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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晟脸上不减窘色,除此之外,眼底犹有淡淡的落寞。“四哥……”他叹息

    ,“晚一步有时就是晚了一辈子。”

    姜尚尧的步伐大而稳,穿着小细跟的庆娣紧追慢赶,尽量与他保持平行,不

    过手掌仍然被他握得发麻发疼。“你轻点,我手疼。”她小声哀求。

    他开了车门,一把将她推进去。“我心更疼。”他凑近了她,刻意压低的嗓

    门因为难克制的情绪听来更像是嘶吼。

    庆娣端详那张愠怒的脸,拧起浓眉强行压抑着怒火和妒意的样子真是别扭。

    在他恨恨地瞪了她数秒,砰一声关上车门,绕向另一边的间隙里,庆娣垂下头揉

    着发红的手掌,掩饰住嘴角的轻笑。她想,好像是第一次见他吃醋,别扭的样子

    还挺可爱。

    上了车,他刻意别开脸不看她,静默中只隐约听见他深沉的呼吸,片刻后他

    情绪平复了些,庆娣保持沉默,偷眼看他神情冷肃地将车驶离河湾公园。

    忽明忽暗的光影打在他一侧脸上,更显得黑暗中的另一半轮廓分明,直视前

    方的眼神坚定。庆娣设身处地地想,换作她,她也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要问的

    太多,假如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不如不问。

    “你知道秦晟是谁吗?”她故意刺激他。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掉转视线向前。长久的沉默后,在庆娣几乎放弃这个问

    题时,他才开口说:“秦伯远的大儿子,秦仲怀的侄儿。”他语气平淡,仿若这

    两人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物。

    庆娣暗自好笑,下一秒笑容僵滞。

    “在我眼里他就是普通人一个,从喘气到不喘气不过一秒钟的差别。”

    “好好说话不行?”庆娣皱起眉头。“你——”

    一个急刹令庆娣的话音戛然而止,后面连续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姜

    尚尧就这么大咧咧地在主车道中间停了车,长胳膊一伸,单手握住庆娣下巴,令

    她面孔正正地朝向他,“要我怎么好好说话?全世界都知道你跟他有关系,就我

    一人蒙在鼓里。我和他坐一桌吃饭多少回,就被人暗地里嘲笑过多少回!还有,

    回家第二天就急急地过来和他约会,这是我撞上了,我没撞上呢?绿帽子眼看着

    要罩上脑门了,我还能好好说话那不是男人是龟公!”

    听见最后两个字,庆娣强忍笑意,默默打量这个被妒火焚烧的男人,他呼吸

    粗重,眼中交织着愤怒和伤心,额角靑筋隐隐跃动,紧咬着牙根,似是用了绝大

    的力气克制着。

    “朋友,只是朋友。”

    他眸中怒火更盛,一字一顿问她:“那你脸红什么?”

    “你说我是你老婆。”庆娣白他一眼。

    这答案让他一下子傻了眼,身后一阵喇叭声催促着他俩,他不耐烦地按着喇

    叭回应。长音消失后,他试探着再问:“那刚才你慌什么?”

    “你说我是你老婆。”庆娣想了想补充说,“好像你既没问过我,我也从没

    答应。”

    他讷讷地注视她,喉间像噎住什么说不出话,手上力道放轻了些,指腹摩挲

    着她下巴,最终缓缓滑到她颈间。他骤然俯下头,含住她双唇狠咬了一口,在庆

    娣发出一声不满意的轻哼时,他稍稍抬起脸,眼底幽暗,莫名的情绪在其间激荡

    着,似有火花闪烁。

    “你故意的是不是?”他沉声质问。

    “就许你动不动装可怜蒙骗我忽悠我让我心疼你体贴你忙不迭安慰你,还不

    许我一一”

    他此时只想捕住那只喋喋不休数落他抱怨他的小舌头,或者还想惩罚她刚才

    唇边得逞后狡猾的笑,他更深入一分,追逐她的躲闪,在愿望达成的一瞬,他满

    意地闷哼,双手紧紧揽着她的细腰,胸膛贴着她的柔软,几乎要把她搂到驾驶座

    来。

    在呼吸将断时,他回过神,把庆娣往座位上一丢,狠踩油门。

    庆娣喘息稍止,她佯作镇定地直视前方。车里静悄悄的,这种静遣气氛万分

    特别,暧昧的,缒绻的,让人懒洋洋周身乏力的,呼吸间感到周遭有暗流涌动,

    像要发生什么,但又无心抗拒,唯有默默等待。

    老梁老婆承包的宾馆虽然只是三星,但姜尚亮住得久了,又是关系户,服务

    特别不一般。大堂外对立聊天的两个门童瞥见他的车影立刻迎了出来,姜尚尧下

    车绕过庆娣那边,门一打开,对上那双乌沉沉的黑眼珠,他一个深呼吸,心随意

    动,伸出双手就想抱她下来。

    庆娣脸上像染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先一步握住他充满欲望的手。他将车匙丢

    给门童,大步牵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门尚未完全合上,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拥进怀里,抵在淡金色的电梯

    壁上。冲动间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庆娣委屈地低哼了一声,接着就被他含住嘴唇

    。

    这个吻从一楼缠绵到九楼,电梯门叮一声声开启时,庆娣微微别开脸,才喘

    了口气便再次被他吻住。后背的手游移到腰间,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被抱了起来

    。

    及膝的裙摆缠裹着他的长裤,他深深地吸吮,吞没了她所有的低呼和轻喘,

    凭着感觉缓缓往房间方向走去。

    庆娣被放下地的瞬间,正挑逗地舌舐着他的上腭,那丁香小舌带来的感受太

    过奇妙,姜尚尧抑制不住颤抖,手上的房卡跌落地上。

    蹲下去捡时,她光洁的小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他一边在地毯上摸索,

    一边抚弄她的脚,亲吻她的小腿。

    他的唇随着手一路向上,从小腿到膝盖,眼见他的手掌滑进她裙底,庆娣忽

    然恢复了少许理智,她低低喘息,提醒他说:“摄像头。”

    他用脚尖把门勾上,手指不受控制地寻找她后背拉链。

    喘息的间隙他问:“他有没有这样吻过你?”

    好一会儿庆娣才明白他问的是谁,“没有。”

    “这样呢?”

    火热的手抚慰着她胀痛的柔软,像同时点着了她,“没有。”

    他的唇在她唇边缠绵不去,室温像是升高了两度,庆娣呼吸急促地亲吻他的

    颈项,手掌抚上他的裸背,才发现他似乎比她更热。

    “这样呢?”

    他的眼底氤氲着浓重的欲望,炽烈的顶端抵着她缓缓磨蹭,隔着薄薄一层棉

    布仍能感觉到他的昂扬,内心也更加空虚。这难耐的折磨让她忍不住瞪眼,“姜

    尚尧,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人?你做不做?不做穿上衣服出去!”

    他惊愕地回瞪她,接着低吼:“不收拾你还不行了!”

    两人紧紧相拥……

    第三十七章

    暗透了,才望得见星光

    “就是这么简单。”

    姜尚尧轻轻抚摸臂弯里的细腰,心中依旧郁结,特别是想到和秦晟接触以来

    一直处于敌暗我明的劣势,他不痛快到极点。

    “他真不知道我们的事?”

    “谁那么无聊问这个?”事关他男性尊严,庆娣唯有继续睁眼说瞎话。“还

    有问题明天再问吧,我实在是困了,身上软得像泥。”

    她睡眼惺松的,对比刚才情浓时媚眼如丝、娇喘连连的小模样,他怜惜心大

    起,将她放平在臂弯里,哑着嗓子说:“睡吧,攒点体力。”

    庆娣气恼地一拳捶上他胸膛,“你这是安慰呢还是要挟呢?”

    他胸膛起伏,闷笑不已。“庆娣,我可是攒了两年了。”

    耳畔萦绕的话语勾起片刻前狂乱的回忆,撩拨得她半身酥麻,小腿就势摩挲

    他的,在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时,她坏笑出声。

    “又来劲了是不是?”他话里威胁意味十足。

    庆娣连忙合上双眼, “我真睡了。”

    他那一轮猛攻几乎掏空了她所有体力,实在是累坏了,可是脑中还一线清明

    ,满室寂静里,庆娣轻声问:“刚才,你那样做,那样没礼貌,就不怕得罪了人

    ?”

    “想不到那么多。”他用鼻尖蹭她的,“我只知道没了你,我什么也不是。

    ”

    他眼中深情无限,让庆娣既想哭又想笑,默默凝视他良久,所有的感触化作

    一声叹息。“我睡了。”

    “睡吧。”

    “这把头发该留起来了,还是长的好看。”抚抚她的短发,他对睡梦中的她

    说。

    直到此时才深刻地感觉到她的每一丝每一寸是完全属于他的。姜尚尧将吻覆

    在庆娣前额上,怀着巨大的满足感与她一起睡去。

    晚饭半途离开,睡到半夜被饿醒,姜尚尧睁着眼睛寻思这会儿哪家饭店有庆

    娣爱吃的夜宵。正在起来买夜宵还是陪她继续睡的念头里挣扎,铃声响起。

    他循着声音在地毯上杂乱的衣服堆里找到手机,看一眼时间,凌晨一点许,

    再回头看庆娣,她仍旧是之前的姿势沉睡着。姜尚尧悄然掩上门,站走廊里问:

    “严关,什么事?”

    “黄毛不见了,十二点巡逻回来点过名,那时他还在。”严关说话一如既往

    地简洁。

    严关办事稳当,既然他说不见了,自然是已经经过确认,姜尚尧问:“最近

    他有没有什么反常?”

    元宵过后,为了避开聂二的追捕寻仇,姜尚尧安排了黄毛在矿上保安队上班

    。聂二伏法如今是板上钉钉的事,他的承诺已经完成,至于黄毛,或许他衡量自

    己无力完成交易,胆怯之下偷偷溜走也有可能,但是姜尚尧隐隐感觉没有这么简

    单。

    “最近……他的电话好像多了一点。”

    黄毛性格阴郁内向,和外界联系频繁确实异于寻常。知道黄毛被他藏在周村

    的仅有几个人,姜尚尧心中警铃大作,沉吟片刻,吩咐严关说:“你带下面人继

    续在附近村子找,我在市里看看。”

    十二点到现在足够黄毛搭车闻山,姜尚尧定定神,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出来,

    直接驱车到了市医院。进了住院部大楼,他特意从消防楼梯登上十一楼,转过走

    廊上便看见光耀立在窗边的身影。

    平常守夜的起码有六七个人,现在走廊上空荡荡的。姜尚尧进一步确定了心

    中的猜想,走过去递烟给光耀,自己也点燃一支,才问说:“我来晚了?”

    “没有。”

    “今晚值夜的人除了你其他人全不在,完事后你打算怎么向黑子解释?”

    光耀猛吸一口烟,避开姜尚尧冷峻的目光,迟疑说:“四儿请了她们去吃夜

    宵。

    四儿是王霸龙的大徒弟,如果黑子有心彻查,首要目标就是王霸龙。这倒是

    祸水东引的好计。

    “石头,我催过你几次,这是不能拖。”光耀抬起脸,像下了决断,“他消

    息路子广,丧狗的事遮掩不了几天,如果知道我跟你通了气反水……既然你留了

    黄毛这个后手,当用也就该用了。”

    元宵时与黄毛达成交易为的就是这一天,可谁知聂二和区德跟前世冤孽似的

    ,聂二刚进去,区德居然查出来患病,还是必死的肝癌晚期。在目睹了黑子的悲

    伤哀痛后,惯来果决的姜尚尧就开始在道义与亲情的天平上左右摇摆。

    区德在苏醒后死活不听家人劝导,坚决不去原州大医院就医,姜尚尧何尝不

    明白这举动代表了什么?闻山是区德的老底盘,有信得过的</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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