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 《等不到天亮等时光》 > 正文 《等不到天亮等时光》_分节阅读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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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

    快到元旦了,年底事情多,护士长不知为了什么在跟院长闹矛盾,两人天天见面不说话。

    王京花也跟老公有别扭,气得老公三个星期没来看她。徐絮的老公不回家,要在日本过日本春节,徐絮成天打越洋电话骂他有二心。

    晚上,常晓春坐在一楼门口看星星发呆,徐絮又在办公室和老公吵起来。

    “你不爱我了是不是,嫌我老了是不是?”

    “你在日本看上更年轻的小妹妹了是不是?”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被护士长誉为“最没正经”的刘小卷,双手插在口袋晃到常晓春身后,拿粤语歌边唱边跳:“你你你为了爱情,今宵不冷静。你你你为了爱情,孤单地看星。你你你为了爱情,得不到呼应,情共爱那样去追究,只有通通抛诸脑后……”

    常晓春喷出最后一口烟说:“刘小卷,我们去K歌吧。”

    下了早班,她们拽着徐絮一起找了家KTV。

    徐絮唱了首《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刘小卷接着唱了首《闷》来打趣徐絮。

    常晓春唱的是一部韩剧的主题曲改编的中文歌《火花》。

    她爱它的每一句歌词——

    你要看着我,因为只剩此刻

    什么都别说,就让我坠落

    我是黑夜,你是火花

    彼此衬托,璀璨寂寞

    如果真爱过,怎会甘心放手

    我不要快乐,赞叹声度过

    燃烧的是爱,灰烬是精彩

    沉默是曾经沧海给的对白

    熄灭也是爱,我期待魂魄能同在

    不灭的是爱,化身尘埃,无处不在

    这是男女对唱的歌,但她从未找到跟她对唱的人。

    “我不要快乐,赞叹声度过。”就是这一句,她很想唱给时光听。

    荣耀、赞美、好的工作、好的生活,这些对她来说都不重要。她只想要一个他就好。

    唱了一整天的歌,他们跨越了一个年头。

    春节到了。

    三十那天,护士长不肯安排她值班,常晓春一个人在家倍感孤单。

    换成以前她肯定要打电话骂时光这个罪魁祸首,可能是年纪大了,她不再那么容易激动,喝了点儿酒慢悠悠地给他留言说:“你知不知道我们认识几年啦。从小学六年级开始算,有差不多十六七年了。从我们高一开始谈恋爱,到现在,也有十二年了。”

    “十二年来,你就陪我过了一次除夕,你还记得吗?就高三那年,在河边,你把我那什么了,嘿嘿,你肯定记得……”

    “唉,编了个童话让沐沐讲给你听,还以为你就此开窍了,没想到你还是个笨蛋。你这个笨蛋……笨蛋……”

    她说着说着,拿着话筒醉倒了。

    她永远不会知道,此刻,时光就坐在电话机旁,连被打断肋骨都不哭的人,迎着窗外飘来的风任眼泪流淌。

    新年过去了,医院里是流水的病人,铁打的护士和医生。常晓春照常上班,照常过着时光不在身边的日子。

    很平静。

    徐絮和老公的感情稳定了。最会闹事的陈友来也出院了,王京花的病情得到控制也不再唱歌了。

    刘小卷无聊地说:“怎么也不来点刺激的啊。”

    被她乌鸦嘴说中了,3月11号,日本发生九级地震、海啸、核泄漏,还要多刺激?

    医院时最紧张的是徐絮,她老公的学校就在地震最严重的区域。她紧张地打电话联系他,但始终没人接听。

    大家都围着安慰说没事没事,突然发生这么大的灾难,肯定都是一片混乱,等稍微平息下来,他肯定会打电话过来的。

    徐絮也如此坚信,每天守在电话旁。她害怕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家里等消息,便搬到医院来住,几个护士轮流陪着她。

    3月14日,值班室的电视里正在播报日本宫城县的海岸发现2000具遇难者的遗体的画面。徐絮的手机响了,她接到了期盼已久从日本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告诉她,她丈夫的遗体就在那2000具尸体当中。

    徐絮的哭声险些刺激到几个病人,护士长及时把她送到综合楼,安慰了她一天,后来不放心,又把她接到自己家去住。

    听到徐絮爆发哭声的那一刻,常晓春的手都的抖。

    “一整天没看到护士长和徐絮,也不知道徐絮怎么样了。”

    刘小卷坐在一楼台阶上问常晓春。

    常晓春又拿出烟来,手抖着掏了很久。刘小卷很自然地也拿了一支。护士长不在,她们抽烟无压力。

    三五的味道飘散在四周。这包三五,还是一年前常晓春从时光那里顺的。

    “唉——”刘小卷长叹一声,“以后再也听不到徐絮得瑟地说:‘哎呀,早上到的日元,下午换汇就少了两千块人民币。’”

    “是啊,她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常晓春想想要是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指不定她的尸体现在在哪儿横着呢。

    刘小卷又没正经地唱起歌来:“很爱很爱你,所以愿意,愿意让你,向更多幸福的地方飞去……结果啊哎一声,掉海里了。”

    常晓春怪她说:“怎么什么事都拿来开玩笑啊。”

    刘小卷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裹紧护士服说:“早知道这样,当初徐絮真不该把她老公送出国,还不如在国内小两口平平安安幸福几年,没学位怎样,挣钱少又怎样,总比现在死了好啊。”

    徐絮

    的哭声在她的心头萦绕不去,她心里忽然有很多话想说,她说:“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越爱对方,越是要让对方往更幸福的地方飞去,其实到底对那个人来说,什么是更幸福的呢。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她掐了烟,继续说:“最近我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话被转了很多次:爱得少一点儿,爱得久一点儿。爱得太深,往往会给彼此带来伤害,可怕的是,当事人往往都意识不到。如果徐絮不那么爱她老公,让他留在国内陪自己过平淡的日子,他们现在说不定很幸福。如果他不那么爱我,说不定早就已经娶了我,从今往前的几千个日日夜夜我们都会在一起渡过。”

    刘小卷听得一愣一愣的,叼着烟傻傻地看她。

    她拔掉刘小卷的烟在脚下狠狠踩扁说:“刘小卷,以后别抽烟了,把自己的命留长一点儿,留给自己心爱的人,跟他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一辈子。”

    外套没穿,钱包没拿,什么都不管,常晓春站起来就跑,很多人在身后叫她,她都听不到。

    她想现在即便枪林弹雨、炮火轰鸣,她也要不顾一切地穿过弥漫的硝烟去找他,去告诉他,她有多爱他,因为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都说命运无常,人生何其短暂,多的是每天发生的意外,少的是能够相守的时间。

    也许今天会死,明天会死,可是都没关系,至少努力过,至少未愧对自己,就算这努力最终成为一场烟花在你眼前化为灰烬,我依然不后悔,因为至少还有你,我深爱着的你,见证过我的生命。

    时光,这些,我一定要告诉你。

    常晓春跑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身上唯一有的只有护士牌和手机。

    她站在路边给他打电话,一般她很识趣响三声就会挂了,这一次她让它一直响着,每十二声的时候,电话接起来。

    她不管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她只要对他说一句话。

    电话铃响起时,时光正在做催眠治疗。催眠中,他真切地感觉自己正坐在那个黑暗的车厢里陪着死去的父亲,忽然火车停了,常晓春穿着大红棉袄跳了上来。然后,他被打断了。

    在犹豫要不要接的时候,他对医生说:“抱歉,日本刚地震,我们公司的研发项目受到影响,我必须随时等待消息。”

    医生点点头。

    电话持续响着,他抗拒不过,接起来。

    常晓春说:“时光,我在春晖十字路路口,我要见你,现在、立刻、马上。”说完她斩钉截铁地挂了电话。

    她从未这么坚定过,他怕她出了什么事,不可抑制地担忧起来。

    我们下周再继续。

    他对医生说了这句话,拿了外套,匆匆出门。

    春晖十字路路口,时光一眼便看到白色的身影完完整整地站在树下,路人经过时都对一身护士服的常晓春投去关注好奇的目光,但她的眼睛只盯着一个方向,通向他家的那条路的方向。

    这时他才发现他紧张到手心出汗。

    停了车,他赶到她身边,生气地问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说:“我要和你在一起。”

    是的,她要和他在一起,就像明天是世界末日那样。

    他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她说:“不行也要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看她态度坚决,好言相劝:“常晓春,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

    “我知道。”她打断他说,“我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无法解释,我也知道这世界上每天都有很多意外发生。四川地震,日七地震,坐电梯电梯会掉,走在路上说不定就会被花盆砸死。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今天或者明天,谁知道呢?”

    “但是我问你,时光,如果我明天死了,你会后悔这些年来从没有好好儿陪在我身边吗?没有跟我一起去K歌,去旅行,没有跟我共度每一个周末,每一个节日,没有一起做过很多很多大家都会做的平凡普通又琐碎的事。你会后悔吗?”

    “你不会死……”

    “谁知道呢?谁保证过?上帝吗?”

    说到上帝,她一把扯下胸前的十字架,扔出去很远。

    “你做什么!”

    他冲出路边要把十字架捡起来,她拼命阻拦住他说:“我不要它!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

    绿灯亮起,一辆车擦着他的手疾驰而过,接二连三的车辆碾过十字架,车流散尽,十字架不见了踪影。

    他因为生气紧紧攥着拳头,望着她的眼神不知道是想把她吃掉还是想把她勒死。她迎着他的目光,走上前抱住他绷得紧紧的身躯。

    “我们在一起吧。”好说,“人生本来就有很多意外,很多不确定。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爱你,你也爱我。我们为什么要放弃确定的而去在乎不确定的事呢!”

    他死死地盯着她脚边灰色的地面,直到眼睛酸痛溢出眼泪。他闭上又眼,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说:“你说得对,每个字都对,可是……可是……”

    “时光!”

    时光的重量向常晓春压下来,她差点儿扶不稳他。

    时光捂着胸口,他的心在疼,虽然每次见到她都会微微地疼,但这一次最为强烈。他尽力撑住身体不倒下,衬衫因为沾上渗出来的汗水紧贴着他的后背。

    “你怎么了?”常晓春焦急地问。

    他摇摇手说:“没事,你扶我到车上。”

    她把他的手臂手揽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走到车边坐进</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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