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玄幻小说 > 《梦落芳华》 > 正文 《梦落芳华》_分节阅读_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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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全然抑制不住,我承受不了心底莫名的悲伤,有些气结,捂嘴咳嗽了起来,身子无一处不疼。

    “娘。”

    我疲惫地睁开眼。

    “我一定要学爹,我也要会一身好本事,精研医术来救好你。”他趴在我膝头上,握紧我的手,跪在地上,紧张兮兮地望着我。

    我笑了,费力地伸手摸着他的泪痣,指有些颤抖……他与芳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眼角下的痣是那么鲜明。

    红色,娇艳欲滴。

    “孩子,别学你爹。”

    芳华,我活不了多久了,只想让你过得好好的。

    五个多月后。

    “娘,这袍子大了,我穿不来。”芳华已大约有十七岁的模样了,已然是风姿翩跹的少年郎。

    “瞎说,你十天就能长一岁,或许这衣袍明天穿就短了。”我只是笑,继续低头缝制。

    “真麻烦。”他突然望着我,回头晒笑,“干脆不穿得了,免得你整日缝缝补补的。”

    我语塞。

    亏他还说得出来,我就不信他一个大男子敢啥都不穿,换作是以前的芳华,这么做除非让他去死。

    我轻笑了,手上动作没停,把线打了个结,将袍子放到嘴下,把线头给咬了。我又重新拿了一个鞋垫,闭了会儿眼,缓了一口气。

    日子一天又一天,原被耗了精血伤了元气的我也竟拖了这么些时日,只是如今就

    像风中的烛火,,也不知哪天会突然灭掉。

    所以鞋子、腰带、袍子等等,样样得准备齐全,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

    我心里一酸,不免感伤了起来。

    一只手悄然按住了我的手,他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我“你看你累成这样,快躺着歇息一下。”

    真想把一切都预备好,恨不得他能一夜之间长大。不过算一算日子,似乎也快

    了,他离成年不久了。

    他望着我静静地笑了,起身拿起一件外袍披好,低头系着带子,看情形像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烛光照在他的脸上柔和极了,他转身望着我说:“前些日子看爹爹的医书,忽然

    找到了一本,里面写的方子兴许能治你的病,我要去把草药寻到。”

    “在外头待几日就回来,不准耽搁太久了。”

    他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出门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实在是太像了。其实……哪儿还有什么药方能治我,能医我便早就医了,除非是芳华重新活了过

    来,或许还能想出法子。

    也罢,让他多去经历经历,以后我不在了也就只剩下他一人了,也该让他习惯寂

    寞了。

    我累了,身子倚在榻上,觉得疲惫……

    最近我经常想起以往与芳华所过的那些平淡日子,嘴角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挂着笑意。

    我低着头,手缓缓地抚着一旁的衣袍,心如刀割,分外地不好受。时过境迁我如今才懂得芳华的感受

    少年芳华一去便消失了好几天。

    今日庭院里飞进了一只鸟,却不是原来的那只鹦鹉。

    我偶尔想起往事,觉得日子像是过去了很久,公子们、弄玉、皇上,这些人似乎离我很遥远了。

    镜子里的人疲态尽显,很瘦,脸色苍白……

    其实我还年轻,只是心已老了。

    我勉强打起精神,听着竹声,扶着墙颤巍巍地走到庭院,裹紧身上披着的袍子,慢悠悠地坐在了竹榻上。我最近只要一躺下,困倦便袭来,怕是真的熬不过几日了。

    我掐指一算,今日芳华应该成年了,十八岁之后他便会和凡人一样了,只要不被情伤,就能活很久很久。

    我初次在庙里见到芳华时,他应该也只是刚成年。

    以前我还会想,为何小家伙不记得我了,可现在我都不想了……情愿他喊我娘,

    只要他无忧无虑地将剩下的日子过下去就行了。

    我只是坐了一会儿却仍旧是撑不住,和衣卧在了竹榻上,陡然地睁着眼睛,耳边听着窸窸窣窣的树叶胜与风声

    觉得满足而幸福,仿若回到了以前。

    “勺儿,应该是断肠草占七分,五石散占三分。”“我偏要四六开。”

    “那你怎么在五五分?”

    “师父,你闻的是醉生梦死春风一度。”

    “。。。。。。”

    “师父,你有没感觉浑身发热?”

    “......”

    “是不是觉得身体某一处有些不对劲儿?师父,你脸红什么?”

    “徒儿错了。你说一句话成吗?”

    “你都不说话……勺儿会无聊的。”

    “师父,你看那只鸟,他们说集市上有一种鸟叫鹦鹉,说的话可多了。可你为什么几天都可以不说话呢?”

    “勺儿,与我在一起你很无聊吗?”

    “……是有一点儿,师父总是不答理我,也不疼我。”

    “傻瓜,我怎会不疼你,等你十五岁生辰,我会送你最好的。我想若是能找个人来陪你,你定不会寂寞了。”

    “师父,你觉得子川怎么样?”

    “他很贴心,懂我不懂的。”

    “师父……我饿,想吃肉。”

    “留给子川一点儿,别一个人吃光了。”

    “子川比师父看起来高傲贵气一些。”

    “嗯。”

    “子川上集市花一样多的钱能买到比师父多一倍的东西。”“嗯,他很好,难道他比我还好?”

    “嗯。”

    “师父,你干吗踢桌子?我好不容易才擦好的。”

    “勺儿,你有没有想过……下半辈子和心上人在一起,不分离。”

    “没想过。”

    “我的下辈子乃至生生世世都想与那人在一起,不离不弃。”“你那么爱他,为何当初要远离他?”

    “许多事不能看表面,就像这里原本是一片荒芜,却

    也能美到凡间少有。昙花一现,浮游一生,芳华只在刹那间绽放,握住了便是一生一世,它只为一人而开。”

    勺儿,你可知道芳华只为一人开。

    我嘴角勾着笑意,缓缓地闭上了眼。活了这么久…… 也够了,是时候死了,若是

    死了也就没什么留恋了,只可惜世人没能把我们的故事记住。

    芳华,你可知道,竹林里的那段时光是我这一辈子过得最快乐的,我不后悔……勺儿能陪你过两辈子是今世修来的福分。他们都说三世姻缘,可我想与你过生生

    世世。下一辈子,换我来找你好吗?

    在这一片竹林,请等我……

    屋外隐隐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只怕又是我的幻听了。

    砰的一声,门突然间被踢开了,似是有人踱步而来。

    我睁开了眼,和煦的阳光令人一阵晕眩。我看到一袭白衣,如幻如真。那人就在门外静静地看着我,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眉宇含情,身上的衣衫明显地被撑大了,他就这么复杂地望着,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是芳华……他终于来接我了吗?

    梨花开了,纷飞如漫天花雨。

    他只轻唤了一声:“勺儿。”

    我诧异地拿袖子捂住嘴,无助极了,泪止不住地流。

    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

    如果这一切是梦,那么我宁愿沉溺在梦中,不再醒来……

    公子番外

    我跟随主人之前叫弘晋,后来被唤作陆儿。

    我的父亲曾是晓勇善战的大将军,风光无限。可是在我小的时候他便隐姓埋名,带着我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我的身子一向很弱,本不适合习武,可在夜里不定期的偷袭与杀也杀不完的刺客的训练下,我居然也练就了一身好轻功,这叫什么来着……熟能生巧。

    说起这些刺客来还真的很奇怪,有些是朝廷派来的,一来就来几十个,把我和父亲新修的小茅屋都撑满了,偶尔还有几个被迫站在了外头。对于这事儿……我很不好意思,总觉得以后还得把茅屋再修大一点儿。

    嗯,话扯远了……

    他们说的都是官腔,个个亮出了大刀,非得等带头的吼一句“上”,才会一鼓作气地齐涌上来,而且十有八九都是涌向我,于是我只好很无奈地破屋而逃,留下父亲一人悠闲地站在那儿。

    往往等我在外头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提着一只烧鸭、一壶酒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在残破不堪的小茅屋前等我了,而那些刺客们都离奇地失踪了,然后我就很欢喜地和父亲把酒夜酌。

    朝廷的人往往都是很有礼貌的,来了会提醒,走得也很快。可是另一些蒙面的刺客就很难说了,他们招式怪异,有耍剑的,有拿大刀的,去年还碰到一个拿流星锤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那方言也从南边到北边,各种各样的都有。有次遇到一个说

    苗语的,原本以为是个大姑娘,结果却是娇滴滴的一个男人,一边追我还一边撒毒粉,真是惊悚!

    虽然这些刺客兄弟来自四面八方,语言也不同,但听多了也稍微能辨认,出现得最频繁的就是“秘籍”、“藏宝图”等。若说朝廷是大规模地来人,那么这些蒙面刺客便是松散的自由搭配。若来的只有一人,往往会采取下迷药的方案,顺便做些下三烂的事儿,等把我和父亲折腾得差不多了,再偷偷摸摸地现身;若来的是两三个,便会一个堵门,一个砍我父亲,一个追我……这个时候,我就得多花出一倍的时间去买冰糖葫芦,因为后面那只跟屁虫怎么甩也甩不掉。这种生活虽然很贫苦,却也很快乐。

    直到有一天,我花了比平常多了五倍的时间拎来烤鸭和烧酒时,父亲却没有在原地等我了。我四处乱窜找了许久,才在林子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他。

    他说,让我一人以后好好地过。

    他说他是在沙场征战时,受人之托,把我抱回来的,当时他答应了人家要好好把我养大。原以为只要对外声称我是他的亲生骨肉,再把知道内幕的人收拾收拾,便不会引人注目了。可是第二天朝廷便下令通缉他,说他私通敌国,藏匿了敌国皇族的唯一血脉,而江湖上也开始流传着他身揣惊世的藏宝图与武功秘籍的消息,一夜之间各路人马闻风而至,于是他无奈地携我过上了逃离的生活。

    我只是默默地听着,心里悲凉万分。

    父亲气绝前死死地握着我的手,让我守住身上的秘密,不要说给别人听。父亲一定是老糊涂了,他怎么就忘了,我是个哑巴。

    哑巴怎么会说话。

    葬完父亲后,我便一把火烧了茅屋,独自出了远门。

    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知道该去何方,也不知道刺客会在什么时候来。身上的银子不多了,而且没人会雇一个哑巴。

    客栈一旁的人川流不息,酒香肉味扑鼻而来,我很饿,却只能坐在石阶上发呆。一个人悄然地坐在我的身旁。我看了他一眼,他戴着面纱,一袭白衣。我好奇,这么一尘不染、清雅脱俗的人怎么会坐在冰凉的石阶上?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拨着怀里的琴,琴声哀怨、凄美。手指修长而灵动,似乎是个女人的手,可他穿的却是男袍。

    旁边围了很多人看,还有几个丢了铜板给他。我吞了吞口水……

    看到铜板我就想起了馒头,可是听他弹着曲子,我就会想起我死去的父亲,一时间不禁有些想哭了。那只手却突然越过琴,悄然握住了我的手,我听到他说:“你愿意与我一同回家吗?”

    我怔怔地傻坐着,一时也没来得及缩手。

    轻薄的面纱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专注地看着我,声音柔软得像个女

    人。他不像是刺客,因为刺客若是能触到我,会第一时间扒开我的袍子,而不会像他这样握着我的手,只是握着……

    于是我便被他拐回了屋子,一同回去的还有另一个男子,他眉梢仿若剑刃,似乎是个武功非凡的人。那个男人总是缠着他,而他却又不理会,只是笑眯眯地望着我。三人一起进了屋子,早有人在里头候着了,都是些俊俏非凡的公子,有一个上前替他</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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