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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之前在万紫楼工作,各种不客气的放肆男人,每天都看得多了,不过放肆到这种程度的,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由于这些话太过出人意外,香菱一时间也呆住了。
呆住的人不只是香菱一个,包括密室内其他人,也为了这些话而呆住,不少人还停下动作,屏息以待,想看看皇帝陛下会否有什么实际的暴行。本来武沧澜自始至终,双眼只盯着不同的屏幕在看,压根就没在乎过香菱的反应,但此刻察觉到室内的异样气氛,这位素以暴君之名传扬天下的君王,停下了观战的动作,叹了一口气。
“真想和那位老人家好好聊聊啊,对于手下都是一堆白痴,魔门中不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他想必也常常为了这问题而苦恼吧?姓陆的就不用问了,他是他们组织中最大的白痴,有这种领导人在,底下的人很辛苦吧!”
事实上,武沧澜这评价还真是一点也不错,但若陆云樵在此,肯定会对这说法大加抗议,因为武沧澜完全没资格这么说话,要比职场压力,皇宫这边不晓得是同盟会的多少倍?
“怎么了?朕要这女人两腿开开等着干,你们也很有兴趣?是不是打算等会儿一起轮流来上啊?”
堂堂一国之君,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大失为君体统,不过碰上这位皇帝陛下,也没人会想要求他什么说话得体了,况且,真正听得懂话的人,只会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一股浓浓的杀意。
跟随武沧澜时日较久的护卫,比较知道这位皇帝的性情,闻言都开始收束心神,但那些作仪器的研究人员,弄不清楚皇帝陛下的意思,只觉得暴君当然就会有暴行,又见香菱美貌,以为真有便宜可占,有几个人还真面露喜色。
“够了!不要再在陛下面前失态了!专心你们手上的工作,再有分神,立刻拖出去斩!”
出声的是银劫,武沧澜可以随随便便杀人立威,不在乎到底杀了谁,但人死光之后,事情找不到人做,这位皇帝陛下却从来不管。为了不让这种头痛的问题发生,银劫就只能尽量跳出来,保住技术人员的狗命。
银劫出了声,所有人就各自忙回各自的工作,武沧澜看了银劫一眼,道:“刚才你好像也恍神了一下……”
“没有办法,陛下喜怒无常,心思莫测,臣下一时也判断不出你是挑衅,还是真的想增加后宫储备。”
“哦?增加后宫有何不妥?你该不是以为朕永久残障,从今以后都不再需要女人,后宫要废了吧?”
“这纯粹是陛下的个人私事,与臣下没有任何关系,臣也不想与之有任何关系。”
一来一往,看似符合君臣礼数,其实却是最直接的顶撞,香菱过去曾在资料中,得知这对君臣的相处很不一般,现在亲身体验,不得不承认,武沧澜与银劫的君臣对话果然诡异。
“……这个小妞的资料?”
结束了一场意外的无聊闹剧,武沧澜终于把香菱当回事来处理,但却也不是直接和香菱说话,而是问起了银劫。
“她叫香菱,万紫楼出身,之前是羽宝簪的贴身婢女,叛逃后与武皇子一路同行,经历过不少战役。既然能当羽宝簪的贴身心腹,本身就是魔门近十年来栽培出的菁英人物,实力与智略都是一时之选,不过……”
银劫道:“这些都只是单纯资料上的东西,与实际的情形多少有出入,而且臣下怀疑……”
“怀疑她不是中土人士,甚至怀疑她不是人类,对吧?你的怀疑没有错,楼兰凤血的浓烈臭气,早在十丈外我就闻到了,真是臭得很啊,腿开开的小妞!”
最大的秘密被武沧澜一语道破,香菱这一惊非同小可,即使早已做好了战斗准备,不过碰到这种事,还是一下失去冷静。
而且,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同为四灵之民的自己,再清楚也不过,四灵后裔彼此之间是存有一定的感应,可是这感应非常淡薄,正常情形下是很难察觉到什么的,至于什么十丈外就能闻到楼兰凤血的气味,这种事情自己过去从没听说过,在楼兰凤族、大武龙族的历史上,也从没有相关记载,武沧澜到底是怎么把自己认出来的?
“惊慌了吗?流着凤血的小姑娘,朕在你身上嗅到了心慌的气味,你似乎开始不安了啊。”
武沧澜道:“你心慌是对的,因为现在起,对你是最危险的时候。楼兰一族之内,应该也有记载,龙血与凤血的结合,将能够创造奇迹,这份奇迹……也包括速愈绝症重伤……”
类似的内容,香菱还真的看过,毕竟四灵之民传承数百年,什么样的基因可能都研究过了,而在四灵之民中,龙血、凤血确实也是最有可能相结合,只不过,这些纯粹是理论上的说法,根本就没有实际的佐证。
速愈重伤绝症,这个效果确实也有可能出现,但那只不过是两种四灵血结合后,几千种可能效果的其中之一,甚至还排不上主要效果,触发机率不是一般低,只要脑子正常一点,就不会对这种效果抱持指望。
“……我只能说,陛下如果把伤愈的希望放在这上头,您的伤这辈子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希望痊愈了。”
“呵,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朕的伤势怎么痊愈,这个轮不到你来心,你只要知道,结合两种四灵血的方法,除了正常的血脉繁衍,也可以强行吞噬,或者说,非强行不可,因为要把四灵血合并于一具内,只能一者极强、一者极弱,以强凌弱,方可功成,如果两者之间差距太近,强烈的排斥作用,会让吞噬彻底失败。”
武沧澜道:“现在,你倒是评估看看,朕对上你,够不够强?朕又有没有那个能耐,把你全身血液放得干干净净了?”
这个治疗方法,香菱挺质疑其可行性的,若真用这么乱七八糟,未经过实际验证的方法去治疗,死亡率怎么都高过痊愈机率,不过,治疗方法不靠谱,不等于自己就不危险了,敌人疯狂起来,什么也有可能干得出来,自己稍有不慎,可能被拖去陪葬。
香菱并没有说什么“有胆子就放马过来”之类的豪语,挑衅是现在最没必要的事,只不过她虽然没说,却悄然摆出了这样的架式。既然敢孤身深入虎,当然有一定的信心,武沧澜重伤,银劫不久前才被陆云樵打伤,照说没那么快回复,只要这两人不能参战,别人自己可不怕,顶多就是要小心一些机关埋伏了。
打从进入这间密室至今,自己一直在仔细观察,若是有什么不妥,二话不说就会往外冲,但看起来,这间密室除了强大的转播与治疗功能,就没有太多的机关埋伏,至于高手……外头感觉不到有人埋伏,至于室内的几名武装人员,看来也不过是寻常水平,不足为惧。
哪怕还有些意外变量发生,自己手上也不是什么底牌都没有,与孙武等人同来之前,自己暗忖皇城决战吉凶未卜,便软磨硬泡,让小殇替自己做了几件不同用途的法宝,专门用以突围逃脱,突然使将出来,不但有助于自己脱身,还能给敌人一下厉害打击,这些……武沧澜与银劫应该都是没有准备的。
“……陛下真想用这种方法来治疗龙体?”
开口打破沉默的是银劫,说话的口气照例是很有问题,一点都没有要替主子捉人的打算,反倒像是在质疑“你真打算用这种鸟方法来玩残自己身体”“银劫啊,为什么朕最近常常感到怀疑,觉得你不像是朕的臣子,反倒像是专门来和朕作对的敌人呢?近让朕头痛的次数,可比天魔、陆云樵要多得多了。”
“……之所以会头痛,是因为陛下太习惯用杀戮来解决问题,碰到杀不死或一时不好杀的,就难免要头痛了。陛下如今伤重,臣克尽职守,不需要另外再来表现忠诚了。”
“朕伤势太重,若是从此不起,你做何打算?”
“只要陛下一息尚存,自然誓死追随陛下,而若陛下当真不在,退役退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几十年来出生入死的人生,实在已经厌倦了……”
银劫的话,香菱有些傻眼,倒不是惊讶于这位地下工作领袖的人生规划,而是觉得这对君臣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武沧澜到底是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呢?他们如此忽视自己,是想藉此松懈自己的戒心?还是有什么别的企图?
又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把人放眼里?
“丫头,你似乎很困惑啊?朕让银劫带你过来,本来是希望你能给朕一点惊喜,但你既然迟迟没有出手的胆量,朕也就不拿你来找乐子了。”
一语道破香菱的困惑,躺泡在池中的武沧澜,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动作,整个人忽然由池中漂浮了上来,身体慢慢坐直,更生出一股极为邪异的气息,仿佛这具受损的残躯内,囚着一头凶猛的恶兽,正张牙舞爪,预备破锁而出。
这气息如此邪异,却又如此惊人,一时间,连银劫都停下动作,用一副极度震惊的表情,望向自己的主君,虽然他并不完全清楚,武沧澜到底做了什么……
相比之下,香菱倒是比较心中有数,因为这股异常的邪气,之前自己曾经感受过,当时,身上散发着同样邪气的那个人,几乎是以无敌姿态,横扫全场……
“这……这东西……你是从何处……”
“果然还是有识货的,丫头,你的运气很好啊,朕赐你亲眼目睹奇迹的机会。”
武沧澜笑了起来,笑容之中,“兽”的气息越来越是浓烈,药气蒸腾中,魁梧而壮硕的躯体,轮廓竟有些朦胧,让人无法判断究竟是人是兽……——————————————————————————————————————————————————————————————————————-香菱如愿探查到了敌人的秘密,却已来不及将这讯息传出去,这点实在很可惜,因为,在广场上决斗的人中,确实有人很期待她能传点什么回来。
“啧,唯一会动脑子的丫头跑了,要是能发现点什么就好了……可惜啊,这边没办法再等下去了……”
陆云樵一足曲膝跪地,脸上露着苦笑,看来满是遗憾与疲惫。刚才在硬接天魔的一轮攻击后,最后的一下,先是超频率震荡锋刃狠狠刺进身体,再延伸变化为大地神戟,配合河图增力,发动超强力震爆,天魔贯劲掷戟,连人带戟一起抛扔出去,途中以河图增力的大地震波连环爆发,将陆云樵的五脏六腑轰得一塌糊涂。
落地后,即使以陆云樵之强,这一下也站不起来了,屈膝跪地,口喷鲜血,身上更是血迹斑斑,狼狈到了极点。
“老夫不得不承认,你耐打的程度,实在让人咋舌,都打成这样了,整个身体还没散架,真是奇了……你到底是怎么练的?”
天魔啧啧称奇,而这份讶异并非演技,一半以上是认真的,陆云樵不是什么硬功高手,武功上不以抗击力为特色,挨了自己这
样猛打,连肚腹都被贯穿,即使是特别擅长护身硬功的高手,至此也是无力回天,偏偏他伤势重虽然重,却没有马上要死的样子,反倒是自己这样一轮不计代价地猛攻,真元耗损剧烈,最后胸口、隐隐作痛,不得不停下动作,进行调息。
陆云樵没有回答,单膝跪地,似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剩下点点鲜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看起来好像只要天魔再补上一击,就能够将他击毙,但却连天魔自己也没有把握,还开始怀疑事情有异……陆云樵的耐打已经超出正常,如果连刚才那样的攻击,都打他不死,后头也没把握继续攻击便能将其击毙,除非能够找到他何以这样耐打的秘密……
“姓陆的小子,你好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啊,如此拖延,你在等待些什么?该不会是玩什么以柔克刚,想要拖垮老夫,等老夫负荷过重,自行崩溃吧?堂堂一代高手,怎么玩起这种花招?”
“……那你告诉我,我的花招……有效没有?”
声音不大,似是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所发,陆云樵满是疲倦地答了一句,抬头向周围看了一眼,寻找着他想要确认的东西。……武沧澜迟迟没有动作,看来是等不到此人了,这其实也是应有之理,如果武沧澜一方当真暗中潜伏,预备有所作为,本来就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跳出来,势必会等到敌人两败俱伤,胜负更为分晓的时候,才会现身出来,坐收渔利,自己期望他会沉不住气,提早动手,这期望实在是奢望了。
天魔可以无视一切,把什么生死决斗都当成追寻刺激,但自己实在没有这种嗜好,从前是小人物的时候没有,现在变成当世绝强者仍是没有,所以自始至终,自己都试图保留几分元气,待第三方猝起发难,要来渔翁得利时,有余力来应付,无奈事与愿违,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潜在的敌人迟迟未有动作,而自己这边支撑也到了极限,百变天魔大法的威力更在预期之上,若自己继续这种打法,那等不到潜在敌人出现,自己就要死在天魔手里了。
“……我们……不要再这样拖下去了……”
陆云樵淡淡说话,姿势虽然没有任何变化,但从他开口的这一刻起,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都不一样了,哪怕没有说出什么挑衅言语,可是任何人都感受得到,他的反击即将发动了。
天魔冷笑道:“终于有了觉悟吗?似乎晚了一点吧,如果是刚才挨那一击之前,你确实还保有相当的体力与实力,可是给利刃、神戟穿腹一击,腑脏俱伤,你还有什么本钱来反守为攻?”
“你我攻防的时候,我特别留意你的呼吸,每当你高频率使用超级法宝,特别是复数使用时,你的呼吸就与平时有异,虽然那只是很小很小的差异,不过,刚才你把我轰飞出去的时候,你的呼吸变得非常怪异……百变天魔大法给你带来的负荷,你的应该也到极限了吧?”
说话的声音不大,陆云樵这番话却说得极稳,没有那种断断续续的感觉,似乎象征他已经回复元气,压下疲劳伤患,有能力再战了,至于肚子上未能止血的伤口,仿佛完全不存在一样……
“可笑,区区的呼吸,你真以为这有什么?百变大法精深奥妙,岂是你所能想像?若你真以为找到了弱点,为什么还跪在那里装死,不放马过来?”
“……你个性素来深沉,真实喜怒不形于外,如果我所发现的不是弱点,以你性情,为何不藉此诱敌?怎么会是现在这反应?”
陆云樵的一下反驳,让天魔刹时间一语不发,什么也不说,无形中似是默认了陆云樵的质疑。
“……或许我真的看错了也不一定,但空口白话没有什么意义,现在也不是争论的时候,我们就用实际作为来寻找答案吧,我只剩下三招的体力,估计你那边也差不多,我们就用三招来决定一切,假若我的判断错误,这条命就输给你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口中发问,但在天魔回答之前,陆云樵的第一招已经发动。
耗尽所剩余力的决胜三招,其声势、威力,果然非同小可,只是陆云樵所发的第一招,发招时整个姿势未变,甚至没有站起来,心随念转,一股无比雄强的劲道,自陆云樵的足底透入地下。
类似技巧的发招,换作是别人,一下猛力跺脚、顿足,是肯定免不了的,但似陆云樵这级数的绝顶高手,单纯的内力吞吐释放,已经能够作到同样效果。
似剑气,却又不是剑气,陆云樵发的这一击,首波力量化作一道涟漪,自脚底传往四面八方,广及方圆百米范围,涟漪所过之处,地面就像是给犁过了一次,青石板为之碎裂,泥土纷纷从内侧往外翻掀起来,当第二道涟漪再扫过,方圆百米之内,地面稀烂松软,找不到一个拳头大的土团,泥土更莫名地充满水分,令得整个地面泥浆化。
高手决战,难免会用到很多大排场的招数,由于威力过强,不可免地影响到周边区域,造成天崩地裂,然而,绝对不是排场越大的武技,战起来威力就越大,力量要集中运用,在战斗中才有优势,一个武技威力再强,如果不能把力量集中,只会给人可趁之机,轻易破去。
一个打出去能影响方圆百米的大招数,如果能将力量收束,集中爆发在十米,甚至一米之内,那个威力绝对提升不只十倍,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因此,招数波及范围太广,通常都被视为自身力量不足,驾驭不了过猛的强招,才会搞得这么惊天动地,声势慑人。
不过,并不是什么情况都可以一概而论。力量集中运用,这个粗浅道理陆云樵岂会不知,之所以如此发招,当然就是有其他目的,涟漪震波一道接着一道,所过之处,糜烂翻掀的不只是泥土,还有大地的地气。
地气,是大地气脉中的能量,陆云樵将大地一掀一震,地气蒸腾,猛往上冒,却没有丝毫外泄,沛然能量随着涟漪地震,全数为陆云樵所控,形成一股无坚不破的强大力量。
涟漪不只是让地面翻掀,但凡与人接触,都是让人心律大乱,胸口忽快忽慢地乱跳,修为稍弱一点的,大口鲜血一喷,心脉立断。抱持生死觉悟的出手,陆云樵已无法再顾及旁人安危,只是这阵阵涟漪地动虽强,却还威胁不了天魔。
“……陆小子,你真让人失望,这不伦不类的算是什么?大地震波的变种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如此没有志气,来来去去,都只会抄袭大地震波,一点新意都没有?”
天魔仿佛海岸边的一颗巨岩,任涟漪巨震如何冲撞,就是稳稳屹立不摇,全然不受影响。
大地震波,威力无俦,横扫千军,无论当年或近日,都打得当代群雄束手,印象深刻,所以各方尝试模拟超级法宝时,都不约而同地选上大地神戟,凤婕如是,天魔也如此。对大地神戟有过深刻研究,又有百变大法在身,天魔压根不把大地震波放在眼里,随意运气,就能把震波逐层化解,全然无效。
这不是单纯的自信,过往天魔已经尝试过不少次了,所以一看到陆云樵使用大地震波,天魔完全不放在眼里。不过,这个判断很快就出现问题,天魔发现陆云樵果然没有令己失望,这股涟漪震波很不寻常,形似大地震波,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震波与物体接触,缓缓透入,震动物体内外的每一处,对生物而言,这个震动会造成腑脏、血管、神经的破裂,甚至碎裂,杀伤力极强,但在震动过后,另一个效果开始出现,天魔觉得自己双脚猛往地下沉去,仿佛脚下陷入一片无底流沙。
最初,天魔以为这是因为陆云樵破坏了百米内的地面,令得地面松软如烂泥,自己踩在烂泥上,当然站立不稳,会往下陷去,然而,当他运气足底,想要飘站在泥地上,却全无作用时,他便察觉有异,以自己的轻功,运劲于足,踏水亦可不沉,区区烂泥、流沙,绝对可以稳稳站立其上,可是此刻几下运劲,全然无法阻慢下沉速度,这就显出不寻常了。
稍一留意,天魔察觉到问题所在,并不是脚下的地面太过松软,难以站立,而是自己的身体,忽然之间变得极为沉重,这才导致在地上站立不稳,往下陷去,这情况不只是在自己身上发生,涟漪震波所过之处,大片物件开始往地下沉去,还有些半毁的看台,在往下沉去的过程中,似乎因为自身重量的急遽变化,承受不住,一面下沉,一面折断崩毁,刹时间,百米之内,尽是一片轰隆垮塌声响、毁灭性的景象。
看到这一幕,天魔心中已有明悟,陆云樵的战斗风格,素来不借引外力,此刻引动沛然地气发招,第一招就制造了特殊效果,涟漪震波所过之处,重力产生变化,那还不单单只是让物体变重而已,随着涟漪震波频率加快,不同的重力变化在各处发生,不但有大型物件变重下沉,还有一些碎裂开来的小东西,居然不受重力影响,缓缓飘浮起来。
不同的重力变化,上浮、下沉频繁交错发生,直接导致的效果,就是强烈的拉扯与撕裂,当这效果不断加强,周围完全就是一副毁灭性的末日景象。
天魔还不至于被这些给难倒,但强烈的重力影响,让他的身体重逾千斤,每一个动作,包括呼吸,都倍觉艰难,甚至连体内的真气运行也大受影响,令他暗自心惊。
纵横两个世代,天魔一生大小战斗无数,什么稀奇战术、招式没见过?对于种种影响真气运行的技巧,他几乎都曾经碰过并破解过,不管敌人以什么技巧达成这效果,哪怕是下毒,他都有信心不受影响,可是……作重力,这样的奇招,生平也没碰过几次,至于强大到能够影响真气运行,那更是从未有过。
此刻,重力变化不定,不仅仅影响血肉、经脉,形成拉扯撕裂,就连真气运行也不依常轨,行到某些窍,就像水至高山,行不上去,甚至还发生逆流的情形,对于武者而言,真气逆行非同小可,随时走火入魔,经脉迸断,天魔知道厉害,猛催真气,加强内力的流量与流速,克服重力逆乱的干扰,只是如此一来,真气的消耗加剧,对的负担更重。
换作平时,这小小的消耗、些许的负担,以天魔的绝世武功,根本就可以当作没有,但此时百变大法增压运作,早已处于高负荷状态,哪怕再增加一丝一毫,都可能变成压垮骆驼的稻草,天魔真气一催,喉间陡然一甜,血气上涌,知道腑脏已然受创出血。
“……嘿嘿……陆小子,干得漂亮啊……玩了这么半天,终于有点让老夫惊喜的东西……不枉等了你这些年啊……”
之前不开口,还掩藏得住,天魔一开口说话,嘴角丝丝鲜血流出,立刻受重力错乱影响,冉冉飘空。
百米之内,重力错乱越演越烈,造成的伤害也越来越大,这些却仅是陆云樵猛招发动的前兆,当上下撕扯效果到达顶点,半空中布满细小的碎石砂砾,一直蹲跪在地的陆云樵,整个身体赫然如箭离弦,激射而出,途中振臂弹指,发出了他的惊天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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