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浪后劲十足,一个媚骨天生早就,被这两个吸精美人缠了一夜,龙辉差点就应付不过来,昨晚以楚婉冰为主力,林碧柔在一旁协助,险些就让龙辉败退千里,幸好不老童子决还可勉强应对,不然的话今天他就起不来了。
「碧柔已经够媚的了,再加上冰儿那妮子,真是要人命啊。」
龙辉起身穿衣,望着还躺在床上昏睡的两女,不由暗自感叹,「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她们吸成人干了。」
楚婉冰嘤咛一声,缓缓睁开双眼,娇声道:「小贼,我肚子饿了,我想喝粥。」
林碧柔眼皮动了一下,只是嗯了一声,又装过身睡觉,毕竟她不像楚婉冰那样拥有天生的玄阴媚体,昨夜一战也累得够呛,虽有龙辉双修互补,但也是昏昏欲睡。
龙辉点了点头道:「好咧,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做饭。」
楚婉冰撒娇道:「我要吃南街那家王记粥铺的玉米粥,你快去帮我跟碧柔买两份,昨晚你也真是的,累得碧柔都起不来了。」
这小祖宗的圣旨龙辉哪敢不从,穿好衣服后便出门去了。
南街的王记粥铺在金陵内甚是有名,龙辉在远处就闻到淡淡的粥香,去到后发现前边已经是排满了长队,于是只得耐心地等候,大多数人都是衣着普通的老百姓,也有一些大户人家的仆人,那粥铺的老板忙的是不亦乐乎,不少客人买了粥后便就在旁边的桌椅上坐下享用,也有不少的人是用饭盒装回去。
「老板,给我两份玉米粥,装在瓦罐里。」
龙辉递过瓦罐,又说道,「再给我一碗牛肉粥,我在这儿吃。」
付钱后,龙辉捧着热乎乎的牛肉粥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忽然听到同桌的人咦了一声,不由抬头望去,只见与自己同坐一桌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身材高大,衣裳虽是朴素,但却有种与众不同的气势,双眼有神,虽然目光温和,但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度,胡子修得十分整齐,头发更是束得一丝不苟,宛如平静的海面,但水下似乎深藏急湍暗流,随时皆有怒海翻腾。
龙辉见他眼光瞥向自己,觉得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浑身不自在,于是收敛心神,问道:「老人家,有事吗?」
老者呵呵一笑道:「小兄弟莫怪,老夫只是见你所带的瓷罐甚是罕见,所以多看了几眼,并非有意冒犯。」
龙辉笑道:「老人家言重了,小生岂敢怪罪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道:「小兄弟你此瓦罐可是用赤山瓷所制?」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什么赤山瓷,我只是随手在厨房里拿了一个瓷罐来盛粥罢了。
老者见龙辉一脸疑惑,于是说道:「这赤山瓷乃在烧瓷的时候放入一种火山矿粉,使得制造出来的瓷罐具有极重的炎气,使得瓷罐不但可以充分吸纳火力。还能保温,但是这种瓷罐炼制十分困难,常常价格不菲,不少大户人家都不一定有。」
龙辉啊了一声,想不到这瓷罐还真多名堂,小丫头的娘家厨房里似乎摆着很多这类的瓷罐,不过想想也对,自己这个丈母娘在金陵的地产就不下于十处,区区借个赤山瓷还不是手到擒来。
老者继续说道:「用这种瓷罐熬出佛跳墙更是醇香绕齿,鲜美异常。」
龙辉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请问老人家,什么是佛跳墙?」
老者呵呵笑道:「正所谓人间美味传四方,佛闻飘香跳墙来,这道菜得用鱼翅鲍鱼等海鲜为主料,再加上猪牛鸡鸭等肉为辅料,配以多种名贵菜肴,将瓷罐密封,最后再用文武火熬制七七四十九天,方能成功。」
龙辉不由一怔,不可思议地道:「做一道菜也要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这也忒麻烦了吧。」
老者哈哈笑道:「这所谓君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只有吃的好才能养得充沛的精力和健壮的体魄,有了这个根本才能做大事行大业。」
龙辉呵呵笑道:「老人家说得倒也不错,但我想这个世上也只有皇上能够天天吃这道菜了。」
老者摇头道:「非也,即便贵为帝皇,也得受到各方的约束,如果皇帝天天吃这道菜,早就被那些大臣上书责备了。」
龙辉奇道:「皇帝吃道菜也得被这么多人管着么?」
老者叹道:「小兄弟可就有所不知了,皇帝看似至尊无上,但实际上是最不自由的人,皇宫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华丽的牢房。」
龙辉咦了一声道:「老人家果然见识渊博,小生佩服得很。」
老者胡子微微一动,笑道:「我这老骨头活了这么久,对一些事情还是有几分了解。呵呵,不说了,再说这个粥可就凉了。」
龙辉低头吃了几口粥问道:「老人家您也经常来这喝粥吗?」
老者摇头笑道:「非也,我是第一次来这喝粥。」
龙辉说道:「老人家不是本地人吧?」
老者笑问道:「小哥如何知晓老夫不是本地人。」
龙辉笑道:「猜的。」
老人神秘一笑,也不接过话题,专心喝粥,不消片刻便打了个饱嗝,放下碗道:「老夫吃饱了,这个王记粥铺果真是金陵一大美味啊,小兄弟你慢用,老夫先行一步。」
王记粥铺果真是金陵一大美味?金陵居民有谁不知道这个粥铺。
龙辉不由暗笑一声,这老者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等同承认他不是金陵人氏,龙辉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发觉其步态稳重而又轻快,显然是身怀武艺之人,观其气息悠长,内功定然不凡,但他精气内敛,龙辉一时间也无从探知其实力如何,但比起这个龙辉觉得此人气质更是不凡,有种静若深渊,稳似泰山的感觉。
「金陵似乎又来了一条大鱼啊。」
龙辉看到老者起身后,周围有好几个人都停止了吃粥,放下手中碗筷,起身离去,有几个还剩下大半碗粥,显然这些人是这个老人的手下或者是护卫。
带着热粥回去后,楚婉冰和林碧柔已经梳洗完毕,两人脸上还挂着几丝昨夜的春潮红润,小丫头欢快地接过瓦罐,将里边的热粥舀出,递了一碗给林碧柔后,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想来昨晚的疯狂也是极耗体力,林碧柔见大夫人动筷子后,她也美美地吃了起来。
「小贼,今晚你去趟九曲芸香阁吧。」
楚婉冰吃完后用手绢抹了抹嘴说道。
龙辉啊了一声道:「冰儿,你说什么?你让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口上虽然是一本正经,实际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心想这个丫头怎么越来越好说话了,先是帮着自己抢老婆,现在又怂恿他去招妓。
楚婉冰仿佛看透了他龌龊的想法,板着小脸嗔道:「死小贼,你别想得太美,我要你去那里看住我爹爹,虽然他这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我可不想让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占他便宜。」
龙辉嘿嘿笑道:「那你就不怕你相公被人占便宜吗?」
楚婉冰啐道:「少在这装无辜,这个世上还没女人能占你便宜呢,你不欺负女人都不错了!你给我老实点,要是你敢跟那些女人鬼混,你以后就别碰我!」
龙辉心想我还有碧柔呢,到时候我跟碧柔演一场春宫戏,就不信你这小妮子不乖乖求着我。
楚婉冰小嘴一撇,说道:「这是我跟碧柔商量好的,你若敢在外边乱来,你以后就自己在外边睡吧!」
龙辉见林碧柔不住地点头,明显是赞同楚婉冰的话,暗叫不妙,这丫头果真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身边的女人一个一个拉过去,结成同盟对付自己。
入夜时分,龙辉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九曲芸香阁,里边装饰的冠冕堂皇,莺声燕语,馨香扑鼻。
不少衣衫暴露的女子正与恩客调笑嬉戏,雪白如玉的肢体在眼前晃动,除了这些外,还有不少清倌人,卖艺不卖身,抚琴吟唱,还与一些才子吟诗作对。
一个身段丰腴的艳妇扭着笑着走过来道:「这位公子哥,面生得很,可是第一次来?」
龙辉掏出一块银子塞入她裸露在外的里,说道:「然也,还望妈妈替小生介绍几个俏丽的姑娘。」
拿着未婚妻的银子来花天酒地,调戏老鸨,龙辉有种说不出的快感和兴奋,顺手在那的饱满的双峰上捏了一把,其动作熟练之际,简直就像一个逛窑子的老手。
平日虽也有客人打赏,但从无人像龙辉这般豪爽,再加上龙辉长相俊朗,那艳妇也不禁喜爱,媚眼如丝地笑道:「公子好坏哩,这般欺负奴家。」
笑得花枝乱颤,主动地将丰腴的身子贴在龙辉胳膊上,挽住他手臂引路道:「公子既然是第一次来,奴家岂会怠慢,这就为公子找几名俏丽的姑娘去。」
将龙辉带到一个位置坐下后,抛了个媚眼道:「公子是要金鱼还是木鱼呢?」这金鱼和木鱼是风月场所的暗语和戏称,金鱼就是指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而木鱼则是可以随时献身的女子。
龙辉嘿嘿笑道:「当然是木鱼了,妈妈你还不懂么?」
老鸨会意一笑,便扭着大离去了。
过了片刻,两个艳丽的女子夹着一份香风走来,朝龙辉行礼道:「公子,奴家有礼了。」
龙辉微笑地招了招手,两女欢快地坐在了他两侧,将柔软的身子倚在了他怀里,还不是蹭动,姿态撩人,虽是媚人,但见识过楚婉冰那等天成媚骨,龙辉对这两人是毫无兴趣,只是逢场作戏般地调笑。
龙辉目光如炬,不断地在人群中寻找楚无缺的身影,楚无缺没找到,倒是见到了左拥右抱,满脸红印的慕容熙,只见他在一群美娇娘中纵声大笑,那些美姬也是笑嘻嘻地为他倒酒,并用雪嫩的小手捧起酒杯送到他嘴边,偶尔夹上一块糕点,塞入他嘴中,这小子倒是潇洒惬意得很,酒来张嘴,菜来开口。
这时,老鸨朗声说道:「今晚我们九曲芸香阁将会推出一件异宝,诸位大爷若有兴趣可以随意拍卖。」
这竞宝拍卖也是这九曲芸香阁常有的事情,每次都有奇珍异宝卖出,所以这个也成了九曲芸香阁的一个噱头。
闻得异宝,不少恩客都放下手头的事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说话的老鸨,还有的客人叫道:「荷姑,这次究竟是什么宝贝?又是什么样的美人献宝!」
按照以往拍卖的惯例,皆有一名捧着宝贝出现,名曰之献宝,只要竟宝得得胜者便可享用美人的温柔。
那名叫做荷姑的老鸨嗤嗤笑道:「这回献宝的乃是昔日的宫家九小姐,这位小姐芳龄十七,乃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次所献之宝乃是一口盖世名琴。」
宫家也曾经是当世大族,也曾一度入主内阁,但由于白淑妃一事受到牵连,从此家道中落,想不到今日为了生计昔日的贵族小姐也以沦落至此。
虽然宫家已经没落,但毕竟也是曾是豪门贵族,想必这个宫家九小姐也是个落落大方的闺秀。
烟花女子虽也美丽,但却不如豪门闺秀那般诱人,若能能一尝昔日的豪门贵女的味道,定是销魂蚀骨,想到这里不少男人眼中绽放出灼热的光彩,宛如野兽一般。
除了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外,还有那些热衷宝物的人。
曾有传闻,宫家收藏了一口宝琴,除了音色纯美清脆,还有着医治百病之功效,当年宫家被抄之时却未发现此琴。
今日宫家小姐亲身献琴,想必便是这口宝琴,许多人都动了心机,不但要夺得宝琴还要一亲美人芳泽。
「咚——」
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楼里嘈杂的吵闹声便都停了下来。
二楼正中的一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一道珠帘静垂下来,隐隐望去,珠帘后端坐着一个美妙的身影,未见其人,未闻其声,只这么一眼,便已让楼下的男人们疯狂了起来。
「荷姑,快点开价吧!」
众人嚷嚷大叫,不断地催促道荷姑说道:「诸位请稍安勿躁,这次的竟宝并非价高者得。」
「不是价高者得,那还比什么。」
有人不满地叫道。
荷姑说道:「这次的竟宝规矩乃由宫小姐所定,妾身对此一无所知。」
那宫小姐也不说话,只十指轻拨,便闻一阵天籁之声由远及近,缓缓而来。
初时声响轻柔,似是山泉汩汩而下,逐渐便又紧凑起来,又如春雨密密麻麻。
细耳凝听,那琴声带着奇异的魔力,音韵似在四周盘旋,又似在耳边私语,直让人沉醉其中。
慕容熙闭目倾听,神态陶醉,不时微微点头,食指轻敲桌案,陶醉其中。
只闻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妾身采苓,以此曲为引,只望能求洗音水琴之主。」
那些有心人已经从中听出了这宫小姐的竟宝规矩便是要比较琴艺。
有人问道:「宫姑娘,你可是要试探吾等之琴艺,以此选出宝琴的主人。」
这竟宝大会也曾有过不以金钱做交易的时候,对此众人也不觉得陌生。
宫采苓说道:「非琴非意,似琴如意,采苓能为有限,难以继承此等宝物,却不忍神琴蒙尘,故而借此机会为洗音水琴觅得良主。」
只听慕容熙说道:「传说此琴具有治百病,疗千伤之奇效,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宫采苓说道:「家族传承,只要有人能奏出天宫八铉谱,不单可百病不侵,更能长生不老。窥探仙道。」
长生不老四个字一出,全场顿时一阵肃静,人人皆是蠢蠢欲动。
龙辉对此不禁莞尔,长生不老之事虚无缥缈,可望不可求,为何世人总对此痴迷,或许也是对死亡的恐惧的一种表现。
龙辉懒得理会这些狂热的人,目光不住地在四周游弋,只希望能找到楚无缺的身影,谁料岳父没看到,倒看到了两个熟人,正是齐王和泰王。
齐王坐在东南一角,而泰王则处于西边雅座,两人似乎都发现了对方的存在,泰王冷目凝视,眼中隐见怒火,而齐王却丝毫不理会泰王的挑衅,嘴角含笑地盯着二楼,不知道是在看人还在念琴。
「此次采苓从天宫八铉谱中抽出部分乐章,这些都是宫家先人所研习破解,但深奥难懂,在场的主位无论是以琴声还是以其他方式,只要能够完全演奏出来,便是宝琴主人!」
宫采苓说了这句话后,又顿了顿道,「如果不嫌弃采苓的蒲苇之姿,妾身也可扫榻相迎。」
「宫小姐,你一直躲在珠帘之后,叫吾等难以一窥真容。如此这般,吾等岂有动力演奏乐章曲谱。」
只听慕容熙开口叫道,众人也纷纷呼应。
随着叫声越来越大,宫采苓微微轻叹,嘱咐了丫鬟一句,缓缓拉起了珠帘,一张国色天香的面孔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青丝高盘,玉面粉腮,杏眼琼鼻,樱桃小口,光华隐现,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端地是个美貌无比的女子。
即便见惯美女的龙辉的心里猛跳了几下,这个宫采苓长得可真是水灵迷人,齐王和泰王两人眉头微皱,眼光也难以从宫采苓身上挪开。
慕容熙叹道:「想不到世上还有此等美人,看来九天仙子榜上还得再画一人。」
龙辉暗笑道:「你要是见到冰儿的样子,只怕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慕容熙感慨了几句后,无意中竟发现龙辉的身影,于是打招呼道:「龙将军,你怎么也来了,是不是已经醒悟,特地来找小弟一同饮酒作乐,远离苦海?」
龙辉哭笑不得地道:「三少真是风趣,龙某是迫不得已而来。」
慕容熙笑嘻嘻地走过来,不由分说地便将他拉到自己席上,连忙让四周的美姬招呼龙辉,顿时龙辉陷入一片胭脂海浪,红粉天堂,耳边尽是莺声燕语,芬香扑鼻。
「来,龙大爷,喝杯酒吧。」
这些美姬着实热情,捧着酒杯便朝龙辉嘴巴送去,盛情相邀,龙辉哪能拒绝,主动喝下佳人美酒,随即有有一名美姬玉手捏着一颗葡萄送来,龙辉也是张口便接,着实惬意。
慕容熙不怀好意地笑道:「龙兄,这般左拥右抱,投身胭脂乡的滋味如何?」龙辉被塞得满嘴都是佳酿美酒,那说得出话,支支吾吾了半天。
忽然一声沉哼响起,只听泰王冷笑道:「龙将军真是好雅兴,昨天刚与秦小姐拟定婚约,今天就来此逍遥自在。」
龙辉朝泰王看去,只见他眼含怒火,嘴角挂着几分狰狞的笑容,立即回敬道:「彼此彼此,王爷身为皇室贵胄,身边美女如云,却也不一样来此寻乐?」
九曲芸香阁的客人非富即贵,众女见的大人物也多了,听到泰王之名,也没引起过多轰动,只见泰王哼道:「小王乃来此竟宝,只求神琴能让父皇圣
体安康,永享仙福,并无其他意思。」
「哦?想不到王弟与为兄都是一般心思。」
齐王忽然开口说道,「最近父皇一直为国事劳,身体略为抱恙,为兄得知洗音水琴出世,可治百病特地来此一求。」
宫采苓说道:「两位王爷的孝心可感天地,但行有行规,还希望王爷能遵守竟宝之矩。」
齐王点头道:「姑娘所言甚是,竟宝之规小王自当遵守,若不能求得宝物也是吾福分浅薄,不怨他人。」
齐王这番顿时博得众人一片好感,泰王脸色沉寂,但依旧隐而不发,只见他身边的侍卫在他耳边低声。
龙辉耳朵一动,再度运功窃听,只听侍卫说道:「王爷,此女乃是宫家后人,当年宫家被抄,这口宝琴一直下落不明,吾等可以说这女子私藏赃物,趁机把琴要过来。」
泰王摇头道:「不可,当年父皇也曾因未从宫家找到宝琴而大发雷霆,下令要株连宫家九族。但被成渊之劝阻,说宫家虽有罪,但此琴乃是宫家传家宝,如果一味纠缠此事,难免会让人觉得父皇是因为宝琴而降罪宫家,让人以为父皇是一个昏庸暴君。所以父皇也就下旨准许宫家后人保存洗音水琴。如果吾等以此事问罪宫采苓,只会给齐王更多攻击我们的借口,也会触怒父皇。所以,一切都得按着规矩来。」
这时嗖的一下,一道巨大的布条从二楼坠下,上边写满了乐谱音符,宫阙商羽尽在其中,随即几名美丽的女郎将大厅中央摆满了各种乐器,宫采苓说道:「天宫八铉谱,共分八章但皆以太荒古篆书写,深奥难懂,历经数百年的时间,先人已经破译了其中三章,只要有人能将三章曲谱演奏出来,便是宝琴主人。这里的乐器随便诸位挑选,当然如果不满意这些乐器,诸位还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演奏。」
「太荒古篆?」
龙辉不由一愣,当初龑武天书也是以太荒古篆刻在墙壁之上,盘龙圣脉花了五百年的时间尚未破译三分,如今这个曲谱也是以太荒古篆书写,莫非此琴及其曲谱也是太荒遗物,不知与远古的正邪大战有何关系。
龙辉听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听到慕容熙笑道:「龙兄,九曲芸香阁不错吧,小弟我可从来不跟朋友说谎,特别是享乐的事情。」
龙辉笑道:「三少,你在这花天酒地的,就不怕那位杜姑娘再来找你麻烦?」慕容熙哼道:「她凭什么管我,又不是我什么人。成天凶巴巴,不就因为我没把她列入九天仙子榜吗,用得着每次见我就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
龙辉嘿嘿笑道:「我看那位杜姑娘对你是芳心暗许了,才对你这般苛刻的。」慕容熙像见到鬼一般猛地窜了起来,摆手道:「龙兄,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那只小辣椒跟我根本就不对头,这事绝无可能。更何况那丫头凶残得很,要是娶了她,我哪还有机会到这里一尝各种胭脂水粉。」
慕容熙又叹道:「女人一旦过了门就完全变了模样,想当初我那个大嫂没有嫁给大哥之前是何等的温柔善意,如今却是一个河东狮,还有我以前那些朋友,娶了老婆后都被管得死死的,害得我现在出来喝酒都是孤苦伶仃。」
龙辉不由笑道:「这莫非便是所谓的孤苦飘零空肠断?」
慕容熙拍手道:「对,龙兄你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对了,形容得实在是太贴切了,难怪你能文武全胜,赢得秦小姐芳心。」
说到秦素雅,慕容熙神情一变,低声道:「龙兄,你别看秦小姐现在温柔可人,过门之后也绝对成为一个河东狮,这些女人过门与过门之后是完全两个模样。小弟与龙兄你是一见如故,才跟你说这些的,望你早日回头是岸。」
龙辉笑道:「何谓回头是岸?」
慕容熙神秘兮兮地道:「悔婚!」
「什么!」
龙辉把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慕容熙继续说道:「龙兄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快快抽身退去,与小弟一同纵横红粉,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同喝酒享乐,岂不胜过天天惨遭河东狮吼。」
「哼!」
一声低沉的哼声响起,慕容熙又是一个哆嗦,回头一看只见不远处正坐在一个俊俏公子。
正是女扮男装的杜娇,只见她那双眼睛狠狠地盯着慕容熙,银牙紧咬,粉脸涨得通红,小拳头握得咯咯直响,一副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样子。
龙辉暗自发笑道:「叫你小子散播歪理邪说,总算撞到克星了吧。」
就在他还没得意多久,便觉得脖子一热,仿佛被火苗烧过一般,这种感觉只有一个人能给自己带来,而且还是被人用眼睛瞪出来的感觉。
「这趟完了!」
龙辉暗叫不妙,急忙推开身边的美姬,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但眼睛的余光还是扫到旁边那道熟悉的身影。
只见楚婉冰也是男装打扮,嘴角还贴了两道小胡子,正恶狠狠地盯着这混小子。
「装吧,你就继续装!早知道你这混蛋不老实,幸好跟了过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呢!」
楚婉冰恨得银牙直咬,「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龙辉心里是哪个苦啊,逛窑子被老婆抓了个正着,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当」的一声响起,那边开始竟宝,已经有人上前弹奏曲谱,那人只弹了几下便弹不下去了,不住摇头叹气,不情愿地退了下去。
如此一来,一连好几个人都没有弹奏成功,纷纷垂头丧气,要知道来这里的不乏才艺之人,竟无一人能弹奏曲谱,而且这还只是第一章而已。
龙辉问道:「三少,你会弹琴吗?」
慕容熙道:「曾经练过,但不是很精通。」
龙辉扬了扬头,示意道:「你可以弹得出那边的曲谱吗?」
慕容熙看了片刻,摇头道:「不能,那个曲谱是在是太古怪了,许多音符根本就是连接不下去的,而且阴阳混乱,音调怪异。我想不是那些先人破译错误,就是这宫小姐故意戏耍咱们的。」
一连尝试了数十个人后,泰王说道:「待小王试一试。」
说罢走到乐器之前,挑了一架古筝,试了一下音色,十指轻抚,虚实相引,按照长布上的曲谱弹奏。
众人只闻得一阵清凉悦耳的琴音响起,宛如高山流水,又似春风化雨,时而婉转低吟,时而,端的是奇妙曲谱,仙音再世。
慕容熙仔细一听,泰王所弹奏的音符与曲谱上的分毫不差,不由拍手道:「这个泰王也是音律高手,竟能将这古怪曲谱弹奏出来,看来方才是我太过于武断了,只要有高超的手法,这个曲谱还是可以演奏的。」
众人听到泰王演奏之音,身心一阵舒畅,似乎疲劳尽消,龙辉也不禁暗自称奇,这天宫八铉谱的断章也能如此神奇,若真的能以洗音水琴弹奏八章乐谱说不定还有更多的神效,难怪会引来两大王子的争夺,还有引起皇帝老儿的窥探。
就在众人沉醉其中之时,倏闻琴声终止,泰王无奈地摇头苦叹:「难,实在是难啊,后边这些实在是难以弹奏,或者说这些音调根本就是错的离谱。」
泰王身份何等尊贵,他说音调有误,众人也信了五分,许多人想起方才出糗之事,不由暗生怨恨,纷纷叫嚷道:「你是不是拿个假的曲谱来糊弄我们的!」
「对啊,说不定连宝琴也是假的呢!」
「没错没错,快些把琴拿出来给我们验明正身,免得让我们白白忙活一场。」宫采苓柔声道:「诸位请稍安勿躁,先父遗命,洗音水琴乃上古仙物,有缘者相见,无缘者强求无益,唯有奏出一章曲谱此琴方能现世。」
「你老爹当年勾结白家图谋不轨,早就被皇上斩首示众,如今用一罪人的遗言便想忽悠大伙,这是何道理!」
只见一人站出来大声说道,龙辉看出此人便是泰王的侍卫,此言一出,顿时惹得众人将矛头纷纷指向宫采苓。
「对啊,用一个死人的话来推搪,你莫非当我们是傻子!」
群情激昂,宫采苓见众人咄咄相逼,且还出言不逊辱及先父,气得粉脸煞白,但自己一个罪人后裔又有什么办法,不由心中一阵苦楚,眼圈通红,美目含泪,委屈的几乎要当场哭出来,泰王对此依旧无动于衷,仍由那侍卫扇动众人逼迫攻击宫采苓,显然这也是他暗中授意。
杜娇甚是气恼,几乎就想想甩鞭子打人,但发现鞭子没带,才忿忿不平地坐下。
楚婉冰暗骂道:「这泰王也忒可恶了,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家!」
只见这丫头美目一转,似乎计上心头,龙辉看到她这模样,已经知道她准备对付泰王了。
就在此时,一个雄壮有力的声音响起:「吵什么吵!奏不出曲谱是自己没本事,这么难为一个姑娘家,你们还是不是男人!」
楚婉冰和龙辉闻声皆震,这个分明就是楚无缺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二楼东面的一个雅座厢房一名气度宏越的中年男子正冷视众人,不是楚无缺还有何人。
见到父亲,楚婉冰本来是十分欢喜,但看到父亲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美姬,脸色倏然变得十分难看。
龙辉哭笑不得,这岳父大人做戏还真是做全套,正好被女儿逮了个正着。
楚婉冰哼了一声,转头瞪着龙辉,心里恨恨地道:「都是你这小贼出的馊主意,回去新帐旧账跟你一块算。」
龙辉从她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她的心思,不禁叫苦不已。
楚无缺一语惊人,再加上其气度恢弘,众人皆被震慑,不敢多言。
泰王毕竟是非凡之人,朗声问道:「这位先生气度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楚无缺淡然道:「在下姓洛,无名之辈,薄名不堪入耳。」
楚无缺言词虽是恭敬谦虚,但语气中透着一股孤高傲气,丝毫不将泰王放在眼里。
泰王笑道:「原来是洛先生,听先生方才言辞,莫非先生也懂得演奏这曲谱?」
楚无缺冷然笑道:「这有何难!」
说罢由二楼走下,来到正堂中央。
宫采苓问道:「不知洛先生要用何种乐器?」
楚无缺环视了周围一眼,说道:「在下便用古筝吧。」
泰王微微一愣,楚无缺这分明是要拆他自己的台,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暗火,但脸上还依旧是那份泰然之色。
一摆衣襟,楚无缺坦然坐下,双目半闭,似乎正在调整心态,倏然,手指一扬,琴音启奏。
只闻音波高昂,宛如金戈铁马,万钧重担,忽然音色一变,又似小桥流水,碧玉吟唱,琴音袅袅,似真似幻,在场众人心神皆醉,不知人间何物。
当的一声,琴消曲终,绕梁三日。
宫采苓秋波如水,俏脸生晕,捂着小嘴,眼中似有泪光浮动。
「妙哉,妙哉!」
慕容熙拍手赞道,「原来世间真有此等仙音神曲,也唯有先生此等技艺方能演奏。」
龙辉不禁暗自称奇:「岳父大人竟是精通音律之圣手。」
「当然了,我娘亲精通世间音符,爹爹与之相处数年,那会不懂!」
楚婉冰似乎看出龙辉所想。
暗中传音说道。
龙辉转念一想此话也不无道理,想当初妖后以一口琵琶打得自己跟苦海几乎丧命,可见其音律之造诣。
懂得音律之人都听出了楚无缺此番演奏丝毫不差,对他是又佩服有赞赏。
泰王瞬间压下眼中阴霾,拍手赞道:「洛先生果真神乎其神,也让吾等有机会一睹宝琴风采,宫姑娘,既然洛先生已经弹出第一章曲谱,那还请姑娘不吝赐琴一观。」
宫采苓呆呆地望着楚无缺,眼中秋水盈盈,红唇轻咬,似有千言万语,听闻泰王之言才回过神来,微点臻首,着丫鬟搬来一个玉盒。
「诸位,请看这便是洗音水琴。」
宫采苓打开玉盒,只见里边躺着一口古朴长琴,琴声雕有日月星辰图,更有龙飞凤舞,神佛降世,每一个图案皆是栩栩如生,散发着异色光芒,那几根琴弦晶莹透彻,犹若水波流转,江河翻涌,不愧水琴之名。
见此琴形,众人已知此琴绝非凡物,顿时又是一片感慨。
宫采苓面带喜色地道:「洛先生绝艺,妾身叹服,不知先生可愿继续弹奏剩余的两篇曲谱。」
楚无缺点头道:「既然在下已经开了个头,那便善始善终,还请姑娘赐教。」宫采苓微微一笑,着人再放下两匹长布,上边同样写满音符曲调,显然便是剩余两篇曲谱,不少人看后皆是纷纷摇头叹气,这剩余的两篇竟比第一篇还要古怪复杂,楚无缺看后亦是眉头大皱,心中不住思量。
良久楚无缺微微颔首,说道:「在下勉力一试。」
说罢伸手抚琴,再奏仙音神曲,再闻妙音,众人只觉神清气爽,百骸皆通,灵台清明,那些经常沉醉酒色之人,顿时发觉几近掏空的身子生出一股暖流,不由得精神大振。
受到琴音牵引,龙辉只觉得体内的脏腑骨骼竟跟随着震动,每一次震动皆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畅快,转念之间已经明白,这曲谱乃是以音波震荡人体的脏器,驱散体内污浊之物,犹如伐骨洗髓,重换人体之清华之气。
「单单两章曲谱便有如此神妙奇效,看来能治百病之说也并非虚妄之言。」
慕容熙显然也是身受其中,对于此等神妙之音亦是赞叹不已。
龙辉只觉得他眸子一片清明,显然体内的酒气已经被琴音消去。
宫采苓美目流转,咬了咬红唇,十指拨弦,轻弹低唱,虽非天宫八铉谱之曲调,但竟与楚无缺相应,轻柔和音。
当楚无缺的琴音化作万壑峰峦,宫采苓则亦飞禽走兽迎之;当楚无缺弹出温婉溪流,宫采苓便演出嬉戏鱼虾;当楚无缺拨弦化丽日,宫采苓便启音弹清风……无论楚无缺琴音如何变化,宫采苓皆能与之应对,但始终皆如同绿叶衬鲜花般,默默地替楚无缺和音,宛如一位娴熟的妻子。
一曲终,众人再醉,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寂静,还是沉寂,皆无人出声,人人都在闭目,不断地回味方才每一个音符,任谁都不愿意从中苏醒,自甘沉迷。
宫采苓美目神采奕奕,粉腮染丹霞,柔声道:「洛先生技艺非凡,如今还剩一章,不知先生可愿意继续弹奏?」
「弹!弹!」
众人纷纷起哄,前面两篇曲谱已是如此美妙,众人对第三篇更是好奇和可谓。
如此神妙曲谱,谁不想再听,都纷纷声援楚无缺。
宫采苓美目期盼,似有千言万语,姿态娇羞,呆呆地望着楚无缺。
慕容熙叹道:「看来这宫姑娘对这位洛先生是芳心暗许了!」
龙辉不由一愣,扭头问道:「三少,你何出此言?」
慕容熙道:「这宫姑娘精于音律,其弹奏手法可谓是天下罕见,这种女子对音律极为痴迷,除了音律外心中难容他物,可是一旦遇见知音人,定是心扉打开。再加上这个洛先生相貌清奇,气度非凡,宫姑娘的一颗芳心已经缠绕在他身上了。」
龙辉听得冷汗直冒,心想这回死定了,本来是想让岳父跟岳母和好的,如今竟然拖出了个怀春少女。
他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楚婉冰那可以杀人的目光,新仇旧恨,这次小丫头还不把自己骨头拆了那才叫怪事呢。
只见楚无缺仔细地看着第三篇曲谱,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宫采苓也是大气不敢喘地看着他,生怕从他口中吐出否定的答案。
慕容熙道:「我倒还真希望这个洛先生能够弹出第三篇,最起码这宫姑娘跟着他也不算糟蹋佳人。」
按照竟宝的规矩,献宝女子是要与宝物一同归属得胜者。
倏然,宫采苓轻叹一声,琴音再起,竟是一曲委婉多情的曲子,宛如一个正在向情郎倾诉撒娇的怀春少女,任谁都能听得出琴音中的绵绵情意,弹完一曲后,宫采苓脸蛋红的都快滴出水来,臻首低垂,含羞答答,不敢再瞧楚无缺一眼。
楚婉冰美目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了,恶狠狠地盯着宫采苓,胸口微微起伏,粉拳握得咯咯直响。
良久,楚无缺长叹一声道:「宫姑娘,这第三篇曲谱虽是精妙玄奇,但在下应该也能弹出。」
宫采苓不由眉飞色舞,俏脸含春,素手捧心,既惊喜又羞赧,不知该说什么,心想如若能够委身此人也是件美事,一念及此,不由心如鹿撞。
「哼!」
清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俊秀公子大步走来,冷笑道:「弹奏区区三篇残谱又有何难,在下楚勾飞势要取下洗音水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