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刚才一场混乱所制造的满地血迹给清理掉、同时凯瑟琳也去换了衣服之后,布利兹的入团仪式重新开始进行。
由于凯瑟琳被指派为布利兹的上级指导员,因此凯瑟琳必须负责主持布利兹的入团仪式;但是原本的铠甲被娜塔丽给切碎了,凯瑟琳只好换上一般神官穿的神官长袍,站在祭坛前面主持仪式。
「圣剑士是神明在人间执行正义的代表,因此,圣剑士必须向神明宣誓坚守着荣耀与高洁的信条,而圣剑士的信条之中,最重要的是勇气纪律与怜悯之心。」
凯瑟琳向着站在祭坛下的布利兹宣读着圣剑士的规条。「勇气信条,是圣剑士绝不会害怕,绝不会向邪恶低头、妥协,也绝不退缩……」
当凯瑟琳读到这边时,在一旁观看的娜塔丽突然冷笑了一声,冰冷的目光向着刚才那些本来想攻击骷髅武士、但是却在目睹其他圣剑士被杀之后而退缩的人;被娜塔丽的目光所瞪到的人都惭愧地低下了头去。
就像没听见娜塔丽的冷笑声一般,凯瑟琳继续宣读着圣剑士的信条,虽然凯瑟琳的脸上也是微微发红。
「……而纪律信条,则是圣剑士必须遵守身为圣剑士宣誓为神明而战、为正义而战的誓言、必须诚实不欺骗、必须随时不忘自己的责任、必须遵守团队的纪律,以及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而当凯瑟琳读到这边时,娜塔丽又是冷笑一声,眼光再度向着刚刚那些拔剑上来攻击骷髅武士的人扫去;这次那些被骷髅武士所杀、又被贝瑟道顿救活的人们却当作没看见娜塔丽的眼神,只是直挺挺地站在原地。
「……怜悯之心,是圣剑士最重要的信条;圣剑士必须无条件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苦难之人,同时,圣剑士也必须怜悯他的敌人,保持怜悯之心更能赋予圣剑士对抗邪恶的力量……」
凯瑟琳读到这边的时候,许多人的眼光都朝着娜塔丽看了过去;原本以为娜塔丽又会冷笑,但是这次娜塔丽却很出奇地没有冷笑,只是保持着一副冰山美人的脸孔、面无表情地看着仪式的进行而已。
「……所以,布利兹,你愿意向着神明宣誓,遵守以上的信条,成为神明在人间的正义代言者,成为为正义而战的圣剑士吗?如果愿意,请拔出你的长剑,走上祭坛来,跪在这里,向神明宣誓。」
凯瑟琳说完,布利兹想也不想地就拔出长剑走上祭坛,并以长剑抵在祭坛上,单膝跪下。
「我,布利兹,以此心、此剑,向神明宣誓。」
布利兹庄重地念着宣誓文。「我愿遵从圣剑士的信条,扶弱助小,为正义而战。」
在布利兹念出了宣誓文的同时,溶溶白光从天窗照了下来,在布利兹身上照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见到白光照落,贝瑟道顿松了一口气,而娜塔丽却又冷笑了一声。
「恭喜你,布利兹,现在你是真正的铜铠圣剑士了,希望你能好好努力。」
凯瑟琳向前一步,扶起跪着的布利兹。「既然我是你的指导员,你有任何关于圣剑士的疑问都可以来问我。」
「是。」
布利兹点头。
「完了吗?完了就该办正事了吧?」
娜塔丽带着不耐烦口气的语音传了过来。「小布利兹,童子军团的家家酒游戏时间结束了,现在你跟我来死灵法师公会,咱们去做点真正有意义的事情。」
「是……」
由于娜塔丽是布利兹的教师之一,虽然布利兹觉得才刚成为圣剑士,就和娜塔丽一起去死灵法师公会未免有违信条,但是布利兹却没有拒绝娜塔丽的胆子。
「没关系,布利兹,你就跟娜塔丽一起去看看也好,真正的圣剑士不会害怕任何事情,更何况这也算是很好的试炼。」
反而贝瑟道顿就镇定的多。「凯瑟琳,你就跟着布利兹一起去看看,注意别让布利兹走上了邪道。」
「是……是的。」
虽然凯瑟琳一点也不想去娜塔丽的死灵法师公会那种阴森森的地方,但是贝瑟道顿都这么说了,更何况自己也是布利兹的上级指导员,无论如何有责任要照顾布利兹;因此凯瑟琳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急步跟随在娜塔丽和布利兹身后向着死灵法师公会而去。
像是有意和贝瑟道顿的光明骑士团打对台似地,娜塔丽的死灵法师公会就设在克莉丝汀大教堂的对面,一栋看起来黑漆漆阴森无比、外表破败不堪的老旧建筑,还不时地传出淡淡的尸体臭味,以及若有若无、音调怪异的咒诵声,和普通人对死灵法师的印象完全符合。
由于死灵法师在一般的情形下相当受人歧视,是没有办法公开露面的,通常死灵法师们都只能偷偷躲起来修炼,而且还要时时防人追杀,即使是死灵法师也不喜欢那种被排拒在一般社会外的感觉,毕竟死灵法师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的,离开了人群的话,生活会变得极度不方便;因此娜塔丽这个能够光明正大存在的死灵法师公会吸引了几乎整个北方大陆上的死灵法师聚集在这里,甚至有许多国家也将御用的死灵法师养在娜塔丽的死灵法师公会这边。
能够公开存在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想要取得研究死灵魔法的材料较为简单;当布利兹和凯瑟琳跟随着娜塔丽走向死灵法师公会时,就看到死灵法师公会的侧门边有几个穿著破烂、看起来像是一家穷人的人正拖着一张板车,车上载着一具老人的尸体,而两个穿著黑袍的死灵法师公会职员正从身上取出钱袋、并从钱袋之中掏出金币,数了五枚付给那几个穷人,然后将尸体用白布包裹好,扛进公会里面去;而那几个穷人则是连连向公会职员鞠躬道谢之后离去。
看到那些人买卖尸体,凯瑟琳厌恶地转过头去,她觉得这是对死者的一种亵渎;但是布利兹却好奇了。
「娜塔丽,那几个人在干什么?」
布利兹问着。
「他们把死去家人的尸体卖给公会当成研究材料。」
娜塔丽简单地回答着。
「买卖尸体是不道德的。」
凯瑟琳低声咕哝着,娜塔丽毕竟是她的上司,而且还是实力远超过自己的死灵法师,凯瑟琳也不敢太明白地和娜塔丽对抗,否则娜塔丽又亮出那副骨爪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切碎的话,可就当街裸奔了。
「买卖尸体不道德?」
娜塔丽冷笑一声。「你看过市集上的肉贩和鱼贩没有?那些人卖的不也都是动物和鱼类的尸体吗?而且还把完整的尸体给支解开来贩卖!请问那也是不道
德吗?」
凯瑟琳一时语塞,但是仍然勉强辩解着:「那些肉贩和鱼贩卖的是食物啊!」
「刚刚那些人卖的是研究法术和医术的教材啊。」
娜塔丽淡淡地反击着。「死灵法师和外科医生都需要用到尸体,难道把尸体当成教材来贩卖会不道德、而把尸体当成食物来贩卖就道德了吗?」
「可是,那些人卖的是自己亲属的尸体……」
凯瑟琳还想说什么,但是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或许你认为人死了应该埋在地下,但是你注意到刚刚那些人了吗?他们穷得连衣服都穿不好,你觉得他们会有钱买块坟地来放尸体、再请你们这些衣着光鲜的家伙来对着尸体唠叨个不住吵死人吗?」
娜塔丽满脸讥讽的表情。「把死去亲人的尸体卖给我们当教材,活着的人可以赚些钱过得更有尊严,那些死去的人我们也会在研究完以后将他们的尸体好好收集火化,难道这样会比活人饿着肚子将死人草草埋葬来得不道德?还是因为你们这些家伙没办法从他们身上赚到念经钱,所以说他们不举行葬礼是不道德?」
没想到娜塔丽竟然反过来说举行葬礼是神职人员藉此敛财,凯瑟琳正想反击的时候,突然记起神职人员替死者主持葬礼的时候,的确是会收钱的;虽然那些钱不是很多,但是收钱是事实,这让凯瑟琳没了反击娜塔丽的立足点。
死灵公会的内部和外表一样,也是阴森森地令人毛骨悚然;窗户全都拉上不让阳光照进来,黯淡的油灯时明时灭地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再加上一堆阴气森森、穿著黑袍的死灵法师像是行尸走肉般走来走去,和克莉丝汀大教堂那种光明宽敞、一进去就让人神清气爽的感觉完全不同。
「克莱儿!」
一进公会大门,娜塔丽立刻就拉开了嗓子大叫着;很快地,一名同样是穿著单薄黑纱、尚未发育的单薄身材曲线隐隐外露、年纪大约十一二岁的黑发女孩闻声迅速朝着娜塔丽跑了过来。
「会长大人。」
克莱儿向着娜塔丽屈膝行礼。「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布利兹,这是我的侍女克莱儿。」
娜塔丽先向布利兹介绍了那位黑发女孩,这才转向克莱儿发话。
「克莱儿,这位是布利兹王子殿下;我交给你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教导王子殿下死灵魔法,第二件事是王子在公会的时候,你不必服侍我,就由你服侍王子殿下,包括陪王子上床;知道吗?」
「可、可是!」
听到娜塔丽这么吩咐,克莱儿吓了一跳。「我、我的死灵魔法还不够好……啊!」
不等克莱儿说完,娜塔丽一挥手,啪一声甩了克莱儿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得克莱儿跌倒在地上,一个鲜红的手印出现在克莱儿的脸颊上。
「死灵魔法不够好?书房里满架子的书不会自己去学吗?死灵魔法不够好,就学好了来教王子殿下!」
娜塔丽冷冷地俯视着克莱儿。「另外,不准你用类似的理由敷衍我要你陪王子上床的命令,三天之内要是你没被王子殿下给的话,我就拿狼牙棒来捅破你那多余的!」
「是……是的。」
克莱儿畏缩着答应。
「娜塔丽,这样……」
听到娜塔丽要克莱儿陪自己上床,布利兹涨红了脸。「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娜塔丽转身狠狠地瞪着布利兹的眼睛,瞪得布利兹一阵心慌意乱。「女人的天职本来就是陪男人上床的,要是克莱儿没办法尽职,打死她都是应该的;还是说你又想假撇清、说你对女人没性趣?」
「不……不是……」
没想到娜塔丽凶狠起来的时候和平常温柔婉约的淑女气质完全不同德性,布利兹被娜塔丽的气势给镇压地说不出话来。
「没事就好,我在军部还有事情要处理,这里就让克莱儿带着你先熟悉环境好了。」
娜塔丽转身看着正从地上爬起来的克莱儿。「记得,三天内你没让布利兹开你的苞,我就拿狼牙棒来替你开!」
说完,娜塔丽踏着大步,一阵风似地走掉了,只留下傻了眼的布利兹和凯瑟琳,以及红着脸的克莱儿。
「王子殿下……」
终于、克莱儿娇怯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既然会长要我带您熟悉环境,请随我来。」
「喔,好。」
布利兹有些不知所措地跟上了克莱儿的脚步,向着公会内走去;不过,跟在克莱儿身后的时候,布利兹注意到了克莱儿那被半透明黑纱所遮掩的躯体已经开始发育了,曲线丰隆的臀部随着克莱儿的行走而诱惑地摇摆着。
「咦……」
走了几步,克莱儿突然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接着,克莱儿退回布利兹身边,伸出双手挽着布利兹的手臂,这让布利兹感觉不好意思,因为克莱儿那正在发育中的胸部贴着布利兹的手臂摩擦着,而克莱儿身上又仅有单薄的纱衣,布利兹隐隐可以感觉到克莱儿的肌肤透过纱衣和自己的手臂摩擦的感觉。
不过,始作俑者的克莱儿脸比布利兹还红,克莱儿甚至不敢抬头,只能瞪着地板。
「克莱儿,不用这样吧?」
为了化解尴尬,布利兹试图打开僵局。
「不,不行的。」
克莱儿急忙摇头。「会长大人一向说到做到,如果三天之内我不能让殿下替我……那个……的话,会长大人真的会拿狼牙棒来的。」
「娜塔丽一向都对你这么凶吗?」
布利兹想到了刚才娜塔丽二话不说,就赏了克莱儿一记耳光的事情。
「会长大人是严厉了些,但是会长大人对我很好的。」
克莱儿急忙替娜塔丽分辩。
「这怎么说?」
布利兹好奇着,难道说动不动赏别人耳光和要拿狼牙棒捅人,这竟然还算是对人很好?那对人不好的话会是什么样的举动呢?布利兹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死灵法师的残忍世界似乎离他那么的遥远。
「我的命是会长大人救的。」
克莱儿低声说着。「那年,强盗杀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正想欺负我的时候,会长大人正好路过,就救了我一命,还教我死灵魔法保护自己,会长大人真的对我很好的。」
「原来是这样。」
布利兹点点头,原来娜塔丽对克莱儿有救命之恩,难怪克莱儿对娜塔丽那么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