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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这破屋里只有一张榻,或许她也是没有办法,可为何是这么整晚整晚盯着我看?我是个极有道德观的男子,而且她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决定以身相许…… 不,是娶她为妻。
待我身子好了就开始帮她做事儿了,劈柴、生火、做饭,她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傻傻地站着望着我。阳光洒在庭院里,很温暖,我突然觉得江湖虽然好,但与一个人就这么过日子似乎也不错。
那天我出门买了一壶酒,弄了一些卤肉,做了几盘小菜准备正式向她提亲,可又有些羞涩难以开口。待我正眼看她的时候,她已经悄无声息地把一壶酒全都喝完了,趴在桌上,似乎是醉了,嘴里嘟嚷着什么。
我凑过去听,无意中瞄到她鬓角上有些怪异的迹象,我在江湖上也行走了一些时日,当然知道有项技能叫易容。
我伸手在她脸上摸了摸,很容易地便撕掉了一张人皮。无法形容我见到她真面目时的感触,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比我娘亲还要美的女人,可她却比我娘亲美了几万倍。
那一夜,我战战兢兢地打地铺,睡在了榻下。
第二日醒来后,榻上便不见了人影。于是我便再也没有见到她,直到许多年后,那时候我已经是武林盟主了,而她也是名震江湖的逍闲人,再次碰到她,她正在调戏一个俊俏的哑巴少年。
我不知道是何变故让她的性子转变得这么快。于是我也不请自来,搬去了她的府邸,与她和她的五个公子一起生活。
她总是问我,好好的武林盟主不当掺和进这种没名没利的日子是为何。其实,我也不懂。只是每当我看着屋里几个人嬉笑怒骂,看着她静静地笑,就觉得很美好。这所逍遥居,算是个避难所,居里的公子们各有各的不为人知的过去。她什么也不问,只是尽力保护着他们不受伤害,而我,要做的只是不让恼羞成怒的江湖人伤害她。外人都盛传逍闲人喜欢收集俊俏美男,可在我看来并不然,她只是在收集各类的伤痛。
逍遥居里的开销全是她配药医人所赚的钱来贴补。这让我有些心疼,于是我弃武从商,开了一间客栈,两间赌坊,三间钱庄…… 产业渐渐地多得我也数不清了。她倒是清闲了,每每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差人弄了一块上好的玉,分成两截,替我和她一人做了一块,在角落里雕刻了字,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料,沾了朱砂后还真能在纸上印上小字,我的是“ 萧”,她的是“逍”。她说用这东西在钱庄取钱无论取多少伙计都要给,说完还很认真地望着我,生怕我不同意。
其实当然她要多少都可以,我的便是她的。她的还是她的。
萧与逍,相同的发音,让我觉得是兄妹。我知道她是有意中人的,而且那人似乎与我很像…… 不,是与其他公子都很相像。
后来,我见到了那个人。
神情疲惫、满脸病态的一个男子,虽是如此,却美得不似凡人,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真的是天作之合。那个仙人看我的眼神,很千净清澈的眼,
却透着难以言语的悲伤,让我有些无地自容。他不知是得了何病,一日比一日衰老,鬓角也开始有了银发。她细心地照顾着他,那一刻我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允许第二人介入的。我纵使不愿承认却也无可奈何,以前可以装作不知道,但现在只有黯然离去。
我留下了懂医术的贰儿,带着其他人住在了山下,偶尔差人上山给他们送一些生活必需品。没过多久,我却在镇上钱庄的伙计那里收到了一张盖着“逍”字的信,这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给我写的东西,她只是让我在皇上大婚那天,准备好车马与干粮,找个可靠的人候在城下。我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但有种预感…… 这是我唯一能再见到她的机会,或许也是最后一面了。
我让肆儿帮我易了容,暗地里把一切都部署好了。
再次见她,她没能认出我来,当然…… 此时我只是一个老人,看着她架着昏迷的当今圣上,我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女人,真是什么都敢做。
天蒙蒙亮,我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地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我只是静静地笑,纵有万分不舍,只有道一声走好。
你们一定想问,后来我有没有再见到她。后来,圣上离开了她与那男人居住的竹屋,我便开始忙了起来。忙什么?我怕那个皇上食言再来讨芳华木或是要人,所以我很忙。
其实,我很想再去看她一眼,可是贰儿不知为何生了一场大病,几乎死掉,而且上山的道路不知为何全被封了,我派去的探子没有一个能到那儿,直到许多许多年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没有人知道她与那个仙子般的男人过得好不好。
有人说她消失了。
也有人说,江湖上新崛起了一对医术超群的夫妻,其中有一人便是她。那可真是一对神仙眷侣惫,长得极美啊,男的眼角下有痣,风神如玉、芳华绝世;女的身子赢弱,神情疲惫,长得极美,(猫@窝)像极了当年的逍闲人。
他们极是恩爱,相公经常掠过雪山,取雪山白梅上的新雪烹茶,讨妻欢心。 这些,都是传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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