羽伸出手,轻轻地将赫丽斯头上,因为舞蹈而有些移动的白色蔷薇花发卡扶回正确的位置,一边半开玩笑地开口,“我可是只有高中学历,还是军校等效。”
那要不要你也上一个,从大学上起也不错嘛,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导师
“敬谢不敏。”
看着带着一丝坏笑的赫丽斯,凌羽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了一个巨大的否定姿势,“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
我听说你可是用家庭作业把薇薇安逼的好惨的。
“这个嘛”凌羽尴尬地笑了笑,赫丽斯的发言还是和以往一样直指要害,思考了几秒后。凌羽最终还是投降了,“好吧,我承认,作为一个比较没文化的家长,我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有文化一点。”
“无论如何,这一年你辛苦了。”
凌羽没有停顿。果断地避开了会让自己尴尬的话题,而后伸手拍了拍赫丽斯的脑袋,“恭喜你毕业,赫丽斯.伊万诺娃。”
还是叫我赫丽斯吧,那个姓代表的东西有些过时了。
赫丽斯耸了耸肩,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后伸出手,拉起黑衣的青年左侧的衣摆,露出了腰间白色的衬衫。
伤口。还疼吗
“没事。”凌羽反映了一下才意识到赫丽斯说的是他腰部被莫可可砍伤的地方虽然中断了通讯,但是赫丽斯这边还是可以看到凌羽的身体状况,自然也能看到哪里受伤和伤势的严重程度。
他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腰间,“这点小伤,舔舔就好了。”
你舔一个我看看
“这”
凌羽愣了一下,不过马上无奈地笑了这种赫丽斯特有的,往往板着脸的冷笑话。他已经很久没听过了,以至于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总之。没事了。”
凌羽甩甩手,没有纠结这个没有办法回答的玩笑,向后微微仰倒,靠在长椅上,转过身看着赫丽斯,耸了耸肩。“别担心,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一年,你辛苦了,我应该帮你做更多的。
赫丽斯点点头,而后伸出右手。放在凌羽的手背上,用和凌羽类似的姿势,靠在长椅上。
“哈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吧。”
凌羽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露出一个敷衍的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我也不能总是依赖你才对。”
听着凌羽的话语,赫丽斯轻轻地皱了皱眉头,她停了一下,而后转过头,并起双膝,冲着凌羽跪在长椅上,伸出手。
那条围巾,你还带着吗
凌羽看着赫丽斯,沉默了一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带着。”
凌羽从怀里掏出了那条白色的围巾,用高强度纤维编制成的白色围巾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些磨损的痕迹,但是所有的伤痕都被凌羽小心地修复过,而且,似乎刚刚被清洗过,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凌羽在到马汉警官的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围巾仔细地清洗而后收起,这件事情的优先级甚至在给自己进一步处理伤口之上。
凌羽将围巾递给赫丽斯,赫丽斯的指尖先是轻轻地落在围巾上,仿佛是一种试探,直到凌羽轻轻地点头,才接过了围巾。
纯白色的围巾是高强度的纤维所编织而成的,结实而透气,设计上就考虑到了耐用性和使用者的舒适度,两边的配重保证了在激烈的战斗中不会飞散出来似乎,那个女孩一开始就并不是将它当成一条简单地装饰围巾一样。
赫丽斯拿起围巾,小心地展开,而后搭在了凌羽的脖子上。
凌羽。
“嗯”
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吗
“”
凌羽看着赫丽斯,微微皱起眉头,不过没有说话,赫丽斯有些回避地低下头,但是马上又抬起来,毫不避讳地盯着凌羽的瞳孔。
我知道你所追逐的东西,事实上,我们所追逐的东西是一样的,我也知道你遇到了很多困难,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需要一个人面对这些困境了,现在我在这里,我会帮你,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或者是像现在一样失去所有的线索,我们都可以重新再来,我们都可以一起解决这些问题,最终完成那个使命的。
“我知道”
赫丽斯刚刚给自己的话语画上一个句号,凌羽就直截了当地开口给出了回答,他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些难以察觉的厌烦和疲惫,但还是看着赫丽斯的眼睛开口。
“我明白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不明白现在的状况。”
凌羽斟酌了一下词汇,继续说。
“或者说。没有人明白现在的情况,查尔就快成功了,我们却连一丝一毫的线索都没有,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明白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在你们眼中就像一个疯子。但我知道,我是对的,因为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一件可以被称为正义的事情了吧。”
凌羽直起身体,抬起头,看着已经不再布满焰火,却也因为城市的光污染而看不到繁星的天空,继续说。
“查尔不会给我们准备好的时间,我已经连他的背影都看不见了更不要说阻止他,而且。一旦他动手,那就不是匹兹堡或者华盛顿的问题,你们不了解他,我有一种预感,他下一次出手就一定会造成极其恐怖的结果那就不是几千几万人,甚至不是几亿人,而是整个地球的人类共同的灾难”
“我知道,我知道。听我说完,”看到赫丽斯仿佛还要再说什么。凌羽抬起手,没等她开口就阻止了她,青年甩了甩手,话语中夹杂着决堤一般的疲惫,痛苦和无奈,就如同明知自己在挑战风车。却还不得不将破旧的长枪挥舞出去的年迈骑士一样。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知道你们是在乎我,我都知道可是就算他们不懂,你也应该知道我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在这条道路上。我这个个体根本就不算什么,如果我死了,那也只是必要的牺牲,就像她所做出的选择一样这是我的使命,是我不计一切代价都要完成的事情而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所以谢谢你,也谢谢你们所有人,但是我没有停下来的借口,直到完成这一切之前”
凌羽闭上眼睛,伸出手,轻轻地捂住自己的脸,缓慢地揉搓了一下,仿佛洗脸一样的动作能让他清醒一点。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肩负着这样的使命吗婕丝的遗愿,本身就是需要我们共同来完成的不是吗就算是牺牲,也有我的一份,我也会陪你到最后啊
赫丽斯依然跪在椅子上,有些急切地伸出手,抓住凌羽的肩膀,开口。
“我明白,赫丽斯”
凌羽再次坚决地摇了摇头,声音透过手掌,显得沉闷而沙哑。
“但是,就当我自私可以吗至少,我想要保护你,和那几十亿的人不同,我只是想要保护你一个人”
“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我就算是死了,恐怕也没脸去见婕丝吧。”
凌羽终于松开了手,挂上一丝艰难的笑容,重新看向赫丽斯。
那你呢
女孩再一次对上青年的目光,这次不但没有退缩,甚至还带上了一些愤怒。
“我怎么样,大概都没关系吧。”
凌羽没有犹豫,直接给出了回答,他的声音冷漠得吓人。
“毕竟,我只是和婕丝交换了活下去的权利而已,将她的义务全部承担下来,大概也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至于真正的我,也许在费城就死了。”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划破静谧的夜空,赫丽斯碧绿色的瞳孔里,微微地泛着泪光,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述的愤怒。
跪在长椅上的女孩一掌抽在青年的脸上,她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因为自己耳光而将头偏向另一边的青年,退了几步。
“为什么”
赫丽斯的嘴唇翕动了一下,轻柔而美丽的嗓音,却无法掩盖话语中的痛苦。
“因为,大概,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或者说,在我死之前,你死掉的话。”
“我也会想要毁灭了这个世界吧。”
赫丽斯站在距离凌羽大概两米的地方,她紧紧地攥着拳头,但是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眼泪滑落,取而代之的,却是震惊和恐惧。
她第一次觉得,距离自己两米的这个男人,是那么的陌生。
就像她的记忆被人篡改了一样,又或者面前的青年,是某个高超的间谍伪装出来的一样。
那些曾经熟悉的东西,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青年的脸上再也没有往日的自信,乐观和坚强,相反,沮丧,急躁和痛苦完全地主宰了他,赫丽斯甚至能够透过他强悍的外表,看到他的内心
懦弱而绝望。
赫丽斯突然意识到,这个青年,或者说,大男孩在屏幕那头表现出来的镇定和冷静全部都只是一种伪装,那个蓝色的少女的离去,所带来的自责和愤怒就如同潮水一样,无时无刻冲刷着他看似坚强的内心,一点一点地侵蚀着他的意志。
笑容也好,镇静也好,全部都只是这个大男孩想尽办法用细沙伪造出来的城堡,在这个晚上,在熟悉的人面前,在回忆的大海的冲刷下,瞬间分崩离析。
“如果你想要一个人静一静,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也想。”
凌羽再次俯下身,用双手遮住自己的面庞,声音有些走调。
这不是结束,我告诉你,凌羽,这不是结束,我不允许这样的结束
赫丽斯右手一挥,脑电波如同炸弹一样地炸开,甚至让凌羽的左眼,都感觉到了一阵剧痛和眩晕。
再然后,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孩,就转过身,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结束吗”
凌羽露出一个艰难的笑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真的希望,一切都能在下一秒结束吧
青年这样想着,没有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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