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被三教名锋与龙辉等人破去噬魂妖云,如今铁烈阵营加强了守备,虽是深夜却依旧能见到一波又一波的巡兵,整个大营灯火通明。
忽然三道黑影藉着巡兵的间隙悄悄地摸进大营中,这三个入侵者正是龙辉、王栋和梁明。
龙辉接过将令后便点起三百兵马,藉着夜色接近铁烈军营。
但由于铁烈戒备深严,所以龙辉便带着王栋和梁明两人潜入,其余人马等在外围接应。
三人曾多次并肩作战早已形成默契,只见龙辉向前使了个颜色,王栋便心领神会,弯着腰悄悄地接近一名正在方便的铁烈士兵,忽地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击手刀便将其打晕。
王栋将那名士兵拖回去,龙辉一手抵住那名士兵眉心,低声道:“待会我用摄魂法问取一些情报,你们两人替我护法。”
梁明与王栋同时点了点头,从背后解下弓弩,弯弓搭箭,半跪而立,分别护在龙辉两侧,警惕地看着四方,只要发现不妥便立即放箭。
当日林碧柔说龙辉身为盘龙圣主,应该自重身份,不能使用摄魂术这等下作的功夫,但此刻龙辉可顾不了这么多了,若不尽快从这名敌兵口中问出一些情报,今晚的行动绝对会报销,自己三人能不能撤离还是一个问题呢。
单是一个切口的问题,就可以让龙辉等人寸步难行。
因为军营中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切口,以防止敌人潜入,只有说对切口才有可能瞒过普通的士兵。
龙辉在那名士兵人中上点了一下,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龙辉双眼猛然闪出奇异光芒,那名士兵尚未来得及说话,神志顿时一阵呆滞。
龙辉的摄魂术是直接入侵到意识之中,强行搜索对方记忆,并不需要问话就可以得到信息,但这种方法要视双方根基上的差距而定,若施法者弱于被施法之人便会惨遭反噬,轻则精神失常,疯疯癫癫,重则元神溃散,立弊当场。
这名士兵显然不入流,很快就被龙辉套取了不少情报,将铁烈军营的切口、大致的兵力分布以及换岗的时间纳入脑中。
龙辉将这小兵的衣服扒下,换在自己身上,随即运用当日偷学的妖族秘法--万变幻元术变成了这名小兵的模样。
王栋、梁明两人见到如此异术不由惊呆当场。
龙辉笑了笑道:“这只是一些旁门左道的计量,瞒不过真正的高手,只能骗一下外围的小卒。”
龙辉所言非虚,这万变幻元术也是要以真气推动的,其真伪的程度也取决与施术者的内力真元,依照龙辉此刻的状态,只要被那些高手瞥上一眼就可以看出真伪。
龙辉以此模样又暗杀了两名士兵,将其衣服扒下予王栋、梁明穿上伪装成铁烈士兵。
“大人,你说血铸刀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王栋低声问道。
龙辉道:“当日陈将军最后一战,是对上那个左统王,而那个劳什子王被白将军一枪刺死在阵前,而那个瓦术蛮将在左统王死后立即出战,看样子两人交情不浅,所以我估计血铸刀不是在铁烈大汗手中,就是在那个瓦术帐中。”
倏然,眼前迎来一队巡兵,为首者用铁烈话说道:“苍狼啸月!”
龙辉也曾随军学了一些铁烈话,于是便立即接口道:“天下共皇!”
说完这句切口后,龙辉不由暗骂道:“鞑子狗王还真够狂妄,居然敢自称天下共皇。”
切口对上,那人又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龙辉掏出一枚腰牌道:“我们三人是獠牙军第六部第十五小队的,我叫突吉
额,他们一个叫阿莫达,一个叫沙古里塔,刚刚换岗下来,所以回营休息。”
龙辉所言皆是从那名铁烈士卒脑海中强行索取的记忆,哪能有假,对方验过腰牌后不再起疑,爽快放行。
成功混过一关,王栋、梁明暗叫一声好险,便跟着龙辉继续朝前而行。
獠牙军乃铁烈六军团之一,分为九大部,每部二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三百人,共合五万四千人。
六大军团大概每一军人数相当,此番铁烈共聚集了三十多万大军,但经过多次激战的减员如今兵临城下的人马也有三十万左右,而铁壁关仅有二十五六万人马,所以铁烈占据着人数的优势。
巧得很,瓦术正是獠牙军的主将,龙辉三人在进入獠牙军的营地后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瞧出一些端倪。
就在龙辉三人低调地缓步前行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吆喝:“你们三个是哪个小队的!”
龙辉镇静下来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再与对方对切口,那对巡逻兵只是略微打量了三人一眼,又道:“既然你们是被调到外围巡逻的兄弟,那赶紧回你们营帐休息吧。”
铁烈军营虽是分为六大军团,但外围的防御和巡逻都由六军共同承担,而被龙辉制服的那个三个倒霉蛋就是到外围巡逻之人。
就在龙辉刚想离去时,那个巡逻兵头又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小队早就回来了。”
龙辉从突吉额脑海搜到这么一个信息--突吉额有些内急报告队长后便去方便,而另外两个倒霉大阿莫达,阿里古塔则是留下来陪突吉额的,以免他单独行动遇上危险,谁知还真遇上龙辉这伙煞神。
龙辉胸有成竹地道:“我刚才有些内急就去方便一下,他们两个是陪我一起的,我们毕达古队长没跟你打招呼吗?”
那人点了点头道:“毕达古队长刚才确实跟我打过招呼了,兄弟莫怪,最近战局紧张,我也是小心行事。”
龙辉哈哈笑道:“大哥这也是例行公事嘛,小弟哪敢怪罪大哥,等打下铁壁关后,小弟定替大哥弄几个中原美女尝尝,听说中原的女子肌肤细嫩得能捏出水来。大哥放心,到时候小弟若不为大哥寻得美女,你来砍我的头便是。”
好色乃是男人的天性,那人听后嘿嘿直笑:“那就多谢兄弟了!反正我军此次有那件法宝,区区铁壁关不在话下。”
法宝?龙辉不由心头一动:“莫非除了妖云外铁烈阵营中还有什么厉害的东西?”
想到这里,龙辉又跟他侃大山:“大哥说的是,小弟还听说铁壁关那个军师,叫什么陆什么烟的,有个漂亮的女儿,长得是他妈的俊俏水灵,等咱们大汗用法宝攻破那座破城后咱们就去把她抓来乐一乐!”
那人道:“军师的女儿,恐怕这种高级货色轮不到我们吧。”
龙辉又说道:“那是他的私生女,一般人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小道消息的,到时候攻进城后咱们就抢先一步去找那个小妞,先乐上一乐。”
龙辉心中对陆乘烟有几分成见,故而趁机诋毁他几句。
反正也是说谎不用给钱,龙辉随口便许了一个承诺,那兵头听得呵呵直笑道:“当日,只要再过几天,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大汗便会发动法宝,铁壁关立马化为灰烬,连渣都不会剩下。”
龙辉惊叹一声道:“什么法宝这般厉害,竟能将一座城化成灰烬?”
那兵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龙辉见对方似乎有所怀疑,立即转移话题道:“兄弟我也只不过可惜罢了,若铁壁关化作灰烬,里边的财宝美人不都泡汤了吗?”
兵头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兄弟不必担心,铁壁关一破咱们大军便挥师南下,攻占中原。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财宝女人都不在话下。”
龙辉叹道:“就是可惜了那狗头军师的私生女……”
兵头笑道:“兄弟,等打入中原,进驻恒朝皇宫后,什么皇后、贵妃、公主之类的女人随便你挑,区区一个狗头军师的私生女又何足道哉。”
“古里,你在这干什么!”
忽然一个大汉走来高声询问道。
那名叫做古里的兵头应了一句道:“当然是巡逻了!”
那个大汉又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巡逻,瓦术大人要人送两坛酒到他营帐中,你赶紧送过去。”
古丽神色一敛,眼中透着几分惊恐,说道:“我现在要巡逻,你找其他人吧。”
大汉眼睛朝着龙辉三人身上瞟来,问道:“你们三个是哪个小队的?”
龙辉道:“我们是第十五小队的。”
那大汉也没再多问,说道:“这么说你们不是巡逻的,那好很好!你们快将酒水送到瓦术大人那里。”
龙辉哦了一声道:“我去就行了,他们两个要回去休息了。”
大汗也不多说,点头道:“随便,反正也就两坛酒,不是很多,一个人就能拿,酒水就在那边,你赶快送过去吧。”
边说话边指向一处营帐。
古里露出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龙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龙辉也察觉到了古里的异样,但他知道这事寻回血铸刀的好机会,于是便去取酒,当他从王栋梁明身边经过时,暗中打了个手势,这个手势的意思便是:“注意我的暗号,随时准备放火,并联系外围的兄弟支援。”
两人顿时心领神会,朝龙辉回了一个眼神。
龙辉进入指定的营帐,跟那里的主事打了个招呼:“我是来替瓦术将军取酒的。”
那名主事扫了龙辉一眼,便随手将两坛酒递给了他,眼神却中流出几分同情。
又是这种眼光,这酒究竟有什么特殊,又或者那个瓦术有什么猫腻?龙辉百思不得其解,拿起药材朝瓦术营帐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瓦术的帅帐周围竟无人守卫,龙辉暗想:“怪事,这瓦术莫非真的自持神勇,不需要护卫吗?”
待到龙辉走到营帐外便清晰地听到里边传出肉帛相撞的声音,龙辉暗忖道:“原来这蛮将是在办事啊。送酒过来正好可以藉机瞧一瞧那女人光的模样,这不是好事吗,这帮家伙的表情为何这么奇怪。”
龙辉在门外叫道:“将军,小人送酒过来了!”
只听营帐中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进来!”
龙辉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进去,想藉机瞧一眼那春宫戏。
普一进入帐中,便见一名彪形大汉正不断地耸动着腰肢,正是今天被白翎羽击退的魔界高手瓦术,在他身下正趴着一具白花花的身躯,撅起承受着瓦术疯狂的冲击。
“嘿嘿,狗鞑子还挺会享受的……”
龙辉正想暗自嘲讽几句,谁知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立马呆住了。
瓦术的那具白花花的身体赫然是个--男人!眼见此幕,龙辉差点就把手中的酒坛砸过去。
在四周散落着铁烈军服,显然那人也是铁烈士兵。
瓦术叫道:“小子,把酒递过来!”
龙辉强忍着恶心,不去看眼前之事,将酒坛子递过去。
瓦术拿过酒坛,拍开泥封咕噜咕噜地连灌几口,依旧不住。
在酒精刺激下姿态,瓦术姿态越发猖狂,狰狞大笑道:“白宇,你这小兔崽子,看爷爷我不死你,烂你的小!”
瓦术今天在白翎羽手上栽了个跟头,对她恨之入骨,但显然还不知道她是个女人,只是可怜了那个倒霉蛋,被瓦术当成白宇,实在是苦不堪言。
龙辉忍着恶心,目光避开肉搏的两人,在营帐中迅速扫视。
只见墙壁上挂着一柄军刀,其做功精细,而且不同于铁烈的弯刀,这柄军刀整体是笔直的,显然是中原的铸铁风格,应该便是龙辉要找寻的血铸刀。
龙辉心头暗喜:“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缓缓地朝那边移动而去,倏然只闻一声悲惨的哀嚎,只见那名倒霉蛋无力地趴在地上,而瓦术将东西抽出,略带愤怒地骂了一声:“没有的东西!”
瓦术目光立即朝这边瞟来,指着龙辉道:“你,快脱衣服!”
龙辉终于明白那帮家伙为何不愿意送酒,而且眼神为何会透着同情,敢情都是应为这个好男色的主将。
“他妈的,我叫你脱衣服,没听到吗!”
瓦术怒喝道。
龙辉已经恶心的难以忍受了,一股怒火猛然冲上脑门,大喝一声:“去,狗杂种,老子先阉了你!”
话音未落,龙辉一把抓下血铸刀,对着瓦术便是一击重劈。
瓦术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属下敢这般大胆,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滚地躲闪。
龙辉盛怒一刀,刀气如潮似浪,势头不减,将那个被瓦术摧残得筋疲力尽的倒霉蛋一刀两断。
刚一挥刀,龙辉便知道手中之物不愧宝刀二字。
此刀刀身虽不大,但却厚实沉重,显然使用上好钢材反复打造,将这些钢材不断浓缩融合,比起一般的钢刀更为坚韧,而且刀身上还隐隐流动着血色光芒,一看便知道是难得的神兵。
“大胆!”
瓦术迅速爬了起来,抓起一柄弯刀朝着龙辉劈来。
龙辉刀路大开大合,找找必杀,势要在最短时间内取下瓦术性命。
瓦术每挡一刀,手臂都会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刀柄。
今日与白翎羽一战多多少少都受了暗伤,而刚才龙辉又是趁自己“销魂”之时偷袭,双管齐下,瓦术未战已先添五分败机,此刻只能尽力拖延,等军中士兵前来支援。
龙辉岂会如他心意,血铸刀势若猛虎,狂如蛟龙,招招夺命,逼得瓦术手忙脚乱。
龙辉今日曾见过瓦术出手,知道其修为不弱,而且还是魔修道统,功体邪杀霸道,若给他缓过劲来,自己绝不讨好。
龙辉心念急转,瞬间拟定对策,使出刀霸精义,刀势霸道无匹,血铸刀在内力的灌注下竟泛起血红异彩,犹如染上鲜血一般,不负血铸之名。
霸道的刀气纵横交错,编制出一道密集的刀网,将瓦术牢牢困住,让他根本没机会出言呼救或者运起魔功,只有疲于奔命。
瓦术被龙辉攻得喘不过气来,一个不慎竟被血铸刀划破胸口,也亏得他魔功深厚,才没被开膛破肚,但也是鲜血直流。
在血腥的刺激下,瓦术不由暴跳如雷,不顾一切地挥刀劈向龙辉。
龙辉此刻气势如虹,刀法极为霸道,只是一击反手刀便将瓦术整个人劈得飞退而去,刀煞更是透入瓦术体内,震得他口吐朱红。
但将瓦术劈退后,龙辉立即后悔了,这瓦术明显借组自己的刀劲遁去,此刻瓦术虽已受了内伤,但却将距离拉开,脱离了龙辉的刀锋困阵,此刻他无论是重整阵势,又或者呼唤手下,都可以轻易做到。
“该死,棋差一招!”
龙辉见机会已失,不再纠缠,立即退出营帐,并掏出怀中火箭朝天射去,顿时一道灿烂的焰火在半空炸开。
“来人,有奸细!”
也就在火箭射出的一瞬间,瓦术大声叫喝。
闻得主将叫喊,巡逻的士兵立即朝帅帐奔来,龙辉不再容情,血铸刀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见到的敌人砍翻,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但铁烈妖兵却是无惧生死,不断地朝龙辉围杀而至。
忽然獠牙军的西面冒出一道红光,随即便是滚滚浓烟腾空而起。
龙辉暗喜,显然是王栋、梁明的手笔,在敌阵中放火,制造混乱。
龙辉调转枪头,朝着西面奔去,要与王梁二人会兵一处,一同突围。
果然,西面的营帐火光四起,铁烈众军都忙着救火,无暇理会神
态匆忙的龙辉。
王栋和梁明两人都带着烈性火药,这些烈性火药名为--天火丹,乃铁壁关秘制的武器。
遇风即燃,触水亦烧,平时都装盛在密闭的瓶子内,并用煤油封盖。
铁烈众军不明所以,依旧以水灭火,谁知更是助长火势,越烧越旺,一发不可收拾。
龙辉找到躲在暗处的两人,立即趁乱撤退。
于此同时铁烈军营外围又响起阵阵嘈杂声,王栋哈哈一笑道:“外边的兄弟开始干活了!”
龙辉在潜进之前便拟定了全盘计划--自己三人在内部放火制造混乱,外围人马一旦看到火起,立即攻击铁烈辕门,来个里外夹击,制造短时间的混乱,这样子虽不能伤及铁烈根本,但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龙辉三人很快便冲出敌营,招呼外围的恒军道:“兄弟们,风紧,撤退!”
三百多恒军且战且退,一边策马一边放箭,铁烈此刻也是无心恋战,只是象征性的回射几箭后便退回去救火了。
“大人,血铸刀拿到了吗!”
一名士兵问道。
龙辉扬了扬手中军刀,笑道:“不辱使命,总算夺回陈将军遗物。”
众人不由纷纷赞叹,一片喝彩。
当年铁如山曾是镇守铁壁关的主将,立下赫赫战功,先帝为了表彰这位老将的功绩亲自临天山矿脉,挑选上等铁矿,名人打造了这柄血铸刀。
之后铁如山退役,其继承者难当重负,使得铁壁关失守,异族兵锋威胁帝都,所幸杨烨横空出世才力挽狂澜。
退敌后,杨烨更上书恒帝,希望请铁如山出关,并表示愿意奉其为帅。
经过此等剧变后,铁如山也不愿在家养老,立即赶赴铁壁关,但在见到杨烨后,铁如山惊叹其兵法能为,不愿接掌帅印,只愿退居二线。
所以在某些老兵心中,他们更加敬重铁如山,所以血铸刀更是代表着恒军的尊严和荣耀,如今龙辉成功将其夺回,众人对他都是极为叹服。
“大人,你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铁烈南面的阵营道,“那边怎么也起火了?”
龙辉望去,果然南面也是火光一片,不由心生疑惑:“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来夜袭敌营?”
虽是心有疑虑,但龙辉也不想节外生枝,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抓紧时间赶回铁壁关交差便是。
就在龙辉等人奔了三里左右的路程时,忽闻身后杀声震天,只见一队身着黄金甲胄的骑兵正追在身后。
龙辉冷哼道:“阴魂不散,大家戒备,不要与对方纠缠,边打边撤!”
众人得令,纷纷朝着身后追兵射箭。
那料那些黄金甲胄坚实无比,饶是恒军手中的强弩也难损其分毫,看着敌军越来越近,龙辉心知若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若再保持着撤退的阵势将后背让给敌人,一旦短兵相接,只会死得更快,倒不如先整理阵容,与其一搏,还有一线生机。
龙辉手持血铸刀,一马当先,杀了个回马枪,率先冲向敌军,余下将士受其鼓舞纷纷调转马头,朝着铁烈骑兵冲杀而去。
敌军人数最少也有八百,而龙辉这边仅有三百人,虽是人少,但龙辉仗着一腔血勇硬生生地杀乱敌军阵势,其余的恒军战士跟在龙辉身后与铁烈妖兵血拼到底。
“小狗吃我一枪!”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响起,只见瓦术挺枪策马朝着龙辉奔来,他只是批了件外衣,并未着甲,虽是一身轻装,但却不减威风,枪势锐不可当,将两名恒军士兵一枪贯穿,并将两具尸体挑起,朝着龙辉示威道:“恒军小狗,还不速来受死!”
龙辉看着两名同袍被他用枪钉成一窜,不由怒火中烧,一刀劈翻身边的几名铁烈,朝着瓦术杀去。
瓦术长枪一甩,将两具尸体扔了过去,龙辉虽知此乃对方扰敌之策,但却不忍践踏同袍尸身,只得伸手将尸身接下。
也就在接住尸体的那一刹那,瓦术长枪已然迫在眉睫,枪口对着龙辉心窝狠狠扎去。
情急之下,龙辉猛然翻身下马,藉着滚地之势避开绝杀之枪,那匹战马却遭了殃。
只见枪尖刺入马身,战马尚未来得及发出悲鸣,猛烈的魔气便顺着枪尖侵入战马体内,轰隆一身,一匹战马立即被强烈的魔气撑破,化作万千碎肉。
龙辉失去战马,但步战也不含糊,藉着滚地之势,血铸刀贴着地面朝瓦术战马的马腿扫去,这便是陌刀营常用的“砍马腿”瓦术竟毫不含糊,双腿一夹马腹,整匹战马竟然凌空跃起,使得龙辉刀锋落空。
瓦术战马居高临下,马蹄朝着地上的龙辉踩踏而去,龙辉哪敢怠慢,运刀为盾,使出“盾守”刀锋化盾牌,挡住了马蹄的践踏。
也就在战马落地的瞬间,瓦术枪势再临,只见这名魔将枪法凌冽,朝着龙辉闪电般点去,只听嗖嗖几声,龙辉的“盾守”宣告失守。
一招失利,龙辉刀势再转,逆向反手一刀劈在枪头之上,挡下瓦术杀招更借其劲力后退。
“他妈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龙辉被震得内息紊乱,“不久前还是我压着他打,现在轮到这混蛋发威了。”
龙辉知道若是刚才不去那接两具尸体,直接一刀过去,将尸身劈开,瓦术就不可能占去先机,但是看到同袍尸身,自己却不忍心破坏,以至于让瓦术谋得上风。
在战场上一旦落于下风,便很难扳回,说不定就会因此丧命。
瓦术如今取得先机,以精湛马术配合凛冽枪法攻击龙辉,将龙辉压得喘不过气来,刚才被龙辉暗算的憋屈此刻一扫而空。
龙辉却是苦不堪言,瓦术的枪势一旦施展,便如同滔天巨浪,连绵不绝,难有一丝喘息之机,而且那邪霸的魔气顺着枪锋侵入体内,使得龙辉还得分出部分真气驱赶。
身处下风,又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地倒下,龙辉心中是火急如焚:“妈的,要是我功体十全,直接一招‘御天’就把你这混蛋干掉了……”
情急之下,龙辉将万兵篇章尽数使出,一柄血铸刀竟变幻出各种兵器,刀枪剑戟轮番使出,但无论龙辉怎么变,瓦术皆是以刚猛的枪势应对,竟让龙辉的多种手法难以奏响。
若非功体不全,万兵齐施又岂是区区一个瓦术能够抵挡的,但此刻龙辉却被瓦术牢牢地缠住,不能接应其余士兵。
斗了数十个回合,瓦术也是暗自惊叹:“好厉害的小子,先机已失还能跟我斗到这般田地,我若要胜他也十分苦难。也罢,本大爷就缠住你,等我的儿郎干掉你的手下,在合兵一处,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倏然,瓦术南面的队伍乱成一团,只见一支恒骑冲杀而至,带头将领一身白甲素袍,一杆银枪大杀四方,正是化名白宇的白翎羽。
那身雪白戎装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显得尤为耀眼,犹如一朵出尘奇葩。
只见白翎羽那雪嫩的俊脸上染上几滴鲜血,英气之中竟增添了几分凄艳之美。
得到友军支援,龙辉压力顿减,心中却是百般滋味,白天的时候刚轻薄了她,想不到此刻竟是这个“死对头”救了自己一命。
“白小子,来得正好!”
瓦术怒骂道,“今晚连你一并收拾!”
白翎羽冷笑一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银枪舞出一团雪白寒光,枪势如雷似电,嗖嗖几枪就把瓦术的气焰压住。
瓦术被龙辉偷袭时已近受了伤,此刻那还能架得住白翎羽,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没了脾气,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吐血。
白翎羽逼退瓦术后,朝龙辉喝道:“姓龙的,还不走想给人家做菜吗!”
龙辉闻言将左边的一个铁烈骑兵踢下马,夺其战马顺着白翎羽杀出的缺口退去,其余恒兵也是且战且退,很快便摆脱了铁烈的围杀。
见到龙辉等人安全撤离,白翎羽也不恋战,招呼手下迅速退走。
瓦术先是被龙辉暗算,后遭白翎羽阻截,受创不轻,此刻只能强行压住内伤,再无力追击。
毕竟白翎羽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龙辉在情况稳定后策马追上白翎羽,与其并行,抱拳拱手道:“多谢白将军救命之恩。”
白翎羽冷冷地道:“不必了,我只是奉陆谋师之命去烧铁烈的粮草,回来的时候看到你们被围杀才顺手帮你一把。”
烧粮草?龙辉脑海猛地一震:“难道刚才的火光就是这小妞的杰作,她趁着我们抢夺血铸刀之际,把铁烈的粮草给烧了?”
想到这里,龙辉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抢夺血铸刀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制造混乱,声东击西,让白翎羽能趁机烧掉铁烈的粮草。
如今恒军采用坚清壁野的战略,边塞各大军镇皆回缩铁壁关,粮食补给能带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一律烧掉,方圆千里之内已无任何物资留给铁烈,如今白翎羽再一把火烧掉铁烈的粮草,使得铁烈再无任何补给,不出数天必定军心大乱,恒军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好算计,好计谋,陆乘烟果真不愧是百计智囊!”
龙辉阴然冷笑道,“把我作为幌子,来个声东击西,让你白大将军立了个大战功!而我只是一个弃子,是生是死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够烧掉粮草便可,真是天道无情、天道无私,天道无义!陆谋师算计起来真是厉害,不认七情!”
白翎羽皱眉道:“在其位谋其事,为了取得胜利,使用什么手段皆不足为奇,你也不要发牢了,我这不是来接应你了吗。”
龙辉虽然知道此间道理,心中却是十分气恼,只是冷笑几声便不再答话。
白翎羽手下的六百骑兵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龙辉带的三百人已经死了一半,幸运的是王栋和梁明还活着。
这七百多人会兵一处,朝着铁壁关奔去。
倏然,七百多匹战马同时受惊,马蹄上仰,许多士兵被掀落马背。
白翎羽马术高超,强行控住战马,寒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名亲兵从地上爬起来道:“将军,不知道为什么战马忽然受惊,而且无论怎么驱使它们都是不愿前进。”
龙辉只觉得整条脊背像是被冷水浇过一般,凉气涌遍全身,这种情况当日也曾经发生过,就是接近傀山的时候,众人的战马也是受惊不已,不愿前进。
忽见夜色之中,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五十多步之外,龙辉不及细想随手抓起一枚箭矢,灌入真气,朝着那人便是奋力一抛。
灌注了真气的箭矢比起弓弩所发还要迅猛,箭矢的威力几乎不逊于火枪弹药。
那人竟不躲不闪,仍由箭矢击中,只听嘎当一声,那枚箭矢似乎撞到了铁板一样,被硬硬弹开。
这下子不单是龙辉,就连白翎羽也惊呆了。
修为深厚的高手可以凭借真气外放,在身边形成一个护身气罩挡住锐器,却很少有人用身体去硬接弓弩利箭,江湖上也有一些高手修炼横练硬功夫的,但练到顶尖之处都会修成护身气罩,没有谁会傻到用肉身硬挡攻击的。
白翎羽暗忖道:“这小子抛出的这一箭就算连铁板也能击穿,这人怎么可能毫发无伤,他一定穿有什么护身宝甲。”
对方似乎看出白翎羽心思,嘿嘿笑道:“小娃娃,老子可没有穿什么软猬宝甲!”
说话之人竟是一个腰间别着酒葫芦的邋遢男子,便是当日救走云踪等人的高手。
只见这邋遢男子嘿嘿一笑,将胸口衣服解开,指着裸露胸膛笑道:“那个拿枪的小白脸,你若不信就朝我着扎上一枪,我绝不躲闪或抵挡,就是站在这里让你扎上一枪。就算我先让你们这两个小辈一招吧!”
孤身一人却敢当众挑衅,白翎羽虽不知对方用意,但自己身为主将,若接下挑战只怕会有损军威,有损士气。
白翎羽凤目如电,不住地打量四周环境,确认对手有没有埋下陷阱。
邋遢男子不屑道:“小娃娃,不用紧张,老子从来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要是你连扎我一枪的胆子都没有,那就说出来,我也不难为你这些胆小鬼,放你过去便是。”
白翎羽粉面一寒,当即大喝一声,催动战马直冲而去,在奔跑之中瞬间凝聚真元,银枪在真力的鼓动下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狂妄贼子,受死吧!”
白翎羽猛然出枪,长枪犹如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将方圆一丈内映得犹如白昼。
白翎羽这一枪凝聚了八成功力,再加上战马飞奔之势,就算是三尺厚的钢板也能一枪扎碎。
谁知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银枪枪尖竟在邋遢男子胸口停住了,连皮都没有扎破,而且白翎羽感觉到这一枪好像捅到金刚石上,坚硬无比,两条手臂被反震的血气乱涌。
邋遢男子不但毫发无伤,而且就连半步都没有退,要知道白翎羽这一枪就算是一头大象也能掀翻,但在这男子眼前就像是蝼蚁撼树。
龙辉顿时生出一股寒意,此人的实力就算不及妖后,也跟妖后在同一个级数,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即便加上白翎羽也只是白搭。
邋遢男子用手指在银枪上轻轻一弹,巨力如同怒海狂涛,白翎羽被震落马背,也亏她了得,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便稳住身形。
白翎羽刚一站稳脚,便看到邋遢男子朝着白翎羽的那匹白色战马伸出手掌,只是那么轻轻一按,一匹良种骏马竟口鼻溢血,浑身骨骼尽数粉碎,化作一滩软肉。
这份手劲举轻若重,看似随意却霸道无匹,若单论这份刚猛的力道犹在妖后之上。
白翎羽眼见爱马惨状,怒气勃发,银枪势猛如奔雷,直取邋遢男子面门,白翎羽心想:“我就不信你全身都是刀枪不入,这一枪要刺爆你的狗头头!”
邋遢男子居然还是不闪不避,以头颅迎上枪锋。
又是一身闷响,银枪再次无功而返。
“我就偏不信邪!”
白翎羽枪势再变,银枪如毒蛇出洞,在眨眼间便连刺邋遢男子身体数大要害,无论是喉咙,丹田还是,白翎羽皆难伤对方分毫,而且还被震得血气翻涌。
邋遢男子笑道:“小娃娃力气不小啊,想必曾服用过什么天才地宝吧,可惜修为还嫩了点!”
说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去,白翎羽只觉得一股澎湃巨力铺面而来,压得自己胸口憋闷,几欲吐血。
白翎羽性子倔强,不愿服软,鼓起全力举枪便刺。
轰隆一声,两股大力相撞,激起千层气浪,卷得方圆五丈之内飞沙走石,地面如同一张蜘蛛网般龟裂破碎。
沙尘渐渐消散,却见白翎羽单膝跪地,双手拄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口角不住渗着鲜血,胜负一目了然。
龙辉见状立即抢身上前,血铸刀舞出阵阵刀网,哪知那个邋遢男子看也不看,随手一拳便将龙辉的刀网击碎。
“好大的力气,比起荒海蛟龙也不逊多让。”
龙辉强压翻涌的内息,挥刀护在白翎羽跟前,沉声道:“妖人,我来做你对手!”
白翎羽看着眼前男儿宽厚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道不明的情愫,生出几分暖意:“臭小子,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冒险救你!”
看着龙辉表露的几分英雄气概,白翎羽芳心之内生出几分欣赏,谁知龙辉下一句却差点没把她气晕过去。
“兄弟们给我一起上,乱刀砍死这个臭乞丐!”