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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仪心情渐佳,向着惠明道:“大师,晚辈即日便欲起程拜访贵寺,无论如何务必取得《洗髓经》或请得禅宗六祖惠能圣僧,为我蓉儿及馨悦续接经脉,经书本为贵禅院无上宝典,晚辈不才,绝无私心瞻阅,只是此事性命悠关,望禅主海涵,莫怪晚辈卤莽失礼!”
惠明满面圣光,微笑而道:“阿弥陀佛,少庄主如此说来可折煞老衲了,遁入空门万法皆空,虚名也好经书也罢,对参禅之人来说,不外乎身外之物,何必介怀?经书本身既无善恶又无贵贱,发挥的效用却往往因参阅者而异,当年六祖之所以护住真经,恐其有失,只因落入魔教心怀叵测之人手中,为祸武林,后患无穷。迎欢√光临 书包√网,WoM而子仪宅心仁厚,悟性过人,倘若参透真经,有所心得,日后造福武林,平乱天下,实乃百姓之福,老衲虽为世外之人,却又岂能不念及天下百姓,何有推却之理?”
李子仪甚是开怀,当即谢过,随后与众武林前辈弹指江湖,对战事风云大肆评论一番。李子仪分析当前形势道:“如今唐室祸起萧墙,周边番邦虎视耽耽,蠢蠢欲动,战局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洛阳失陷,叛军则会趁机四起作乱,一日揭竿起,百处谣相应,叛党一鼓作气,士气如虹,必会汇合直捣潼关,逼进都城长安,与此同时回纥、吐蕃等则趁人之危,出兵来犯,而唐军军心涣散,四面楚歌,正是兵败如山倒,恐怕国之危矣!”
众人震慑不已,虽身在江湖,但也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恨朝廷昏庸无能,望尘而逃,无力相抗,不禁连声叹息黎民疾苦,詹勋业叹道:“唯今之计,只盼李光弼守住洛阳,拖住叛军,然后重振军心,护守长安及潼关,以待时机发击!”
宋烨等各抒己见,谈论起来,说到悲愤处目眦欲裂,壮烈处豪气填膺两个时辰虽过却不够尽兴畅谈,时已正午,李子仪陪着几位前辈用过午膳,吃了两杯香茗,谢辞待要去探望蓉儿和馨悦,却被叶千秋拉到一旁,满脸喜色,李子仪微觉诧异,不解道:“岳丈大人!”
叶千秋微笑道:“又无外人何必如此客套,日后无须岳丈大人文邹相称,随霞儿唤爹便是!”
李子仪点头称是。
叶千秋喜上眉梢,说道:“霞儿身子已然康复,谴人千里送来书信以报平安,只是万分挂念于你,又不知你身在何方,是否康健平安,信中还写道…霞儿她……”
李子仪甚是想念青霞,听得岳丈欲言又止,急忙问道:“霞儿他怎样?是否出了什么事?爹,快讲啊!”
心中一急,这一声爹叫得倒也顺口。
叶千秋听他唤自己作爹,心下甜丝丝的好个受用,又见他焦急的神色,担心自己宝贝女儿,好生欣慰,笑道:“贤婿莫急,霞儿她很好,信上说霞儿已有身孕,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寻到你,护你平安,哈哈,说来好笑,子仪乃当世无双的剑手,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邪帝敢动你,倘若动起手来,老夫看也胜败难料!何用她爹相护,当真孩子家儿的脾气!”
李子仪发呆起来,脑海中浮现出青霞的音容笑貌,离别时憔悴的神色和缠绵的情意。自己实在亏欠她太多,从未给过她芳心片刻的安宁,令佳人时时担心,刻刻以我为念,青霞此时尚不知她的情郎便是李子仪,故此未能像岳丈一般心若泰山,听到霞儿怀有身孕,又不禁心下大喜,失声道:“什么?这么快…”
叶千秋奇道:“怎地会快,才怀两个月的身孕。”
李子仪失笑道:“小婿之意,怎么快子仪便要为人父母,做孩子的爹了!呵呵,真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喜讯。”
叶千秋大笑道:“老夫快要抱外孙了,哈哈……上天待霞儿不薄,觅得如此夫婿,昔日受的苦总算没有白挨!想到将来三世同堂,老夫便兴奋不已,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李子仪沉吟不语,想着却是当即飞到青霞的身边,将她轻揽于怀,好生疼爱一番,以慰藉相思之苦,叶千秋忽道:“噢,差点忘记,霞儿另有一封写给贤婿,嘱托老夫无论寻遍天涯海角都要寻法子交于她的夫君手中,哈哈,这丫头从小就是这么倔强!”
李子仪接过书信,匆匆向岳丈请辞,独自一人来到东枪内宅一片竹林处,倚亭而坐,掏出书信,信封上几个秀丽的字体“夫君见启”接着拆开,
启出信笺,一股淡淡女儿家的幽香扑鼻而入。卷帛上满是泪滴湿干后的痕迹,显是佳人在写信之时流了许多的泪水,只见凤体清秀,每一字句蕴涵着无限的相思恩爱之情:“羽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然则霞儿与夫君分别又何止一日,深闺苦盼,终日以泪洗面,梦里思君悠醒,辗转反侧难眠,遥夜无语,明月妾心。
接着芳心欢跃地写到自己怀有两个月的身孕,此时心情愉悦觉得世上尽是美好的事物,尽量滋补营养以免身体大病初愈,影响胎儿的发育,怕夫君责怪,近来夜中轻抚安睡,有怀中宝宝相伴,睡眠尚好。又谈到晴雯已与自己成为最好的闺友姊妹,交代有她细心照顾,自己身体康复神速,她同样挂念于君,芳心之意,心照不喧。
信中字里行间流露着思君念君的无限深情,祈祷君郎逢凶化吉,事事如意,最后写道:“天地之大,再无所求,盼君早归,合家团聚!”
李子仪反复读了三遍,鼻底微酸,眼角泪珠缓缓滑落,恨不得自己立即插翅飞到佳人的面前,紧搂着对方,陪着霞儿和腹内的宝宝,依偎在一起,告诉霞儿自己有多么的爱她,永远不再分开。
李子仪收拾情怀,慢慢来到蓉儿的房内,默默地守侯在旁边,佳人由于服下“天山玉露”的缘故,内伤不再扩展,娇体也不再像昨晚般寒冷如冰,脉搏跳动缓慢,李子仪攥着一只玉手贴在脸旁,柔声道;“蓉儿,虽然不知你是否听得见,但我还是要对你说,子仪不能失去你,我欠你的一样都未曾还给你。无论刀山火海,上天入地有多艰难,子仪都要把蓉儿的伤治好,待你醒来,我再陪你去西湖泛舟,记得蓉儿曾说自己是师傅养大的孤儿,讨厌寂寞,夫君会给你介绍几位姊妹,她们都是善良多情的好女子,蓉儿以后一定不会觉得孤单……”
苦涩的泪珠湿润眼角,使眼前变得朦胧,隐现佳人古典优美的轮廓。
李子仪回忆自幼到大,无论练功有多辛苦,丝毫没有怨言,咬牙挺过,父亲常夸自己坚强,男儿流血不流泪,像个顶天的男子汉。熟知入世后,流泪又何止数次,精诚所致,金石为开。再坚强的人也会有其憔悴的一面,而自己的弱点正是被情所困,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感情有苦有乐、有酸有甜,有情男女一旦投入恋河便不能自己,若是轻易控制或从中解脱,只能言其未到刻骨铭心的地步。
过了良久,李子仪才轻轻退去房门,转向西厢看望仙子,刚到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娇笑声,忽地紫嫣甜美之声道:“啊?原来仪郎他这么坏,竟然偷看雪衣两次洗澡,入室窃玉偷香岂是君子所为?呵呵”韩雪衣羞涩道:“就是。当时我恨不得一剑刺死他,然后在自刎了事!”
紫嫣取笑道:“那你又为何舍仪郎不嫁。还不知对方是善是恶就献出身心了?”
韩雪衣笑道:“好啊,你取笑人家,堂堂大才女还不是三两下就被制得服服帖帖的……啊……”
二女呵起痒来,娇笑一团。
笑声鬲止,韩雪衣蓦地问道:“不知师姐姐和月儿何时嫁与仪郎,那我们姐妹可以一直聚在一起,岂不热闹?”
二人面红耳赤,不知该如何作答。张晓月涨红着脸道:“婚姻…之事,受之父母,月儿先要请示爹娘”小诗美之音道:“晓月妹妹三年前春心已动,还想瞒过姐姐啊!”
张晓月被说中心事,大窘起来,忙向师馨悦求救道:“师姐姐你且评评理儿,她们老是欺负人家……”
师馨月呵呵轻笑,幽幽道:“我可是出家之人,自幼参道悟剑,早已斩断七情六欲,可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哩!”
诸女微微惊愕,旋即知她说笑,都“噗嗤”娇笑起来。
李子仪在门在听得心痒痒的,甜甜的。心忖:无论如何也要把仙子弄到手,将她永远留在身边,可不能让这般上天的宠儿、世间的尤物,白白浪费参禅悟道之中。尘世苦海无边,佛道空门亦无边;如若回头是岸,莫不知无处皆非岸。善心即佛,自然为道,只要心中有佛有道,何必执着于寺庵之中。
忽又闻得韩雪衣轻柔道:“师姐姐和月儿有所不知,当你俩被仪郎疼过一次后,便会知道他的魅力,当真永远离他不开!”
师馨悦和张晓月晕红满颊,均忖:何用疼过一次,现下早已离他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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